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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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叔，我正有事要寻你，他们说新生不得随意出入天宗门，可是真的？”
门中，为防止掺入鬼王的细作，新入门弟子是一律不得随意出入的。
阿芷姑娘是柔柔弱弱的凡人女子，这等事情还是不要同她说了，驰渊问：“你有事要出门？”
“我想回趟家中看看。”她答应过，要替原主寻回生母，回家去，可以顺便打听下原主的身世，要寻母总是要有些线索。
她想要回家，必定是家了。
凡人少女多思慕，还这般年幼，也不可能是鬼王的习作，驰渊不言有他：“这几日，我要为师傅办事，你便随我一道出去即可。”
凰芷谢过驰渊：“多谢了，小师叔。”
“我方才见你用剑颇有造诣，可是同哪位仙人学过。”
“不曾学过。”
凡人能有如此高的悟性，驰渊更是起了栽培的心思：“阿芷，等我忙完手上的是行情，就带你就去寻灵兽。”
“寻灵兽要去迷雾森林，我自己就可以去，不必人带着去。”
驰渊不认同：“迷雾森林多危险，你不可一人前去。”
话才说完，他才认识到一件事，驰渊已经将阿芷姑娘当做自己弟子一般，不免又想起师傅方才在房中的一番嘱托，果然，当人师傅的才能体会这番良苦用心。
凰芷想起一些事，神尊还在世时，也是这样拘束着她，自神尊死后，那些仙门便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指手画脚的。
“小师叔，那你要忙的事情是什么？”
驰渊也不瞒她：“为帝王绿寻一买家。”
帝王绿原是难得一见的上品灵石，想要卖出个好价钱，这不得不上拍卖会了，凰芷听鸭子说起这拍卖会很是有牌面，只得有身份的人才能入场。
驰渊带着凰芷出了天宗门。
八月烈日当头，下了一阵雷雨，地面上的水气还未干透，她换了一身天宗门弟子的雪白衣裳，露出半截白玉般的手腕，头发也被打理得清清爽爽，倒是真有几分仙子的模样。
跟在驰渊后头，一日间就有不少人上来询问：“这位脸生，不知是哪位仙子？”
驰渊都替她答过：“是今年天宗门新收的女弟子。”
这般姿色，怕是合欢宗的都少见。
凰芷重生后，对什么都觉得新鲜：“小师叔，有仙子在跳舞。”
“那不是仙子，是鬼娘。”
正经现在才不会如此放浪的，袒胸露乳，看得人血脉喷张，那拍卖会的台上，三五成群鬼娘舞的正起劲，等待舞蹈结束，鬼娘就开始讲解着手里的拍品：“最新款支付器，不用再等妖怪的预售，早下单早享受！”
“有喜欢的支付器，赶紧打在公屏上，我来给宝贝们过成色！”
“任何成色细节不清楚的，都可以询问哦！”
那鬼娘对公屏上的询问，一一贴心解答。
驰渊小声提醒：“鬼娘同我等不是同道中人。”
“既然鬼娘能出现在这里，就是给人看的，不是么？”
“我是怕你被鬼娘扰了心神。”驰渊笑着说。
道在心中，怎么会轻易被扰乱？
更何况，对凰芷来说，鬼娘和仙子都是美美的，没有高低之分，不过，她只是听了一会儿鬼娘的讲解，心中有些蠢蠢欲动想要购买。
驰渊见她盯着那鬼娘看的入迷，她是女子，想必也会喜欢这些好看的手镯：“阿芷，你是想要买支付器？”
“不用了，我已经有一个。”更何况她没有钱。
“若是喜欢，我可为你买下。”
“小师叔，你同谁都是这般大方么？”
“那帝王绿是你开出，我本该给你更多的报酬。”
她愿意卖就卖了。
“小师叔不必如此，我要想买什么东西，我自然会努力赚钱。”
驰渊知她不肯，又道：“你在天宗门上学，不必为生计发愁。”
“小师叔，你忘了这支付器，还是刚买的。”
她真不想买新的。
凰芷晃了晃手中的红绯手镯，那一截手腕更是衬的洁白如雪，驰渊避开目光：“阿芷，等会儿我有事要忙，你便在此处等我，不可乱走。”
“知道了，小师叔。”
有人带着驰渊走了，留下凰芷一人在包厢里，二楼视野不错，也能听到楼下的声音，都是在讨论听繁花场口开出帝王绿的事情，三教九流坐满了拍卖会。
不多会，就有一排仙子从门外进来，在宫灯影子之下，来了一位女客，那女客步子轻盈，身段优美，从头到脚的一品灵器。
