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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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躁。。。。心烦。。。。。
“江澈！你能不能别再抖了！”安宁忍无可忍地转过身对江澈喊了一声。
“啊，不好意思。”江澈把已经歪了位置的桌子挪了回来，可消停了没多久，“叮叮当当”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寒假是去学了缝纫机吗？”安宁在江澈腿上打了一拳。
江澈吃痛地收回了腿，看了眼教室墙上的时钟，早读都要结束了，方弋怎么还不来。
“叮铃——”第一节课上课铃响起，官瑞夹着课本走进了教室。
“好了，都安静，把课本拿出来。”官瑞看了一眼江澈身后空荡荡的位置，问道：“方弋呢？还没来？”
还未等有人说话，方弋急匆匆地从教室门口走进来，目不转睛地从讲桌旁走过去：“不好意思老师，来晚了。”
官瑞看了方弋半晌，说道：“下不为例啊，上课。”
对于方弋迟到这件事，官瑞口中的“下不为例”比男人口中的“我养你”还要不值钱，同学们早已经习以为常，不过方弋也没有经常迟到，还不至于引起公愤。
下课铃响起，官瑞刚刚把书放下，江澈瞬间转过头去，可方弋像是预判了他的动作似的，以一秒的领先从座位上起身，从教室后门走了出去。江澈一肚子的话被堵了回去，混着早上吃的那三两个包子，感觉有些消化不良。
接下来的几天，方弋就像是和江澈躲猫猫似的，每次下课，他总能提前那么几秒走出教室，而且像是预知了江澈会去哪里找他一样，只要江澈在的地方，一定没有他方弋的影子。他们的微信聊天仅限于早饭、作业等不痛不痒的东西，方弋的回复简短精炼，几乎不超过五个字，但凡涉及到半点关于那天在医院的事情，方弋更是当没看见一样，一个字都不再继续回复。几天下来，他们两个见面说话的机会寥寥无几，说的话加起来还不如微信上的多，江澈的胸口就像堵了一团棉花，出不来又下不去，不知不觉的他的话也变得少了，连孙昭昭都说最近总是见不到方弋，江澈变得文静了不少。
又是一天早上，江澈缓缓地从马桶上站起身，面对着身后空荡荡的马桶叹了口气。他已经便秘三天了，上下两个疏通口都严重堵塞，照镜子感觉脸色都变得蜡黄了。
江澈揉了揉酥麻的屁股，再这么下去，肚子里要生沼气了。
课间操，随着广播里“12，12”的节奏，各个班级在操场上各自的范围内跑操。
“哎哟喂呀！”江澈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眼睛瞄准了顺着惯性向前跑的班级队伍，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方弋的衣角。
“怎么了？”孙昭昭从队伍前面跑过来，官瑞见状也跟着走了过来。
江澈皱着眉，抚摸着脚踝：“我好像扭到脚了。。。哎呀，而且早上吃的油条好像油不太好，肚子也好疼，老师我申请回教室。”
官瑞点点头：“嗯，你回去吧，能自己走吗？”
江澈试探着起身，又一个趔趄歪在了方弋身上，一脸悲壮的看着官瑞。
“得了，方弋你陪着江澈回去吧。”
方弋盯着江澈，后者低着头并不看他。
“好，我送他回去。”
“哎哟哎哟，我的脚，哎哟，我的肚子，哎哟我的头。。。。。”
孙昭昭看着两人的背影，疑惑道：“江澈是不是染上什么病毒了，从下到上都直通大脑了！”
方弋搀着江澈走进了教学楼，操场的嘈杂声已经不再那么明显。
“你抬错脚了，你崴到的不是右脚吗？”
“靠，真的假的？”江澈赶紧低头看自己的脚。
“假的，骗你的。”
江澈在方弋肩膀上拍了一下：“你好坏哦！”
“找我有事？”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事。”
“那我回去跑操了。”方弋作势要走，被江澈一把拉了回来。
“我感觉你最近在躲着我呀。”
方弋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摸了摸鼻子：“有吗？是你多心了吧。”
“摸鼻子是心虚的表现，方弋同志，你涉嫌诈骗，我有权逮捕你。”江澈义正言辞的说道。
方弋把手从鼻子上拿了下来：“真的没有。”
“那你为什么在微信上一提到上次医院的事你就不再回我了。”江澈问的很直接，为了他的如厕自由，他决定不拐弯抹角。
方弋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抿着嘴不再说话。
“你看你，你看你！又不说话了！”江澈对着空气指控着方弋的行为：“我不明白呀，你为什么这样？过年那段时间也是，大年三十之后我问你你也不理我，你爸爸的事。。。。。没事吧，有没有解决啊？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
“不需要。”方弋打断了江澈的话。
“可是。。。可是。。。。”江澈被方弋冰冷的语气打击的有点混乱，“可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
