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幽灵胎

哈皮对自己的能力运用得愈发娴熟了，他只是随意地一看，稻草人就从从迷茫中清醒了过来。

        奇怪的力量，哈皮排斥它时，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把一切弄糟，现在哈皮接受了它，反而运用地得心应手了起来。

        或许他真的可以利用这种力量，不过绝对不是院长所说的镇定剂。谜语人没有危险是因为他是在自己的思维中和自己解谜，而大多数人并不会费劲心思去构建思维城堡，只会陷入虚无的梦境之中，灵魂被逐渐吞噬，时间久了，哈皮也无法将他们唤醒。

        但即便是镇定剂，也不能过量使用，或许真的和他的力量有相似之处？

        哈皮思考了一会儿，仍是毫无头绪，决定咨询一下他的狗头军师，好歹是个成年人，应该要靠谱一些吧。

        “我听说您将戈登女儿的伤势转移到了小丑身上，”稻草人顿了一下，声音兴奋了起来，“或许您可以让小丑代人受过。您肯定发现了，那家伙的恢复能力是这个世界上绝无仅有的！”

        哈皮叹了口气，稻草人只想着报复小丑，根本不会真心为自己考虑的。

        不过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让小丑吃瘪？哈皮正准备用联结查看一下他的记忆，突然记起了蝙蝠侠的告诫：当他在观察人类时，人类也可以反过来感知到他。

        虽然哈皮是不怕人类啦，但万一再遇上蝙蝠侠这种不像人类的人类？

        感知到他思想的是蝙蝠侠已经算是一件幸事了，他的确强大不可摧毁，但他的朋友却柔弱可欺，蝙蝠侠不会去伤害比利，也不会拿比利要挟他。

        但如果是坏蛋们从他这里得知了比利的下落呢？稻草人就曾经想拿院长威胁他，不过那时稻草人还太猖狂，直接把所思所想暴露了出来，哈皮才有惩罚稻草人的契机。

        如果哈皮遇到一个像蝙蝠侠一样懂得蛰伏的罪犯呢？他甚至完全可以从哈皮这里获得更强大的力量，然后欺上瞒下地开启自己的罪恶之旅。

        就连稻草人，哈皮也不能完全确定他现在是不是在伪装，哈皮犹疑了一下，还是决定高看一眼蝙蝠侠的劲敌之一。

        哈皮茫然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除了联结，他还有什么方法去感知别人的情绪吗？

        一直都有，他一直都可以“看”到别人无法看到的信息，只不过那需要花费一点小心思，自从和不会掉san的比利建立联结之后，他就逐渐依赖这种更便捷的能力，不再愿意从空气中捕捉那些复杂的信息，再加以分析。

        比如说，现在，他就可以“看”到稻草人的恐惧。

        哈皮沿着稻草人的恐惧找到了小丑出现的痕迹：稻草人妄图取代小丑在阿卡姆的地位，使用恐惧毒气攻击了他。就在稻草人得意洋洋地加冕新皇之时，小丑苏醒了过来，痛揍了稻草人一顿。

        稻草人好菜哦，居然连那么瘦弱的小丑都打不过，哈皮嫌弃地想。

        不过想想小丑仿若钢铁般的脑门，哈皮又有些了然，小丑的肌肉力量或许不强，但他足够疯狂，有时候，疯狂就是一种极其强悍的力量。

        况且，小丑身上本就有一种强大的治愈因子。

        哈皮有些羡慕，毁灭、疯狂，他见过太多次了，但新生与治愈，他从未拥有过那种力量。

        甚至是这个世界上有名有姓的英雄们，也没有类似的能力。偏偏这么难得的力量，居然蕴含在一个以折磨人为乐的疯子身上。

        哈皮失落地发了会呆，决定不再去想小丑的事情，还是好好考虑自己的实习医生事业。

        “我要怎样才能有孕育新生的能力？”到底没读过多少书，哈皮仍旧忍不住一再咨询隔壁的博士先生。

        稻草人博士只是一个肮脏的成年人，显然没意识到哈皮在说“毁灭与创造”这种相悖的力量、永恒的主题，他只想到了人类的繁殖大业。

        这不是每个人都有吗？稻草人古怪地想。不过，或许超能力者在得到能力的同时，也丧失了另外的能力，想着，他忍不住同情地看向哈皮。

        “你年龄还小，不着急生孩子这种事，说不准等你……”长大了，科技进展可以帮你解决这一难题。

        不等稻草人说完，哈皮就抓取了关键词，双眼发亮，大叫道：“生孩子！”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始在房间内不断来回踱步。

        因为居高不下的犯罪率，哥谭市的人口近些年来一直呈现下降趋势，市民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更有安居乐业的小丑一行人，游手好闲，整日琢磨着犯罪事业。

        或许他可以为罪犯们寻找一个新事业，比如拯救哥谭的人口净增长？

        哈皮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绝妙的主意，既有限地增加了哥谭市的生育率，又从侧面解决了小丑他们的职业危机，降低了他们出门从事非法事业的可能性。

