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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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涅穿着一件白色内搭衬衫，外披黑色暗纹刺绣的复古撞色拼接西装，一头金发高高的束成马尾，他朝季生走过来，轻轻的笑了一下，颠倒众生的模样。
被安保人员围住的粉丝随即开始尖叫，等他走进，季生才看清苏涅的脖子上系着一条黑色皮绳项圈，衬的苏涅的锁骨迷人又性感。季生盯着他看的出了神。
美丽这样的词似乎不适合用来形容男性，可季生就是觉得苏涅很美，美的不可方物，美的简直要命。
“发什么呆？”苏涅拍拍季生的背，提醒他跟着往前走。
疯狂的粉丝还在高喊着苏涅的名字，苏涅一边微笑，一边慢慢前进。不久之前还在议论季生女生早就淹没在了人群里，但各种各样的议论却没有停止。
季生听见有人在问：“那人是谁？是小涅的朋友吗？”
有人疑惑，“从未见过哥哥这样亲自迎接过谁，是很重要的人吗？”
有人猜测：“该不会是小涅的恋人吧。”
有人否认：“长成那样，应该不是，大概是某个赞助商吧。”
对于这些，苏涅并不理会，只是带着季生快速穿过人群来到了后台，在后台的入口处，褚洛洛和一个身材矮胖的男人正在等着他们。
见他们进来，褚洛洛说道：“小嫂子，这是张经理，我们得先去后台准备了，他带你去座位。”
季生点点头和张经理礼貌的握了握手，他看着苏涅，想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发出声音。
苏涅注意到季生的小动作，他弯下腰把耳朵贴在季生的嘴边，问：“想和我说什么吗？”
季生露出诧异的表情，睁大了眼，苏涅看到季生的反应嗤笑道：“怎么这个表情？”
“没有！”季生后退一步，他心里既高兴又紧张，砰砰乱跳的心脏比大厅里的热场音乐还没有节奏，其实季生很想就这样对着苏涅的脸亲下去，可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后退，他说，“表演加油！”
“知道了。”苏涅转身朝准备室的方向走去。
“小嫂子，你就看好吧。我们可不会让你失望。”褚洛洛对季生做着鬼脸。
“嗯，我会认真看的。”季生答，他一直盯着他们，直到他们拐进了连接准备室的长廊里，季生才收回目光，跟着领路的张经理去到座位上。
“欢迎来到逃乐队圣诞庆典现场，让我们欢迎今天的主角们。”
在粉丝的尖叫声中，整个舞厅黑了下来，接着闪耀的灯光混合着弦乐在舞台上爆炸开来，尖叫声更是把气氛推向了高潮。
季生痴痴的盯着舞台上的苏涅，目光真挚且炽热，他看着苏涅的一头金发随着动作有节奏的摇动，那种藏在心里难以言说的爱意，就从眼睛里溢出来，让他的眼里仿佛也有了星河。
季生一门心思全放在了苏涅身上，没发现此时有人也正在观察着他。
沈言被褚洛洛安排在了离季生足足有三个区的地方，连捡票和退场都不在一个门。
褚洛洛觉得就算他管不了苏涅那点破事，也没办法让季生回头是岸，那么至少他可以保证，这些充满了痛苦和挣扎的事，不要在他眼前发生。他不是个什么善人，但却是个见不了眼泪的人。
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沈言这次就是为季生来的。
沈言在入场之前就已经找人买好了季生座位斜侧方的位子，之所以选在哪里，是为了更好地观测季生。
本来在他的计划里，季生算不上一个重要的棋子，可丢可弃，无关紧要，但上次夜总会的意外后，沈言改变了这个想法。
季生给他一种奇怪的矛盾感，原本他以为季生对他，不过只是出于情敌的抗拒和敌意，但有时候，从季生冷漠的表情中，他似乎也观察不到他对苏涅的爱。这种感觉就仿佛，季生是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机械的执行每一步计划，生活也好，爱也好。
很违和，也很有距离感。
这个人绝不是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
此刻，看着季生那充满了景仰与贪婪的神情，沈言更加的疑惑起来。
是什么，让这个人这样的疯癫痴狂又温柔克制？
他的所有感情就好来自于不同的人，那些东拼西凑的性格与错乱复杂的情绪成就了这个人。
也会毁掉这个人！
沈言看着季生这样决断着。
“下面是今晚的最后一个节目。”主唱小月亮笑着开口，“不过要唱歌的可不是我。”
现场开始叽叽喳喳的出现疑惑的讨论，小月亮把双手放在身前，手掌向下拍了拍，示意大家安静。接着她说道：“让我们欢迎，苏涅！”
苏涅在尖叫声里走到台前，冲小月亮点了点头，接过了麦克风。
比所有歌曲都更加柔和的伴奏缓缓响起，小提琴凄美的声音像是随风飘落的梧桐叶，苏涅注视着季生的方向，他笑了一下低下头开始演唱。
