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祸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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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路的宫女刚推开殿门,宁安殿里的浓重的熏香就直往鼻子里钻,李妍书日常也是喜欢焚香的,闻到这味道都忍不住直皱眉。这熏香里隐约还透着一丝苦味,不像是调配的香味,倒像是煎药的苦味。
她觉得此事有些不大对劲,年迈的老人很少有欢喜这种厚重到呛鼻的香味,她偷偷瞥了一眼洛暄逸,发觉他也微皱着眉头,才更加确信这事不大寻常。
两人尚未踏入殿内,李妍书就觉得被呛得难受,为免失态她略按了按鼻尖强忍着咳意,一步步走向大殿。
殿内的人倒是不少,看着穿戴倒多是后妃,荣王府原本与皇室宗亲们也没有什么干系,今日还能有旁人观礼已然是看在太后的面上。
洛暄逸领着李妍书向太后与皇后见了礼,对余下众人便没有这般仔细,他从前入宫也不过只见太后与皇后而已,想叫他带着见礼也算是为难他了。不过好在李妍书的记性好得很,对着长辈们一个个行礼之后,还能应对自如。
“一转眼暄逸都娶妻了。”皇后看着眼前这个孩子还觉得有些恍惚,从前荣王妃就极少入宫,偶尔带着洛暄逸进宫请安才能见着他几次,“总感觉上回见你,你还只有六七岁的模样。”
“皇后不常参加宫中宴请,自然少见荣王。”坐于皇后下手的女子捏着帕子捂唇轻笑,“婢妾倒是见过荣王几次,看着荣王觉得与看自己的孩子并无不同。”
洛暄逸住回荣王府后,宫中一共就办了两次宫宴,一次是替高中的学子们办的琼林宴,另一次是皇长子的生日宴。这两次皇后都没有参加,无论是何缘故,皇后不参与宫宴只会让人觉得皇后势弱,不堪重任。
“贵妃僭越了。”皇后轻轻巧巧地挑出贵妃话里的错漏来,她想要拉进自己与荣王的关系,皇后自然是不会答应。
纵使她生下皇长子,身份再如何尊贵,说到底也只是妾室,妾室不过是主家的奴仆,是上不得台面的。这样的人如何能将堂堂王爷看做自己的孩子,更遑论同先荣王妃相比。
“皇上说过,婢妾在宫中不必守着规矩,因而婢妾说什么,做什么都算不上僭越。”
贵妃原本在后宫的势头就要高皇后一些,现下又毫不掩饰地出言挑衅实在是气焰嚣张得很。
他们夫妻两人无意卷入这两人的争斗之中,李妍书低着头不说话,洛暄逸则更加张狂一些,手里把玩着自己身侧的禁步,等着这两位自己停口。
往常这两人明争暗斗,太后总也要开口调停两句,今日她看上去却像是精神不济,方才见礼时也几乎没有多说什么,洛暄逸心下觉得不安,只得给随侍在旁的女官使了个眼色。
这女官便是当初去李府提亲的那位,她在太后身边数十载,实在算是太后的心腹,她瞧见洛暄逸给自己使了眼色便知晓他应付这些后妃娘娘们应付得累,一早便被拉来看戏的太后也沉默不语,“晨起煨着的药差不多可以用了,太后再不用怕失了药性。”
后妃们到底还有些眼色,听了这话也纷纷告退,贵妃自己也很有分寸,与皇后相斗固然有趣,但也不至为此得罪太后,“太后的玉体要紧,婢妾宫中恰好也还有些琐事,便先告退了。”
不过她起身路过洛暄逸时也不忘停下脚步,“荣王妃的年岁与四公主相仿,她近日对宫外向往得很,想必能与王妃聊的来,平日得空记得多来宫中走动。”
四公主尚不足十岁,算起来还是皇后所出的三公主与李妍书的年岁更相近一些,她这般说话是要在太后面前做出卖乖的样子,李妍书自然也不会觉得她这话里有多少真心,只敷衍客套了两句。
“皇后也去罢。”待贵妃出了殿门,太后才开口也将她打发了出去,这算是给她留足了颜面,皇后原本也不是真想在此处待着侍候,不过是要在姿态上压贵妃一头,因而走得也是干脆。
殿中只剩下太后的自己人,洛暄逸也放松了不少,仔细看了太后半日才开口问了她身边的女官,“太后身子不爽利有几日了?”
