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实习医生

“他的确是个罪犯，但那并不是你凌驾于法律之上，拿他发泄怒火的理由。”阿卡姆院长摇摇头，“我很抱歉没能及时阻止你，让你变成了……他们那种人。”

        “法律？”哈皮惊讶地挑了挑眉毛，“就是让他们拿这里当大本营，暂作休整后再出去作乱？”

        院长的表情僵住了。

        不一会儿，他苦笑着说：“所以我们需要哈维·登特，一位光明的……”

        哈皮无礼地打断了院长，他不想了解哥谭市有什么光明偶像，他只想维护自己行为的正义性，所以他倨傲地说：“法律不能阻止的恶徒，我来惩治，我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合适。”

        院长定定盯着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摇摇头转身就要离开。

        “嗨，打搅一下？”一只手犹豫着举了起来，院长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声源处，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巴特森先生，您可能要快些离开了。”

        被这么请离，比利的脸有些不好意思地泛红，但他还是坚持解释道：“我想，你可能误会哈皮了，他没有伤害谜语人。”

        说着，比利转头看向他闷闷不乐的伙伴，问道：“哈皮，我想，这种状态是可逆的？你还可以把他恢复正常？”

        哈皮不情愿地点点头。

        得到了哈皮肯定的回复，比利松了一口气，把心放回了肚子里：“与其说是烧脑叶那种操作，哈皮的能力更像是一种新型的镇定剂？”

        “什么镇定剂？”一个年轻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是蝙蝠侠的伪装形态，哈皮心里一惊，忙狐疑地打量起四周，比利身上确实没被放什么窃听器，但他刚刚忽略了阿卡姆院长，这个家伙身上有不少电子设备，其中一个小贴片的发射频率，的确是蝙蝠侠常用的频道。

        可恶的蝙蝠侠，哈皮愤愤地想，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确因为这个人的到来安了一些心。

        “你醒啦！”比利惊喜地叫道。

        布鲁斯快步走了过来，朝比利点点头：“我听说谜语人又犯病了，有点担心你们，所以过来看看。”他上下打量了几人一下，发现他们都安然无恙，这才看向了呆坐在床上的谜语人，好奇地问：“他这是怎么了，打了你们说的镇定剂？”

        比利小心地看了看院长，见他没什么阻止的意图，这才小声开口解释。

        哥谭阔佬在比利讲述时一直是一副听不太懂的神游状态，直到比利说什么“可逆的镇定剂”，这才恍如梦中惊醒，蓝色的双眼散发出喜悦的光芒，赞叹道：“那不是很好吗？我知道很多药剂对这些穷凶极恶的罪犯都不管用，现在阿卡姆有了新的产品，他们也可以好好地安分一段时间。”

        “呃……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比利顿了顿，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脑袋里只有香槟美人的养父解释，这确实让可以和邪神预备役沟通得顺畅无阻的比利一阵头痛。

        哈皮抿起嘴角，忍不住偷笑了几秒，任何人都无法和一个装傻的人顺利交流，即便是他最伟大的调查员比利。

        不得不说，哥谭阔佬的愚蠢的确缓和了他们间剑拔弩张的氛围，院长僵直的背渐渐松懈了下来。就像布鲁斯所说的，如果那真的类似一种“镇定剂”，的确会成为他们对付高危病患一大进展。

        放松下来的院长谨慎地向头脑愚蠢的阔佬解释：“‘新型镇定剂’不是阿卡姆的新研究，是这位贵公子的朋友，哈皮的能力。您应该记得，他拥有一些特殊力量。”

        布鲁斯的表情变得困惑起来，他看上去似乎在努力理解这这一切，但最终，他耸了耸肩，轻松地说：“所以，阿卡姆暂时还没开发出新型药剂？你们需要韦恩集团的帮助？”

        鉴于许多人向布鲁斯长篇大论时，都在诉说着他们的伟大企划，想征求韦恩集团的投资。放弃思考的布鲁斯根据经验，直觉认定阿卡姆院长也是在这么做。

        院长笑了笑，认真地说：“事实上，我有另外一个提议，阿卡姆或许可以聘请一位用其他工作代替劳改的超能力医药师？”

        这个说法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哈皮疑惑地看向院长，他以为院长已经对自己很是失望，不想再栽培他了，现在为什么又要提议在阿卡姆里聘用他？不怕他再闹出什么大乱子吗？

        浅薄但正统的法律常识让比利在心里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且不说用聘用病人成为医生是否合法，哈皮的年龄还属于童工吧？

        这样想着，比利又叹了口气，对事实感到无奈，哈皮的年龄按法律来说还只能进少管所呢！但政府还是违规把他送进了阿卡姆。

        一切都在蝙蝠侠的计划之内，但却震住了布鲁斯·韦恩，他终于动了动他那生锈的漂亮脑袋，不确定地问：“你是想聘用哈皮？”

