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个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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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宵循环》片场。
应鸦换上了司萤的刺绣牡丹旗袍,乌黑长发被挽起，一对红宝石耳环点缀在她的耳垂上，红白碰撞,形成极致反差魅惑。
她单手撩开了试衣间的帘子。
在外面的众人从她进去就开始偷偷往这边瞧。
此时他们看到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慢慢从里面伸出来，妖冶的红色指甲油的手指轻挑布帘，就像是拨开了他们脑中无限遐想的云层,最终看到了梦中女神。
应鸦一袭民国风情打扮,惊艳众人。
她从画中走来，浓墨重彩,风情万种。
全场鸦雀无声，脑中只留下一行字。
只能是她。
苍高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才让自己回神。
他快步走上前去开始为应鸦讲戏。
十几分钟后，“a——”
随着打板声响起，第一场试戏开始。
百乐门二楼欧式阳台上，花魁司萤指尖夹着一支燃烧的烟,倚靠在门框上。
狐狸披肩要落不落地挂在她的臂弯里，另一半垂在地上,就像她故意露出来的尾巴,勾得人心痒难耐。
此时,一楼的大门被人打开。
“嘭”的一声,将司萤的注意力拉过去。
一个穿着白色洋群的女人走了进来，她对这里的一切好奇又怀念，抬头不经意间便看到了阳台上的人。
梧桐一愣。
阳台上的女人半倚在哪里,秾艳妩媚的脸在一片烟雾缭绕中若隐若现，那双眼睛带着懒散惺忪,眼底的情绪叫人看不真切,唯有上挑狭长的眼尾比妖精蛊惑人心的话还勾人。
梧桐眼中惊艳划过,下一秒就被人喊走了。
她甚至来不及再多看一眼，
同一时刻，楼上司萤的身后也出现了一个男人。
男人替她重新披上狐狸披肩，眼神痴迷：“不知道萤萤能不能赏脸和我跳支舞？”
司萤轻笑了起来，像是被他的话逗笑了一般，施舍般伸出手。
这一次谁都能看清她眼中的冷漠，只有那男人被迷得神魂颠倒。
梧桐很快被同伴拉近了舞池。
好友们高兴地说着话，分享着这些年来未见的喜悦。
又过了一会，司萤才被那个男人带着走进入舞池。
旋转侧身间，梧桐再次和司萤擦肩而过。
两人同时闻到了彼此身上的香水味。
混杂在各种气味中，让人一下子就能记住的味道。
一曲结束，舞池中的众人慢慢停下脚步。
梧桐扭头想要再看一眼司萤，却见她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那男人也被留在原地。
人群自觉为她分开了一条路。
女人缓缓朝着阴暗处走去，吝啬地给予任何人眼神。
她找了一处无人的角落站定。
“啪嗒。”
打火机上亮起一簇明亮的火焰，勾勒出她精致的下颚和饱满红唇。
司萤又点了一支烟，滚烫猩红的烟头在暗中明明灭灭，如同坠落的星子。
“呼……”
她轻轻吐出缭绕的烟雾。
眼神悄然改变。
极致的矛盾叫人感觉她释然又麻木，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
最后摄影机的镜头停留在司萤的指尖。
朱红色的口脂在香烟末端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卡！”
苍高满眼震惊地结束了这一场试戏，他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搓了搓手，想要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绝！太绝了！”
最后只憋出了这么几个字。
应鸦和庄黎纷纷出戏，其他人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不是因为导演满意，而是刚刚的那一段……太震撼人心了！
他们跟着应鸦的情绪，纷纷入戏，仿佛真的被带回了民国时期，回到了歌舞升平、纸醉金迷的百乐门。
苍高已经迫不及待地将刚刚拍下来的画面再看一遍。
其他人纷纷围拢到他身后。
那几个被骂的女演员也在其中。
