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个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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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现场,苍高正在给众人讲下一场戏的内容。
这是一场火海逃生戏,主角五人需要从着火的房间里逃进通风管道。
苍高:“逃生的顺序是梧桐第一个,然后梧桐在上面拉司萤,你们三个在下面帮忙。小哑巴最后一个走,走之前他看到司萤落下的耳环。”
“作为一个一直爱慕司萤,却毁容的哑巴,他势必是要去捡爱慕女神的耳环,因为在他看来耳环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等小哑巴捡到耳环后,火烧已经进来了。小哑巴只来得及把耳环丢上去,就死在了火里面。”
“记住要根据你们三个人的不同人设,做出不一样的反应。”
除了庄黎和应鸦外,另外三人正是扮演小哑巴的陆成渊,扮演大学生的夏久,扮演富家公子的斯韩奕。
“到时候火烧起来了也不要慌,记住自己的人设,人设!”
苍高是出了名的严厉,但是也给予演员绝对的自由发挥。
这也是他为什么被称为鬼才导演的原因,他钻研的从来都是角色的灵魂,而不是简单的几行剧本。
“好,那么我们开始,争取一条过!”
五人走进房间内,摄影机也已全部就位。
斯韩奕站在了离应鸦最远的地方,显然他还没有忘记之前的威胁。
苍高一看就忍不住皱眉:“斯韩奕你站那么远干什么,你爱慕司萤啊!你天天想把她娶回家金屋藏娇,你要时时刻刻,恨不得都贴在她身边懂不懂?”
“你这状态都没一个临演好!你看看小哑巴,他站得离人家司萤多近!”
经过苍高这么一说,众人这才发现陆成渊以一种守护的姿势站在了应鸦身后,一双漆黑如墨的眼更是阴气森森地朝着斯韩奕看去。
大有他敢靠近,就弄死他的架势。
斯韩奕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硬着头皮慢慢挪过去。
他没得罪过这人吧?
…
拍摄开始。
房间外烈火燃起,浓烟一点点从缝隙里钻进来。
梧桐率先被抱上了通风管道,她灵巧地转了个身,焦急地朝下伸出手大喊:“快把手给我!”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其他人也被庄黎带入戏。
但应鸦仍旧神色淡淡站在通风管道下,气定神闲。
这个高度对她来说自然是轻而易举的,甚至脸外面的火她挥挥手就能处理掉。
但……不可以。
她甚至还要被人抱上去!
堂堂魔女,简直耻辱!
片场内众人专注地看着他们的表演,当看到应鸦略微仰头,并没有行动的时候,众人忍不住在心里点头。
没错这个时候司萤就应该临危不乱的。
看她的眼神,是多么的镇定!
贺淮臣也没离开,他站在远处看着这场戏。
眼中兴味一闪而过。
夏久和斯韩奕则是对视一眼,想要用同样的方式抱应鸦上通风管道。
只是他们才抬脚靠近,就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
带着面具的陆成渊低头看向两人。
明明夏久和斯韩奕都算高的,但在陆成渊面前就是矮了一头。
两人气势也跟着弱了一份。
陆成渊毫无知觉地释放着自己的压迫感,他形状优美的眼睛从面具黑洞洞的孔里露出,带有敌意地注视着他们,就像是来自深渊不可名状的凝视。
两人忍不住心中发憷,同时也是脑子一空。
这人怎么不按照剧本来?
这段剧情还没到自由发挥,随便加戏的程度吧?
偏偏导演没有喊卡。
两人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
陆成渊哪里肯让别人碰应鸦?
还是两个不怀好意的家伙!
就在他们僵持不下的时候,应鸦和庄黎竟然同时开口。
“你们先上去。”
“你们先上来!”
苍高看到这一幕眼睛一亮!
妙啊!
这可不是就凸显了女主和反派的心有灵犀?
斯韩奕原本还想借着这场戏多露露脸,哪里肯这么快上去?
于是他格外谦让:“木兄,你先踩着我的肩膀上去!”
夏久抱着一只乌龟,来回看了几眼,最终没有推脱:“你们可快点!恐怖电影里头磨磨唧唧最容易死人的!”