“您身子不适,怎么不叫孙儿知晓,孙儿虽在宫外不得侍奉,但时常入宫看望总是行的。”
“你不必追问她们,是我不叫告诉你的。”太后现下说话便没有方才那般中气十足,“都是些小毛病,没得让你担心。”
话虽如此,但整个人的气色如何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入宫的时辰总有限制,太后不愿在此时多说这些,只向李妍书招了招手,“荣王妃年岁小,穿着这衣裳怕是不大习惯罢。”
“劳祖母费心,并没有什么不习惯。”她低头看着衣裳,以为是哪里不妥当,还要起身整理,余光一瞥却见着洛暄逸正含笑看着她,“孙媳只觉得这衣裳重得很。”
“是重,好在日常也不必穿着这些。”
太后身边的女官很是很有眼色,听了这话即刻要去替她脱了厚重的外衣,“在这里也不必拘着规矩,逸儿在我这里一向也是个没有规矩的。”
她对李妍书的印象很好,不只是因着她长相可爱,还有此前赐婚时女官回宫后的回话,和李家后来的做法。
李夫子实在算得上一位好父亲,肯将李妍书嫁于前程未知的洛暄逸,又肯为了这门亲事不再招收学子,这样的爱女之心,太后自认自己是做不到的。
“皇帝年岁渐长越发多思多想,他要想法给自己的孩子铺路,我总也要替你的父亲,为你们铺路。”
朝堂之上立储的声音不少,皇帝与皇长子的心思如何,她虽不算知晓的清清楚楚但也能猜出一些。一旦对荣王府动手,收权不说说不准连性命都难保,因而洛暄逸提出想要娶李家的女儿时,她即刻便应承了下来,忙不迭地替他准备婚事,选定婚期。
“祖母身子不好,还要费心劳神这些,难怪看着气色不佳。”
有李夫子这样的大儒在自己身后,即便皇帝要动荣王府,多少也要顾及朝臣的想法,更何况他本身也不是对朝政一无所知的,并非不能保全自己保全王府,“祖母何必如此。”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心中有数。”她自觉身子不康健,纵使有大夫一日三次地请脉开方,也不过是硬拖着罢了,“早前就觉出不好,否则也不会叫你们的婚事这般匆忙。实在是,委屈你们了。”
这样的话李妍书已经听过许多遍了,现下听太后说起却真实地感到有些难过,也不知是否是因着她说自己身子不佳地缘故,听着总觉得有种无能为力地歉意。
“婚事都是祖母费心操办的,虽时间匆忙一些,但应有的礼节都没有缺少。”她看向太后说得很是情真意切,“实在是算不得委屈。”
“祖母不必太过忧心,安心养好身子才最要紧。”李妍书看着太后的模样,的确不像是寻常的小毛病致使缠绵病榻,她整个人看起来恹恹的,强打着精神说话的样子也并不像洛暄逸之前说的那样,不让他们入宫拜见只是以身子不康健做托辞。太后的身子,恐怕是真的不大好。
“我这年岁,这身子,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太后拿出一张封存得完好的诏书交到李妍书手中,用尽全力握住她的手,“这东西一定要小心收好,日后若有变故,便当着朝臣们的面拿给皇帝,至少能保住你们两人的性命。”
皇帝仁孝,南梁也一贯推崇仁孝之君,当着朝臣的面拿出这诏书,旁的或许不成,保住他们两人的性命却还是可行的,她是洛暄逸的祖母,可也是皇帝的母亲,最多,也就只能替他们做到这一步了。
“你曾祖母当初留了一处宅子和不少田产铺子,都离这里远的很,届时你们拿着拿着东西,自去过快活日子去。”她这个孙儿满胸抱负,如今尽是白费了,“房契地契皆在你母妃的嫁妆里,回去好好寻一寻。”
“还有我给你的添妆,也该好好收着。”
这话听着就不大吉利,李妍书捧着诏书不知所措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好回头去看洛暄逸。他眉头深锁,沉声去问女官,“太后的身子,究竟如何了。”
南梁城中有些名气的大夫几乎都入宫替太后请过脉,能让她说出强弩之末这样的话,多半是身子许久没有好转才这般,“说实话。”
女官倒也实诚,当着太后的面也无避忌,“一如太后所言。”
洛暄逸闻言一惊,只觉得心中不安,太后身子虽不好,但长久以来皆是如此,往常也不是没有这样病恹恹的时候,可他从未往旁的地方想过。只觉得不过是要多费些心将养着,谁知此次当真与往日不同。
李妍书看他的样子便知晓不能再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只能反手握住太后,硬着头皮宽慰,“太后给这诏书可见是费了不少心思,可这诏书再有用,不过也就是一张盖了您印鉴的纸,哪儿有您直接同他们说话管用。”
“你还年轻,不懂这些。”太后轻叹一口气,“去罢。”
她今日只为将诏书交给这两个孩子,能瞧见他们两人和睦,已然没有什么可挂念的了,“去罢,在宫中久待也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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