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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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纪云翰歪着头打量了一番：“啊！你是江澈吧！”
江澈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难道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被某星探盯上了？这么快？
“我就是知道。”纪云翰靠在门框上打了个哈欠：“有事儿吗？没事儿我可关门了，你不知道明星的睡眠时间很宝贵吗，我昨天可是凌晨三点才睡。”
这自然不做作的主人口气，让江澈心中有些不爽。
“这里是林宇宏。。。。。。”
“江澈？”林宇宏拎着一袋子早餐出现在楼道里。
“嗯？你回来啦。”纪云翰走到林宇宏面前，把袋子接过来：“你有记得买我的蛋饼吧。。。。ok，找到了！”
亏得这里的两间房子在整层的拐角处，同层的人来来去去根本看不到这边，否则“纪云翰裸体现身不明人士家中，并抢走主人的鸡蛋饼”妥妥的明日头条！
“一起吃？他买了不少。”
江澈看了眼林宇宏，他站在原地，表情显得有些凝重。
“宏哥，我好饿。”说罢，江澈跟着纪云翰进了屋子，纪云翰后背顺着脊柱向下的一排的玫瑰藤刺青刺的他眼睛疼。
“舒坦！一天当中最美好的一顿饭就是早饭了！”纪云翰伸了一个懒腰。
“为什么？”江澈喝着豆浆问。
“你以为明星的好身材怎么来的，中午和晚上我基本只吃蔬菜水果的，有时吃一些不放什么调料的牛肉，啧啧，简直和吃木头一样。”
林宇宏抱臂坐在位置上，面前的一杯豆浆只喝了三分之一不到，自从进来之后，他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宏哥，你认识纪云翰怎么都没和我说过啊，我记得之前在你的车上。。。。”
“怕暴露。”
“暴。。。暴露什么？”两人的目光齐齐看向了林宇宏。
“暴露他的行程位置，那些年轻小孩太疯狂。”
“哦。。哦，那，你们是很好的朋友？”
还未等林宇宏回答，纪云翰就一把搂过了江澈：“那当然，我们俩可是非~~~常不一般，非~~~~常好，绝~~~~对不是普通朋友的那种，好朋友。”纪云翰朝林宇宏挑了一下眉，林宇宏盯着他，脸色少有地显得有些生气。
江澈小心翼翼地在二人之间打量着，感觉二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已经发出了“滋滋”的火光。另外，近距离看纪云翰的脸，甚至是比电视上还要精致漂亮，怪不得把班上的女孩子们迷得神魂颠倒的，被他搂在怀里，他自己都有些莫名的小鹿乱撞。
“我要走了。”纪云翰先撤回了视线，站起身朝卧室走去：“我还要赶通告，改天再来看你，哦，还有你，小澈澈。”纪云翰朝着江澈打了一个响指，“小澈澈”这个称呼从他嘴里叫出来并不让人觉得反感，和魔法萌萌简直天差地别。哦！什么东西进到了脑袋里！快忘掉！
纪云翰带着黑色的墨镜和鸭舌帽，对着二人说了声“bye”就走出了门。
“江澈，我和他。。。。。”
“宏哥，你们。。。不是朋友吧。”江澈打断了林宇宏的话，后者听到后瞬间瞪大了眼睛。
江澈显得很紧张，低着头，双手不安地在摩挲着裤子：“我。。。我在沙发旁边的垃圾桶里，看见了。。。看见了。。。。。。”江澈显得有些难以启齿，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林宇宏反应过来了什么，立刻起身走到沙发旁。垃圾桶里放着几个撕开的杜蕾斯包装。林宇宏僵在了原地，背对着江澈一动不动。
“那个，宏哥，你不会是。。。。。”江澈小心翼翼地措辞，似乎不说出那三个字就会有其他的可能性。可干干净净没有住人痕迹的沙发、他刚才瞟到的卧室地上的一个同样的杜蕾斯包装，纪云翰脖子上扎眼的几个红痕，林宇宏车内几乎没有变过的那些歌曲，还有放着这些歌曲时他脸上难以抑制的笑容。。。。。。江澈不敢再往下联想，他现在看得到的只有林宇宏面前的一片阴影。
“不要说出去。”林宇宏深吸一口气：“对他，对我，都不好。”