斯韩奕脸色一僵,想到自己富家公子的纨绔人设,便直接瞪了他一眼。
此时夏久已经爬上通风管道,只留了个屁股对着斯韩奕。
房间里的黑烟越发浓郁。
斯韩奕遂又扭头看向应鸦,演出了七分讨好两分紧张和一分催促:“司萤别怕,你是我的心肝宝贝,是我豁出命去都要保护的人,我一定会护你安全!”
“来,让我……我们两个扶你上去。”
他的话刚说完,就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咔啦……”
“滚烫”的房梁砸了下来!
斯韩奕下意识地以为应鸦要杀他!
他吓得大叫了一声,飞快躲开。
全程抱头鼠算,惊恐得非常真实。
什么司萤,什么梦中女神,什么一生的真爱,不离不弃,以命相搏……都是浮云!
和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陆成渊。
几乎是房梁断裂的瞬间,他毫不犹豫地抱起应鸦闪身躲开。
速度快到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青年看着有些瘦弱,但衣服下却是爆发力十足的肌肉。
应鸦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流畅的肌肉线条,和紧绷的肌肉群。
因为她像是小孩子一样被他单手抱了起来!
魔女气炸!
偏偏还不能表现出来!
应鸦心里越不爽,脸上的表情就越发妖冶惑人,一双狭长勾人的眼似笑非笑地看向青年。
陆成渊所做的一切都是本能反应。
做完后,他才呆呆地看着应鸦。
感觉到她的不悦,陆成渊的身体更加紧绷。
就算他此时带着面具,粉色也已经蔓延全身,活像他才是那个被人轻薄了的黄花大闺女!
任谁都能感觉到小哑巴的紧张和害羞。
可他又那样坚定不移地抱着司萤!
还为她挡住了四周窜起的火苗!
陆成渊干裂的唇微微嗫嚅,没能发出半个音节。
两人之间的气氛,无声胜有声。
所有人都静默无声地看着这一幕。
从房梁落下的那一秒,他们的心脏也跟着揪紧。
当看到小哑巴抱起了司萤,两人无声对视的时候,他们更是屏住了呼吸,生怕发出一点动静打破这张力十足的一幕。
贺淮臣这才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到这个带着面具的青年身上。
他眼神探究,这些年来在SOC的工作经验,让他能够从对方身上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
陆成渊感觉到一道陌生的视线。
他扭头看去,眼中寒冰料峭。
贺淮臣心中一惊。
但对方就像是无意看过来一般,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
燃烧的房梁将本就不大的屋子从中间分隔成两半。
屋内的温度不断攀升。
已经在管道里的两人额头不断有汗水滴下。
他们紧张地大声催促下面的人。
“快点!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没有时间了!”
斯韩奕没有多想,他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看都没有看其他人。
恐惧已经支配了他的身体,他爆发出身体极限,直接踩着两个箱子用力一跃,死死地扒住了通风管道口。
“快拉我上去啊!”
“你愣着干什么!救我啊!”
梧桐两人合力将他拉了上来。
斯韩奕连一句“谢谢”都没说。
他直接躲到了通风管道最里面,然后紧紧抱住自己,将富家少爷的贪生怕死展现得淋漓尽致。
下面只剩下司萤和小哑巴。
梧桐有些焦急,几乎探出大半个身体:“司萤,快!拉住我!”
火苗又蹿高了些。
陆成渊收紧手臂,就像是一头遇到威胁的野兽。
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但他仍旧不愿应鸦受到一点伤害。
于是众人便看到小哑巴一把扯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司萤身上,然后毫不犹豫地跨过了熊熊燃烧的房梁,跑到了通风管道下。
他踩上箱子,单手将司萤托了上去。
整个过程又稳又帅。
不少女演员看到这一幕,已经在心里化身尖叫鸡。
就在司萤安全的那一刻,下面火光冲天!
小哑巴的身影瞬间被淹没在赤橙色的火焰中,黑雾如同无情的怪兽将他一点点拖入深渊。
陆成渊仍旧记得场助的那句话“她要你的命,你就死”。
小哑巴满足地闭上眼,然后缓缓朝地上倒去。
此时众人才看清,他的后心上插着一把匕首。
熊熊燃烧的火焰中,小哑巴的身影逐渐被吞没。
镜头拉近……
他死死攥着的手松开了一些,里面赫然躺着一颗红色的宝石耳环。
看到这一幕,不少女演员都哭了。
前面有多激动,现在就有多难过。
这是什么be支线?