        当然，哈皮指代的并不是为他们牵线，让他们过上美好生活。哈皮并不认为一个家庭可以挽救堕落的灵魂，听说小丑也曾有过美满的家庭，不还是走了犯罪这条不归路？

        哈皮指的是，找到这里的每一个穷凶极恶之徒，他们身上都带有被他们害死之人的联结，那种联结极其微弱，就算是哈皮，也无法利用这些联结做些什么。

        但从蝙蝠侠身上，他的确学到了不少东西，比如永不言弃，比如控制自己的力量，哈皮有一种直觉，他可以加强那些人身上的联结。

        通过强悍的联结，哈皮可以将困扰被害灵无法脱离人世的痛苦转移到凶手身上，这样，那些徘徊着不肯离去的幽灵们就可以安心地去他们该去的地方，比如天堂，比如地狱，再比如，借助凶手的肉身，孕育一个新的躯壳，重临人世。

        这种状况，可能更像比利跟他讲过的一种东方都市怪谈——鬼胎。

        但入乡随俗，他们这里应该起一个更符合当地市情的名字——幽灵胎？

        但是，不合时宜的重生肯定会带来新一轮的伦理问题，杀身凶手突变父母已经是一个让人难以接受的前置条件了，成年人重新变回儿童，那他/她之前的家庭又该怎么对待这个复活者？又该由谁来抚养他们？爱人、父母、孩子、朋友，还是政府？

        这会对现有社会关系造成极大的冲击，甚至还可能有人妄图借此力量在人间获得长生，这些都是哈皮实施计划之前需要认真考虑的事情。

        一股气思考了这么多问题的哈皮为自己鼓了个掌，他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只会被动接受调查员报告的哈皮了，他甚至可以独立设计方案了！

        哈皮放空了大脑，想给自己一个休假，先做些其他的事，比如睡觉，吃饭，和比利聊天。

        他“看”到比利对身边的蝙蝠侠毫无所觉，一回到韦恩宅就鬼鬼祟祟地溜到了蝙蝠洞里，想从那里追寻到蝙蝠侠的踪迹，但显然是白费力气，蝙蝠洞并没有那个黑漆漆的身影。

        比利刚转了几圈就被布鲁斯的老管家拎了出来，明天就是工作日了，小少爷需要完成下周的功课，阿弗这样笑着说道。

        看着比利奋笔疾书的样子，哈皮没有打搅他，久违地怀念起比利为自己写作业的那些日子，无比清楚地意识到，过去那种幸福的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但他正在为哥谭市千千万万市民的幸福生活而奋斗，哈皮瞬间直坐起身子，觉得自己充满了干劲。

        伦理的事之后再说，现在的他甚至还没能掌握这个设想方案的操作方法。

        成年人的事的确要复杂许多，所以他可以先处理一些婴幼儿，或者是未婚人士的净化事业。哈皮开始仔细感知起阿卡姆，他现在可以看得更远了。

        首当其冲的观察对象当然是哥谭市当之无愧的犯罪王子，周可儿先生。

        哈皮一度忍不住厌恶地移开视线，这个哥谭市明面上最深的罪恶身上，牵连了数百个无辜惨死的婴儿，这些婴儿复生之后，甚至都不能找到抚养他们的人，因为他们的父母也被小丑开膛破肚地送离了人世。

        还有其他年龄段的受害者，但整体来说，小孩子的比例要高出不少。

        这让哈皮犹豫了起来，牵连众多的小丑反倒使他不敢轻易下手起来，他需要更慎重地选择第一个降临人世的灵魂。

        不过，在那之前，他可以做些别的。

        小丑的杀意和幽灵们的仇恨都可以加深联结，但小丑的疯狂让他的杀意时断时续，来得汹涌，去得也快。幽灵们的恨意倒是经久不衰，但跟着小丑久了，俱意也在逐渐增长。

        他们的联结既稳定，又脆弱，可用性不高。

        但也不是全然无用。

        看守小丑的押管人员听到小丑发出一声惨叫，忍不住颤抖着手拔出腰间的枪，这种声音几乎不会从笑口常开的小丑身上发出，所以肯定是……

        小丑在经历一些他曾经施予幽灵们的折磨。

        哈皮移开视线，“注视”着他和蝙蝠侠的老朋友科波特先生：企鹅人直接沾染的命案并不多，多数是朝他攻击的刺客。

        但这并不意味着科波特是个良善之人，和他有联结的少男少女比小丑只多不少，死状也……哈皮无法分辨那是否算更加惨烈，但无疑这牵扯到了更多的加害者，企鹅人只是不需要亲自动手。

        还有许多活着的、饱含恨意的灵魂，哈皮忍不住追寻起她们的足迹，脸上逐渐变得空白，他似乎意识到了更大的犯罪团体……

        过了一会儿，哈皮回过神来，他刚刚在探查企鹅人那里时走了一下神，可能是企鹅人那里并没有什么太大问题。

        他总隐隐感觉有哪里不对，但仅存的理智阻止了他继续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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