“脑袋长在你脖子上，我也不可能要求你忘记。但如果可以的话，你就不要提这件事了，我家的事，我可以处理好。”
江澈回想了一下方志伟躺在担架上的无赖样子，再加上他不小心听到的张挽花和方弋的对话，一时间方弋从来不上辅导班，业余还要接游戏代练陪玩赚钱的行为都有了理由。也许凭方弋聪明的脑袋真的能想出什么解决办法，可他一个人。。。。
“可是我想帮你，那可是高利贷呀，不是什么好惹的人。”江澈压低了声音。
“不需要，你还要我讲几遍，这是我家的事，与你无关，不要多管闲事！”方弋的语气逐渐变得有些暴躁。
“可是你和我有关。”江澈心里有些不舒服，嗓门也跟着大了起来：“你是我的朋友，我不想眼看着你在最该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学习上的时候被其他事情耽误。”
“圣父心请用在别的地方。”
“这怎么是圣父心了？换做别人我还懒得操这份心呢！”
“好，那你怎么帮我？”
“我半年的生活费已经到账了，而且我还可以问宏哥借一些。。。。”
“然后呢？我的债主就这么凭空多了两个？”方弋突然笑了一下：“江澈，你有时候真的有些幼稚。”
江澈被这一笑刺激到了，一股怒火涌上了胸口，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方弋，我是很认真的在关心你，你这么不把我的关心当回事，那朋友真的没得做。”
“正好，我也不想和你做朋友。”
“行。”江澈愣了两秒，点点头，头也不回地把方弋甩在身后离开了，留下方弋自己在走廊的阴影中。
“江澈，我是真的不想和你做朋友。”
晚自习，班级里鸦雀无声，甚至可以听见官瑞在讲台课桌上趴着睡觉发出的呼噜声。安宁低下头偷偷的拿出手机给孙昭昭发了一条微信：
—宁静安然：班长大人，我现在脊梁骨都要结冰了呀！旁边是暖气都没用！
—拯救世界：我想救你，但我无能为力，最近老寒腿犯得厉害。
—宁静安然：你不能丢下我！我不管，明天我要和你换座位！
—拯救世界：（病的过重以至于无法打字）
—宁静安然：靠！！！
安宁把手机放回了桌膛，默默的把外套披在了身上。
身后，笔尖在纸上活动的“沙沙”声格外的清晰，听着就知道这笔触已经贯穿了十页纸，在上面留下了愤怒的印记。这几天江澈像是开了挂一般，平日怎么也要写上三节晚自习的作业，这几天就没有占用过第三节课，而且由于精神高度集中，正确率极高。江澈拿出一本练习册，看上去全新的一本，翻开里面已经密密麻麻写了一半。
没办法，只要他一停下来，心中的火气就会因为无处释放而导致干燥，进而堵塞排泄口。
这几天，江澈和方弋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彼此间像是陌生人一般，见面不说话，放学前后走。之前方弋的那些话像是激光刻字一般留在了江澈的脑袋里，只要脑袋一放空，那些字就会寻到空隙来回跳舞。
不识好歹，不识好歹，不识好歹！
江澈回过神，练习册上已经被他愤怒地写满了“不识好歹”，最后的笔触变得滞涩，这支今天新换了笔芯的碳素笔，又一次被他用光了笔墨。
“呼。。。”江澈靠在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窗外。
天怎么这么黑？看着让人心烦！
晚自习下课，江澈迅速收拾了书包第一个冲出了教室，孙昭昭半伸出手还未喊出声，就被安宁拦了下来：“不要靠近他，会感冒，阿嚏！”安宁紧紧裹着羽绒服，吸了吸鼻子。
孙昭昭指着门口：“这不是已经走了吗，你怎么还冷成这样？”
安宁悄悄指了指身后：“你忘了还有另一个冰山在我身后横着呢？我明天可能要卧床了，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因为你不和我换座位，你个罪人！”安宁幽怨地看了孙昭昭一眼，哆哆嗦嗦地出了教室。
孙昭昭回头看了眼低头默默收拾书包的方弋，叹了口气。三天了，怎么这两个人还是没和好啊，问也不说，真是让人着急！
难得地，江澈竟然成为了放学群体的“前锋”，平日里他和方弋、安宁还有孙昭昭在校园里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磨蹭着每次都是那最后一波出校门的学生。想起方弋，江澈的怒火又烧了起来。
“随便你怎么样，我的生活费金贵着呢，不要拉倒！之后想借我还不借了呢！小心眼！没良心！腹黑怪！长得帅！。。。。。靠，我在说什么！”江澈一路骂骂咧咧地出了校门，这些话，他这几天几乎都要拿出来说一遍，否则就好像子弹将要爆膛的感觉。
江澈抬眼一扫，突然眼神定在了某处，校门外熙熙攘攘地挤满了接学生的家长，而在街边的角落，站着几个看上去格格不入的男人。江澈自认为对人脸的记忆还不错，如果他没看错，那几个人就是大年三十晚上在急诊室堵着方志伟要钱的高利贷债主。
他看了眼四周，没看见方弋父母的身影，而那几个人的眼神也时不时瞟向学校里面。
这几个人，是来找方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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