给编辑寄刀片!
“卡——”
随着苍高的一声喊卡,众人才从剧情中回神。
不少人都哽咽出声。
演得太好了。
小哑巴和司萤最后那段,太感人了!
旁边准备就绪的工作人员飞快冲上来将火苗扑灭。
这些火苗都是他们用特制材料制作的,看似危险其实没有温度,也不会将人烫伤。
旁边辛勤工作的的暖风机也被关掉,屋内的温度很快恢复正常。
烧毁的屋子也被清理出来,应鸦等人被一一带出房间。
陆成渊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背后的匕首是道具匕首,一个反手就能拿下来。
苍高已经兴奋地鼓起掌!
“好好好!一条过!”
这就是他爱自由发挥的魅力,有这么一出,小哑巴彻底从一个给线索的NPC,变成了有血有肉有人物弧光的悲情角色!
“你们刚刚演的很好!特别是小哑巴的扮演者!”
苍高忍不住分析起来:“小哑巴是百乐门的打杂,做着最无关紧要,最底层的工作,又因为脸破相,一直带着面具,所以他就更加的自卑!但是他却爱慕着整个百乐门最耀眼的存在!”
“司萤对他来说就是高不可攀的月亮!平日里他只能偷偷注视司萤,但是当百乐门发生命案,所有人的社会地位在这一刻出现了隐形的变化。”
“小哑巴因为给女主等人提供了不少有价值的线索,所以他得到了一起行动的机会。一个在泥潭里挣扎的人得到了靠近月亮的机会,他会怎么做?”
“你们看到小哑巴的眼神了吗?”
“他就像是一个无畏的殉道者!”
“又像是守护着珍宝的恶龙!”
苍高越说越激动,胡子拉碴的脸上眉飞色舞。
“龙都是贪婪的生物,所以他才会大胆地挡住大学生和富家公子。”
“还有最后小哑巴的死!绝了啊!他因为知道太多线索,已经非常接近真相,所以最后才会死在司萤的手里。你们看到了吗,小哑巴没有一点反抗,到最后他都将司萤的安全放在自己的生命前面!”
“这种卑微至极的爱,让他以生命为献祭,只为了得到司萤的一眼!”
激动地说完后,苍高这才长叹一口气,心满意足。
众人听后,也频频点头,全都非常赞同。
“是个好苗子啊!那种眼神,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演出来的,他绝对有着不为人知的经历……对,小哑巴呢?”苍高此时才发现少了个人。
“刚刚还在这里的……”
“我前面还看到他来着。”
“已经离开了吗?”
“好低调啊……”
苍高立马让人去找小哑巴的扮演者。
然后他又走到斯韩奕旁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刚刚那段有进步。你将富家少爷的本质演出来了,他在关键时刻,就是一个绝对利己主义者!”
“导演……过、过奖。”斯韩奕露出一个似笑似哭的表情。
我是真的怕啊!
还不等苍高在多手什么,斯韩奕找了个借口飞快溜了,活像身后有火烧一样。
他怕再留在这里,自己的脑袋不保!
苍高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忍不住摸摸下巴:“不错,开始知道钻研人物了,而不是拉着我瞎逼逼。看来这个赞助商塞进来的人,也不是完全不可塑。”
……
陆成渊离开后并没有回到休息室里。
他跌跌撞撞地跑出了监控范围,然后就像是遭受了什么极大的痛苦般,无法控制地佝偻起身体。
又发病了……
可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
陆成渊用力咬了下舌尖,尝到血腥味后,勉强保持住清醒。
他单手撑着墙壁,点点朝外挪。
他想要离开这里,躲到没人的地方去。
只是老天爷像是要和他作对一般,偏不如他的愿。
不断有人走过……
陆成渊死死咬牙,不让自己发出丁点声音。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低烧在发病的影响下也开始蠢蠢欲动。
他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烫,好像下一秒就会从里面爆炸一般。
陆成渊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额前碎发被汗打湿,眸色幽深,整个眼球仿佛要被黑色吞噬,浓郁的黑如同裂开的岩石,有滚烫的岩浆从里面一点点流淌出来,诡异又亮的逼人。
如果有人这一幕,绝对会被吓到。
眼看着无法离开,他最终扭头冲进了影视城的深处。
而墙壁上,只留下了几道深而尖锐的爪痕。
……
应鸦的戏份很快杀青。
这速度再次惊呆了全剧组的人。
他们在心里发出同一个疑问。
之前的锦星娱乐,到底有多蠢,才会把这样的宝藏艺人变成一个人人厌恶的黑红十八线?