“玄大小姐！稀客！”
那女客却没有多停留朝着二楼走来：“我听闻驰渊哥哥在此处，可是在楼上？”
“仙上正在二楼雅间，玄家大小姐和仙上相邻。”
隔壁，玄宣姬对这个安排很满意。
“这位现在排场好大啊！”
“你不知玄家大小姐？也对，玄家本不入仙门四大家族，可偏偏玄家的运气极好，出了一个鬼王，可所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在这四海之内，只要玄家大小姐在场，那溜须拍马少不了。”
玄家大小姐，那她要称呼一声玄下月什么？
凰芷不认为玄下月会是一为脾气好的长辈。
那玄宣姬进来的时候，凰芷正安稳坐在椅子上，嗑瓜子。
“你是谁！怎么会驰渊哥哥这里！”
她拍了拍手里的瓜子皮，起身道：“我乃天宗门弟子，阿芷。”
“滚出去。”
还真是个脾气不好的小美人，玄家的人，那岂不是玄下月的小辈，四舍五入也是自己的小辈，凰芷想自己年岁大，要对这些小辈宽容些，也不多话，面色从容的从玄宣姬身边走过。
“玄家大小姐。”
她的声音很轻，玄家的人。
说来，总是欠玄下月的。
玄宣姬却叫住她：“驰渊哥哥不在这里，你可知他去了何处？”
张口闭口的哥哥，这满心只有情爱的小辈，她慈爱的说：“我不知。”
“驰渊哥哥不带旁人，只许你坐在这里，定然是看重与你，你怎么会不知他去了哪里？我看你是随口拿谎话来骗我！”
“我是真的不知。”
玄宣姬看着那少女的面庞，心中就来气：“站住！我不许你走了！留在这为我斟茶倒水！”
凰芷古怪的看着她。
“你要我为你斟茶倒水？”
玄宣姬面露嘲讽：“我玄家大小姐，喝你水还算是看的起你！”
“我劝你，怕还是不要了。”
这人好生脸皮厚，显得高人一等，那目光更是柔和的为她好似的，玄宣姬：“我要你倒茶就倒茶！废话什么！”
她身旁的人都沉寂的低着头，没人敢忤逆这位玄家大小姐。
自是很快有人送来了茶水，凰芷手中端着托盘：“你想好了？”
玄宣姬心道，这不就是天宗门的弟子么，好大的谱。
“这话问的，我就要喝怎么了！”
她不但要喝茶，还要这少女跪着给她磕头。
玄宣姬目光落在那双手上：“你有什么意见？”
凰芷稳稳的拖住托盘：“这杯茶，不是这般好喝的。”
玄宣姬皱眉：“不就是一杯茶，有什么喝不得的！”
凰芷的背挺的笔直，正走到玄宣姬跟前，还未将茶交出去。
轰隆隆的响起一道惊雷。
“青天白日哪里来的雷！”
“难道是那位大人物要来了！”
一抬头，那道白色的雷光朝着那二楼厢房劈去。
“走开！别过来！”
玄宣姬倒没有想过，她会有这样一日的狼狈，一时间众人惊呼，忙要去为她挡那道雷，那雷像是认准似的，向着她脑门来。
凰芷擦擦手：“倒霉孩子，我不是同你说了，这茶喝不得。”
她乃上天认定的神之血脉，便是神尊在世，也当不起她敬一杯茶水，玄家的人是一个比一个胆子大肥，使唤她做小婢女一般斟茶倒水，也要看她有没有这个福气喝。
玄宣姬被惊雷劈的头发焦黑：“你到底是谁！”
凰芷。
叫一声姑奶奶，也才是应了辈分，不过既然已经重生，这些往事就随风而去。
“阿芷。”身后有个声音喊道。
正是驰渊见到惊雷，赶了回来。
玄宣姬看到驰渊，眼睛都冒出泡来：“驰渊哥哥！你身旁有妖女！”
驰渊盯着凰芷：“玄大小姐，阿芷不是妖女。”
“驰渊哥哥，你相信这妖女，不信我？”
玄家的人，乃是仙门耻辱让驰渊所不齿，玄宣姬是玄家的大小姐，两人虽有婚约，可他若是真与玄宣姬成婚，那不正是向那魔头俯首称臣。
断然是不行的！
驰渊冷声道：“玄大小姐若是无事，我就带着阿芷离开了。”
玄宣姬眼尾红红的，有些水色：“驰渊哥哥，你便是因为这个女子，才不愿意见我么！”
话不是这么说的，她和驰渊没啥关系，说清楚。
门外来了仆人，小声在玄宣姬耳畔说道：“王，到了。”
王，只此一瞬，凰芷就想起了那个在烟雨中的少年鬼王。
没想到那么快，他们就要见面了。
她要不还是躲一下？
玄宣姬拉扯住凰芷的衣袖，喊道：“你想要跑去哪里！我四阿公来了！你居然不拜见！”
“……”谁拜谁，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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