一开始她们是不服气的，但现在……完全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这就是导演说的，把女人都迷得神魂颠倒！
庄黎同样惊艳。
她没想到应鸦的演技如此厉害，两人的对手戏几乎全是她在主导！
原本庄黎还担心要求严苛的苍高会因为应鸦演技不过关而骂她。
现在……是她多虑了。
她的鸦鸦，就是这么的无所不能！
旁边，苍高已经滔滔不绝地分析起来。
“你们看第一个镜头的眼神，是司萤还没动手的眼神。”
“再看后来她跳完舞的眼神，莫测，复杂，矛盾，甚至仍旧残留着一点杀意！”
“这两个眼神完全不同！”
“为什么眼神不同啊！因为这个时候她已经杀完人了！”
“妙啊……太妙了……”
苍高忍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不住咂舌，带着众人又看了一遍。
应鸦听到他的分析，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只觉得人类无聊。
杀完人为什么不把尸体处理掉？
留着等人发现不是自找麻烦？
她有一万种方法让尸体消失！
“等等……我终于发现了一个问题。”苍高看到第三遍的时候，突然拧眉。
其他人齐刷刷地看向导演，等着他的后文。
“应鸦，你之后都收敛着点演，不要这么努力。”
其他演员：？？？
曾经那个在片场里大骂演员不敬业，情感不到位，肢体语言不够深刻的人，是谁？
到底是谁！？
应鸦冲他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朝着片场的角落走去。
小陆成渊正抱着小麻雀，蹲在角落昏昏欲睡。
小家伙之前一直撑着不敢睡，奈何小身板支撑不住。
应鸦过来的时候，他正不受控制地朝着一边倒去。
应鸦伸出手指把他戳了回去。
小家伙像是个不倒翁一样晃了两下，再次朝着她这边倒过来。
应鸦就这么一下下戳着他。
小麻雀不赞同地看向她，轻轻叫了两下：“唧唧唧唧……”
你别欺负他……
崽崽多可怜啊，生病了还只能睡墙角。
魔女你没有心！
就在这个时候，小陆成渊陡然惊醒。
他“噌”的一下站起来，慌张地在片场中央寻找着应鸦的身影。
不见了！
她不见了！
还不等小陆成渊跑出去，只觉得脑子嗡的一下发晕，整个人突然头重脚轻，一时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就要朝后倒去。
应鸦将人接住。
“你原来在这里啊……”他看向应鸦的眼里还残留着破碎的惶恐。
似是怕自己在做梦，小家伙小心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她的手背。
温温热热的，是活生生的温度。
他的一颗心终于落到了肚子里。
应鸦索性拉住他的手把人带去了休息室。
休息室不算大，但干净整洁，有一张单人床。
应鸦用魔法三下五除二地给小陆成渊脱掉了外套和鞋子，然后一把将他塞进被子里。
“闭眼，睡觉。”
小陆成渊双手拽着被子，一张小脸泛着病态的粉色。
“那你中午的时候叫我……我……我……”给你做饭。
最后两个字他还没说完，便彻底支撑不追睡了过去。
应鸦又在他身上加了个安睡魔法。
“生病的人类幼崽都这么粘人的？”
“唧唧唧。”
他才六岁嘛。
“好麻烦，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成年？”
“我能用魔法把他们变大吗？”
“反正人类都是要死的。”
“唧唧唧唧？！”
那你怎么不直接把他们变成骨灰？
小麻雀气到炸毛。
应鸦假装没听到，果断将它留在了房间里。
…
应鸦的戏份很少，半天的时间就已经将大部分的镜头拍摄完毕。
和她演对手戏的演员只觉得拍摄进度像是坐上了火箭。
咻的一下就一条过了！
所有人都因为应鸦的关系，如同打了鸡血般亢奋，一个个的超常发挥，整个片场的氛围瞬间燃了起来。
中午大家欢天喜地地领取盒饭，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吃饭聊天。
苍导今天心情大好，还一人多加了个鸡腿。
应鸦拿着盒饭，坐在椅子上挑挑拣拣。
这饭不好吃。
胃被养刁的魔女终于意识到，原来不是所有的人类食物都能让她喜欢。
庄黎刚刚被人喊去了，所以只留下她一个人。
不少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这边投来。
女人坐在折叠椅上，姿态慵懒随性，头顶落下一束光来，有细细尘埃在光柱中旋转，将她隔绝成单独一个世界。