“我当然不会说出去啊！”江澈有些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可是宏哥，为。。为什么啊？”
“什么为什么？”
“他是男的！”
“男的怎么了？”
“倒也不是男的怎么了，现在社会对同性恋确实包容度大了很多。。。”江澈还是说出了那三个字，但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可是。。。可是。。。这不正常啊！”
“什么是正常？”
这句话一下子把江澈问住了，欲言又止了半天还是没说出来什么。
林宇宏慢慢坐在了沙发上，眼睛落在茶几上的一对马克杯上，之前江澈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这对马克杯是情侣款的。
“一个人爱吃辣，一个人不爱吃辣，这完全相反的两种取向，谁才是正常的呢？”
江澈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这不是一码事啊。”
“怎么不是一码事？如果这世界上不爱吃辣的人占了百分之八十，那爱吃辣的就会被定义为‘不正常的人’。所谓的正常不过是某些人定义的标准，只是恰巧这个‘某些人’占了多数，但他们不是上帝，正不正常不应该由他们说了算，只要没有伤害到其他人，我们就是正常人。”林宇宏抬起头看着江澈，这一眼触动了江澈心底某个隐秘的地方。
“那。。。。那姨妈姨夫那边。。。怎么办？”
“是啊，怎么办。。。。”林宇宏的目光变得有些空洞：“江澈，我中午要去相亲。”
“啥？”江澈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了，你来找我干什么？”林宇宏转移了话题。
“啊！我忘了！”
待江澈拿着备用牙具回到隔壁，沙发已经被收拾整洁，毛毯整齐地叠在一旁，茶几上放着一张纸条：“家里有事，我先回去了，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小余香饭店。
喜鹊路520号，如此吉利的地段使得小余香成了h市的相亲圣地，只要提到相亲场所，所有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里，只是每年来来往往的客人那么多，真正能牵上红线的就不知道能剩上几对了。
“先生，你要点什么？”年轻的女服务生笑眯眯地看着江澈。
“就这个，‘莓你不渴’。”江澈合上了菜单，鸭舌帽下面的眼睛贼溜溜地盯着不远处的一桌客人，林宇宏正礼貌地为对面容貌清丽的女生倒了一杯饮料。
“还有呢？”女服务生依旧笑眯眯的。
“啊？没了，就这个。”
女服务生瞬间垮了脸，拎着菜单走了，不过江澈并没有看见。
前几个月剩下的散碎银两几乎全部用来给方弋买了礼物，谁让他眼尖恰巧看见了放在讲台上的学生登记册，又手欠翻了翻，又恰巧翻到了方弋所在的那一页，更是恰巧发现方弋的生日竟然是12月31号。接着，恰巧某天经过了一家礼品店，恰巧想进去看看，恰巧看见了那个很可爱的音箱，更是恰巧手里有钱。。。。。。总之，就这么沦落到只能点的起一杯饮料的地步，而他的爸妈应该是忙忘了，还没记起来给他的儿子输血这件事。
当然，这些都是小事，江澈之所以跟来是他觉得眼前的场景实在过于诡异，他忍不住想来见证一番。相亲本身是无可厚非，但是一个同性恋者和女生相亲，这个构图就变得别扭了起来。
“先生，您要点什么。”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一个熟悉的男声在不远处响起。江澈转头一看，似曾相识的衣服，似曾相识的墨镜，似曾相识的鸭舌帽，唯一没见过的，是把整张脸都包住的大围巾，身边的女服务生小心翼翼地将菜单拿走，似乎生怕下一秒这个人从衣服里掏出几个炸弹。
那人的视线游走了一圈之后精准地同江澈撞到了一起，他把眼睛从墨镜上方露出来，悄声叫了一句：“江澈？”
江澈一脸的无语，纪云翰的这身装扮与其是想不被人认出来，倒不如说更加的引人瞩目。角落的几个服务生聚在一起对着纪云翰窃窃私语，但江澈相信，她们讨论的不是拍照发朋友圈，应该是商量什么时候去打110报警。
