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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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靖说完时，人已经到了府内，抬起头看向眼前，苏沛面色冷沉地站着。
“爹。”慕容姗姗见到苏沛，一惊，唤道。
“裳儿，乱喊什么，我才是你爹！”慕容靖护住自己的女儿，怒瞪着苏沛。他苏家待他女儿不好，他还会送女儿回去吗？
“姗姗，我替霂儿接你回去。”苏沛对着慕容姗姗脸色缓和了些，语气柔道。
“哦。”慕容姗姗没有很欢喜，就算被苏霂休弃回府，心里也还抱着幻想。
可是，不是苏霂来接她，心里顿时很失落，她这样回苏家与之前有什么两样。
“算了。苏沛，我女儿不会和你回去了，你们没有诚意，我为什么要把女儿推到火坑去，况且，不是你们家配得起我们慕容家。”慕容靖恼道。
不能再让他乖巧的女儿受一点委屈！
“姗姗，我与你爹有点事要谈，等会来找你。”苏沛对慕容姗姗说完，率先走到厅内去。
慕容靖正要为自己女儿讨个说法，大步大步地跨进去。
大厅内，命婢女撤下，也就他们二人。
“什么话要说，给我快点放！”慕容靖吼道。
他心情不好，别来招惹他。
“你去萧府做什么？”苏沛冷声质问道。
“看人！叙旧不行吗？”慕容靖回道。
“慕容靖。”苏沛转过身，正色说道：“你该知道，萧家已经选择站到哪边？”
萧家嫁义女，告诉世人，他们选择帝君。
“知道！”慕容靖清楚，“那又怎样？我去看凤儿也不行吗？”
“二十年了，慕容靖，你的那点心思还不断干净。还以为，林凤会改嫁你。”
“是啊，我就那点心思。”慕容靖承认道，他的那点破事，他们几个不是早就知道，就是知道又怎样，萧云天还不是抢他喜欢的女人？
“慕容靖！”苏沛气得直接唤他名字，警告道：“你以后少给我和萧家接触！林凤要是想改嫁你，当年就不会背着你和萧云天好上，这些年躲在南云城，不肯见你一眼。”
“闭嘴，你给我闭嘴！”一提起被抢女人的事，慕容靖就气得吼道，他不许任何人再提，除了他自己。
“这样的女人，你还念念不忘，真是有你的。”苏沛丝毫没有闭嘴的意思，继续说道。
“闭嘴！”慕容靖一恼火，气得将旁边的桌子劈成两半。
“不许你诬蔑凤儿。”谁都不可以说她不好，是他没用，不懂女人心，说话粗鲁，动不动就凶她。
苏沛一脸冷漠，不屑地哼了声，“慕容靖，你女儿给了苏霂，你我就是一条线上的，别站错地方。”
“好！”慕容靖喘着怒气，“那我也告诉你，要是你敢做出伤害姗姗和凤儿的事，我决不轻饶。”
“哼。”苏沛冷哼一声，瞥看着他。
慕容靖用力地吸了口气，平静下心，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女人要什么主意？你们之间的秘密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我都有要保护的人，进水不犯河水，敢欺压到我头上，西羽家的十万军马会等着你。”
四大侯爷都有各自的兵马，西羽侯手中的兵力最强，最是能打，也使苏沛和秦墨玉对此最为忌惮。
苏沛面容一抽，显然对这威胁听到心里去，“我答应不动林凤。”
“最好说到做到。”慕容靖淡道，“还有，姗姗现在不会和你回去，让你家那兔崽子亲自给我来。”
苏沛动了动嘴皮，没有说话，用力地甩了袍子，转身离开西羽府。
苏沛走后，慕容靖看着地上被打烂的一地狼藉，眸里的光变的悲伤，他就是这样永远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口不遮拦，粗鲁，喜爱喝酒，也就这些东西成了她不喜欢自己的理由。
她说，慕容靖，我喜欢的是洛大哥那样风雅的男人。
他可以接受兄弟夺走他喜欢的女人，可是为什么，萧云天你要死得这么早，丢下她不管！
心里一恨，捏紧拳头，朝着旁边的另一张桌子一拳打下去。
“啪”地声，响彻整个大厅，好好的一张木桌，又被四分五裂地瘫到地上，散了架。