无论什么样的角度，她都美得无可挑剔。
有一个人磨磨蹭蹭地靠了过来。
夏久一手捧着个大盒子，上面还放着份盒饭，一手拖着椅子，一点点朝着应鸦靠近。
他将椅子放在了应鸦五步之外。
见对方没有任何反应，有慢慢地挪过去。
直到两人之间距离缩短为一个椅子的距离。
“咳，应鸦，没想到你也……你也在剧组啊。”夏久紧张地搓了下裤腿，主动挑起话题。
应鸦抬眸看去，这才注意到有人坐在这里。
夏久看懂了她的眼神，只觉得小心脏莫名中了一箭。
“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到你过来打声招呼。”夏久捧着盒饭继续道，“我在电影里演一个小配角，想要提高一下演技。”
“那个，你……你还记得我吗？”
夏久见她没反应，试探地问道。
应鸦：“不记得。”
夏久：“……”
“我就是之前和你一起录制《他们的平凡职业》的常驻MC，夏久。”
“我们还是一队的。”
应鸦露出了然的神情：“就你扣的分最多。”
夏久立马不乐意了：“明明是斯韩奕扣的分多！我倒数第二！”
应鸦又是一脸“他谁？”的表情。
夏久瞬间心理平衡了。
有了这么一打岔的功夫，他倒没有那么紧张了。
“对了，你要看我的儿子们吗？我今天把它们都带来了！”夏久放下盒饭，一把举起腿上的盒子。
应鸦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看向他。
……骨……灰？
夏久根本没有注意到，打开盒子往应鸦面前一送：“当当当——”
盒子里面趴着十八只小乌龟。
因为盒子体积不够大，其中有几只叠在了一起，正腾空划拉着短小的爪爪冲应鸦打招呼。
夏久热情地给应鸦介绍：“这个是小龟，这个是龟龟，这个是绿绿……还有胖胖，没尾巴，甲骨文，大王八，臭鸡蛋，许愿袜子……”
“它们都是电影里的重要道具！女主就靠着我的龟龟发现循环，然后得到重要线索，因为我的龟龟是不受循环影响的。”
“怎么样，厉害吧？”
夏久显摆了一通，自顾自地傻呵呵笑了起来。
“不错。”应鸦换了个姿势，身体面对他。
夏久有些怂地抱住自己的一盒龟龟。
后知后觉感觉到了一丝丝危险。
她……她不会又要像以前那样粘上来吧？
不是说之前她那些事都是经纪人逼的？
现在她应该不会那样了……吧？
夏久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个机灵，脸色略微发白。
应鸦这才继续开口：“炖个王八汤，应该不错。”
夏久：TAT！
虽然有些伤心自己的儿子被人惦记上了，但夏久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自己的清白很安全！
“对了，你之后还会录制《职业》吗？要是下次还有机会合作……我们再组队啊，我努力不扣分了……”青年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在剧组里你有什么事也可以来找我，虽然我戏份不多，但我认识的人多啊……哎呀，就，反正你也不用和我客气。”
说完后夏久憋着一口气，偷看应鸦的反应。
他的心思几乎都写在脸上。
无非就是他之前因为传闻先入为主，对应鸦的印象很差，所以在《职业》上一期的录制中对她不好，所以现在想要努力弥补。
“你……你要是讨厌我也没关系……”
还没等到应鸦的回答，夏久自己就先怂了。
“好巧啊，你们都在这儿！”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来人是斯韩奕，他一副富家公子哥的打扮，梳着三七粉的油头：“没想到我们这些老朋友这么有默契，都进了同一个剧组。”
他语气热络，仿佛三人真是什么好朋友。
应鸦没有给他半个眼神，将几乎没怎么动的盒饭盖上。
“怎么，今天的饭不和你胃口？”斯韩奕走到两人中间，强硬地和夏久挤在一个位子上。
夏久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是个狗吃屎。
他就直接一串问号？？？？
这人咋回事？
屁股无处安放？
“我让我的助理给你去买新的，别吃这个了，没营养配不上你。”说着斯韩奕就要伸手去拿应鸦的盒饭。
他的动作幅度很大，几乎大半个身体都挡在应鸦头顶。
就在他准备继续逼近的时候。
喉咙骤然一疼。
应鸦一手掐住他的脖子。
“我比较喜欢有诚意的。”她看似纤细的手指如有千斤重。
斯韩奕只感觉到一股铺天盖地的窒息和疼痛席卷而来，他完全发不出声音了！
感觉自己快要死掉的斯韩奕更不敢动了。