苏涅的声音并不属于非常有特色的那种，但是季生很喜欢他每一个尾音特有的低哑，那个有些沙哑的音调就好像一片羽毛，每落下一声，就在季生的心尖轻轻的挠一下。
这是那首歌，他和苏涅在餐厅听到的那首歌。
他从没想过苏涅真的会唱给他听，更没想到是以这样隆重的方式。
舞台上银白色的光，从苏涅的侧后方打来，在苏涅的脸上留下了厚重影子，让他看上去仿佛一半留在光里，一半已经陷入黑暗。
季生感觉到苏涅是那样的耀眼，耀眼的令他无法将视线从苏涅身上移开一丝一毫。
歌曲唱到结尾的时候，苏涅变魔术似得从身后拿出一朵玫瑰，单膝跪下，他轻轻的把麦克风和玫瑰一起放在了舞台的聚光灯下，悠悠踟蹰地走进身后的黑暗里。所有人都止住了呼吸，直到灯光再次亮起，才有了恍如隔世般清醒的感觉。
暴烈的掌声在大厅里响起，季生也跟着站了起来，他激动朝舞台挥手，转头间看见了站在他不远出，正在注视着他的沈言。
“季先生，我想我们认识。”沈言从疯狂的粉丝边上挤过去，来到季生面前。
季生皱皱眉，心里多了许多不安，他点头，“嗯。”
沈言笑笑，没太在意季生的态度，为两人的略显尴尬的气氛找了一个台阶，“人太多了，不是说话的时候，改日再约，季先生。”说完沈言就向后台走去。
这时季生才反应过来，刚才那歌也许是苏涅为他唱的，但苏涅眼的那份柔情绝不是给他的。季生从刚在的感动中落空，一种悲伤和自怜的心情糅杂着填满了心口，他捏紧了双手，自嘲的笑了一下。
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以后，季生更加讨厌起自己来。
刚才沈言走的是后台的方向，想必现在他再去，苏涅该不高兴了。
于是季生拿出手机给苏涅发消息：演出很棒，祝贺你！今天你能让我来，我很高兴。你们一会儿还要出去吃饭吧，我就先回去了。
删掉。
演出超级棒！圣诞节快乐！你们要出去庆祝吧，我先回去加班了，你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删掉。
谢谢你！苏涅……
删掉。
圣诞节快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发送。
看着手机上提示发送成功的信息框，季生轻轻叹了口气，跟着人群往出口走去。才刚刚走到大门就被最开始领路的张经理给拦住了。
“祖宗哎，我可找到你了。”张经理把季生拉到一边，开始抱怨起来。
“苏队长让我把您请去后台，这一到特等席才发现您不见了，您说，也没您一个电话，这人流量大的，我可怎么找呀，这只能在这里盼着您走的不快，还没离开。这不，把您等着了嘛。”
“苏涅找我？”季生疑惑的问。
“是呀，苏队长没提前告诉您吗？”
季生一看手机，才发现苏涅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进场的时候他把手机调成静音了，所以错过了电话。
刚想着赶紧打过去，苏涅就又打了进来。
“在那？”一听这声音，季生就知道苏涅大概是生气了。
“刚刚出门，碰见张经理了。听他说，你找我。”
“嗯，你的事着急吗？”
“啊？”反应了一会，季生才想起来，为了不想看到苏涅和沈言在一起的画面，他给苏涅发的那条短信，于是他赶紧答道“也没那么着急，明天做也行。”
“那你过来吧。”说完苏涅就挂了电话。
张经理在一旁等着，见季生收了手机，才上前搭话：“苏队长刚才脸色就不太好，也不知道怎么了，之前还和沈先生聊的挺好的，沈先生刚走没多久，突然就不对劲了。您去了也劝劝他，之后还有一个小型见面会呢。”
季生听他这么说，想着大概是苏涅和沈言闹矛盾了，这才想到了他吧。季生没接话，点点头跟着张经理往前走着，走到一个没开灯的走廊前，两人停下了脚步。
“往前走，右转就是了，平时苏队长是不让我们靠近这里的，我就不陪您过去了。”说完张经理朝季生鞠了一躬，像逃一般的离开了。
季生望着这个光线不足的长廊叹了一口气，其实他有些怕黑，具体原因他自己也不知道，但记忆里，小时候的他应该是一个和喜欢和黑暗作伴的人。
季生非常清楚的记得自己在睡不着的时候，会一个人悄悄溜出门，穿过一个黑暗潮湿的楼梯，去楼顶的天台上看星星。
那个时候，他明明很喜欢在黑暗中与自己独处，那种无人关注与无人管束的自由是他生命中为数不多获得快乐的一种方式。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开始害怕他的“快乐”呢？
想不明白。
季生扶着墙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脸色也逐渐苍白下来，他加快了脚步想要快点找到苏涅的房间，想要快点见到光，更想要快点见到苏涅。
终于，扶在墙上的手臂触到了墙壁的边角，季生暗自松了一口气，他低下头刚刚转过半个身，一只白皙的手就向季生的身后伸去，用力扯住了季生的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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