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流觞飞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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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几个正在饮茶的女子当场呛了几口茶,各自脸上迅速涨红了起来,就连原本傲慢的红衣女子都下意识用团扇遮了脸,被噎了嘴一般不知如何作答,眼中满是诧异。
若当真叫她说下去,倒弄得是她们在打听王爷私隐,恐怕要跟着一起龌龊。
小白见在场的人鸦雀无声,挑了挑眉说道:“时辰不早,民女还要回瑞王那边赶工,否则可就收不到今日的工钱了,不如我们直奔主题讲一讲卧房那段?……那天王爷”
“白姑娘,”陈榕蓉青白着一张脸豁然起身,转而拿着巾帕掩唇笑了起来,小白淡淡看向她,她的巾帕是一如往常的洁净素白,而她衣裙上却有一处异于寻常的褶皱,那是被狠狠抓拧纠缠过的痕迹。
只听陈榕蓉继续说道:“你还没发现她们是同你开玩笑呢?”
她又转身同众人说道:“我都说了,她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呢,经不起你们这般逗弄,可别再逗她了,再逗她我可不高兴了,这可是我请来整理藏书楼的师傅,不是带来给你们打趣胡闹的。”
众女子讪讪着未再说话,红衣女子又摇起了团扇,懒懒地说道:“算啦算啦,若王爷知道了这女子在外宣扬这些,到时恐怕我们也都要被带累,不听了不听了,你退下吧。”
小白见她们都不再作妖,自己也自然闭了嘴未再言语半句,只曲膝行礼告退而去。
走到半道上,只见瑞王正好往这边走来,身形摇摇晃晃的,看来又饮多了酒。瑞王看到了她,随意地抬手招了招,指着一个方向说道:“曲水流觞宴开席了,待会儿可就靠你帮我喝酒了。”
小白点点头,跟着他走了过去。
藏书楼下,各处假山奇石间以一条弯弯绕绕的水渠贯通连接,水渠两旁在不同的位置设下了矮桌蒲团,桌案旁均点了灯笼焚了香,小白在瑞王身后跪坐下来,环顾四周,见各家贵女已按照身份次第各自落座。
其中在自己一侧不远处落座的是长平县主,她似乎很早就来了,百无聊赖地托着腮发着呆,而对岸下游位置,则落座了嘉柔郡主陈榕蓉,她身旁一左一右站了两个侍女,陈榕蓉见到她,微笑妍妍,她微微点头以示回应,一旁的长平县主却对她轻笑一声,不屑地说道:“我看你也是个蠢货。”
瑞王双眉微蹙地看了看长平县主,转身又看向小白,问道:“你开罪她了?”
小白耸了耸肩,说道:“小事,无妨。”
瑞王弯嘴一笑,故意提高了些声量说道:“你倒是心大,我记得长平素有骄纵无度的名声,听说那天藏书楼还要拿鞭子抽人,你就不怕么?”
小白坦然说道,“外头的传言不能俱信。”
瑞王哑然失笑,拿着扇子轻轻戳了戳她的脑门,“本王有心护你,你这丫头倒不领情,照你这么说,倒是本王瞎了眼了。”
长平县主听了一耳朵,当听见瑞王那般评价她,她又是气急,没承想那小白竟然一句话就摆平了,她不由得茫然看向小白,见瑞王正好拿着扇子轻戳着她额头,二人一前一后盘坐在蒲团上,离得极近。
小白左右别了几次脑袋也移不开他莫名的逗弄,只得一把抓住他的扇子,低声说道:“王爷自重,你再对我戳来戳去,今晚我就不替你挡酒了。”
“是吗……”瑞王眼神恍惚,往回一拉自己的扇子,小白猝不及防往前一倾,他另一只手很快搂过小白的腰往自己身侧一带,便将这个身形娇小的女子按到了自己盘坐的腿上,箍到了自己怀中,“从来没人敢威胁本王……”
(长平县主:!嘉肉郡主:!其他贵女子弟们:!!)
瑞王凝视着她的脸,眼神中的清明逐渐流逝,取而代之的是旖旎而莫名的欲望,那俊秀的脸庞离她的脸越来越近,她鼻尖微动,抬头凑近仔细闻了闻。这突然的靠近反叫瑞王一僵,停住了自己靠近的动作,眼中微有诧异。
(长平县主:!!嘉肉郡主:!!其他贵女子弟们:!!!!)
