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车停在地下停车场，谌非屿牵着她进了商场电梯。两人一进商场就吸引了无数目光，清冷大美人和乖巧小姑娘，不论哪个都惹人青眼有加。

        谌非屿木着一张脸，对那些落在身旁的视线微微不满，不知不觉加快了步伐，顾盼手忙脚乱地跟在身后，一急，不满地出声：“谌非屿！”

        谌非屿停下脚步回头看，顾盼被她拉扯着，白皙娇嫩的手腕处微红。

        “你走那么快干嘛！”顾盼皱着鼻子不满地嘟囔。

        谌非屿低头认错，步子放缓，肩与她齐平，不再心急着往前。

        顾盼料想得不错，谌非屿绝对在胡扯，年货要买什么，她压根一无所知。

        “有时会？”顾盼尾音一挑，戳破她的谎话。

        谌非屿耳尖红透，眼神不自然地瞥向远处的货架，还在执拗着坚持着拙劣的借口：“好久了，忘记了……”

        顾盼借机嘲笑她：“笨死了你！”一边把新年的一应所需放入购物车中，一边碎碎叨叨地念着。

        谌非屿无措地跟在一旁，虚心受教，顾盼叨叨了半天，最后谌非屿食指一抬，点住她的唇：“好了，这次我记住了。你渴不渴，要不要润润喉？”

        顾盼抿了抿唇，讷讷道：“先出去吧。”

        “好。”谌非屿推过购物车，是不是回头偷看了一眼，顾盼察觉到她鬼鬼祟祟的目光，觉得好笑，什么时候堂堂谌家大小姐变得这样畏畏缩缩？

        谌非屿再一次偷看时被逮了个正着，直直地和顾盼来了个对视，顾盼挑唇：“好看吗？偷摸看了一路。”

        谌非屿淡定地转头，稳着声线：“好看。”耳尖不自知地红透，顾盼抬眼见着，手一动，捻上了她的耳朵，微微用力：“专心看路。”

        谌非屿微微倾身，任她揪着耳朵，温和应道：“知道了。”

        顾盼撤了手，盯着被她揪得通红的耳朵，有点心虚——刚刚动作里不乏有些“公报私仇”的意味，大庭广众之下被揪耳朵，谌非屿不会生气吧？她是不是太放肆了？

        顾盼内心忐忑地走了一路，结完账，谌非屿一把提过所有的袋子。顾盼看她大包大揽的动作，乐得轻松。

        东西提到停车场，还没到车跟前，谌非屿就开始喘了，额上沁出细密的汗，脚步也放慢了。顾盼见状，扯过她一边袋子，没好气道：“不行就别逞强。”

        被视成“弱小”的小谌总追过去，争辩道：“我就是怕累到你……而且，我，我行的，是今天力气小了点……”

        谌非屿的借口一如既往地拙劣——且好笑，顾盼没拆除她，默默打开后备箱，把东西放进去，随后坐进副驾。

        谌非屿坐到驾驶座，见顾盼在看手机，仍锲而不舍地暗戳戳地澄清：“我今天还没吃饭。”

        “嗯，回去吃。”顾盼头也不抬，继续玩手机。

        “没吃饭，会没力气。”

        顾盼放下手机，侧头睁着一双杏眼，闪过不可置信的神色，像是没想到她如此幼稚。

        难道就为了向她证明她不是不行，也不是逞强？

        权衡了一下，她便顺着她道：“嗯，对，不吃饭是会没力气，没力气提不动东西也很正常。”

        谌非屿满意地收回目光，看向前方，语气自信：“所以我没在逞强。”

        顾盼在心中嘲笑了一下这个幼稚鬼，嘴上敷衍道：“嗯嗯嗯，你真的行。”

        车子一下开出老远，谌非屿心情不错，良久，想起先前在商场的揪耳朵的动作，心下微动，眼睛又偷偷瞄向顾盼。

        顾盼又在看手机，不知道看到什么，眉眼弯弯，展开笑容。

        她分心地又看了几眼，没注意到前方红灯，反应过来时来不及，撞上了前车的保险杆，尾灯也当场崩裂。

        前面的车主骂骂咧咧地下车，找她赔钱，什么脏话都说出了口。谌非屿皱了皱眉，掏出一沓钱让他闭嘴。

        顾盼从惊险中抬起头，埋怨地看向她：“谌非屿，你今天真的好笨，是不是没吃饭车也不会开了？”

        谌非屿脸色微红，不自然地闪避她的视线：“一时不慎。”可以理解的吧。

        但顾盼不想理解。

        她的腿怼了一下她的，有些气急：“发什么呆，开车啊！”

        绿灯了。

        谌非屿启动车子，稳稳开着，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片刻后，她又不长记性地偷瞄顾盼。

        “专心开车！”顾盼斜了她一眼，提醒道。她可不想一车两命交代在这儿。

        下一个红灯，谌非屿停在线内，转头看她：“我刚刚偷看你了。”

        “发现了。”

        谌非屿往副驾挪了挪屁股，眼里闪着些微的期待：“那你怎么不揪我耳朵了？”

        顾盼滑着屏幕的手一顿，抬头看她，先前那点忐忑不安彻底烟消云散了，但她细细端详了一眼谌非屿的表情，——谌非屿是不是有病啊。

        她是被夺舍了吗？还是，她有受虐倾向？

        但是当捕捉她眼里的期待时，顾盼试探着伸手，揪了一下她的耳朵。

        谌非屿满足了，温和的目光直直望进顾盼的眼里：“我做错事的话，你可以揪我。”脸上闪过细微的羞涩。

        顾盼表情复杂地收回了手，——谌非屿真的有病，她喜欢受虐！

        她歪了思绪地想，她在床上不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癖好吧？

        一瞬间有点崩溃，脊背生寒，她挪了挪身子，贴着窗户，悄悄远离了她。

        谌非屿还沉浸在顾盼对她的亲昵动作带来的欢喜中，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对方眼里的形象逐渐变态化。

