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神剑赠英豪

柳家寿宴的核心目的，是为了促成柳薛两家联姻。作为联姻女主角的柳如烟，自然应置身于显赫的位置。
  这一点，柳家高层心知肚明，薛家也心中有数。
  只有柳晴这样的边缘人物，惊讶得嘴巴能塞进鹅蛋。
  “你居然能坐在主座？”
  柳晴难以置信地看着柳如烟。
  同样是老先生的孙女，她年纪更大，父亲更是当今柳家的当家人，却只能坐在边缘，柳如烟凭什么？
  其实，对此，柳如烟自己也有些不解。
  尽管她除了柳家孙女的身份，还有战部少将的头衔，但这并不足以使她坐上主座。
  然而，柳如烟这个人不喜欢在琐碎之事上消耗精力，因此，老先生让她坐哪，她便坐在哪。
  “老先生已经等不及了，你最好放开我。”
  柳如烟瞥了柳晴一眼，平静地说。
  “算你狠。”
  柳晴满心不快，却又无计可施，只能收回手。
  看着柳如烟步履从容地走向主座，堂而皇之地坐下，柳晴已无暇顾及赵子昂和薛洋之间的事，气鼓鼓地返回了自己的座位。
  “大姐，或许你还不知道？”
  这时，坐在柳晴旁边的妹妹王丽悄声说道...
  "不知所云呢？"
  柳晴疑惑地问，眼神中闪烁着不解。
  "我偶然听见父亲与人通话，原来柳薛两家之间存在着一个古老的婚约，柳家这边是柳如烟，薛家那边是谁，我未曾听清。"
  王丽透露了她的发现。
  "难怪，难怪一切如此。"
  柳晴恍然大悟，心中的谜团被揭开。
  柳如烟端坐于主桌之首，原来并非偶然，而是为了这场隐秘的相亲。此刻，薛家的三代传人薛凯同样位居主桌，这无疑证实了这一切。
  柳晴的心情愈发沉重。
  "柳如烟竟有望成为薛家的一员，还是薛凯，真是千载难逢的机缘！"
  柳晴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
  在帝都十大家族之中，薛家独占鳌头，历年被誉为第一豪门，相比之下，柳家则略显逊色，无法跻身前三。因此，柳家的女儿能嫁入薛家，无疑是高攀。
  当年，柳晴也曾心向薛家，可惜无人提及此事，无奈之下，她将目标转向魔都的谭家。然而，谭家的回应也是冷淡，最终，她只得嫁入了一个勉强可称为世家的家族。
  相较之下，柳如烟无疑比她走得更远。
  另一厢。
  柳如烟落座主桌后，寿宴正式拉开序幕。前半程按照常规进行，直至宴席过半，薛老太爷轻轻捅了捅身旁的薛凯，候选人之一。
  "你不是一直心仪如烟，还为她预备了礼物吗？现在就拿出来展示吧！"
  薛老太爷嗓音洪亮地催促。
  "咳咳……"
  薛凯正在饮水，险些被呛到。他并未料到祖父会如此直截了当。
  别无选择，他鼓起勇气，拿出了预先精心准备的礼物——一个约一尺长的紫檀木盒，精致典雅。
  打开木盒，一把古朴的短剑映入眼帘，它显然非近代之物，保守估计至少有数百年历史，却保养得毫无锈迹。
  "宝剑赠英豪，这把短剑献给柳将军。"
  薛凯诚恳地说。他是个憨厚的孩子，即使不希望柳如烟对他有意，也必须认真完成祖父交待的任务。
  考虑到柳如烟身为战部将军的身份，薛凯特意挑选了这把短剑。它的价值或许不及那些珍稀宝石，但却无比匹配柳如烟的地位。
  事实果然如此。
  "好剑。"
  柳如烟瞥见紫檀木盒中的短剑，精神一振，不由自主地拿起剑挥舞了几下，越发感到满意。无论是握感还是长度，都与她相得益彰。
  "多谢，我收下了。"
  对于常人而言，此剑不过装饰，但对于柳如烟这样的层次，它是货真价实的杀伐利器。
  在战部，由于任务的特性，多数人偏爱冰冷的兵器。特别是战部的将军们，他们视使用热武器为耻辱，坚信人类的极限超越了热兵器的范畴。
  依赖魔法兵器，便象征着放弃了对个体潜力的极致探索。
  “太好了，太好了！”
