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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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跟着素云涛一起生活之后就时不时的要面对父亲不在家的情况，自从确认父亲的突然消失不是不要自己了后，就会习惯性的在数天未见的父亲面前装作很想念的模样。就像是此时此刻，明明嘴上说着“好想好想爸爸”眼睛却还一直盯着在一旁玩球的地瓜。黏在父亲身上不下来的样子看上去分外真切，如果没有手中握着刚打开的木天蓼磨牙棒的话，程扬几乎要相信她了。
在干妈家玩得开心，不见得多离不开自己的父亲，这其实是好事儿。只是让素云涛心中有点不是滋味。但是一转头看到程扬，满脸笑意，红彤彤着脸蛋的模样，顿时心神荡漾，积攒出的不是滋味也都烟消云散，只觉得我闺女真棒，要替爸爸好好追媳妇。全然忘记了刚刚在地铁上是谁满脸不乐意让闺女当靶子。
饭后李姐收拾东西离开，米甜带着希望去卫生间洗干净被弄脏的小脸，留下素云涛帮程扬收拾餐桌。
素云涛接过程扬手中摞好的碗筷，走两步放到厨房水池里，拿着擦桌子专用抹布去擦桌子，刚刚借着擦桌子的动作靠近美人，却被美人轻易闪开，拿着手中剩下的碗筷转身走入厨房开始刷碗。
素云涛擦完桌子厚着脸皮凑到程扬身边，一边洗抹布一边装作不经意的问：“身体都恢复了吗？我那天不在，也没能去医院看你。”
程扬客气的微笑：“嗯，已经都恢复了，谢谢关心。”
素云涛又说：“你发给我的希望的照片和视频我都看了，她很少出去玩，难得那么开心，倒是要谢谢你。”
程扬想起来之前在商场中陪希望时的情形：“我觉得，希望她还小，多接触外面的世界对她有好处，也不可能一直养在家里不让她出门。孩子嘛，总是喜欢外面多一些。”
素云涛表情僵了僵，一时之间竟也没说出什么。
程扬看他的表情暗自觉得自己多事了，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单纯觉得希望很喜欢出去玩。你和米甜都不喜欢她出门，我也能理解，毕竟过去的事情太惨烈，不应该让她也暴露在风险之中。”
素云涛冲他笑了笑：“你不用紧张，其实你说的对，事情已经过去三年了，坏人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只是我们这些曾经的切身经历者还放不下。希望是自由的，不应该被我们的后怕和恐惧所束缚。”
“我也只是随口说说，你不要多想。”程扬歉意道。
“没关系，你是对的，只是我的工作你也知道，三不五时的出差，准点下班的机会也不多，米甜更是宅得恨不得床都不下。”素云涛抖了抖手上的水，“如果可以，我能找你一起去带希望出门玩嘛？”
程扬顿了一下，确实没想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略微思忖了一下后，点头说了句“好。”
素云涛的世界亮了。
闺女果然好用，回家给她多奖励一个奶酪棒。
素云涛欣欣喜喜的带着孩子回家，米甜洗完澡出来后看到程扬举着一本厚重的书，眉心微蹙聚精会神，比高中时候做数学题都要认真。
一边用毛巾擦拭半干的头发，一边走上前眯着眼睛，勉强看清了厚如砖头的书名。
“《唐·吉诃德》？嗯，好书，有品位。”米甜点了点头表示肯定，“哪来的？”
程扬从书本中抬起眼睛：“素警官包里的，希望东西多放不下，就拿出来了，诺，这还有一本《海奥华预言》。”
米甜接过程扬从沙发缝里薅出来的书，前后看了看：“这个我知道，讲的挺悬的，大脑梗塞的时候可以看看。你那个就有点过分了啊，中学生必读名著，能看进去嘛？”
程扬面无表情的继续低头啃书：“当然能，里面有一句话我很喜欢，‘我谁也不爱，谁也不恨。我有我自己的消遣。’是不是挺带感的？”
米甜仰了仰下巴，指着沙发上的手机：“要不先把搜索引擎退出了你再说话？”
程扬“啪”的合上厚实的砖头，盖在还没暗下去的手机界面上，认真的对着米甜说道：“我的眼睛看进去了，脑子一个字都没记住。”
米甜闷笑，专注擦头发。
程扬随即放松的往沙发上一靠：“哎呀怎么办啊，我现在是不是吃药太多，脑子都出问题了，怎么看个书都看不进去呢？但是不得不说，挺催眠的，这才十几分钟我就困了，感觉比阿普唑仑有用。”
米甜艰难的收敛笑容，装作认真的点了点头：“嗯，那你今晚试试，你那药开一次折腾半天，能省点是点。”
“请不要给你的懒找借口。”
“好的先生，现在已经十点了，先生是否准备洗漱休息了呢？”
程扬揉了揉鼻子：“我再坐会，你进屋吧。”
白软的姑娘没有客气，回自己房间吹干头发，躺下的一瞬间就开始做梦。
