第63章 误入另一片天地

屠龙江很长，长达数万里，贯穿一半幻天大陆，源头据说是仙宗。
  莫星魂出了北州后，就被船夫扔在对岸，告知已经到了中州。他想道谢并付予钱财，却发现船夫划船远去，留下一个熟悉的背影。
  这片地段是连绵不断的丛林，高耸的树木，毒蛇蚊蝇肆意在眼前掠过，对这个外来者并不惧怕，甚至主动在他的皮肤上留下它们的口器。
  听说中州人富裕善良，有天下共主之称，其它州的人以能到中州生活而感到幸运。
  莫星魂沿丛林走了半晌，有些饥饿，掏出袋子中的干硬馒头就着泉水服用。抹去额头上的汗珠，蹲坐在一处凸石上，借着地利优势，目光远眺。
  树木实在太高，太阳的光线折射进来，都是扭曲变形，无法看得更远。
  歇息片刻，根据光线角度继续向西南行进，只要跟着光走，坚信可以走出这片丛林。
  不知走了多久，天暗了下来，夜晚的寒风吹过丛林，发出幽幽声响，似有怪物妖魔在伺机而动。
  他抽出戒刀，砍了些树枝，寻得一处宽敞地带，架起篝火取暖。
  不知什么原因，当他戒刀抽出，蛇虫鼠蚁就没出现过，好像有意避开。他单手托腮，打起瞌睡，沉沉睡去。
  转天醒来，对照太阳升起的方向，反向行进。
  第三日，第四日，他不记得走了多久，这片丛林好像永无止境，没有边境。
  倦了的时候，他会掏出爷爷给的那本佛经读上一遍。厌了，会抓些林中那些颜色各异的动物把玩一会。
  直至又一个傍晚，忽然看丛林中升起滚滚浓雾，浓雾中好像有人在交谈，而且人数不在少数。
  他很开心，黄天不负有心，终于出来了。轻笑一声，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入雾中。
  进入后，才发现原来是一座集市，街边两侧有一眼望不到边的摊贩，街道中行人的服饰与北州略有差异，他们身着衣裤都是黑色。
  见有陌生人闯入，行人及摊贩习惯性看了一眼，就又各忙各的。
  莫星魂有些奇怪，外面明明是黑夜，为何进来后这里却是白天呢？而且每个人眼中都带有冷漠和怨气，哪怕买卖双方在讨价还价，都像要打起来。
  吃了很久的干硬馒头，他很想买碗粥喝，最好是热气腾腾。
  他在街道走了很久，才发现一处包子铺，笑着走上前，掏出后腰袋中的一小块纹银。
  “劳驾，给我上一碗热粥，外加一屉包子，要热的”。
  掌柜是一个年迈老者，抱着膀子，不屑的冷哼一声，丝毫没有对待客人应有的尊重。
  莫星魂以为钱少了，又拿出一小块问道：“劳驾问问，这里是中州什么地方，我记得明明是黑夜，为何到了白日呢”？
  “喂，你懂不懂规矩？你给我这些石块子作甚？这里不是中州，是幽州”。
  幽州？莫星魂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他只知道幻天大陆有北州、中州和南州。幽州应该在什么地方？莫非我走错路了，哎！还要继续往回走。
  “掌柜的，这是银子，难道你们幽州不收银子，那用什么买东西？对了，幽州离中州多远”？
  “中州？没听过，想必是个小地方。在幽州想买东西，需要以物换物，或者付出你身上的一件东西，看你是外来人，不妨跟你说几句，衣服裤子，鞋袜，乃至你的头发指甲，甚至血液、身体和灵魂”。
  难道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特色？莫星魂看了看自身上下，包袱里应该还有几件替换的僧服。
  他尴尬挠着秃头，掏出一件白色僧衣问道：“这件衣服能换一屉包子和一碗粥吗？我实在太饿了”。
  “当然可以，不过你的衣服为啥是这个颜色的，样式还很奇怪。”掌柜接过衣服，转身去拿餐食。
  这个集市是幽州地界一座极小的乡城，人数不过千人，他们世代生活在这里，对外界所知不多。
  通过攀谈，莫星魂发现在他们的认知中，就连北州和南州也不知道，只知道幻天大陆这个名字，外面的人类在他们眼中就好像低等人。
  未开化的人，没有眼界的百姓，生活就只是为了生活，倚靠仅有的资源，过着以物换物的生活。
  这里虽奇怪，但莫星魂并不想逗留太久，他要去寻佛，寻找佛家真谛，饱餐一顿后便要离开。
  来时路的尽头明明有一片浓雾，为何找不到了？当走出城镇，一片广袤的天地出现眼前。
  这里的一切几乎都是黑的，与他身上的白显得格格不入。树木是黑的，山是黑的，水是黑的，就连天空，都是深蓝渐黑。
  有风吹过，阴冷阴冷，他茫茫然走着，希望找到来时的路。不知过了多久，猛然发现，原来已经走了很久，天一直是这样，不曾有黑夜出现。
  他内心有些急躁，急需了解到底来何方，沿着山路一直前行，仿佛感觉不到累。
  路边的树木没有特别粗大，都是细细一根，阴冷注视这个外来僧人。
  饥饿再次袭来，莫星魂站高远眺，发现远处种着麦田，并伴有炊烟升起。既然有人种庄稼，就一定有人，他神情一喜。
  麦田旁有几十户农家，外围那户房屋是简易的茅草房，阴雨天必然防不住雨水。有树枝围成防不住贼的篱笆院，院中一对五旬左右的夫妇在烧火生饭。
  莫星魂食指大动，摸了摸后袋中的衣物，还有几件，暂时应该够用。
  他轻咳一声，很有礼貌敲敲破旧的木板门道：“小僧云游至此，闻院内芳香，可否讨碗饭吃，讨口水喝”。
  院内夫妇冷漠的回过头来，正欲撵走这个不速之客，突然神情凝住，不可置信般望着莫星魂发呆。
  那位妇人更是哀嚎一声，晕倒在灶台旁。男人扶起妻子到墙角，颤巍巍打开院门。
  “不好意思打扰了，如有冒昧，小僧这就离去”。
  “儿啊，你回来了？真的是你吗？”男人一把抱住莫星魂，把他紧紧拥在怀中，唯恐再次失去。
  莫星魂笑了笑，任由男人抱住自己，反而宽慰的拍了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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