        回了兰庭，谌非屿让佣人把东西提了进去，面对顾盼意味不明的眼神，她面不改色地解释：“我发过薪水的。”

        意思就是，那是他们分内的工作。

        在路上，她又发信息把秀姨叫回来了，该认输的她认，不该坚持的她及时回头。除了做生意，其他方面她确实笨手笨脚，但只要她不主动暴露，顾盼不会发现她一无所长。

        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自然要时时刻刻展露最好的一面。

        谌非屿不无自信地想。

        秀姨的手艺一如既往地好，顾盼吃得不亦乐乎。

        谌非屿在一旁给她剥虾，满满一小碗，晚饭的时间几乎净用来剥虾和挑鱼刺了。顾盼毫无负疚感地进食，吃得满嘴油。

        谌非屿探了探身，抽纸巾想给她擦擦，顾盼余光瞥见她伸来的五指，白皙干净，纤细修长，这指曾经探访过她最隐秘的洞府……如今正为自己的擦嘴，她瞧着她认真的神情，竟品出一点温柔的意味……

        眼瞎了，怎么看的？

        顾盼轻轻晃头，谌非屿的手落空了，疑惑地看着她，似在问：怎么了？

        顾盼赌气似的啃下一口鸡翅，嘴角又脏了。她指腹微微碰了碰嘴角，恶向胆边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吻上谌非屿的脸颊，一路蹭蹭蹭地下滑，落在脖颈，一道油腻腻的弧线，清晰可见地映在谌非屿干净的肌肤上。

        顾盼满意了，得意地望着谌非屿。

        待谌非屿反应过来，想用纸巾擦时，她故意委屈巴巴道：“你嫌弃我？”眼泪凝在眼眶，仿佛下一秒就要滑落。

        谌非屿的手果然停了下来，克制住去擦去洗的冲动，转而替她拭泪：“没嫌。”

        顾盼收住眼泪，继续用餐，支着下巴笑：“那就好。”

        一顿饭吃得谌非屿如坐针毡，时刻想着去卫生间清理干净，但又顾忌着顾盼的感受，掐着裤缝忍耐。

        顾盼难得跟她耍小花招，说明她越来越亲近自己，她该高兴才是。

        这样想着，谌非屿放松了些，努力不去想着脸上、脖子上的油印。

        顾盼终于吃完了，谌非屿如释重负，撂下一句去洗澡，就飞快上楼了。

        顾盼歪在椅子上笑。

        十五分钟后，谌非屿下楼，换上了轻薄的睡衣，步伐间尽显曼妙的身姿。

        顾盼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她才不会被她勾引到。

        腰被人捞进怀里，谌非屿在她耳边呵气如兰：“开心了？”

        顾盼面不改色：“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么”字荡漾了一下。

        谌非屿啃咬了一口她的耳垂：“小坏蛋。”

        顾盼软在她怀里，双瞳剪水，状似无辜地说：“小谌总在说什么呀？我什么也没干啊。”

        眼睛条件反射地闭上，谌非屿亲上她的眼睛，在她颈间嗅着：“没有就没有吧。”

        顾盼扬起脖颈：“那你还冤枉我……”

        “……”

        谌非屿无奈地纵着她：“那你想怎么办？”

        “嗯……暂时想不到，先欠着吧。”

        “好，欠着。”谌非屿在她脖子间蹭来蹭去，顾盼推开她的脸：“我还没洗澡。”

        谌非屿闷闷地笑：“我又不做什么？”

        顾盼面容微微发红，嘴硬道：“我也没想什么。”

        谌非屿兀自地低笑，蹭她的脖颈，手有一下没一下摩挲着她的腰。

        “盼盼。”谌非屿叫她。

        顾盼恍了一下神，印象里除了许归期，没人这么叫过她。

        “盼盼。”

        顾盼及时回神，垂着睫毛低低应她：“嗯。”

        唤出盘旋在心里许多年的名字，一朝得到回应，谌非屿喜不自胜：“以后我这么叫你？”

        你爱怎么叫怎么叫！

        “嗯。”顾盼点头应着。

        谌非屿高兴地搂她坐起来，顾盼柔若无骨地倚在她身前。

        一枚吻郑重地落在顾盼眉心，谌非屿贴着她的额头，眼里淌着笑意：“盼盼，我好高兴，这之前我一直忐忑，怕你就此不理我了……先前我，我做了你不喜欢的事，还没有正式向你道歉，对不起，我那时太冲动了，没有顾及你的意愿就……总之，我跟你保证，我再也不会那样做。”

        顾盼低着眼睛，“嗯”了一声。

        “盼盼，真好，你不再生我气了，还为我准备生日礼物……”

        顾盼害羞似的捂了她的嘴：“别说了！”

        她原本的礼物本不是自己，只是那时突然觉得是个拿捏和□□她的好机会，便临时起意献了身。结果确实在意料之中，谌非屿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不仅放下姿态谦卑恳求，事后还百依百顺，言听计从。

        谌非屿弯了弯眼睛，亲了一下她的手心，顾盼触电似的弹开，故意嗔了她一眼。

        月上枝头，谌非屿托着顾盼的后脑勺温柔地吻着，顾盼圈着她的脖子承受她缠绵的吻，长长的一吻结束，谌非屿抱她上楼。

        “去我房间。”顾盼低低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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