应鸦无声地嗤笑，随后朝着某一处隐蔽的草丛看去。
那里正蹲着一个狗仔。
狗仔原本已经准备拍下两人的“亲密照”，这种借位的照片是传绯闻的最好素材，没人会在意真相，只要热度炒起来了，没多久绯闻就会被忘记。
然而下一秒，他就冷不丁地从镜头里和一双漆黑的眼睛对上。
狗仔的心陡然漏跳一拍！
铺天盖地的寒意席卷全身，头顶似乎有一把染血的铡刀将要斩下。
狗仔哪里还顾得了拍照？
他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跑了。
斯韩奕只能转动眼珠子，当看到狗仔跑走后，他才明白过来自己暴露了。
一时间他愈发恐慌，双腿肉眼可见的颤抖起来。
生怕应鸦一个手抖就把自己给掐死。
“你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会一点一点拧断你的脖子，然后把你的头塞进……”应鸦眼神朝着某处瞟了瞟，给了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笑容。
下一秒，窒息感消失，斯韩奕惊恐地连连后退。
甚至连借口都来不及找，火速消失在应鸦的视野里。
夏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茫然：“他怎么就走了？”
应鸦：“那我把他喊回来？”
夏久连忙摇头：“别别别，他屁股挤到我的尊臀了。”
还不等夏久继续谈论斯韩奕的话题，片场门口又是一阵骚动。
“贺总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苍高飞快地冲了出来。
贺淮臣被前呼后拥地走进来，所过之处一片热切的招呼声。
看到金主爸爸来了，不少演员偷偷整理了一番仪容，其中几个女演员更是细细的补了妆。
贺淮臣第一眼便看到坐在一边的应鸦。
他眼中笑意加深，脚步一转就朝着她走过来。
“贺贺贺贺总！”夏久紧张地直接站了起来。
“嗯。”贺淮臣冲他微微颔首，“电影拍的怎么样？”
夏久没想到对方会和自己一个小配角说话，激动的语无伦次：“非常好，苍导对我们照顾有加，拍摄进度像坐了窜天猴一样……不我的意思是，应鸦一来，所有人都像吃了兴奋剂一样。”
苍高听了恨不得堵住他的嘴。
“贺总我给你介绍一下，咱今天终于确定了演反派的演员！就是她，应鸦！”苍高一屁股挤开夏久，热情地给贺淮臣介绍。
“我们见过。”贺淮臣嘴角微扬，冲着应鸦伸出手，“自我介绍一下，贺淮臣。”
“应鸦。”
两人握了下手。
掌心相触，一瞬间便分开。
贺淮臣又去了其他地方，好像走到这边真的是来随意看一眼。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被小陆成渊看在眼里。
从夏久拖家带口靠近应鸦开始。
到最后陆成渊出现。
小陆成渊都看到了。
他将略有些干裂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一双凶狼般的眼睛里如岩浆般的赤金色一闪而过。
几分钟后。
服装道具间里，一个高瘦挺拔的青年从里面走出来。
他穿着一身民国衣服，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粉色。
但哪怕是这样，他也依旧帅气逼人。
“人呢？马上要开拍了！”
一个场助冲了进来，看到陆成渊后，一把抓住了他，同时扭头朝外面喊：“找到了！临演找到了！告诉应鸦老师马上就准备好！”
陆成渊瞬间甩开对方的手。
在听到应鸦的名字后，他止住了自己后退的脚步。
场助压根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丢过来一个面具。
“快把面具带上，等一会该怎么演知道吧？”
“哎你这人怎么不说话？你等会演的是个哑巴，但现在可以发声音啊！”
“算了算了，我再给你讲一遍，等会你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跟着应鸦老师的节奏，她进你退，她要你命，你就死。”
“懂？”
陆成渊点了下头，随即带上了红白相间的面具。
场助带着他飞快地离开了。
没一会，一个少年急急忙忙跑了回来。
“哎，我衣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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