她从他那越来越沉重的呼吸中闻到了异样,转而又抬手抚上了他的额,低声啐道:“娘的你那些狐朋狗友又给你酒里下了奇怪的东西。”
瑞王茫然起身,抬手摸了摸自己烧红的脸,嘴里喃喃道:“小小年纪,怎么还骂人呢?”
小白趁机坐回后面的蒲团,从腰间掏出一罐小药瓶,这是瑞王交给她保管的,说是专门用来解那些奇怪东西的药丸,她这两天只撞见过一次,当时他差点就被个歌姬给拉走了,今天是第二次遇上这种事了,没想到做纨绔王爷也这般危险。
她熟练地倒出两三颗药丸递给他,待他将药丸吞服下去,伏案小憩起来,她这才坐回蒲团上闭着眼长出了一口气。
感觉到四下出奇地静谧,只有潺潺流水声,她睁眼看去,发现周围的人都非常一致地看向她这边,脸色就更不用提了。
那坐在陈榕蓉身旁不远处的红衣女子,依然扇着团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而另有几个高门子弟,探头探脑朝这边张望,其中不乏方才跟瑞王一起喝过酒的,如今已经开始起哄哈哈大笑起来。
其中一个男子激动地拍着腿与身旁另一个男子说道:“你输了,我就说他定然是对那丫头有意,他还不承认,酒一喝可不就露馅儿了,来来来,你们几个,对,还有你们,拿钱来拿钱来。”
“是也是也,愿赌服输,唉……”
水渠下游已经议论纷纷,就连长平县主都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她终究是个女子,心中未免有些羞恼,看了眼前头顾自伏案小憩的瑞王,只得扭头朝水渠上游看去,结果这一看不要紧,她直接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水渠上游斜对面正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昭王谢琏。
他是何时出现的?他都看见了?他也误会了?
谢琏并未看这里,而是正抬手喝下一盏酒。
可能他刚来,没注意吧。她稍稍松了一口气,然而就在松懈下来时,她瞥见他拿着酒杯的手,青筋爆出,骨节泛白,她又倒抽了一口凉气。
为什么每次看见他,自己就有些犯怵?
四下张望几番,眼神实在无处停留,她只得懊丧地低下头去,眼观鼻鼻观心起来。
瑞王从小憩中起身坐直,伸了伸懒腰,看见上游坐着的谢琏,连忙行了一礼,说道:“皇叔也来了?”
“嗯。”谢琏沉声应道,不再多言。
其他贵人包括陈榕蓉在内,都被刚才瑞王与小白那一出给吸引住了,竟然谁都没注意到昭王到来,如今与谢琏隔着一座低矮镂空假山的陈榕蓉连忙起身,朝着谢琏行礼道:“圣上先前只说要留着几个位置,原来竟是殿下要来。”
“谁说只有皇叔来啊,难道不欢迎本殿?”爽朗的笑声从廊下传来,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逐渐走到众人面前,落座在瑞王一侧的上首不远处。
众人见状连忙起身纷纷叩拜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谢缙,与瑞王长相略似,均是浓眉大眼,只是相比风度翩翩闲散惯了的瑞王而言,太子身上的气度更为一丝不苟,一袭杏黄蟒袍,不怒而自威。
瑞王垂手一礼,调侃道:“今日皇兄怎么也得闲来此?”
太子正要说话:“父皇命我……”正她瞥见他身后那个熟悉的女子身影,他豁然起身走过去,说道:“你抬起头来。”
小白气闷,难道所有王爷都喜欢说这句话吗?