要是应鸦从出道开始就好好发展,现在早就大红大紫了吧!
轻松赚到一大笔钱的应鸦心情不错,正准备会休息室喊小陆成渊,就看到小麻雀急匆匆地飞了出来。
“唧唧唧唧!”
小陆成渊不见啦!
他不在床上,也不在床底,也不在柜子里,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怎么办?怎么办?
小麻雀急得快哭出来了。
它把崽崽弄丢了!
它是个不靠谱的系统!
应鸦一把抓住它,冷声质问。
“你说什么?”
“唧唧唧唧……唧唧唧……”
都是我的错呜哇哇哇哇……我一不小心睡着了呜呜呜呜……
然后等我睡醒,他就不想见了。
我到处都找了,可是没找到。
应鸦眯起眼,拎着它恶狠狠地晃了几下。
“你是个系统,你连一个人类崽子都找不到?”
“你的功能都生锈了吗!”
“笨死你算了!”
小麻雀掉了一地毛,哭唧唧地不敢反驳。
“之后再收拾你。”应鸦将它放会肩头,先去休息室看了眼,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后,她缓缓闭上眼。
无形的魔力如同潮水般,以应鸦为中心飞快蔓延。
顷刻间整个影视城就被魔力覆盖。
很快,应鸦睁开眼睛。
“找到了。”
下一秒,一人一麻雀就消失在休息室内。
另一边,收拾道具的老师正在清点道具数量。
很快她就发现少了一件衣服。
“老师,我捡到一套服装。”一名工作人员敲了敲门,“在外面的一条小路上捡到的,也不知道谁丢在外面,有些弄脏了。”
道具老师接过来一看,正是少掉的那一套。
“多谢,可能是搬东西的时候谁不小心带出去的。”
工作人员:“行,那我走了。哦对了!外面突然下雨了,老师你离开的时候记得拿伞。”
……
几分钟前,天色陡然暗了下来。
乌云遮蔽,阴沉压抑,天地仿佛融为一体。
还不等影视城的众人将户外的东西收拾到屋内,滂沱大雨无情地倾泻而下。
“哗啦啦啦啦……”
“轰隆!”
暴雨夹杂着闷雷,狂风骤起,树木被吹得飘摇欲坠。
所有人都躲到房间里避雨。
看着窗外的景象,众人只觉得呼吸不畅,心情压抑。
“怎么说下就下了。”
“天气预报太不准了吧……”
“我们剧组还有一场夜戏要拍,进度又要延后,哎……”
“我这边倒是要拍一场雨戏,就是这雨也太大了!”
“得,又要加班了。”
“嘶……好冷啊。”
然而在这种极端天气中,有一个小小的身影仍旧留在外面。
小陆成渊又变回了小孩形态。
他身上裹着一块不知道哪里顺来的布,浑身湿透地躲在林子里。
此刻林子里一片漆黑,凛冽的大风刮过,一声又一声空洞渗人、似野兽嚎叫般的声响从黑暗深处传来,树木更是被吹得狂乱舞动,如同一只只从地底爬出来的索命鬼怪。
小陆成渊蜷缩在一块石头后面,小小的身躯如大海中的一叶扁舟,孤独无助,瑟瑟发抖。
他几乎要疼晕过去。
这一次的发作比之前都要凶。
那些黑色的东西发了疯一样从他身体里长出来。
小陆成渊眼中痛苦与恨意交织,他讨厌这些从自己身体里长出来的东西,他变成了一个……怪物。
又一阵剧痛过后,他伸出手再次抓住腿上的黑色异物,然后……硬生生将其从腿上掰下来。
“唔……”
一声闷哼响起。
一块黑到极致,闪着幽光的东西掉在地上。
那是一块鳞片。
尖锐,似野兽铠甲般的坚硬鳞片。
小陆成渊身边还散落着不少黑色鳞片,混合着血迹不断被大雨冲刷,很快鲜血融入泥土,化为最鲜美的滋养物。
做完这个动作后,他喘息了很久。
好不容易养白的小手上遍布伤口,都是他掰鳞片时割伤留下的。
但他像是感觉不到一半,过了一会再次重复之前的动作。
似乎要将身上的所有鳞片都掰断。
他要快点回去……
应鸦还在等他。
如果她发现他不见了,会不会又以为他偷偷地跑了?
