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月夜微醉显光华1

小厮滔滔不绝，提到自家主子那绝对地崇拜！商子轩负手执扇，没理会这个盲目崇拜的小子，直直望着舞台，四周音乐陡然变幻，一曲轻缓的琴声响起，伴随着琴声的开场，节奏分明的鼓点随之而来，琴声悠扬婉转，鼓点应律而击，相伴随着，笛声、箫声、古筝等多种音律齐齐而奏，苍云大陆崇尚单一乐器独奏，而此时明明是诸多乐器合奏，却一点也不显杂乱，可见编曲之人绝非一般泛泛之辈。

        商子轩为人轻挑不羁，最善音律，这万乐齐鸣之音让他痴醉向往，闭目细听，悠扬欢悦之曲，音律奏开，里面却夹杂着一点哀婉悲伤的感情，正是这感情，仿佛牵动了所有听者的心，大厅之人全都迷离其中，难以自拔。

        商子轩再细细品味，这泓乐曲最特别的就是这鼓点，绝非一鼓，乃多鼓协调，或音低或音脆，鼓声明明是伴奏，却影响整个乐曲的韵律，能把这个乐曲掌握至此，定是那编曲之人。商子轩突然睁眼，抬步向台上走去，心里激动不已，知音难寻，他一定要见见这击鼓之人！

        小厮见商子轩要登台，也没拦着，老板在上面，闹不出大事，就没有我们老板摆不平的人！

        穿过舞姬飞扬的红纱，寻至乐曲的源头，让商子轩想不到的是，眼前之人一袭大红锦袍，头插一支竹凤簪，不是那苏万又是谁！

        苏小茉双手执鼓棒交叉前方，五个大小不一的鼓面至于木架之上，还有一面大鼓垂直立于下方，脚踏一支踏板，板上机关巧置一只大鼓锤，随着脚用力，鼓锤有频率缓慢配合击打，鼓架边还高高置着两个铁片。苏小茉不断变幻着手势，闭眼随着音乐缓缓击敲，仿佛陷入曲调，周遭的浮世沉华皆离他远去。

        商子轩看着舞台暗处的苏万，才知道光芒齐聚的舞姬是多么逊色，那击鼓的苏万似凝聚了夜晚的万千光辉，忘我沉醉的样子竟透出点点风华，与平时市井之间的痞气完全背向而驰，商子轩不由得看得痴了。

        苏小茉感到了一簇凝视，缓缓睁开了眼，心情抑郁地她无处可去，来了莺歌燕舞喝酒，闲的无聊上来陪陪院子里奏乐的小丫头玩玩，给她们又新编了一曲。七分醉意的她看到商子轩倒没惊讶，能找到苏记玻璃厂，找来莺歌燕舞这里再正常不过，知己知彼嘛！想必几个大人物都来了！

        苏小茉没搭理商子轩，直至一曲结束，才起身迎向了他。

        “轩公子，真是巧，来此玩玩？”苏小茉又拿出了吊儿郎当的样子，主人之姿尽显，“看上哪个姑娘尽管说，我保证帮您弄到手！”

        商子轩笑了，没接她的话，反而对那鼓甚为好奇，“这是什么？怎么我以前从未见过？”

        “呵~原来轩公子也喜欢音律！”好办！只要你有弱点，姐就能攻克！“这是架子鼓，我发明的！轩公子指点指点！”苏小茉递了鼓棒给商子轩。

        商子轩完全被鼓吸引了目光，接过鼓棒走过去，学着苏小茉演奏的手势缓缓击试。

        苏小茉吹了声口哨，欣赏地对他说：“轩公子真是大才，才看了一次就学了八九不离十，佩服佩服！”微醉的苏小茉很是豪爽，晃晃荡荡走过去拍了拍商子轩的肩膀，一副好兄弟的样子。

        “你喜欢么？”苏小茉醉醺醺问了一句，冲着商子轩眨了眨眼，红红的脸颊映着烛火，平添一点俏皮可爱。

        商子轩仿佛被眼前之人问醉了，不由自主地回复，“喜欢，”是喜欢这人还是喜欢这鼓怕是他自己也说不清。

        “那好办，送你一套回去打着玩吧！”在人前混久了，苏小茉送礼向来大方，一架子鼓换北傲轩公子的人情，他娘的太划算了！

        商子轩定了定心神，他怎么会看苏万看痴了？太不可思议了！抚了抚衣襟，商子轩看看楼上，开口道：“今日甚巧，睿王、静王、澈公子与在下一起小聚，万老板也同来可好？白天没能说上话，此时正好同饮一醉。”

