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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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杨听云照常去送货，送完货和商贩们闲聊这。
“诶，王哥，这两天生意不错啊。”
“这两天水果便宜了，卖的稍微比以前多点，不过，你怎么知道我生意不错？”
“我天天给你们送货，我能不知道你生意怎么样嘛，前两天给你送货拉着还挺轻松，这两天一天比一天重了，生意肯定好啊。”杨听云说。
“没想到你心还挺细。”王哥笑了笑。“那你知不知道我们市场谁生意最好。”
杨听云凑了过来，小声说“那肯定是老袁，和姚婶啊。前两天他们的货我还勉强拉得动，这两天都得分两回送了”
王哥一听，来了兴致“那你知道他为什么生意好嘛。”
“我大概也能猜到。”杨听云若有其事的说。
“你说说呗。”王哥一边把几个橘子塞到杨听云手里。
“人家的摊位打扫的干净，水果、蔬菜也码的整齐。你想啊，要有人来市场，同样的价钱，同样的菜。毕竟是吃的东西，谁不从干净点的地方买？”
王哥点了点头“谢谢了，兄弟，改天请你喝酒。”
杨听云拉着小车又去了下一个摊位。
没有两天，老袁和姚婶生意好的事情就都知道了。商贩们忽然都勤快起来了，每天早上都早早过来打扫卫生，烂菜叶，坏果子也不乱扔了，卫生问题得到了很大改善。
严霖高兴的请杨听云出去吃饭。几杯啤酒下去，严霖说：
“你可太绝了，这回算是帮了我的大忙了，下个月给你涨工资。不过……老袁，姚婶他们的生意真的最好吗？”
“我不知道，没注意过。”杨听云坏坏的笑了。
“那你怎么确信他们会相信你。”
“因为我没有理由骗他们，或者说他们不知道我骗他们的理由。”
“哈哈哈，你太坏了。”严霖大声笑着……
第二个月开始，杨听云每个月便多领了五百块的工资，他高兴的把这五百块钱存了下来，他盘算着，也许过几个月，他也可以租一个自己的水果摊位，晚上或早上市场没有开门的时候就配送好其他摊位的货，白天守着自己的摊位，这样他就能赚到比现在多出将近两倍的钱。对于一个平凡的人来说，金钱无疑是最可靠的东西，而对于远离家乡的杨听云，金钱几乎是唯一可靠的东西。
不同于杨听云，李娜娜对于金钱早已没有了概念。李娜娜在入伍以后，先到藏区去集训，而后又分配到了西宁附近的一支队伍。
部队很苦，尤其是在集训的时候。高原的秋天来的很快，狂风在沙场上肆虐的时候根本睁不开眼睛。干燥，寒冷的天气加上艰苦的训练，每个月部队发手机的时候，李娜娜常常哭着给家人和梁哲、赵诺打电话。他并不算一个坚强的女孩子，但还在班长的呵斥坚持了下来。
一年多时间过去，李娜娜依然留在部队，只是她被调到可可西里的一个哨所。可可西里是青藏高原的自然保护区，位于昆仑山脚下，里面有上百种国家级保护动物，而其中最珍贵的动物莫过于藏羚羊。由于藏羚羊生活在高原高寒地带，所以皮毛极其柔软保暖。藏羚羊的皮毛是制作上等‘沙图什’的材料。‘沙图什’是一种皮毛制成的披肩，而藏羚羊皮毛制成的‘沙图什’柔软到可以从一个戒指中穿过去。也正因如此，藏羚羊遭到偷猎者的大肆猎杀，藏羚羊的数量也锐减到十万只以下。
李娜娜所在的哨所的主要任务，就是防止偷猎者猎杀藏羚羊。哨所在建在昆仑山脚下，背靠常年积雪的山峰，面朝几千里的无人区，缺氧，高海拔，高寒的环境下，李娜娜每天都要和战友们巡逻。即便日子很苦，但自从李娜娜看见无人区里十几头藏羚羊被剥皮后扔在山下，有的母羚羊甚至腹中还有孩子。在这圣洁的地方，藏羚羊逃过自然的考验，躲过天敌的捕食，却死在偷猎者的枪口下。李娜娜和战友看着这些生命，久久不能平复。
他们没有掩埋这些尸体，秃鹫和雄鹰会超度他们的灵魂，不准确的说，这是一种天葬。
偶尔，李娜娜会看见藏族的朝圣者来‘转山’，这是一种藏传佛教的朝圣方式，也是一种自我修行，朝圣者会带好干粮，围着山一路磕头。朝圣者的手和膝盖会带着木板做简单的保护，可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朝圣者还是会在‘转山’过程中失去生命。或遇到狼群，或死于严寒，但他们对于信仰依旧毫不动摇。
与之不同的是贪婪残暴的偷猎者。偷猎者都是冷血残酷的亡命徒，在高额的赏金下，他们往往携带着杀伤力很大的武器，为了钱，他们不惜一切。因此李娜娜需要经常携带实弹巡逻。所有人都知道，实弹意味着死亡，意味着危险，但战士们还是义无反顾的扎根在这里。
李娜娜和战士们也是一个个忠诚的信徒，他们信仰党的荣光，信仰人民的期望。于是他们也在这片圣地坚守着。
阳光又撒在厚厚的草上，河流结了厚厚的冰。只是这些死去的藏羚羊再也看不到日落，看不到冰消了。李娜娜看着脚下十几只被秃鹫吃的残缺的藏羚羊，气的说不出话来。
班长王凌拍了拍李娜娜的肩膀：“别难过，看尸体的腐烂程度，偷猎者应该还没有走出可可西里，我们现在出发，如果能拦截下来，就可以把这些偷猎者绳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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