又……
“啊——”
小陆成渊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鸣。
他死死抱住自己的脑袋,只觉得头痛欲裂,有什么东西即将冲破束缚!
就差一点……
他马上就要看清脑海中的画面……
可下一秒,纷乱繁杂的记忆再次消失的一干二净,唯独脑神经还在阵阵作痛。
头疼彻底耗尽了小陆成渊的所有力气。
他颓丧地半靠在冰冷刺骨的石头上,任由大颗大颗雨水无情砸在自己身上,眼前的景色也越发模糊……
就在他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黑暗中出现了点点亮光。
小陆成渊极其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找到你了。”
应鸦找到了小陆成渊。
他在雨里,像极了一抹孤魂野鬼。
她蹲下身体,裙摆层层叠叠散开,如泥泞土地里开出的一朵糜艳花朵。
“别……别看……”
小陆成渊从喉咙里挤出嘶哑破碎的声音,拼了命地想要将自己藏起来。
可这里有哪地方让他躲藏?
小麻雀在看到他的时候已经急急飞了过来。
它张开双翅,丝毫不在意他可怕的模样,用翅膀一把将他抱住。
尖锐的鳞片割坏了小麻雀的羽毛,但它完全不在意,不断地冲着小陆成渊“唧唧唧唧”。
太好了!
终于找到了你了!
没丢!没丢!
小陆成渊仍旧陷在滔天恐惧中。
不……他不想从她眼里看到恶心和厌恶……
小陆成渊的身体再次颤抖起来,绝望的气息宛如实质将其淹没。
他就像是一个罪恶滔天的恶人,等待着神的最后的审判。
“原来是个小怪物啊……”
应鸦轻飘飘的话在他耳边响起。
带着好奇和意外。
小家伙身上原本深色的疤痕变成了鲜红色的,身上更是不断长出黑色鳞片,尖锐嶙峋,散发着神秘的光泽。
他的脸上也出现了一道贯穿鼻梁和眼睛的伤痕,给人一种破碎的美。
“勉勉强强……还算好看吧。”
小陆成渊身体一震。
什么?
她刚刚说了什么?
“走了,小怪物。”
不等小陆成渊回过神来,应鸦一把将他抱起来。
魔法在两人周身形成无形的屏障,任由外面狂风骤雨,魔法屏障内一切安好。
小陆成渊仍旧处于宕机状态。
他冰冷湿透的身体已经被魔法烤干,变得暖烘烘的,一头软塌塌的黑发也蓬松起来,乱七八糟地翘着。
就像做梦……
他甚至不舍得眨眼。
生怕眼前的一切会在下一秒消失。
应鸦只觉得这小东西又蠢又笨,于是恶狠狠地威胁道。
“看什么?你下次再敢乱跑,我会把你变成一条毛毛虫,然后喂麻雀!”
小陆成渊听到再熟悉不过的威胁,这才有亮光从眼底升起。
一开始星星点点就像是散在夜空的渺小星辰,很快星辰汇聚成整片银河。
小狗勾仿佛得到了全世界!
小狗勾幸福的快要把隐形尾巴摇断了!
小麻雀在听到应鸦的话后抖了抖身体,小声“唧唧唧”企图撒娇求放过。
应鸦冷哼一声,没理它。
小麻雀讨好地蹭了蹭她的脖子,狗啃似的羽毛扎在她的皮肤上,又痒又疼。
“撒娇也没用!”
“你以为你很可爱吗?你就是一个连钱都变不出来的废物点心!我要你有什么用?就知道吃!还胖得要死!”
小麻雀:QAQ
怎么还翻旧账呢?
