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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赵诺挤在胖大妈的旁边,怀里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这已经是今夜的第三觉了。从胖大妈和自己身躯的夹缝里抽出已经被压麻了的手,看了看表,已经是夜里四点多了。看看窗外,不知路过了哪个市的哪个小镇,点缀着灯光的街道,还有远处的建筑,仿佛和家乡某个地方有些相像。

        去旅行的路上可以很简单,很无趣,但旅行的过程一定要丰富、充满乐趣。西安是个充满古韵的城市,人文景观的灵魂是导游,无论是大雁塔,还是兵马俑,一个风趣且学识渊博的导游一定是这个景点的点睛之笔。赵诺从不会吝啬于旅行中的花费,无论是高价的纪念品,还是对于她一个人来说并不合算的导游。虽然没有人问她为什么突然这样‘奢侈’,但她的心里早已准备好了答案“不然省下来的钱花在哪里呢?”

        赵诺在西安住快两个月,几乎去过陕西所有的景点,唯独有一处闻名天下的景点还没有去过——华山。赵诺辞退了书店的工作,买好了后天晚上去成都的火车票,打算明天去华山旅行,为这次陕西之行画上句号。然而,很多事情都不随人愿,第二天清晨,外面下起了雨。赵诺望着外面阴沉的天气,略有失望。或许遗憾才是旅行的最终归宿。

        下午,赵诺撑起伞从出租屋里出来,戴着耳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逛着,街上有点吵。尤其下雨的城市,街上的行人和车辆都匆忙起来,即便不发出声音,也演绎出噪乱的场景。赵诺从天桥下走过,周围更加吵闹,于是她摘下了耳机,因为音乐的声音再调大就对耳朵有损伤了。然而还是耳畔还是隐约有音乐传来,赵诺举高了伞往远处看去,在一个公交站前,有几个人弹着吉他卖唱。赵诺本就无事可做,便走过去准备看一场随缘的演出。

        四个人留着长发的歌手,自己充当了吉他手和贝斯手。他们唱的是beyond的《海阔天空》,赵诺平时多半听的是周杰伦的歌,对beyond不太了解,但今天在这里听到这首歌却又感觉异常喜欢,这首粤语的摇滚乐,从低沉到高昂,没有那么多激情澎湃,斗志昂扬,而是自始至终贯穿着一种悲凉的勇敢。于是赵诺不知不觉驻足欣赏,而且不由得跟着节奏哼唱起来。

        从《海阔天空》,《灰色轨迹》到《光辉岁月》、《真的爱你》等等很多赵诺从未听过的歌曲。赵诺不禁在这里驻足快一个小时。演唱的歌手也微笑着注视着眼前这个陶醉的姑娘。对于表演者,有什么比观众的认可更令人高兴的呢。唱完最后一首歌,主唱的歌手鞠躬向围观的人致谢,有几个观众往地上的黑色旅行包里放了一些钱。等观众都散去,歌手们开始收起乐器和音响,赵诺也打算转身离开,却被后面的声音叫住了。

        “这位朋友,你也喜欢摇滚吗。”

        赵诺回过头,是刚刚乐队的主唱,留着长发,刚刚因为距离比较远没有看清脸,现在详细看来,这个主唱长发下线条分明的脸庞,虽说称不上帅,但却蕴含着一股坚硬的力量。

        “恩,我是第一次听这些歌,但我很喜欢。”

        “我们每天都会在这里演出,希望你能经常来捧场。”

        “我一定会的。”赵诺若有所思的答应着。

        “谢谢,再见。”

        赵诺随便吃了碗面,就回去了。到出租屋已经是晚上,赵诺打算再看看行李是否准备好。赵诺打开行李箱,仔细检查这出行需要的东西,下一站是成都,但是赵诺却感觉有些犹豫。她确实很想再听一场那样,身临其境,节奏跳跃的演唱,但是她自己又劝说着自己,旅行本就充满遗憾,况且买两张那个歌手的专辑也能听到那几首歌。

        赵诺自己念叨着“诶呦,房租也到期了,工作也辞了,恩~。”理智告诉赵诺,为了几首歌打乱整个计划是愚蠢的。于是,第二天赵诺续交了一个月的房租——她打算再留一个月,她当然是愚蠢的——不然怎么会放弃家乡的工作去陌生的城市旅行。

        熬了一个上午,吃过午饭,赵诺便出发去那个路口的公交站。赵诺到时,那四个歌手刚刚到,正在准备话筒音响,看见赵诺来了,都友好的打招呼。

        主唱调试了几下吉他,对赵诺问道:“你想听哪首歌。”

        “海阔天空可以吗。”

        主唱没有说话,而是用手指弹出的音符来回应。赵诺又听到了这熟悉的前奏,她知道,这时候她回去拿行李赶火车还是来得及的,但她放弃了,我们都应该为了这些琢磨不透,没有缘由的事物疯狂一回。

        歌曲达到高潮,赵诺不由得跟着节奏哼唱,周围围观的客人也渐渐多了起来。赵诺跟着这迷人的颤音陶醉,随着歌曲的结束,伴奏慢慢无声。一首洗礼灵魂的音乐才完整的流逝。

        主唱又弹起《真的爱你》的前奏,其他三人也立刻反应过来,摇摆着弹奏起来。

        主唱看着赵诺,欢快的说“要一起来唱吗?”

        “可是我不会啊”赵诺惊喜的说。

        “会不会不重要,重要的是摇滚的感觉。”主唱伸出手,等待着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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