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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双碾村2


【热爱学习的同学们,为期六天的社会学实践已开启,请以双碾村为对象写出一篇3000字小论文,两小时后提交论文题目。

        倒计时启动】

        游戏提示音响起,鹿呦睁开了眼睛,面前是黑漆漆的屋子,点着一支红烛。烛光只照亮了面前一小块地,和自己身上的红色裙子。

        鹿呦低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套红裙子,棉布料子,做工粗糙,似乎手工缝制,边缘处还能见着打结的线头

        门被推开,一群中年妇女走了进来,领头的是个瘸腿女人,白皙皮肤,柳叶眉,杏仁眼,很古典的长相,即使岁数上来了之后依旧有一份沉静在其中,整个人越发地优雅。

        拥在她后面的人却一个比一个凶,干瘪的面上看上不出一点善意。

        “夫人,吉时快到了,这丫头还没有梳好头发。”

        “我就说该打一顿!年轻女孩子就是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了。”

        “对对对,打一顿就好了。”

        似乎被什么刺激到了兴奋点,女人的眼睛瞬间放出光芒,争先恐后应和。

        夫人挥了挥手,“迎亲的人都到半路了,这个时候打人,是想扰乱仪式吗?”

        刚刚窜的老高的人一下子哑了声,只是一双眼睛依旧恨恨地盯着鹿呦,恨不得用目光将鹿呦打一顿。

        夫人走上前,轻轻摸着鹿呦的头发,力度不轻不重,温柔又有力量,“小妹妹,想通了吗?”

        游戏界面跳出小弹窗。

        【恭喜你,抽中npc体验卡,完成婚礼,任务结束后,学分加一,积分加十,当然,前提是你还能活着。】

        瞧瞧这毫不掩饰的恶意,鹿呦:“我可以说不……”

        【任务失败,积分清零】

        鹿呦只能答应。

        她长长叹了口气,算是看出来了,这破游戏就是针对恋爱脑,回回她都抽中烂牌。

        夫人上前为鹿呦梳头,轻轻哼着歌,“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声音温柔,仿佛真的是母亲在为出嫁的女儿做最后的告别。

        唢呐声闯到门外,夫人将鹿呦拉起,红盖头蒙上了脸,面前瞬间是一片朦胧的红,却不影响视物。

        夫人牵着鹿呦出了门。

        一片红灯笼在拐角处浮现,领头的是个白胡子老头,是村长,穿着黑色长褂,黑色布鞋,脸上不带一丝笑容,双手前倾,端着一个彩色的木雕。

        胖乎乎的男童,脖子上却有两个头,一面笑,一面哭,一手举着拨浪鼓,一手拿着刀,盘腿而坐。

        跟在身后的队伍也全是裹着一身黑的男人,手里提着灯笼,一路沉默不语,行尸走肉一般。远远望去,就像一群行走的纸人。

        而孟长生他们则远远地缀在后面,看来是被学姐领着来参加婚礼。

        夫人牵着鹿呦的手加入了迎亲队伍,黑衣男人散开,为她让出一条道来。

        鹿呦低垂着头,透过红色盖头看见身旁男人的衣服上绣有五蝠捧寿,远看虽是黑色,实际确实深褐色,从面料到样式到颜色都是寿衣的标配。

        鹿呦抬起眼,望向四周。

        夫人拉了一下她的手,轻声道,“低头,别看。”

        似乎是错觉,鹿呦总觉得村长端着的雕像刚刚看了她一眼,再小心抬眼,却见雕像两个头都朝着路的前方,哪里能望向自己。

        身边唢呐猛地吹响,在寂静的夜空炸响,让人背后一颤。

        迎亲队伍上路。

        天上的云被风吹散,月光又落下来,照亮脚下的路。

        新郎等在家门口,破烂的木门边,红灯笼飘浮。

        不,不对,不是灯笼的红,鹿呦震惊看向天空,满月此刻已经变成了一片红,连带着月光都变了颜色。

        “新娘子登门!”村长尖着嗓子大喊一声,唢呐顿时响得更加欢快。

        新郎过来从夫人手中接过了鹿呦的手,是一双饱经沧桑又冰冷的手,仿佛刚从冰柜里掏出来。

        新郎冲着鹿呦嘿嘿笑着,露出残缺的牙齿,他的年龄起码五十往上走,眼睛都已经浑浊。

        迈过了门槛,就是喜堂。

        婚宴现场摆着酒席,上面的饭菜都已经冷透,一丝热气都没有,而喜堂前面摆着的不是天地桌,而是祖先牌位,本来该老人坐的地方,却放着两个纸人,一个着红衣,一个着绿衣,脸上两团腮红,皮肤是近乎透明的白纸。

        站在大厅门口的人给进来的每个人都发了喜糖。

        简陋的包装纸,只有上面的囍字表明这是结婚用的。

        哐地一声响,锣被敲响了,配着喜庆的唢呐声,村长走到了喜堂旁边,将手中的两头男童雕塑放到牌位中间,掐着嗓子大喊一声,“新人拜堂!神灵祝福!”