纪云翰一溜小跑到了江澈挨着他坐下，江澈有些不自在地活动了一下，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他。
哥哥的男朋友应该怎么称呼，在线等，挺急的。
“小澈澈，你怎么在这啊？”
“我。。。我来吃饭。”对着纪云翰，他实在说不出口林宇宏正在不远处的另一个座位上和一个女孩眉目传情。
“你点了什么？”
“嗯。。。一杯饮料。”
“没了？”
“没了，我。。。。我也不是很饿。”说着，江澈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服务员！”纪云翰挥挥手，那边挤在一起的几个服务生你来我往地“谦让”了一番，最后还是之前的那个女服务生走了过来：“先生，需要点什么？”
“刚才我点的菜都拿到这桌，然后再加三个你们这里的招牌菜。”
“好的。”
“啊，不用了，我。。。。”
纪云翰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说了，然后让女服务生去备菜了。
“陪我吃顿饭呗。”
“那，谢谢了，云翰哥。”
“哎哟，真可爱！”纪云翰伸手在江澈脑袋上摸了一把。
“啊对了，你不是说今天有通告吗，怎么在这里吃饭，主办方之类的不给安排吃饭的吗？”
纪云翰放在江澈头上的手僵了一下，随即心虚地道：“主办方。。主办方安排的饭都是外卖，对身体不好又不卫生的，我怎么能吃那个。”
“可是早上的鸡蛋饼是在楼下路边摊买的呀，风吹土扬的，不是更不卫生？”
一滴汗从纪云翰额角流下，流进了脖子上围着的围巾，他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一二。
江澈叹了口气，说道：“你是来找宏哥的吧。”
“嗯？！”纪云翰惊了一下，脸上的墨镜随着身体的一个震颤掉了下来，被他手忙脚乱地戴了回去。
“你怎么知道？你宏哥他。。。和你。。。说。。。。。”
“他说，他和我说吧。。。。哎呀，怎么说呢，他就是说。。。。。说的就是。。。。。”江澈摩挲着下巴，一脸凝重地看着纪云翰，后者紧张地墨镜滑下来都忘了去扶。
“他说，早上的鸡蛋饼他也想吃一个。”
纪云翰愣了两秒，随即在江澈脑门上弹了一个脑瓜崩：“臭小子，你耍我！”
服务生端着菜从身后走过来，江澈赶紧把纪云翰的墨镜给他戴好，说真的，纪云翰这双好看的眼睛还是颇有辨识度的。
等服务生上好了菜离开，江澈才小声说道：“云翰哥，宏哥他来相亲，你。。。。。你不生气吗？”
纪云翰盯着江澈，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看来林宇宏真的和你说了。”
“嗯，说了。”
“你什么感觉？”
“担心，害怕。”
“为什么？”
“你不怕吗，你是公众人物，虽然说现在社会对同性恋的包容度很高但毕竟还是偏离主流的吧，娱乐圈对这种话题也应该更敏感，如果被大众知道。。。。”
“我不在乎。”纪云翰潇洒的挥挥手：“随他们去说，如果因此影响了我的事业，那我就退圈好了，别人我不好说，但对于我自己，我只想随自己的心生活。何况，就算退了圈，我也可以开店做生意嘛，不需要他养我。”
“那你父母呢？”
“他们？他们还不如我的粉丝重要。”
“可是如果宏哥被曝光。。。。。”
江澈一脸担忧，他不仅担心这个，更是担心他的姨妈姨夫，家里的压迫感和大众异样的眼光，在他看来，伤害不分伯仲。
纪云翰用手指在江澈脑门上敲了一下，把他游离的神思拉了回来：“小孩儿，我又不傻，我怎么可能会拿自己的职业生涯开玩笑，在我能力范围内，我当然会把这个秘密瞒的死死的。”
江澈没有说话，脸上的担忧依旧没有消去。
“放心，”纪云翰脸上的表情还是一贯的吊儿郎当，但江澈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坚定：“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会保护好他的。”
“可是，我宏哥在相亲。”
纪云翰：“。。。。。。。。破坏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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