雨幕中,一辆车迎着恶劣天气缓缓驶入影视城。
车内的年轻男人原本正在打电话,不知怎么地他朝窗外看了一眼。
只一眼,他仿佛看到了海市蜃楼,镜花水月。
他用力地眨了眨眼,再次看去。
那个女人消失了。
那个似鬼如狐,美得让人心惊的女人,不见了。
电话里传来声音,拉回了男人的注意力。
“聂连柯……你不知道我刚刚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影视城里的鬼……不不不也有可能是妖怪……总之,太美了……我觉得大概只有她才能符合你的要求。”
电话那边没有什么反应。
倒是前面的司机有些好奇:“裴老板,您刚刚看到什么了?我怎么没看到。”
裴明长叹一口气:“这就叫命中注定,别人不可求啊……不可求啊……”
……
应鸦将小陆成渊带回了休息室。
她并没有多问小孩的衣服去了哪里,又变了一套新的出来给他换上。
小孩脸颊红红地躲进被子里,哼哧哼哧地换上了新衣服。
经过这一通折腾,他的低烧倒是意外好了。
“我,我们回家吗?”小陆成渊主动走到应鸦身边,大胆地牵住她的手。
应鸦垂眸看了他一眼。
小家伙有些紧张,但手上的力道一点没松开,反而又攥紧了些。
得寸进尺,狡猾的小怪物。
应鸦心道。
小陆成渊见她没甩开自己,忍不住开心起来。
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像应鸦着样对他好,接受全部的他。
这样的包容和纵容,让他胆大起来。
小陆成渊仍旧记得爸爸妈妈第一次看到他发病时的模样,无法掩饰的惊恐和害怕,还有不可置信。
虽然后面他们仍旧爱着自己,为自己付出了很多很多,但小陆成渊能够感觉到,那来自他们灵魂深处的畏惧。
“回家,我要吃烤鸡翅,三种味道。”应鸦牵着他往外走。
“好,就给你做。”小陆成渊笑出了一对小虎牙。
努力学习了一天自己回家自己做作业饿着肚子等家里另外两人回来的秦家兄妹:?
哥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
休息时间,斯韩奕又躲进了休息室。
他不确定应鸦走了没有,所以每次拍完一场戏,都会飞快地躲起来。
他仍旧感觉脖子很疼,骨头就像是要被捏断一样。
“嘶……那么恐怖的女人下手太狠了……”他站在镜子前,拉开衣领检查了脖子。
一点痕迹都没。
斯韩奕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别说淤青,就是一点红痕都没有!
奇了怪了!
这应鸦到底什么情况,神神叨叨的!
不知道想到什么,斯韩奕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突然门被敲响,他又吓了一个机灵。
助理推门进来,有些莫名。
“哥,你怎么又在休息室里?外面在发姜茶。”
看到是助理后,斯韩奕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还能是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应鸦那个女人了!”
助理有些奇怪:“之前不是说要想办法和她传绯闻,吸收点流量过来吗?”
斯韩奕提起这个就来气:“是啊!谁知道她那么邪门,还……反正就是被她发现了!那女人就是个神经病,你和王哥说,别再让我接近她了,她真的不正常!”
助理觉得斯韩奕有些大惊小怪:“我觉得她挺好的啊……今天我还偷偷关注了一下呢,应鸦的演技可太牛逼了,之后没有她的戏,都NG了好几次,苍导还生气了来着。”
斯韩奕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助理。
助理有点委屈,明明是韩奕哥自己对人家有偏见。
他忍不住小声嘟囔:“哥你不炒绯闻可有的人是想炒,你可别后悔……”
斯韩奕瞪他:“你在那儿嘀嘀咕咕说啥呢?”
助理:“没没没。喝姜汤吗,哥?”
斯韩奕气氛地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咳咳咳咳咳……辣死了咳咳咳……”
殊不知,两人的对话恰巧被路过的应鸦和小陆成渊听到。
小陆成渊瞬间凶相毕露。
大概是因为应鸦无条件接受了他的所有,所以他也开始不再掩饰真实的自己。
应鸦也感觉到了他的变化。
小家伙又凶又狠,看上去只要她一撒手,他就会冲出去把斯韩奕给撕碎,然后再踩上几脚,最后收拾收拾烧了!
