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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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娜娜上了吉普车,低着头擦拭着自己的步枪,另一边坐着的是比她还小一岁的战友小香菇——这是她起的外号。小香菇满怀斗志的说:“娜姐,你放心,我们这一次一定把这几个偷猎者抓回来。”
前排的藏族民兵措木也点点头:“他们杀害了太多生命,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班长王凌开着车朝着可可西里腹地走去,大约走了两个多小时。班长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下了车。其他三人也跟随者下车观察。是一片浅沼泽,快到冬天了,沼泽快要冻结。沼泽上还有几处清晰的车轮印记。
措木说:“看来我们的方向是对的,昨天晚上吹了一夜的风,沼泽都冻住了,所以他们最早也是昨天下午才走过这里。”
班长说:“我们快上车追,如果这回放走了他们,明年藏羚羊迁徙的时候,他们还会来,到时候被捕杀的藏羚羊就不只十几头了。”
四个赶紧上车,顺着车辙的方向走去,整整一个晚上,小香菇和班长轮换着开车。四个人一直追到第二天早晨,班长才看见远处的山包上有一辆越野车。“找到了,前面的山包上。”
李娜娜正在犯困,听到班长的话突然精神了起来。握紧了手里的枪,死死的看着远处的越野车。那辆越野车好像也看见了他们,从西面开下了山包,消失在视野里。
班长暗暗感觉不好,被偷猎者发现后再想追上他们,就难了。
“班长,从南面追过去,他们肯定是想从西面那条路进西藏,我们从南面堵过去会快一点。”措木生活在可可西里,他从小就和奶奶转过可可西里的许多湖泊和雪山。即便很多地方措木依然不太熟悉,但可可西里大致的地形措木还是能判断出来的。
班长开着车从山包南面追去,大约二十多分钟,果然在前面看见越野车。越野车似乎不太善于在草原上的驰骋。班长加快了车速,和越野车的距离越来越近。
李娜娜紧张的呼吸着,也许马上,就会有一场激烈的枪战,也许她就会死亡,她很害怕。当然谁都很害怕,即便是在高原和歹徒打了十年交道的班长也会有一些心悸,但是他们四个人没有人会退缩,没有人会犹豫。英雄是善于战胜恐惧的。
吉普车慢慢跟进,照这个速度,不出半个小时,就能追上越野车。突然,越野车门打开了,然后一个人从飞驰的车上被推了下来。在枯黄的草地上滚了好几转。
班长立马踩下刹车,停车过去查看,是个藏族小伙。已经昏死过去。“快救人。”
李娜娜拿着医药包下车,伤者是个大约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身上的擦伤倒还好,只是小臂上被利器扎透了,如果不赶紧包扎会失血过多,从而导致生命危险。
小香菇看着远去的越野车:“可是,偷猎人怎么办。”
班长皱了皱眉头“先救人。”
李娜娜为伤者包扎了伤口后,几人又等了一个多小时,那人才慢慢醒来。小香菇和李娜娜给那人戴上手铐扶上车。
“班长,我们还追吗?”
“这会他们都快到西藏了吧,已经追不上了。况且我们的汽油也剩的不多了,先回去吧。”班长失落的说着。
在车上简单的询问了那个藏族小伙后才知道,他是偷猎者们雇来的向导,在李娜娜他们快追上那些人的时候,把他刺伤后,又扔下了车,为的就是拖住他们。
李娜娜咬着牙教育着藏族小伙。只可惜这一次放走了偷猎者,下一回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再有机会,下一回又不知道要死多少藏羚羊。
高原已经下过初雪,南方的都还没有枯黄。赵诺毕业后,一边打工,一边旅游。从西宁,兰州,一路往东。这回又打算在西安住几个月。
赵诺在西安租了一间小房子,离市中心有一段距离,但这宜人的价格最终让赵诺留在这里。平时赵诺在一家书店打工,工资不多,但工作很闲,而且对于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学生来说,书是很温柔的朋友。到周末,赵诺便请假去附近的地方旅游。书店的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婶,很和蔼,每次赵诺去请假大婶都会很高兴的同意。到后来让赵诺都不好意思请假了,说什么也要给自己扣五天的工资。
赵诺的旅行很穷,穷到无论多远的路程只卖硬座火车票,在绿皮火车里,和看望儿女归来的大妈、和打工回家的大叔挤在车厢里摇摇晃晃的磨着时间。拥挤的火车里,买了候补票的人们抱着大号编织袋阻塞在能容两人通过的通道里,餐车和卖零食饮料的车早在上一个车厢就喊着:“让一让。”不知道是如何安顿了空间,总之人们在几声抱怨后让卖零食饮料的小推车从人缝里挤了出来。不过即便卖零食的不嫌麻烦的引诱着乘客,他的生意依然不是很好。因为人们早在上车之前就准备好了未来一两天在火车上的口粮——泡面。味精和牛油遇上热水散发的香味,混合着人群的味道,使得初次出行未曾准备食物的旅客又想闻又不想闻。
在火车上过夜是很难受的,尤其是硬座,你必须要做出选择,委屈着睡着还是不睡觉但相对舒服的坐着。但事实是,人们根本没有选择,只能听着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委屈的睡着,或委屈的迷糊着。这时候,买候补票的大叔们就要舒服的多了,他们把厚厚的装满行李的尼龙编织袋垫在身后,靠着厕所的门舒服的睡着。唯一不好的是会有些买了硬座票的人怀着嫉妒的眼神,从车厢的另一头喊着抱歉把过道里的人都唤醒后,专程来打搅他的美梦,顺便上个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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