        院长点点头，笑着说：“我想请韦恩集团的生物研究室给哈皮做一下资质审查，向政府申请特殊聘用。”

        “审查倒是很简单。”布鲁斯在另一个方面有些迟疑，“但他的年龄？”

        他话音未落，院长就鼓励地朝哈皮笑笑，又转过头来跟布鲁斯解释：“哈皮的梦想是当一家医院院长，我想这可以当作他的一个长期实习？”院长想了想，又笑着补充道：“我会为他安排一些专业课程的，希望他出院后可以得到自己理想的职位。”

        哈皮痛苦地看向秃头院长，苦大仇深地想，院长果真是和自己有仇，居然拿捏住了自己的弱点。

        自院长说要聘请超能力医药师起就一直愣在那儿的比利终于反应了过来，长大了那双淳朴的黑眼睛，惊喜的光芒一点点地放射了出来。他欢呼着奔向最好的朋友，不顾半头的身高差和哈皮身体的拒绝姿势，一把抱起了好友。

        比利的声音中充满了幸福，他将头埋在了哈皮胸前，一股湿意从衣服上传到哈皮心间，哈皮无奈地听到比利用闷闷的声音在自己骨腔中共鸣：“……”

        ————

        “你不用解释了，我是不会原谅你的。”哈皮冷酷地看着面前的哥谭阔佬，不留丝毫情面。

        布鲁斯在离开时向阿卡姆院长请求了一个和哈皮单独谈话的机会。

        毕竟是幼子的好友嘛，还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做父亲的不放心也是应该的，阿卡姆理解地带着比利走远了，比利倒是不放心地一直回头看。

        ‘跟他走。’一个声音在比利脑海中响起，他放下心来，乖乖地跟着院长走了。

        比利一走远，哈皮就紧盯着布鲁斯，不想错过来自黑暗骑士的道歉。

        可一直过了很久，面前的布鲁斯还是在用那副傻乎乎的表情看着自己，哈皮失去了耐心，冷酷地决定再也不要原谅这个做错了事还一直逃避道歉的家伙。

        布鲁斯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安慰似的给了他一个拥抱，哈皮既诧异又不自在，却难得地没有推开。

        “工作可不是游戏，一腔热血是走不远的。”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哈皮耳边响起。

        这让哈皮愤怒地推开了面前骗取拥抱、泼人冷水的混蛋。

        他惊讶地发现，布鲁斯的蓝色眼中盛满的并不是嘲讽和奚落，而是温柔的诚恳，这让哈皮犹豫了一下，几乎要认同蝙蝠侠的所作所为了。

        但事实让哈皮意识到，蝙蝠侠就是蝙蝠侠，那个让人讨厌的黑漆漆。

        “希望你真的可以从这份实习中汲取到做院长的知识。”布鲁斯笑着说。

        “我讨厌知识，也讨厌你。”

        布鲁斯用一种忍笑的表情朝他点点头，用轻快的嗓音说：“那就再见啦！小先生。”

        “恐吓”是为了让哈皮意识到自己联结的致命缺点，来阿卡姆是为了确保哈皮的情感波动还在正常范围之内。带着比利只有一小部分原因是让他们得到一个短暂的团聚，主要原因还是为布鲁斯打掩护。

        没想到无心之举反倒成就了意外之喜，比利让布鲁斯看到了哈皮的更多可塑性，他准备的很多对策现在都可以废弃了。

        眼见布鲁斯的身影逐渐走远，更多的问号在哈皮心中冒出，其中一个越来越大：蝙蝠侠特意留下来，就只是单纯地调侃一下他吗？

        哈皮越想越呕不下这口气，突然，他懊恼地意识到，谜语人的解谜游戏打断了他对最伟大的调查员先生——比利·巴特森的任务安排。

        不过还好，哈皮有些得意，他从蝙蝠侠那里学会了一个新技能——联结感知，他改善了一下自己的联结方式，让对方可以直接在心里“说出”自己的想法，

        虽然可能意志坚定如蝙蝠侠那种人可以抵抗，但这次的联结对象可是他最好的朋友，比利既没有超人类的意志力，也不会想对哈皮隐瞒自己的秘密。

        ‘比利。’

        比利正坐在布鲁斯的副驾驶上，闻言不由得身躯一颤，直坐起来。

        好在布鲁斯在专心开车，没有发现他的异常，比利松了口气，顺从脑海中的引导：‘你的力量增强了？’他有些兴奋，在心中快速又连续地问：‘你以前可不能准确传递自己的想法。’

        ‘这是什么？好酷！我可以……’

        哈皮不得不打断他：‘有一项艰巨的任务需要你去做。’

        ‘监视蝙蝠侠，得到罗宾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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