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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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战友:彼此欢喜之物对方尽皆不曾厌恶,彼此厌弃之物对方尽皆不曾在意,双方中立之事可寻得共识,遇事能各自明悟不会平添误解;另一个自己。
喜欢;爱;恋:身体的悸动;能为之而活下去,能为之而欢喜,能为之而乘风万里,能为之而独立自爱,能为之而不去怀疑存在,能为之而空明事理;信仰。
感情;婚姻;性:一段彼此付出的交易;一段可谓之平和的交易;原始的欲望。】
不用说,又是它的残魂在撕咬,在暗处飘荡、喧嚣。
应该是囚鸟了。
这身披枷锁的方漠怀刺经历过牢狱之灾成熟了很多,他开始总结自己的过去,并再接力,完成自己的下一次腾飞,以长出自己的羽翼。
这次读信得是掌灯;乌鸦少年喜欢黄昏,他在灼羽不断得追寻着日落,怎么都不腻。
他就是只在黑夜来临前恐怖啼叫的乌鸦,无比憎恶黎明的曙光。
你又让一群畜生苟活了下去!
他不喜欢这种愚昧而泛滥的生命,歹毒、无耻。
【平生一直觉得爱情是爱情,不可能变成亲情,正如圣贤那般痛恨乡原一般,少年自觉醒之际便应该拥有独立思考的能力,拥有不被左右的思想,拥有可以坦然于世的定力,应该明白那过去腐朽之辈所不愿意明白的道理,哪怕是变成一个神经病,哪怕是变成孤旅之上的乞丐也无怨无悔,这是少年对自己身体最起码的尊重、理解与权力。
我娶你是因为爱情,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环境因素,只是主观的我看到了眼前的你。只不过是突然感受到了超越能被理解上限的满足感,只不过是突然憎恶时间,为什么我失去了过去,同样也没有未来。我是那毫无尊严的流浪者,却突然撞见了自己燃烧的意义。】
“你还小,所以你向往浪漫,但你终究会回归安定。”
“所以你老了,因为小姑娘永远浪迹天涯。”
那年鹉翎等在树下,远方的白衣少女收拾好包裹,等待着自己成为江湖的那一刻;
——这句话大概是轩禅说得,他将酆泽堃比作自己的江湖。
是怎么说来着?忘掉了,没人记得了,就如令君对她腼腆的爱意。
爱是比例尺,可以无视距离;
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出生,就失去爱你的权力。
轩禅自信而浪漫,同样得痴情,可惜不是一代人,蒙雾风华绝代时冥神就已经是底蕴级别了,这使得双方都在自己的领域大放异彩,也让此后的缘定终生变得狼狈。
柚洅跟苏清酒缺的是礼定,是他们身上的伤口以及时代烫的疤,回冕跟卫夜瞳,是造化弄人,不敢逾越雷池半步,彼此都对着空气思念,那是时间的痛恨;
可小阎罗认定她了,打破一切壁垒就此殉道,就好似彼此暗恋的男女捅破了朦胧感,剩下的机遇只剩下立场。
至于回冕,没有动作,也是在等,等酆泽堃确定自己的想法。
“江湖”二字是祖境私定终生的意思。
“她就是我的江湖/我永远浪迹天涯。”
这是暗语。
就像当年柚洅挡在苏清酒身前,护着自己疼了十一年的小姑娘。
嘘……不必惊慌,我是为你而生得;
我出生时的黑暗教会了我珍惜光明。我不想放手,所以我拼了命,要么死,要么追上你。
柚洅有点癫,他只有面对百晓生的时候才温柔正常,是药,是迷路时的绳结。
这世上有很多读不懂的规矩,它们是从前遗留下来的地基,这类传承说不出好坏,但这次灼羽是全新的世界,里面注满了不同以往的活力。
掌灯只是冷血,并非没有记忆。
羽翎的信,带着从前古老的气息。他好像很是怀念自己的从前,并且一直走不出去。
破旧、厚重的神话在吟诵,断断续续得,千百年下来已经算不得“正确”,它得迷失让现在跟从前彻底断裂,谁不知道过去发生过何等惊天动地。
对于拥有继承权的生命而言,任何的顶点都不能限制自己未来的方向,哪怕是渡江的乌鸦,它同样是混沌得,因此他原则性特别强,有例外,却绝对不会破例。
时光流淌,魁首捏着漆黑的信封,负手而已。
你还在等他吗,等遥远时光中悠悠发光的火芯。
场景凝固,黑色风衣的肩上站着一只青涩的乌鸦,它们之间已经配合了悠久的岁月,这种漫长自孤寂开始之时,便早已留下烙印。它们经历过得,或许比灼羽记载得都多。
但为什么会对怀刺念念不忘呢?