程扬独自坐在客厅里发了会呆，又拿起被扣上的书，艰难的阅读着。
米甜一夜睡得香甜，做了个有始有终的梦。清晨，大脑混沌的按掉手机闹钟，踩着拖鞋开门要去洗漱。结果一开门直直的看到程扬躺在沙发上，腿上盖着个外套，胸口扣着那本厚厚的砖头。米甜悄悄走到沙发旁，伸手在程扬面前晃晃，确定程扬没反应后又用手探了探鼻息。
“唔，还活着。”米甜心想。
看了一下手机时间，默不作声的去厨房拿出冰箱里备好的面包常温放置，又在便携电锅里放入两颗鸡蛋后，悄悄的关上卫生间的门洗漱。
直到米甜的护肤品都已经吸收，程扬依旧没有醒来的意思，米甜疑惑的捅了捅他：“扬扬？”
程扬睡眠极浅，轻轻一碰便醒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红彤彤的眼球瞟了米甜一眼，哼唧了一下，伸了个懒腰才彻底睁开眼睛。
“嚯，睡得这么香。”米甜调笑。
程扬坐起身子，茫然的问：“我怎么在这睡着了？”
米甜好笑道：“你问我啊？你不是在沙发上看书嘛？看睡着了？睡前吃药了吗？”
程扬抬手揉了揉头，有靠倒在沙发扶手上，哼唧了一声：“吭睡觉的没吃，其他的吃了。”
“看来这书是相当有用，别哼唧了，洗漱吃饭上班。”
“嗯，好。”
程扬进入卫生间后传来洗脸的声音，米甜拿起那本没翻几张的厚书。
【我想用它干下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到时候你就会知道自己有多好的运气，居然赶上亲眼见识那些说了也没人相信的壮举。】
好的，她现在知道为什么程扬不用吃药也睡这么熟了。
拿出手机拍下两本书的照片发给素云涛，简单描述了一下程扬阅读名著的欣喜状态。不一会收到到素云涛同志的消息。
“同事儿子上大学淘汰下来的，他还喜欢看什么？我去书店买几本。”
米甜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他。
许是很久没有睡一个踏实的觉，程扬一整天都觉得分外轻松。就连公司新接了动漫项目，让他带组负责整个项目的制作这种又繁琐又沉重的事都觉得分外开阔。程扬作为项目组负责人，刚跟公司领导一起参加完甲方的网络会议，又扯着米甜在内的十几个项目组成员开制作会议。一整天什么事都没做，除了开会还是开会。
“组长大人！”米甜高高举手，奋力吸引着程扬的注意力。
程扬刚准备安排工程前置的任务接洽问题，就被米甜打断了思路，抬眼看向那个手舞足蹈的姑娘。
米甜晃了晃手机：“八点半了不下班也要吃晚饭的我家中还有一儿一女在嗷嗷待哺，咱能明天再聊吗？”
程扬看着米甜奋力眨巴的大眼睛，又看了看其他组员尴尬的微笑，叹了口气：“好吧，也没剩什么了，明天再继续。”
小组成员千恩万谢的走出会议室，程扬独自整理手中的资料。
米甜从卫生间出来，甩甩手上的水，随手扯了同事工位上的纸巾擦手，看见程扬对着单位发的廉价鼠标发呆，终是摇了摇头催促他快走。
二人并肩走出大楼，程扬在手机上填完加班申请后问米甜：“你明天要请假吗？”
米甜摇了摇头，将蓝牙耳机挂在耳朵上。
“那你们晚上去扫墓？”程扬疑问道。
“我不去。素云涛自己去给云曦姐扫墓，我在家带孩子就行。”
“那孩子的父亲啊他是没有墓碑的吧。”
米甜点了点头。
“你在听什么？干嘛不说话？”
米甜给程扬看了下手机界面，是他们刚刚开会讨论项目的原著小说，正在用听书软件播放有声书。那是一本叫做《止行》的架空武侠小说，情节有些传统，但文笔极佳，人设鲜明，脉络清晰，书中气氛渲染的恰到好处，阅读门槛也不高，网络流传度很广。
“这书是我大嫂写的，我没认真看过，只知道大概剧情，刚看到剧本挺有意思，拿来听听。”
“你大嫂是【禁止吸烟】？”程扬诧异。
米甜接着点头。
“亲爱的米小姐，我可以获得一张亲笔签名嘛，to签那种。”程扬谄媚笑到。
米甜邹眉看了程扬一眼：“你还看这种网络武侠小说？”
程扬挠挠头：“嘿嘿，武侠小说没看过，我大学时候抽空读过《戒烟条例》，‘禁止吸烟’的成名作。”
米甜扶额长叹：“我就知道。”
【禁止吸烟】是大嫂的笔名，刚开始写小说是因为上大学时候跟喜欢看网络小说的大哥打赌，如果她也写一本小说，并且能够通过小说获得超过5000块的收入，大哥就要戒烟。于是用不到半年的时间创作出《戒烟条例》。艺术来源生活，将自己的情感生活添油加醋一番后铺在纸上，那可真是情节真实引人入胜。最重要的是，为了更有艺术性，大嫂将自己的角色做了性转，写成了两个男人之间的情感故事。愣是写出了当年最为畅销的耽美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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