小白低声应是,缓缓抬头,果然,太子脸上显出惊异之色,只见他指着她,转头向着水渠对面的谢琏说道:“皇叔,她……她是……”
谢琏为自己斟了杯酒,并未看向这里,只沉声说了一句:“她不是。”
太子一愣,与瑞王面面相觑,随即又悻悻然坐了回去,捡着方才的话继续说道:“父皇命我今晚随皇叔过来看看藏书楼,顺便就当给我放风了,你都不知道,我在东宫都快憋死了,天天的都是那群老头子围着我,今晚一下子看见那么多年轻面孔,心中高兴,大家随意就好,不必拘礼。”
陈榕蓉曲膝一礼,说道:“那我们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曲水流觞宴现在就开始吧。”
丝竹之声从假山后传来,身着统一樱粉服饰的侍女穿梭在各家之间,陆陆续续在各自的桌案摆上了各色糕点美食。
从最上游缓缓飘过来一只偌大的荷花灯,灯内放了一个小酒壶,酒壶从太子面前飘过,堪堪停留在谢琏面前,谢琏却不欲作诗,一旁的甲护卫于是拿下那荷花灯中的酒壶,为谢琏斟上了一杯酒。
谢琏仰头饮尽,微有诧异,说道:“桃花醉?”
眼神从斜对面一人身上若有似无地飘过。
一侧的陈榕蓉连忙回道:“正是桃花醉,用经年的桃花泡制而成,闻着有淡淡桃花香气,入喉甘醇微甜,不知殿下可喝得惯?”
谢琏略一点头,“不错。”
荷花灯再次飘来,掠过了瑞王,停到了陈榕蓉面前,只见她略一思忖,便浅浅吟起诗来。
趁着大家注意力都在陈榕蓉这边,小白悄悄凑近瑞王,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低声提醒道:“王爷,诗词我都写了几样,你看着说吧,你方才吃了药,短时间内不宜继续饮酒。”
瑞王一愣,侧身回道:“本王在你心中就是这般无用的吗?待会儿就让你见识见识本王的学识。”
小白吐吐舌,本来还想问他收代写诗词的钱,看来是没戏了,正要将小册子塞回自己怀中。
不承想瑞王却转身伸手抽过去,翻开看了看,里头都是关于花啊景啊的一些诗词,倒是符合曲水流觞宴的场合,他意味深长地转头看了看她,说:“没想到你还会这些。”
小白赶紧问道:“怎么样?加点钱不?”
瑞王一愣,拿着本子朝她头上一敲扔了回去,“就是满脑子铜臭,一点都不可爱。”
小白悻悻然将小册子收回怀中,“不买就不买。”
他们二人这一系列小动作旁人或许并未在意,却被上游的某个人尽收眼底……
……
第二盏花灯漂了下来,那花灯停留在太子面前,太子吟诗两句,迎来一众喝彩,随即那花灯又缓缓而下,掠过了谢琏,停在了瑞王面前。
瑞王一脸亢奋地起身,吟道:“花间一壶酒,夜雨十年灯。”
他那几个酒友立刻附和鼓掌起来,纷纷叫好,然而对面那几个贵女,却都纷纷掩唇轻笑。
瑞王满意地坐了下来,朝身后仰去,低声说道:“你看,不错吧?”
小白扶额哀叹,说道:“诗是好诗……”
只听对面陈榕蓉解释道:“瑞王的心思这是飘去了哪儿,竟不知这回行令要以竹为题?当罚当罚。”
他那几个酒友又立刻附和鼓掌起来,陆续起哄道:“对啊,王爷心思这是飘去哪儿了呢?哈哈哈哈”
瑞王瞪了眼那群人,一时语塞,小白已起身去提壶,正倒上一杯,便要放回去,却听上游的谢琏说道:“不是说了,当罚?”