  见柳如烟未拒绝薛凯的魔兵赠礼，薛老先生欢喜得合不拢嘴，对他，对薛家，对薛凯而言，这都是一个美妙的开端。
  “柳老，年岁已高，不宜贪食，我们换个地方品茗如何？”
  为了给薛凯与柳如烟创造独处时光，加深情感纽带，薛老先生不顾柳老先生是否饱腹，径直拉起了他。
  “也好。”
  柳老先生接受了现实。虽然他的首选对象是赵子昂，然而薛家无法说服赵子昂，而他的孙女柳如烟，也不是那种会遵从家族安排的女子。处理不当，恐怕会得不偿失。
  倒不如趁着孙女对薛家的薛凯有所好感，顺势促成二人的缘分。薛凯在薛家的地位不容置疑，若真能结缘，也能确保柳家始终在京都贵族中名列前茅。
  薛老先生与柳老先生离开后，桌上其余人也识趣地离去。
  转瞬间，主桌上只剩下柳如烟与薛凯两人相对而坐。薛凯略显局促，但柳如烟毫不在意，因为她根本不知情由，心神全然沉浸于薛凯赠予的短剑之中。

  “这把剑你是从何处得到的？”
  柳如烟目不离剑地问道。
  “经由一位友人之手，这位朋友远在异国，此剑原在一座魔器馆展出，被他看中后带回了故乡。”
  薛凯答道。
  “带回来是对的。”
  柳如烟轻轻点头，接着说：“这样的剑，应用于战斗，置于魔器馆展览简直是浪费。”
  “呃……”
  前一刻还在思虑如何完成祖父所托的薛凯，此刻又陷入了纠结。柳如烟轻描淡写地说起战斗，万一哪天心情不佳，随意对他挥剑，他只怕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正思索之际，看见主桌已无他人，柳晴走上前来。
  “如烟，我真的要恭喜你了。”
  柳晴带着一丝醋意说道。
  “一把剑罢了，不用恭喜。”
  柳如烟回应。
  “你在想什么？我是说你要成为薛家的一员了。”
  柳晴纠正道。
  一顿饭的工夫，柳晴已想清楚，绝不让柳如烟顺利嫁入薛家。基于她从小与柳如烟相处的经验，柳如烟这个人，最爱反叛，家里越是逼她做什么，她越是要反抗。
  因此，她干脆将薛柳两家的婚约挑明，让柳如烟对这份婚约产生抵触情绪。
  “我要嫁入薛家？你什么意思？”
  柳如烟猛然抬头。
  “别告诉我，你还不知道你与薛家的婚约。”
  柳晴故意说。
  “婚约？你说清楚！”
  放下剑，柳如烟抓住了柳晴的手臂。
  “你弄疼我了。”
  柳晴轻轻一挣，未能摆脱束缚，然后对柳如烟低语：“简而言之，早在二十载之前，我们的家族便已为你与薛家的一位子弟定下了姻缘。薛家，可是誉满帝都的首屈一指的豪门，我看你还是及早挑选吉日，顺理成章地嫁过去吧。”
  “你说什么？”
  不得不提，一同长大的柳晴，深谙柳如烟的内心，此刻她瞬间明白了柳如烟的反应会有多激烈。对于包办的婚约，柳如烟此生的厌恶无以复加。
  她的母亲正是包办婚姻的牺牲品。
  孩提时期，母亲曾告诉她，柳家上下之所以对她冷眼相待，排挤疏远，皆因家族曾为柳如烟的父亲安排了一桩婚事，对方是出自显赫家族的才女，然而因柳如烟的出现，父亲心意转移，那桩婚事随之破灭。柳家也因此错过了与其他豪门联姻，结盟的大好时机。
  未曾料想，二十年后的今日，相同的命运竟要降临在她身上，柳如烟的脸色冷得仿佛能凝结冰霜。
  与此同时，她的思绪在飞快地转动。
  “难怪让我坐上主桌！”
  “难怪薛凯也坐在那里！”
  “难怪他会送我礼物！”
  “难怪宴未散，众人皆离席！”
  柳如烟迅速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柳晴，你虽常做恶事，但今日之举实属难得。”柳如烟对柳晴说道，虽然她早已猜到柳晴的意图，但仍感激其坦白。
  有些事，早知总比晚知要好，能省去不少困扰。
  “你的剑，还给你。”
  柳如烟的目光重回薛凯，将短剑掷还给他。
  “你不是非常喜欢吗？”