        斜地里一个身影蹿了出来,是两个小孩,一人戴哭脸面具,一人戴笑脸面具,身上穿着纸糊的衣服,色彩鲜艳,和纸人身上的一模一样。

        她俩的身子紧紧贴在一起,分不出彼此,衣服都是特制的一套,中间没有分隔。小孩绕着新人边跳边走,绕行了三圈,将手上的白纸全都撒到了新人身上。

        “这……这不是葬礼用的纸钱吗?”周方以到底没忍住说话。

        小李学姐领着他们来参加婚礼,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否则会触怒神灵,可是他已经被吓傻了,手上攥着的本子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被众人寄托了希望的他,本来还想在提交报告题目前找点关键词,结果却被这奇怪的习俗给吓住了,大晚上的婚礼,红月,纸人坐在父母位,不许说话,还要撒白纸,换做平时,周方以已经撒腿就跑。

        这一看就是进入鬼片的节奏,不跑是傻子。

        然而任务在前,他不得不含泪当傻子。

        周围人一下子望了过来,每个人的眼睛都是墨一般的黑,墨一般的死寂,看不出一点人的光彩,傀儡一般立在婚礼现场,黑压压的一片。

        偏偏盈满整个院落的月光又是血一般的红。

        小李学姐望向周方以,用手比划了一下嘴巴,又用手比划了下脖子。

        周方以没懂。

        孟长生战战兢兢在纸上写,“他的意思是,你说话会死的。”

        周方以瞬间不敢再开口,老老实实等着婚礼结束。

        掐着嗓子的男人声音嘹亮,“一拜天地。”

        两人跪在雕塑面前。

        “二拜高堂。”

        两人又跪倒了纸人面前。

        “夫妻对拜。”

        鹿呦站着没动,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浓烈,从迈进这个院子开始,一股若有若无的阴气就悄悄附上了她的背部。

        游戏里正是春天,夜里略有几分凉意。可是附在自己身上的阴冷绝对不是气候导致的,有东西正趴在自己背后!

        “你怎么不动?”新郎上前一步,钳子般的手紧紧拽住鹿呦。

        他的眼睛照旧浑浊,手上力气却大得很。

        因为用力,青筋跳起,斑点浮现上来,不是老人斑,是尸斑。

        鹿呦颤着声音假装撒娇,“我第一次,害怕。”

        她略侧着身子,作势要晕倒,却趁机将自己的衣服往下拽,背后的东西没有防备,猛地掉了下来,是个小小的纸人女孩,长发长裙,和坐在父母位的纸人不同,它只是简单的白色,偏偏用一只红色墨笔点了眼睛。

        此刻掉在地上,又很快爬起,冲着鹿呦龇牙咧嘴。

        婚礼现场一片骚乱。

        村民似乎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它又来了!”

        ”没错,就是它!“

        ……

        很恐惧的样子。

        村长猛地一敲锣,“安静!婚礼继续,夫妻对拜!”

        对个头哇!

        鹿呦想走,手却被新郎仅仅拽着,明明是一双老人的手,力气却大得吓人,冰冷,僵硬,如同铁一般。

        没道理纸人只趴到自己的背后,鹿呦镇定下来,“当然要继续婚礼了,可是我腿好软,动不了了。”

        鹿呦将手搭在新郎肩上,笑得人畜无害,趁着新郎不注意,却猛地向下探去。

        抓住了!是纸人!

        阴冷的触感瞬间爬上手背,鹿呦朝着远处一抛,新郎背上的纸人也落下来,是个男人样式的纸人,照旧用红笔点出了一双眼睛。

        随着纸人离开,新郎的身体似乎也跟着出了问题,浑身的力气瞬间松懈,一种尸臭味从皮肤的每个缝隙里渗出。

        鹿呦转身就跑,还顺带踹开了想来拉自己的新郎。

        五十岁的糟老头子了还想娶个年轻小姑娘,老牛吃嫩草也不怕哽到喉咙,她啪地取下红盖头丢在地上。

        新郎都挂了,自己当然不用扮演新娘子了。

        鹿呦有种预感,她完成了婚礼仪式估计会当场挂掉,再走不出这个游戏了。

        然而npc体验卡却仍旧没有变灰。

        任务没有结束。

        “婚礼还没有结束,你要去哪里?”村长走过来,他又将两头男童雕塑拿到了手上,笑的一面正对着鹿呦,斜眼,大嘴,一看就不是正经雕塑,适合放在鬼屋里吓人。

        “又不是我一个人在跑?”鹿呦用手指了指被纸人吓得连连后退的村民,“这个婚礼还能办的下去吗?”