他的生命过于短暂,只是一眨眼好像就看不到他的存在了,但对方于方漠达到的高度又是不可忽略得。
就如竹羽晨在灼羽的成就,命修开拓者,三千年、四千年凝聚者,灼羽三大统帅之一,文明先驱者,剧本主导者,九方阁大使……
他从来都是在一线活跃,却又是那么得默默无闻。
乌鸦聆听这海风,它们在礁石上眺望远处风暴中的.汪.洋。
这是颗流浪的星球,并没有属于自己的归属,仅是在这无尽的时空乱流之中盲目得穿梭着,等待着对它们开放的全新世界。
电闪雷鸣,突然,空旷的海平面中露出了只巨大的触角。
有人说那是一场灾变,但所谓的毁灭与否仅对于某一主体而言,显然除了文明的主导种族以外,万物皆在欢喜。
迎着这公平的救赎,被奴役者等待着由时光编织的枷锁破裂,文明内部的智慧生物彼此征战,用暴力抉择出新的食客。
乱,风衣立在一条弯弯曲曲的河上,他用双眸看,在他的注视下有许多不明生物在其中蠕动,他们都诞生自那条巨鲸的骨骸,显然也是通过寄生羽翎来获得救赎的新物种。
轰鸣声响彻,大约是开始,却也踊跃出众多的投机者,终于,它们期待已久的冲突拉开了序幕。
此地就像那试验基地,外来因素控制着变量,加速着催化,在这破败的生态中,或许不会再诞生什么可以被称之为“奇迹”的事件,而那荒芜的星系之中,大概也会被抹去文明存在的痕迹。
如果说契约星是天骄战的中途,是它的开端,同时也是它的进行时的话,那么盖亚星就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不,应该将之描绘为阳谋,毕竟在这天骄横空出世的时期,没有什么把戏可以瞒住它们,既然可以推得出来,那当然可以说是阳谋了。
“你会想念他吗,两次见面都不愉快,但这信上的消息,你可还没读完,停下做什么。”
乌鸦梳理着自己的羽毛,它跟羽翎所属过同类,对于那只长袖善舞、油嘴滑舌、对自己很自来熟的社会老油条,它大多时候都会保持距离,却也总是忍不住跟他亲近。
确实,你很难厌烦竹羽晨,礼多人不怪,何况他腼腆、内敛,看着很可怜、好欺负,而乌鸦,它心软。
或许也正因此,风衣少年很多时候也都能对他网开一面,毕竟如果说谁对于他的感情最过于复杂,掌灯或许会有更多的发言权;
不过如今还不能确定鹉翎在灼羽的身份,看表现,好似除了秋裳他没有对谁特别亲近过。
再者渡江魁首听职务就清楚,这是位情商极高的灼羽顶尖领导人,大多时候他就像是一座凝固的雕像,不会再有更多反应,他对于任何的布局、任何的人物、在任何的环境所发生的事情都表现得很平静,他用自己的气场去改变环境,最后将结果拿捏于手里。
这风衣少年的气质作风就像是绝色展开自己的势力,没有人能在他的领域撒野,所以掌灯才诡异。
因为他造成的伤害极其类似于绝色的示例攻击。
但他不会是绝色,且没有幽媚的痕迹;
不仅是立场冥冥那么简单,或许他是选择是被动得,为了守护些什么而已。
并没有谁知道其中的逻辑,随着彼岸的从速许多因果链条都被打断,何况就算碰触到了隐秘的一角,大约也很难活着把信息传递出去。
掌灯在冰封的世界中静默得描摹着信纸上的一笔一划,随后将下面的文字显露出来。
【可能我爱你只是基于我爱你这一份事实,无关黑夜,无关白昼。
也许我们的时间太多了,多到可以抛进池塘,只为看那泛起的涟漪。我们不会再如此亲密,不会再喝着鸡血眺望着不远处闪耀的星辰。我们已经不知道耗费多少个日月在那爬不起来的废墟中等待,我们慢慢被剥离了光明的属性,只为了在安生处苟且。
我们的伤口或许只有我们自己会细心呵护,如那粗麻布衣一般生硬,带着利刃所携带的锋芒。我们都慢慢忘记了自己的名姓,只是在角落看着那属于他们的宝藏并垂涎不已。
或许相见是错误,或许相爱更是一种不可名言的冲动。
我们亲手伐了我们冷静的大树,看着熊熊燃烧的炭火意气般拥抱死亡。
如此疲惫,为何还要坚持。或许是诀别,或许是新的开始,垃圾慢慢堆积在了看不见的角落,最终吞噬了高楼大厦,最终淹没了在圆内肆意妄为的宵小和无心的蝼蚁。
是吗,为了让彼此更加安静,是吗,为了让我们再也不需要苦恼生存和繁衍。
需要滞留一部分空间作为观赏吗,我们慢慢地一步步踏入死亡,也应该看着路障慢慢消失,随后被狂流侵占这一条条看不见的街道。
或许,就应该这么终结吧。】
就那么终结吧。
信纸随风飘舞,掌灯提着他用铁链拎着的沉重灯盏在路途上缓慢行进,他并不在乎如今灼羽的格局,都是笼中鸟,同属于一个级别,战斗力不会差别太多。
但那两位女皇的战斗力在灼羽并没有明显记录,诚然是高出一个台阶,也有战斗痕迹,但没有数据就没有意义。何况马秋北当时的状态诡异,渡江跟流云阁长时间对立面,这些熟悉的名字乌鸦都一一交流过。
只是,谢春生呢?
那位留下痕迹却又没有存在过的,……
女王。
风衣少年立在悬崖,凝望远处的霞光。
要来了,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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