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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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有吗，即便有也应该装作没有吧，否则很像是死不悔改且得意洋洋的样子。
说没有，又是在骗他。
可不能再骗他了。
“有吧。”周湘舔舔唇，隐隐约约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生出期待——她应该猜的没错，只是期待里又隐藏着一点点慌张。
“有……吧？”
程言兴沉声往前了步，显然不太满意周湘的回答，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有吧是什么意思，“我没有。”
没有就没有，还要说出来不觉得尴尬吗，周湘没说话，她听着程言兴沉重的呼吸声，周遭好似涌起一股冷气，只有心还是滚烫的，怎么也降不下去。
“因为你没想让我记得。”程言兴轻勾嘴角笑了笑，眼睛弯弯的，眼下泪痣跟着上扬，像是一把弯刀上最锋利的刀刃尖，直刺刺的扎进周湘的心里。
其实就算她没想让自己记得，有些感觉也不会忘的，这样说也只是和她赌气而已。
“你想记得吗？”
这问题挺奇怪的。
“记忆是创造出来的。”
已经有七天没有抱过她了，再只是抱一抱好像不太能满足了。
程言兴心里闪过一丝内疚——原来自己和别的男人一样，好色如狼虎，不过这内疚也很快被抹去，和周湘比起来，自己还是“君子”很多，况且现在他们是恋人关系，做什么都行。
创造……周湘当然明白程言兴的意思。
也不是不行，俗话说得好，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一上床说不定就和了。
要是自己提出来显得动机不纯，试图用美色糊弄过去错误，要程言兴提出来那就水到渠成了。
“但是……”周湘抬起头，皱着眉欲言又止。
不愿意吗。程言兴很没出息的又慌了，周湘像是不许百姓点灯，只许州官放火的性格，但他今天这盏灯是点定了，不止要点灯，还要放火。
“没但是。”
程言兴说完就做了这辈子最大胆的事——他没给周湘说完话的机会。
从客厅到卧室只有短短几米的距离，他硬是走了好几分钟，也只有他一个人在走，没过一分钟，周湘就没力气走了，只能勉勉强强的勾住程言兴的脖颈，再从他的唇齿间偷来一点点喘息的空间。
和沉溺在深海里的人抓住一根稻草的感觉很相似，不同的是程言兴不是一根不能依托的稻草，是她黑夜里唯一的光。
她也不是在下沉，是在被一阵接着一阵的浪一次又一次推向一个又一个高潮。
在身体陷进床里的那一刻，她终于能有个说话的机会。
“你别。”
“我别什么？”程言兴轻轻一用力，她就一点也没法动。
灯亮着，火已经点了起来。
“别这样吗？还是别这样？”
他一边问着，一边在白纸上留下自己的痕迹，炙热的吻落在身下人的耳后、肩上，一点点的往下，向着他曾经看都不会看的地方去。
周湘想，还是灌醉了他好，自己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神智混沌，很没面子。
再一想，还是让他清醒好，才能像现在这样听着他在自己耳边喊着自己的名字，听着他因为自己无法自持的喘息声。
但这事情是不能不说的。
“你别这么快……”周湘字不成词词不成句，“没套。”
“那晚上的那一盒都用完了吗？”
程言兴骤然被打断，一时间没能平复，喘着气低垂着像小狗狗一样的眼睛看着周湘问。
他没买过，但一盒应该也不止23个吧，他有点佩服自己了。
“没有。”
周湘深吸了口气，轻轻搭上男人的腰，打消了他刚升起的…傲气？“在原来房子里，没带过来。”
真巧，真及时。
“你要停吗？”程言兴说是问着周湘的意见，动作一点也没停下，甚至有越演越烈的倾向，连带着问句也染上威胁的味道。
“你要停吗？”
周湘刚找回来的神智又化为乌有，只能用重复程言兴的话来回答他。
“我不要。”
情理之中，不出所料，势在必得。
有时候人的意志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比如现在，他们两个再怎么想继续，再怎么想熄灭身体里的火，也得先想想从哪儿变出来盒避孕套。
“我去买？”程言兴皱皱眉，大晚上的出去找便利店实在不是个很舒服的事情，他也不想离开周湘。
“不要。”
万一他走了又改了主意怎么办，周湘拒绝的很利落，更用力的揽住了程言兴的腰，“你点饿了么吧。”
他不要停，她也不想要停。
点饿了么送过来少说也要半小时，太为难人了。
人在危急时刻往往思考的速度总是更快，周湘在和程言兴渴求的眼神对视十秒后，思考出了结果。