        “恭敬不如从命，请！”就知道你们都来了！苏小茉翻了个白眼，迟早也要会会你们，就今天吧！

        上到二楼，再沿着二楼走下深处的楼梯便到了后院，后院设置了安静的雅苑，万大老板亲自设计，自然是最闲情逸致的地方！雅苑里小桥流水，一亭立于栏阁间，花草鱼鸟安置四周，别有一番风味。

        兰娘刚安置好新来的三位不同凡响的公子，才出了雅苑便看见自家主子晃晃荡荡随着先前看到的俊美公子过来，兰娘跟随苏小茉多年，明为院中管事，实为情报主管，看着自家主子七分醉意的脸，暗道不好，匆匆离了去，主子醉了，搬救兵要紧啊！那几个人一看就不一般。

        走进雅苑，一黑一白二人对坐桌旁，两人的手频抬频放，黑白棋子交错纵横在桌上，起落间双杀之局渐渐成形，齐云澈善排兵布阵，对弈中常见兵法，所以自然在旁观摩，他们几人幼年便相识，当时虽为各国皇子，却亦敌亦友，彼此间的那份熟悉自然地流露。跟墨锦对弈多次，它十分清楚墨锦的独掌乾坤的技艺，本以为世上无人可比，今日见白枫淡然随意地执子起落，才明白是他自己见识浅薄了。

        齐云澈看得出神，此时局中已经僵持，墨锦执黑，白枫执白，黑白环绕都攻守皆宜，观棋不语真君子！他哪敢插言，心中嘀咕着，这两个同门师兄弟，下手倒是都不客气嘛！忽然肩膀一痛，肩膀上斜斜搭上一肢手臂，把他吓了一跳！

        “呵呵，王爷们下棋呢？”苏小茉十分自来熟地把手搭在齐云澈的身上，笑嘻嘻地问。

        墨锦和白枫早就听到了脚步声，猜到商子轩带了人过来，没想到会是苏万！在莺歌燕舞碰到老板本不奇怪，此刻却让他们几人感到诧异。

        齐云澈颇为嫌弃，被这么一个有名的二流子勾肩搭背太有损形象了！连忙甩开了苏小茉的手，“你不在家跪祠堂么？”

        听这一问，连随之而来的商子轩都好奇起来，刚才都忘记问了。

        苏小茉微红着小脸，嘿嘿笑了几声，大哥和靖寒的话又一次浮在耳边，心情不好！十分不好！没搭理齐云澈，直冲着苑外狂喊：“兰娘！兰娘！给爷把四大美人招过来，告诉她们就算陪的是天王老子也给爷推了！”

        桌前三人同时转头看向商子轩，商子轩点点头，你们猜对了，他，醉了！

        得到答案反应最为明显的要数齐云澈了，两眼放光地盯着苏小茉，万老板啊，酒后吐真言，你这是自己送上门让我解惑呀！

        如狼的目光环绕，苏小茉抖了抖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切！收起你们几个互相勾引的小眼神，爷不吃这一套，累不累！”完全没有平民见到公子王孙的拘谨，苏小茉嫌弃地瞪了瞪几人，走到棋盘中间散漫地一座，悠然自得。

        四个人都笑了起来，就连喜怒不形于色的墨锦唇角也勾起了淡淡的弧度。

        白枫执棋停住，笑眯眯问苏小茉，“万老板也懂棋么？”

        美人一笑，光华无限，苏小茉顿时觉得大黑天突然冒出个太阳！把她眼睛都要闪瞎了！太他娘的俊了！

        “千万别笑！我扛不住啊！”苏小茉咽了咽口水，那花痴泛滥的模样毫不掩饰。

        白枫平日被女子关注太多，本也没什么，可这苏万是焰都知名的二流子，被个大男人痴迷，这也太不自在了！

        苏小茉是真醉了，完全忘了此来目的。直接伸手，毫不犹豫的摸了摸白枫的脸颊，手指还挑了挑白枫的下巴，这肌肤如玉，滑滑的，好爽哦！

        “手感如何？”白枫含笑而问，暗处的杜若眼都直了，众目睽睽下，主子被调戏了？没看错吧？平日里但凡敢招惹主子的女子全部都被流放处理了！这万老板再如何也是一男的，不要命的节奏啊！

        苏小茉转了转眼珠，认真思考起来，“还不错。”想了半天，终于挑了个自己觉得公正的答案，其实墨锦皮肤也挺好，想着那天寒湖的遭遇，灵动的双眸不自觉地瞄向了墨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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