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黄狗是外协

西北大漠，秋风萧瑟。鸣沙山巅，细沙随风而动，低鸣着，如泣如诉。萧允的脚步在登临沙山时，略显沉重，这是他人生第一次脚踩沙漠，流动的沙子拖踏着脚踝，走一步，便费力的拔一步。林枫和忽尔卓彦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萧允，似是长期的大漠生活，让他们的步伐却走的很是轻巧。

        在这大自然天然的屏障里，暗卫营就在这沙山的侧前翼，若不是几顶白色的蒙古包分外扎眼，想来这暗卫营的黄色石门是常人难以察觉的存在。

        营帐外除了马匹，还有几只骆驼，静静的咀嚼着嘴里的稻草，对于陌生人的闯入，丝毫没有警戒的意味。却是一只不知从哪儿窜来的大黄狗，飞奔着，兴致冲冲的朝他们三人跑来。

        “阿黄，过来！”林枫朝大黄狗喊道，并顺势压低身子，将手摊开。

        这大黄狗见状，却停下来，歪着头，朝这边吠了几声，加快速度的朝这里奔袭过来，边跑边吠，尾巴也摇得更加起劲了。

        林枫正当得意的摊开双手，准备迎接大黄狗的迎接。却被大黄狗直接忽视而过，狗子兴奋的扑向忽尔卓彦，它双腿抬升，一股脑的匍匐在忽尔卓彦的腿上，又立即撒娇似的躺在地上，露出肚皮，让忽尔卓彦摩梭。

        “哼，老子好吃好喝的喂你这么长时间。你这狗崽子还是个外貌会的。”林枫撇撇嘴，同地上撒娇的大黄狗说道。

        忽尔卓彦笑着看了看林枫，又指了指萧允，示意他过来，摸摸这狗。

        萧允便蹲下来，用手轻轻的抚摸着狗子，狗子一脸享受的眯着眼睛，显然这狗对于陌生人并不排斥，而且也十分享受萧允的抚摸。

        在林峰眼里，如果狗子阿黄对于忽尔卓彦亲昵是情有可原，那么对萧允的亲昵则是觉得狗子瞎了它的狗眼。林枫腹诽的想：这小白脸长得不咋地，这都能叫好看！瞎了你的狗眼！

        一会儿，它翻起身，凑近闻了闻萧允的气味，高兴的叫了几声。又围着忽尔卓彦转了几圈，便向营帐跑去。完全忽视了一旁的主人林枫。

        被冷在一旁的林枫，默默的看着狗子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哼，狗崽子，看我下回不拆了你的蛋，让你找不到来年的春天。”

        忽尔卓彦一脸尴尬的看着萧允，很显然，他觉得自己的师兄脑子有时候可能不是特别清楚。

        萧允笑笑，似乎是极力表示理解。

        他们三人翻了个小坡，便来到营帐前的指挥台上。此时，营地里的士兵正在做实战演练，近身搏击。营里严格，他们无暇顾及三人，只是偶尔有几个冷漠的眼神会飘散到萧允的身上，轻轻的瞥上一眼。

        领头的人，早已感知背后他们的脚步。却依旧没有转身，他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练兵场，单看领头人的身形，人高马大，如熊如虎的背脊，透着难以言明的压迫感。

        林枫用下巴轻轻的指了指，轻声道：“小子，看着，这就是我们地盘的老大。”

        萧允点头应允，忽尔卓彦也收敛笑容，表情严肃认真了很多。

        萧允知道，此时此刻绝对不能打断他们演练。

        虽已入秋，但正值晌午，炎炎烈日下，让他们的嘴唇起了干裂的皮层。

        萧允舔了舔嘴唇，他心底里已经认为这是对于他的一种考验。

        他暗自思忖：考验什么呢？是忽视性打压？还是坚忍耐力？还是韧劲？还是无聊的打法现有的时间？

        萧允心中犹疑着，却萌生出一种气若游丝的傲慢：“如果仅仅是这样子的考验，那也不过如此吧。”

        思及于此，萧允便用手指摩梭着那枚虎型戒指，又继续定下心神，看着演练场里的对击，博弈，以及各种招数

        三个时辰之后，领头人叫停了演练场的众人。这才转过身，看着他们三人。

        “林枫，忽尔卓彦，你们先下去。”萧允看着这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额角却是一道深深的刀疤，直接穿过左眼，留在半边面颊上，看上去狠辣可怖。

        “你，上来。”他指了指萧允

        随即，萧允走上指挥台，站在领头人的面前。

        “报名字。”领头人语气冷淡的说道。

        “在下萧允。”萧允回答道。

        “看你的眼神，似乎对暗卫营有一个错误的认知。”领头人忽然阴冷的笑道，他早已从萧允抽离的眼神里看出他对暗卫营这三个字并没有任何尊崇之意。

        领头人见过很多送入暗卫营的孩子，至少没有一个人来到这里是这样的眼神，这眼神里充斥着一丁点不屑、一丁点傲慢。甚至带着一丁点同情的意味。这眼神复杂到看不清此刻少年内心究竟藏了多少东西。