  薛凯疑惑地问。
  “喜欢是喜欢，但我不会为了一柄剑，出卖自己。”柳如烟淡然回应。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只是单纯地想送你礼物。”
  薛凯竭力将话题拉回正轨。
  然而，显然为时已晚。
  柳如烟冷笑：“单纯？你问问自己的心，真的单纯吗？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那个与我订婚的人吧？”
  “我确实不是。”
  薛凯实事求是地回答，他只是一个替罪羊，真正的主角应是小姨薛凤凝家的表弟，可惜小姨并不听从老祖父的安排，老祖父只好让他来代替。
  “不管你是或不是，这桩婚事我都不会同意。现在我正式告知薛家，是谁与你们订下的婚约，你们就去找谁解决。”
  柳如烟沉声道。
  “关键是，这事我说了不算啊！”
  薛凯无奈至极，近乎欲哭无泪。
  他不敢与柳如烟争论是非，只好试着建议：“柳将军，我明白自己配不上你，不然这样，你去找两位老人家，把事情说清楚如何？”
  “好，我现在就去找他们！”
  柳如烟起身，径直向后院的茶室走去...
  在后院的雅阁门前，赵子昂正沉思着踏入之后该如何启齿。解除婚约必须亲自向柳家老宗主表达，然而寿宴宾客众多，若在此时提出，无疑是羞辱柳家。
  因此，赵子昂耐心等待，直至柳家老宗主离席，方才悄然尾随，准备行动。柳家府邸的防御森严，集中在外围，内院几乎无人看守。
  赵子昂顺利地潜至茶室附近。
  "嗯？"
  正当赵子昂准备开门直言退婚，猛然间，他的耳朵捕捉到一阵异样的声响。那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低语，令他瞬间警觉。
  抬起的脚步又缓缓落下，赵子昂灵巧地转身，躲进了一处隐蔽的角落。
  没过多久，一道与柳如烟如出一辙的身影出现在茶室外。赵子昂坚信这不是柳如烟，一则是她的身法远超常理，二则他察觉到对方脸上的伪装痕迹——那并非天然的容颜。

  赵子昂决定暂时保持沉默，观察事态发展。
  假柳如烟轻手轻脚地推开茶室的门，无声无息地潜入。室内狭小，仅有一座屏风分隔，她绕过屏风，直面柳家老宗主和薛家老宗主。
  "如烟，你怎么会在这里？"柳家老宗主尚未察觉异样，先开了口。
  "我来送你们一程。"假柳如烟步步逼近两位老人。
  "送我们？去哪儿送？"薛家老宗主皱起眉头，疑惑问道。
  "送你们去冥界！"假柳如烟骤然加速，如同离弦之箭，直刺两位老宗主。
  两位曾在战场上驰骋的老者，年迈后反应已大不如前。直到假柳如烟近在咫尺，他们才恍然大悟。
  "你不是如烟！"柳家老宗主惊呼。
  "觉悟得太迟了！"假柳如烟左手袭向柳家老宗主，右手瞄准薛家老宗主，她的双手犹如铁爪，一旦触及，唯有死亡或重伤。
  千钧一发之际，赵子昂果断出手。一枝银针穿透屏风，直刺假柳如烟，深深没入骨骼之中。她僵硬地停住，随后倒下，重重地摔在两位老宗主面前。
  赵子昂穿过屏风，将面朝地的假柳如烟翻转过来，扯下了她脸上的伪装面具。露出了花哨的纹身，赵子昂立刻认出了她的身份。
  "倭国的上忍！"
  看清面具后，赵子昂脱口而出。"竟是倭国忍者！"柳家老宗主和薛家老宗主交换了一个眼神，皆心有余悸。
  心惊过后，他们的目光转向了拯救他们的勇者。
  "子昂！"
  见到是赵子昂，两位老宗主一同呼唤他的名字。这一声呼唤让赵子昂深感诧异。他望向薛家老宗主，"他认识我是正常的，你为何也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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