苏落住进萧家，尽量在房里，与萧烨少见面。
不是无情，是觉得见到他，不知道说什么。
出嫁当天，老夫人走进屋子，看着四周的喜字，顿时感慨起，当初她嫁到萧府，也是她操办的。
不过那次是娶媳妇，而这次是嫁女儿。
“你怪我吗？”老夫人开口道，面前的女子已经妆扮好，盛装在身，美艳动人。
当初就知道她长得很美，能让烨儿动心。
可惜，虽动了心，但太迟了！
“若不是老夫人，我也不会与他和好，再次入宫。”说不怪，是假的。苏落更情愿在萧家过日子，安安定定的。
“好！”老夫人淡淡地笑道，笑意有些苦涩。
“烨儿知道你之前的事，他看开了些。”老夫人又说道，透过铜镜里绝色的面容，仿佛看到年轻时的自己，不由地说道：“一个人的一生很短，找到相爱的人不易。他是帝君，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必定会做出一些你看不惯的事情，他又不善辩解，可是真心对你好。以后与他要相互谅解、扶持！好好地把握住眼前的人，等着去了，才会知道有多后悔！”
等着人死了，才发现那些幸福好短暂，短暂得如一阵烟从旁飘过，什么都抓不住。
苏落不知道萧老夫人为何说起这番话，可还是听了进去。
外面的锣鼓声响起，欢愉的乐声一声声盖过说话声。
天朝娶亲，都要由新郎官从新娘家中亲自背娘子上花轿。因为秦墨玉是帝君，只能在帝宫等候。背新娘一事可以请新嫁娘的兄弟代劳。
若是没有，便请家父或娘亲扶上花轿。
四年前，嫁给秦墨玉，苏霂远在西边，是苏沛扶她上花轿。
如今，在萧府，虽然萧烨在，可是苏落与老夫人都一致认为他不愿。
当老夫人扶着身着喜服的苏落走出房门时，萧烨穿着华服站在她们面前。
今日的她很美，终于看到她打扮艳丽的样貌，可惜，他笑不出口，甚至心在作痛。
洛清，若是我出狱，重新开始，我要看你真正的面容！
“好！”
她做到了，却是在嫁给别人的时候，让他见了。
“我来吧！”萧烨淡声道。
洛清嫁他时，因为不喜欢，他宁愿窝在青楼喝酒，也不愿出门接他的娘子。没有想到，真背她时，是她嫁给别的男人，而是成了他的义姐。
事实难料，也真是可笑。他亲手把喜欢的女人送到别人手中，就同萧老夫人说的，把握不住眼前的幸福，等着去了，才知道有多么地后悔！
苏落一愣，还没有递过手，腰被人拦住，身子跟着扑到一个宽厚的后背。
“烨儿。”萧老夫人惊呼道，怕他做出越轨的事。
“放心！我只是尽个弟弟的责任。”说到“弟弟”二字，无意中加重了语气。他恨透了秦墨玉强加给的这个新身份。
老夫人看着背着苏落远去的萧烨，再不放心又怎样？她为了保护萧家，牺牲洛清，并没有错。
现在，隔着洛清与萧烨见面，也是没有错。
他们在可能相爱的时候不爱，在不能一起的时候，偏偏想去爱。
“唉”！老夫人心想着，哀叹了一声，这世上最难懂得是情，最抓不住的是情，最容易丢失的也是情！
——
“你叫苏落？”背着苏落，震耳的爆竹声，鼓声响彻着，也没能掩盖住萧烨的问话。
“恩。”因为老夫人说过萧烨已知她身份的事，并没有很诧异。
“为什么不早些与我说？”夹着极吵的闹声，他又问。
苏落抿嘴笑笑，她说了。在他出狱之前，将她的故事与想说的话都写在信上，放在屋子的桌上。
那封信可能被老夫人撕掉了吧。现在再说起也没有什么意义。于是淡淡地回道：“没什么好说？”
平淡的一句话，让萧烨很恼火，一次次地骗他，可心里仍然抱着期望，手用力地紧了紧她的身子。
二个人之后没有说话，直到将苏落背到花轿中，他弓着身子钻进花轿，理理她的衣裳。
将丝帕盖住她的面容时，很快地向前扑去，双唇恰好落到她的红唇上。
如蜻蜓点水般，轻轻一吻。
“我很恨你！”对她轻声地说了一句，眸底泛着盈盈的水雾，悲痛地盯着她，启唇说道。
然后，不等她回话，迅速地撤离花轿子。
背负着手，冷着面容，静静地站着，双目空空地没有一切，挥起手，大声道：“起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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