        “有趣。”领头人嘴角挤出一个笑容，越来越夸张，那跟穿越眼眶的疤痕也跟着扭曲起来。

        “林枫。”领头人朝台子下面的人喊道。

        林枫随即小跑着来到指挥台上。

        “这个月，我们暗卫营，最后一名的人叫什么？”领头人问道。

        “回大人，是厨房的烧火工——火头陀。”林枫答道。

        “你，把火头陀叫过来。”领头人命令道。

        “好的，大人。”林枫毕恭毕敬的回答道。这份恭敬绝不是装出来的，而是骨头里极致的认可与尊敬。

        随即，林枫站在台上，对着下面乌压压的人群喊道：“火头陀上来。”

        在一众乌压压的人群中，逐渐自行让开一个通道。大家都看见一个7、8岁的瘦小孩童，一瘸一拐的向台上走去。

        人群中唏嘘一片，随即不断爆发出一场场兴奋的掌声。所有人的眼睛由疑惑到炽热，从炽热到兴奋。这个新来的人，到底是何种水平，大家像是看一个笑话一般的看着萧允。

        “你，同火头陀打一场。”领头人盯着萧允的眼睛，命令道。

        转而，他对眼前的火头陀叮嘱道：“点到即止。”

        “欺辱弱小幼童，非君子所为，在下恕难从命。”萧允低头看着眼前这个瘦小的瘸腿少年，他身形比之自己，还小2个头。身体看着赢弱不堪。

        萧允心中不禁对暗卫营的做法又横生几笔厌恶。

        “哈，你是什么东西，胆敢这样自命不凡。”却不曾想眼前的瘸腿少年，冷笑着，狠绝的盯着萧允。

        萧允心中一惊，这孩子的语气完全不像是稚子幼童，这声音苍老的像是几十岁的老人，而那眼神也绝对不是一个稚子所能留露出来的。

        在一旁的林枫冷嘲热讽道：“萧大侠，他的年龄当你爷爷都绰绰有余。”

        萧允不由愕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曾听说：世间有容颜不老不朽的人，这类人多是先天不足，娘胎中徒生异变而来，却不想今日能亲眼瞧所见。

        “是在下唐突了，请先生赐教。”说着，萧允便严正以待。

        这暗卫营，从上到下都透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古怪，萧允心想此刻决不能轻敌。

        这孩童收起冷笑，忽而表情变得天真烂漫，又接着奶声奶气的说：“大哥哥，今天要让着小弟弟我呀。”

        萧允被这忽然的转变，惊扰了思绪。竟然一不留神，被这人钻了空气，一只小脚直戳他的心窝。

        萧允吃痛，剧烈的痛苦从心头传遍全身，他不由闷哼一声，嘴角渗出血迹。

        指挥台下面，爆发出各种阴阳怪气的嘲笑声、怒骂声、嬉笑声

        而眼前的幼童，又变成苍老的声音道：“老夫活了一把年纪，竟然被你这种鼠辈轻视，我也要让人看看什么叫：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

        火头陀笑得肆无忌惮。这声音如尖刀刺耳，震的萧允耳膜有种撕裂的感觉。

        萧允看了看旁人，他们的表情与常人无异，看上去并不受影响。

        萧允迅速的整理脑中得出的结论，如果说其他人不受影响，那么原因有二：一是这里的人都很强，对于这类招数他们已经完全免疫。二是这个声波攻击的范围有限，如果从上往下进行攻击可最大限度的避免声波的影响。

        想到这里，萧允迅速跳到旁边的一只旗杆上，站在旗帜的顶端。而他也感到这声音似乎不在对耳膜有巨大的攻击作用了，果然他的猜测是对的。

        火头陀，见此招不行，或被识破。便一个横踢，用跛脚将旗杆踢断，萧允便朝令一只旗杆飞身而去。

        指挥台上，萧允像一只乱窜的蚂蚱，让火头陀的人好生气恼，他踢断旗杆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眼见台上只有最后的一只旗杆。

        火头陀的眼神中流出狡猾的意味，他忽然也慢下来，享受着绞杀猎物的快感。

        萧允严正以待，心中测算了离地间距后，便乘着此人踢断最后一个旗杆的时候，跳越而下，坐在火头陀的头上。火头陀因身材矮小，被萧允暂时压制，而不能甩开。

        萧允用双膝夹紧此人的脑袋，并用拳头击打脑门。

        “你给爷爷滚下来。”火头陀愤怒的咆哮着，但早已满脸乌血，狼狈不堪。他使劲的晃动身体，力图将萧允甩下来。而萧允的双膝夹得更紧了，火头陀能感觉到身体极具缺氧，似快要晕了过去。

        萧允正欲最后一拳结束战斗时，却感到腹部震痛，一只血淋淋的指爪，穿进了他的腹部。显然，那指抓正是火头陀之的手指甲。这出其不意的一招，让萧允倒吸一口凉气。

        而当萧允要吃痛昏死过去的前夕，他感到指爪从身体里抽出的速度，让腹部像是塞进了棉花和空气。那手高高扬起，尖锐的指甲从息肉中长出，如同白骨般森森然。而这指爪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又朝着萧允的腹部攻击下去。

        只听指挥台下一声大喝：“住手。”那指爪好像被一枚石子击伤，耷拉下去。

        这份剧痛让萧允双膝无力，慢慢的从火头陀的双肩滑了下来。眼见他的脑袋便要朝着地面砸下去，却被一双手轻轻的接住。

        萧允眼神迷离，意识涣散，昏死之际听见领头人的声音：“火头陀，营里规矩，不对内部人下死手。你犯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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