        在她身后,新郎已经踉跄站了起来。

        鹿呦刚刚那一脚,似乎踹掉了他的手,整条手臂玩偶似地挂在身体上,随着走动一晃一晃,“结婚,我要结婚……”

        新郎朝着鹿呦走来,边走边掉部件,先是手,再是眼珠子,等靠近鹿呦时,身体已经近乎于一团腐肉,悄无声息溶在了鹿呦脚边。

        似乎死去了很久,一阵阵恶臭扑面而来。

        嘴却仍旧一张一合,朝着鹿呦喊道,“结婚!”

        看来单身太久都已经傻掉了,结婚执念深入骨髓,倒也是死了都要结。

        随着新郎的彻底倒下,纸人发出尖锐的哭声,像是春天的猫叫,被踩着发出的最惨烈的啼哭,又像是狂笑。

        村长快步走到门边,“还不快拦住纸人。”

        村民挤挤挨挨不敢上前。

        纸人转身,噌地从窗户跳了出去。

        鹿呦看见雕塑的眼睛动了一下,再细看,却好像错觉。

        夫人站在一旁,猛地拉了一下鹿呦的手腕,将之拽到一边,张了嘴,却没发出声音,只是唇形依稀在说,“快跑!”

        婚礼现场一片狼狈。

        孟长生扒开人群,挤到中间,“大妹子!我终于找到你了!吓死个人,刚一下车,你就不见了!”

        他看着鹿呦身上的红色裙子,欲言又止,咋滴,一小时不见,你就结了个婚?这么迅速的?

        夫人松开了鹿呦的手,悄悄站到了村长后头,半垂着头,照旧做自己的隐形人。

        鹿呦朝着孟长生的方向走去。

        村长在身后笑了一声,笑声似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沙哑,阴骘。

        “你以为你能离开吗?他迟早要和你完婚。”

        孟长生冲上来,护着鹿呦,“你说什么呢?婚姻自由懂不懂,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强迫人结婚?”

        老人抬头望着天上的红月,此时,红色已经渐渐退散,皎洁的月光一如往常照落下来,“六天后,还会有一轮红月,你逃不掉的。”

        刚刚跳舞撒纸钱那俩小孩也摘下了套在身上的纸衣服,她俩原来是一对连体儿,身体粘连度倒不严重,就是手脚合在了一起。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冷漠。

        女孩转身抱起雕塑,扯了扯村长的衣角,异口同声道,“我困了。”

        村长摸了摸其中一个小孩的头,“乖,我们马上就回家。”

        他领着小孩离开,在经过鹿呦时,小孩却忽地转头,两双眼睛同时看向鹿呦,“他还跟着你。”

        一个笑容灿烂,一个皱着眉。

        和抱在怀里的男童雕塑倒是有种莫名的相似感。

        村民陆续离开,婚礼现场一片混乱,只有玩家还待在婚礼现场。

        游戏提示响起。

        【友情提醒,距离提交论文题目还有半小时,请同学们注意时间

        逾期未完成者,会面临来自监考老师的愤怒】

        孟长生挠着头走上前。

        他这人是真的自来熟,社交技能点满。在路上知道小李学姐已经死掉之后,照旧热情洋溢套近乎,死人活人,能得到消息就是好人。

        这破游戏有正常人吗?呵?说不定死掉的人还更安全呢。

        在婚礼被破坏后,终于能够开口说话,他又极快地和村民套近乎,找了个看上去话唠的大哥,递烟攀关系,一套组合拳下来,明明才认识三分种,两人倒是成忘年交了。

        “我刚刚从村民那里得到了消息,这个婚礼就是为了安抚亡魂。一个月前,看守坟地的驼背死了,回魂夜,有村民目睹驼背依旧在坟地徘徊,半个月前,村民开始陆续死亡,到今天为止,已经死了四个。每个死去的人身上都会被刻上一个囍字。

        是驼背。

        他生前一直不曾娶妻,给自己扎了一堆纸人为伴,在他死后,执念不散,依旧想要娶妻,于是承载着他执念的纸人开始作乱。

        村里人想出的办法就是帮他娶亲。今天婚礼的新郎就是第四个死掉的人,因为死去不久,尸身保持完好,被用作了纸人的载体。”

        孟长生没把话说完,一双眼睛滴溜溜望向鹿呦。

        是的,没错!那个被选中嫁给驼背的小倒霉蛋就是你。

        徐莎莎心思沉重,勉强安慰道;“那也不一定,我们又不是npc,怎么会受村子里的诅咒影响。”

        鹿呦抬起手,将袖子撩起,一个囍字正刻在胳膊上,像是纹身,“是这个吗?”

        徐莎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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