“我想起来了，家里还有。”
“你玩我呢？”程言兴没忍住在周湘腰上掐了把，惩罚她的反复无常，自己说的没错，她是会玩欲擒故纵的。
“是淘宝的赠品。”
周湘轻咳了声，在最没道理难为情的时候难为情。
互联网电商发展的就是好，贴心热情，能解人燃眉之急。
自己没东西从来没收到过这样的赠品，周湘怎么就有。程言兴短时间里出现了很多龌蹉下流的猜想，越想那火就烧的越旺。
“买什么的赠品？”
“没什么。”周湘偏过头，没糊弄过去，“睡衣，林柔凝给我买的。”
积分送的，林柔凝又单身，所以就填了自己的地址，周湘收到之后只看了一眼就收起来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用上——不是说睡衣，是赠品。
睡衣倒也用上了，和赠品一样，成了一次性用品。
程言兴甚至没注意到他崩开的伤口，也没觉得疼，又或许是这疼让他在沉沦中获得短暂的清醒，让他想起他用了多少换来这沉沦。
他想着想着就俯下身用力咬了咬周湘的耳朵，找她要一个，自己知道又非得亲耳听见的答案，“想要嫁给程先生？”
“想要嫁给程言兴。”
要写下来，裱起来，让所有人知道才好。
事后，程言兴躺在周湘身边，收起不久前那副虎狼作风，又变成被雨淋湿的小狗狗，轻轻抚摸着周湘带着果香的长发，嗓音里带着刚结束发情后的甜腻，一句话转十八个弯。
一看就是不生气了。
周湘摇摇头，嫌程言兴弄疼了自己，把长发从他手里夺回来，“现在记得了吗？”
“什么？”
“我问你还生我气吗？能不能和好。”
程言兴愣了愣，没太习惯周湘的转变，刚刚还……现在就凶巴巴的，有人道歉是这个样子吗？
她是和别人不一样，自己早就知道了。
“不生气了，和好了，你别生气。”
和好了。
就那么三个字，周湘差点又要哭出来，原来她天不怕地不怕，想和谁好和谁好，想不和谁好就拉黑删除了事，从不心伤也从不难过。二十多年的报应都一起来了，也有了个自己舍不得放不下离不开的人，他一说和好，自己就没出息的什么也顾不上了。
不能说是报应，应该是运气好，攒了好久的运气才能遇上他。
“我为什么要生气？”周湘吸了吸鼻子，嘟嘟囔囔的问。
“不知道，你生气总是没道理的。”程言兴轻轻笑了笑，没有埋怨的意思，反而很释然，反正他这辈子已经认了，“着凉了吗？”
“你怕我着凉就少折腾点。”
“下次开暖气。”
凌晨一点二十七分，窗外安静的一点儿声也听不见，周湘不知道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只是一场梦，直到听到程言兴的“下次”才有了点实感。
今晚的一切都是真的，未来的每天也都能像今晚一样。
好奇特的感觉。
周湘抿抿唇，好半天没回程言兴的话，“你说我不讲道理。”
“你讲道理。”程言兴看着腮帮子鼓鼓像河豚一样的周湘，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忍住笑，一本正经的回答，“你就是天下最讲道理的人，周大小姐说的每一句都是理，要认认真真听进去，仔仔细细记下来，规规矩矩做明白。”
无聊，当哄三岁小孩？
天下最讲道理的人敷衍地点点头，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宣布了一句新的道理，“我要点饿了么。”
真是挺不忘初心的，程言兴坐直身子，揉了揉周湘已经被自己弄的乱糟糟的头发，“那盒不是还没用完吗？”
女人果然反复无常，十分钟前还说不能继续了，十分钟后又要重振旗鼓，梅开二度。
“你还行吗？”
周湘斜着眼看着程言兴，完全忘了不太行的那个人好像是自己。
激将法？程言兴挑挑眉，换了个姿势，乖乖的跪坐在周湘旁边，双手背在身后，更像小狗狗了，“我不行了。”
他不吃激将法这一套，想看看周湘会不会主动勾引自己，那天晚上的记忆随着和周湘的亲近一点点变得清晰起来，他还挺想再看看。
周湘也不吃他这一套，“我说我饿了，我要吃夜宵。”
为伊消得人憔悴，前些时都没怎么有心思好好吃饭，今晚上补回来。都说饱暖思□□，怎么到自己身上反过来了。
“想吃什么？”“随便。”
“吃串串吗？”“不要。”
“烧烤？”“不要。”
“你要吃什么？”“随便。”
……
在经历了十分钟困难且大部分没有意义的对话后，程言兴陪着周湘打了几局气氛“友好”的竞技游戏，然后因为串串不够辣，烧烤又太辣被周湘在没有伤口的那边肩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咬痕。
他发现周湘要的很多很多，自己和她不一样。
自己只要周湘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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