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沧海

接下来的日子，许坏收起了少年人的顽劣，多了一份成熟。虽然这个年纪习武无望，但他反而对驭兽增加了兴趣，从小做起，从点滴做起。
  海边沙滩上，摇晃着几头刚刚会爬的小兽，它们时而翻滚着玩闹，时而瞪大眼睛盯着木架上的烤鱼。
  青虹说，想真正驭兽，就要衣食住行和野兽生活在一起，与它们同吃同住，观察它们的习性，了解它们的喜好，从而真正走入到它们内心。
  一个优秀的驭兽师，同时可驾驭两种以上的野兽，数量在十头左右。
  许坏认为自己应该与众不同，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应该多努力些。那夜不就是召唤来修妖宗的大部分野兽吗？虽然是靠青虹的缘故。
  许久没尝到外界的食物，整天吃的是岛上的野果兽肉，最多近海中的鱼虾。这令许坏十分不满，越想越恨四兽城。
  “小坏坏，又在烤鱼给它们吃啊。”谢灵素最近一直住在许坏家中，跟他的感情是与日俱增，闲来无事就找许坏一起玩。
  “嗯，我试着驭兽。”许坏看了看她，认真说道。
  “我爹说了，你这样不行，太急功近利，不好，应该循序渐进，一步步来。比如第一步就要用兽血洗髓换体，这才是驭兽的门槛。”谢灵素撕下一块鱼肉，尝了尝，满意点点头。
  “看看，这些都是给它们吃的，你吃了它们的食物，小心它们咬你。”许坏故意逗她。
  “鱼嘛，想抓不是有的吗？知道不，近海的鱼都快被抓干净喽，真不知道何时才能出海，何时才能去大陆换生活用品”。
  谢灵素无奈的叹息，挨着许坏坐到沙滩上，百无聊赖拨弄着细沙。
  “我认为还有思路，咱们以往出海抢劫，都是抢一些金银珠宝之类，然后去大陆换生活用品。不如看看海上有没有运输生活用品的船只，咱们把它抢了不会更省事吗”？
  谢灵素白了许坏一眼，觉得他有点傻，才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谁会用船来运输生活用品啊？难道沧海之中还有第二个灵妖岛吗”？
  是啊，应该不会有人做出这样的事吧！他又想起了四兽城，这灵妖岛距离四兽城可不近，犯得着主动招惹吗？
  二人闲聊之际，沧海上空有海鸟掠过，许坏抬头看了看，眼神一亮。
  “是谢叔叔的鸟儿回来了，想必能带回一些好消息吧”！
  “嗯，我先回家去看看，问问爹爹外面的事，如果再没有外来的食物，岛上的渔民恐怕要造反了。”谢灵素笑着起身，摇晃着马尾朝渔村跑去。
  许坏看她消失在眼中后，朝着身前几头小兽招了招手，它们便迈着愉快的步子，扑到许坏怀里，亲昵着舔着他的脸颊。
  驭兽，我应该摸到门槛了，许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目光透过礁石，越看越远。
  沧海上，有着数不清的飞鱼从海面跃出，在半空划出道道完美的弧线后，重新钻入海里。天空中，几只体型巨大的海鸟盘旋着，像颗流星扎入海中，溅起一线水花。而后会叼起一尾大鱼，重新飞到空中。
  许坏有些看呆了，自由，这才是真正的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平静的海面上，忽然掀起一阵波涛，一层层涟漪扩散，几十条跃出海面的飞鱼似乎受到了惊吓，纷纷掉落。
  随后，一张漆黑如渊般的大口从海面出现，朝着俯冲下来的海鸟吞去。速度太快，海鸟们想倒退已经没有可能，发出了悲鸣之声。
  深渊来得快，去的也快，一张一合间，数只海鸟与几十条飞鱼被它吞入腹中，然后重新回归海底。
  许坏看呆了，从没看到过这般事情。
  “青虹，那是什么”？
  现在青虹对许坏来说，就是无所不在无所不能的神了，想知道就问青虹，想解决麻烦也要问青虹。
  “吞海兽，上一次见它还是个小家伙呢，没想到长的这么快。”青虹的语气中略显淡然，似乎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