陈榕蓉看了看谢琏的眼色,他的侧脸在朦胧的灯光中晦暗不明,而一旁的红衣女子已经开始附和,“王爷都说了当罚,一杯可就不够了。”
小白喝下一杯,续上一杯,又喝下一杯,便这么来回连喝了三杯才作罢。
要说这桃花醉可真是好喝,果然如陈榕蓉所言,花香扑鼻,回味甘甜,一点都不觉得烧喉咙,反而像甜水一般。
陈榕蓉见她面有诧异,笑着提醒道:“白姑娘可要当心了,这酒虽甜,后劲可也足。”
小白还未说什么,却听红衣女子又说:“你倒好心,她既然敢替瑞王喝酒,想来酒量当是不错的。”
“哎,再好也是要吃些东西垫垫的,方能不易喝醉,不如我为姑娘另备一桌吃食?”陈榕蓉关切地问道。
“不必这么麻烦,喏,我这儿各色糕饼拿去几样便可,白姑娘可还能绕过来拿?”红衣女子问道。
小白微一行礼,却听瑞王说道:“我的跟班就不劳别人费心了,”随即又对着小白说道,“本王赐你同食。”
在座皆哗然,一个小小跟班,说白了就是侍女,竟然能跟王爷同食,气得白衣女子脸色涨红。
小白僵硬着身子坐回去,硬着头皮接下瑞王递过来的食碟,上面是几个精致的绿色糕点。瑞王见她神色正常,便未再说什么。
太子看了眼谢琏,嘴角微微扬起,眼中笑意盈盈,于是轻咳一声提醒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快继续,本殿都等不及要喝桃花醉了。”
大家迅速回了神,曲水流觞宴又继续有条不紊进行下去,作诗的作诗,饮酒的饮酒。
……
第三盏荷花灯漂来的时候,停在了太子面前,太子一旁的小宦官连忙取了酒为他斟上一杯。
之后荷花灯掠过谢琏再次来到瑞王面前,众人均齐刷刷看了过来,只见瑞王起身作诗,随即迎来满座喝彩,小白于是推着那荷花灯正要漂出,却听谢琏说道:“既然皇侄赐这位白姑娘同食,白姑娘也当是这曲水流觞宴一员,难道不必行令作诗?”
瑞王一愣,看着谢琏满脸疑惑,皇叔今晚这是怎么了?
小白连忙起身,朝着谢琏垂首行礼,正要开口行上一令,却听谢琏说道:“听闻白姑娘是负责整理藏书楼的师傅,想来学识也不在话下,不如本王出个上联,白姑娘对一对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就连陈榕蓉也弄不懂他这是何意。
小白抿唇垂首应道:“请王爷赐教。”
谢琏起身背对着她,垂眸微思片刻,继而徐徐说出一句,小白微微思量,缓缓说出下句。
二人来回几次之后,引来众人陆续惊叹,就连一旁的太子都小声鼓了鼓掌。
而就在谢琏说出那句“烟锁西湖柳”时,小白却思也未思地自然对上了“怅焉归棹迟”。
太子微一思量,噗嗤一声哈哈大笑起来,说道:“白姑娘,怕是又要罚酒了。”
谢琏嘴角微扬一瞬,这才落座了回去,看向一脸茫然的小白,淡漠的眼神这才笼上了一层朦胧的深邃。
小白不明所以,只听坐在一旁的瑞王低声提醒道:“怅焉归棹迟,焉迟,是皇叔的小字。”
小白心下一凛,连忙伏地叩拜,“民女竟是不知,望王爷恕罪。”
陈榕蓉看了看此刻叩拜伏地的小白,又看了看谢琏此刻的神色,掩在桌案下的手不由得微微握紧,面上却又笑着说道:“白姑娘无心之失,殿下怎会计较,快快起来。”
“尚可,”谢琏沉声说道,随即拿起桌案上的酒壶,摇了摇,笑着说道,“本王带来的酒喝完了,不若劳烦白姑娘替本王拿一壶桃花醉来。”
小白犹豫着起身,看向瑞王,瑞王微微点头。小白于是行礼告退。
……
从上游侍女的手中接过了一小壶桃花醉,小白便顺着廊道朝着谢琏所在的方向行去。刚走了几步,便觉有些头昏脑涨起来,莫非是那桃花醉的后劲上来了?
可是别的酒再烈,也从未有过这般头晕目眩的感觉,不知今日是怎么了,只不过三杯下肚……
她靠在廊柱上,微微甩了甩头,拍了拍自己的脸,感觉又清明了些,这才又往前走去。
朦胧灯光下,一抹青紫身影浮现在眼前,她心中不由得紧了紧,默默走到他身侧,跪坐于他身后,将那壶桃花醉轻轻放在案桌旁。
谢琏垂眸一瞥,两指一推,将空空的酒盏推到了一旁。
小白只得重新提起酒壶,为他斟上一盏酒。谢琏看着席间,随手拈起酒杯一饮而尽,又放在了一旁……
小白只得为她再满上一盏,见他不再喝,这才将酒壶轻轻放回桌案,两手放在腿上叩首行礼道:“多谢王爷,民女告退。”
正在叩首之际,桌案之下,一只修长的大手紧紧按住了她的手,她浑身一怵,只听身侧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别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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