应鸦勾唇轻笑:“对这种凑数的人类,满足他就好了。”
小陆成渊不懂,但还是用力点头表示绝对支持。
…
暴雨过后,夜空如黑丝绒般诱人。
躲雨的人全都出来开始干活,影视城再次灯火通明。
《循环》剧组发现少了个人。
“斯老师呢?”
“韩奕哥不见了!”
“快去找!”
“大家快去找人,别出意外了。”
“今天怎么回事,一个个的都玩消失,还玩失忆。”
很快剧组的人找到了斯韩奕。
确切的说,吃瓜群众自发跑来通知了剧组。
“苍导,快去小桥那边看看吧!听说是你的人被挂在那里!”
苍高:?
庄黎:?
全剧组:?
一群人急匆匆地赶过去。
十分钟后,他们终于看到被挂在桥中间的斯韩奕。
他被扒了裤子,头朝下倒挂在拱桥中间,下面是因为暴雨而水位线上升的河水。
“快救我啊!”
“啊啊啊啊!有鱼咬我!”
“救命!救命啊!”
斯韩奕又哭又嚎,又害怕,又觉得丢脸。
桥上已经站了很多人,他们全都拿着手机在录像,愣是没有一个人想起来把他救下来。
主要是,这看着也没生命危险啊。
那条河也不深,就算掉下去也就到腰。
而且……
有人指了指桥的另一边,示意刚来的人站到对面去看。
那些人摸不着头脑,朝着另一边看去。
只见斯韩奕后背贴着一张纸,上面赫然写着——“求上热搜!”
……
S市监狱。
水哥穿着囚服被带到了会见室里。
狱警将他铐在桌上后,打开门让人进来。
水哥并不知道谁会来看自己。
这段时间来自己的那些朋友全都和他划清了界限,家里也根本没办法将他弄出去。
水哥可以说是求助无门,看尽人情冷暖。
当得知有人来探视的时候,他激动的一晚上没睡着,畅想了一百种可能。
此时,他殷殷期盼地看着门口。
但进来的人让他一脸茫然。
他并不认识对方。
“你是谁?”水哥疑惑地问道,“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穆卓走到水哥的对面坐下:“不,我想我可以肯定自己没有找错人。”
他将帽子缓缓摘下。
水哥这才彻底看清对方的脸。
男人有一只诡异的义眼,大概四十左右的年纪,一身西装价格不菲,以水哥的火眼金睛一看便知道是高定货,普通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的那种。
可水哥仍旧兴致缺缺:“你找我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你。”
穆卓面带微笑,不急不缓道:“之前不认识,现在可以认识。”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穆卓,我可以让你离开这里。”
水哥原本都想喊狱警走了,一听到这话,瞬间来了精神。
“你真的能让我离开这里?”
“在这里我他妈都快呆疯了!”
“这里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我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都给你!”
“只要你能让我出去!我以后可以为你做事,我什么都会你一定要相信我,我……”
水哥滔滔不绝地讲起来,又尖又细的声音吵得穆卓耳朵疼。
但他仍旧涵养非常好地听他说完,随后才开口:“我想要知道关于应鸦的一切,她从……”
水哥一听“应鸦”,直接跳了起来打断了穆卓:“应鸦派你来的?她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咔哒。”
还在喋喋不休的水哥突然没了声音,惊骇地看着穆卓。
穆卓终于露出了一点发自内心的笑。
他手中的枪纹丝不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着水哥的脑袋。
“现在我们可以安静的,好好聊一聊了吗?”
水哥颤颤巍巍地点头,又去看守在房间里的狱警。
狱警就像是看不到穆卓的举动一般,纹丝不动。
水哥吞了口口水,惊恐地扯出一个讨好的笑:“我……一定……知无不言。”
穆卓整理了一下袖口,将枪放在桌上,然后拿出了录音机:“应鸦这段时间有没有不一样的地方?”
“任何不同都告诉我。”
“性格,决定,喜好,语气,说话方式……越详细越好。”
水哥莫名,但还是老老实实交代:“她……”
半小时后,穆卓满意地离开了会见室。
“喂喂,你别走啊,我怎么联系你?我什么时候可以从这个鬼地方出去?”水哥焦急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穆卓脚步不停,再次将帽子带上。
他当然会从这里离开,不过并不是回归社会。
而是去一个更好的监狱,一辈子都出不来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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