  “你认识那个妖兽？”许坏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释然，不过解释不清啊，一个生活在雾中的妖怪，如何认识一个海中的妖怪？
  “数万年前，沧海畔有座矮山，那里生活着四只妖兽。经过了万年修行，它们终于得到了莫大机缘。一个腾空飞升，踏入仙界。一个天劫来临时被劈毁妖身，成为恶灵。一个由妖化人，成为一宗之主。一个远遁沧海，化作灵妖岛”。
  四只妖兽，四兽城，看来这一切都存在因果关系啊，许坏想着：“我好像明白了，远遁沧海的是那只石龟”。
  “不，灵妖岛就是灵妖岛，石龟只是它的一缕神识罢了。”青虹不愿意谈及往事，往事总令她伤感。
  四兽城，你到底在哪呢？许坏放下小兽们，站起身来，希望能看的更远，找到四兽城的踪迹。
  傍晚回家后，整座小院热闹非凡，重伤初愈的谢温正和许父推杯换盏，聊的不亦乐乎。许母和谢灵素则如母女，一旁悄悄说着话。
  “吃饭了都不叫我，哼，你们是有了灵素妹妹，就不要我这个儿子了。”许坏推开院门看到这个场景，轻哼一声。

  “快滚过来吃饭，你这一天天的不着家。”许父习惯性的瞪了一眼儿子。
  许坏摇摇头，他才不饿，吃了那么多烤鱼，早就饱了。他现在要做的是，凭借自己的能力去控制小兽。
  在他身后，几头小兽尾随着跟进里屋，进入他的房间。
  “老谢啊，你说我家这兔崽子，真能修妖吗？可他一下子要同时驾驭这么多野兽，能做到吗？”许父朝谢温说道。
  “人生的命运早已注定，当初你救我的时候，能知道我有一天会修妖吗？不要小看任何人，反正我是看好许坏。对不对，灵素，觉得许坏怎么样？”谢温扭头看看自己的闺女，觉得她真要嫁给许坏不是不可。
  “爹…”谢灵素俏脸一红，瞪了一眼父亲，嘟起嘴来，放下筷子，一溜烟跑回自己的房间。
  “瞧瞧，姑娘长大喽，懂事喽。”谢温哈哈笑着，与许父碰了一下酒杯，一切尽在不言中。
  房间内，许坏盘膝而坐，几头小兽前后左右围在身侧，跟随他的呼吸一同呼吸。它们中有一条青狼，一只狐狸，一头老虎，一只猎豹，还有三只杂交出来的品种，许坏分不清应该叫它们什么。
  只是对三只杂交的小兽统称为：许一、许二、许三。
  他深吸口气，缓慢吐出，感受着丹田内那颗种子的运行。一圈，两圈，三圈，三圈后，种子开始逆行，再行三圈。而后，发出一阵五彩光芒，照耀在几头小兽身上。
  小兽们禁不住浑身一抖，双目猛然睁开，刹那间好像通了灵智灵智，咿咿呀呀的叫了起来。
  许坏觉得，他甚至不用咬破中指，就已经能指挥它们了，这件事要不要告知谢叔叔呢？他不敢肯定如果把这件事说了，会有什么好处，不过青虹却在他脑海中说道：“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除非有一天你隐瞒不住”。
  “为什么？”许坏不解。
  “真龙道人，也就是上任宗主还在岛上，他若知道你有这个潜力，会不惜一切得到你的身体”。
  难道成年人的世界如此不堪？许坏发出一声冷笑，从遇到孙朗开始，为何总会莫名出现一些不安好心的人呢？
  “如今你已经达到驭兽，再赋予你第二个天赋，天耳”。
  “天耳：可听到百米内一切声音，可听到人因紧张恐惧时的心跳过快声，可听到所有对你不利的话语”。
  许坏笑了，原来修妖的好处这么多，他缓缓闭上眼睛，竖起耳朵。
  “老谢，这样说，三天后就有一艘大船带着物资，经过沧海吗”？
  许坏运用天耳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来自父亲和谢温的对话，他笑的更欢了，终于要出海抢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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