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尽管大半年来程淮遇都在消极怠工，工作量减少，但仍是目前的顶流，人气把后面的谈鹤、苏绪卿之流压得很死。

        别管他接不接工作，各家平台、电视台有什么新的节目规划总得想方设法把策划案扔到他手里过一眼，柳采薇本身工作能力也强，手头资源一个接一个。

        程淮遇一说，她很快就找了个合适的节目给他。

        这节目名字叫《we\''reallstar》，节目组预计会请许多资历或老或少的歌手/组合，以每期一个主题的形式参加竞演，每期观众投票数最高的前五名会以节目组的名义发行音源，并在节目结束后汇总成专辑。

        因为这个条件，所有参演歌曲最好是新歌，或至少是老歌新编。

        程淮遇不担心写歌的问题，也觉得这个竞演而非淘汰赛的形式不错，让柳采薇去给个话头。节目组导演是蓝水卫视的老熟人，听说他有兴趣立刻把电话打了过来。

        “小程啊，”导演的声音都带着颤，“你真能把你那几个队友全都邀请来？”

        blossom一解散就退圈三个，哪怕有流量都请不来，节目邀请也不是没想法给那三位发，可惜都没什么收获。好不容易程淮遇愿意做救世主，他激动坏了。

        程淮遇“嗯嗯嗯”地听着，平生最烦别人问他“你行不行”，当即拍胸脯保证：“这你就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然后挂掉电话就开始后悔。

        柳采薇嘲笑地看着他：“让你装大尾巴狼。”

        程淮遇搓了搓脸：“……这节目不是还有很久才开拍？”

        其实拍摄时间都还没定。柳采薇点头：“人员筹备还不足，不止你们，meteors和e1even的人也是散得差不多了，不好请。节目组那边的意思是尽量在两个月内搞定开拍。”

        程淮遇“嗯”了一声，转着手机没说话。

        两个月，曲南川的新歌活动期肯定过了，能有时间，至于许从夏，他想最后再去说。

        问题是老大和老四。

        这两个人……从难度上说可能……

        老大要容易一些？

        ·

        另一边的二人对此一无所知。

        既然已经把话都说了，曲南川也不再纠结告诉许从夏去录音可能碰到程淮遇会不会挨揍的问题，又过一天，他把工作室的手续跑完，联系许从夏按约定的时间地点来帮他录音。

        横竖已经见过了人，现在许从夏不怕撞见前男友，他甚至没做什么特别的准备。许从夏永远都是那个穿衣风格，简单整洁、剪裁合体，去哪儿都行，见谁也都不会不妥，当然，也没什么可费心打扮的。

        不过程淮遇不在，录音棚里只有一名录音师在等。录音棚很宽敞，许从夏四处打量，从中闻出金钱的味道。

        程淮遇有钱不叫人意外，叫人意外的是这种程度的用心和专业度，跟他们以前用过的录音室比，简直是软陶小人和6:1限量版手办的差距。

        曲南川晚了点才到，一来就道歉。录音师倒是很理解，招呼他开录；许从夏就负责做录音指导。

        两人不是第一次这样合作，流程和节奏上都很合拍，没什么问题。休息间，曲南川打听了那位录音师的收费，打算自己来出这笔钱。

        录制过程顺利，他们有三首歌要录，仅仅花了两天。

        再之后，就是主打歌的mv部分了。音源完成后，许从夏将这几天逐渐修改成型的分镜拿出来，跟曲南川的团队开了几个简短的会议。离开音乐曲南川就是个白痴，全程坐在会议室旁听，看他三哥跟团队折腾出方案，然后联系拍摄场地、筹集物资。

        可惜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一步。

        拍摄mv当天，营销号爆出曲南川注册公司的消息，曲南川个人工作室词条冲上热搜。

        当时曲南川已经化好妆开拍了，许从夏是mv导演，一直在监视器前看着。助理捧着震动不停的手机不敢上前打扰，哭丧着脸过来找许从夏处理。

        曲南川对父母的备注连名带姓，不亲近，更像对待上级。

        他了解了下情况，想了想，问助理：“你们家经纪人有你号码对吧？”

        助理点点头。

        许从夏挂断电话，顺手关了机，然后把黑屏的手机还给他：“今天除了经纪人也没什么别的人要联系。”

        助理：“……许哥，这样没关系吗？叔叔阿姨会很生气……”

        “没关系。”许从夏说。

        反正关不关机都已经生气了。

        他们打电话来不是为了沟通，是为了把儿子掰到“正轨”上。

        曲南川一段拍摄结束，休息补妆，听说许从夏关了他手机，第一反应就是：“咱们没赶上营销号的速度？”

        “嗯，赶了点。”

        “……唉，那也是没办法事。事情太多了，太急做不好。”曲南川叹了口气，摆摆手跟助理说，“没事，就关着吧。等这边拍完了我会回趟家的。”

        “下午就回？”许从夏若有所思。

        mv拍摄从凌晨开始，拍一个通宵到早上，中午前约莫能结束，下午大家都没事。

        “应该是吧，怎么了？”

        “不先睡一觉再去？”许从夏问他，“吵架怪费神的。”

        “哪有那个时间，我去的路上在车里睡会儿就是了。就是可惜，本来想着下了工咱们去吃猪肚鸡的。”曲南川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正好我要去看柯柯。”

        “今天就去啊？要送你一程吗？”

        “送我回酒店吧。”许南川想了想路程，“去酒店顺路，而且我礼物还没拿。”

        “好。”

        紧张的拍摄还在继续。

        拍摄结束后，道具组收拾东西，曲南川让经纪人给所有人订了盒饭，自己同许从夏先行离开。

        车先到酒店，许从夏在曲南川赴死般的眼神中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说了句“加油”，下车离开。

        ·

        景柯然爱跳舞，除此之外没特别的爱好，许从夏每次回来会带一些oversized的衣服和街头风的饰品给他。

        地点其实很容易找，就在市区内，而且就在街边。blossom解散后，景柯然拿手头的钱开了家舞室，现在开班教学，据说在街舞圈子里名气挺大。

        看这舞室规模……

        许从夏从出租车上下来，仰头看着舞室巨大的招牌和二层面积，心道这舞室名字应该确实挺大的。

        好像比他上回来的时候又扩建了一点。

        景柯然从出道前就是校园街舞明星，在许从夏认识的所有娱乐圈人士中，他是最喜欢跳舞的一个。喜欢跳舞、渴望舞台，要说当初谁最不想解散，当属景柯然。

        他人气在团内不算高，家里也没有娱乐圈的背景人脉，解散后没法像程大少爷一年发三张小众冷门hiphop专辑烧钱玩，也不像曲南川出身音乐世家。没了blossom，他再也没上过舞台……哦，也不是。许从夏想，上回他来的时候，前台小妹跟他八卦说，老板要去参加什么什么街舞比赛。

        那也是舞台，大还是小，在景柯然眼里大约都一样。

        许从夏叹了口气。

        希望今天能见到柯柯吧。

        舞室的主要空间在二楼，一楼就是个很小的门面，夹在鸡公煲和理发店中间，进去是楼梯。许从夏正打算上楼，忽听到不远处有人喊他：“……从夏？”

        是程淮遇。

        许从夏转头，看到街边停着一辆银灰色的车，车主程淮遇在车门和车的夹缝里回头望他，面前站着一位精神抖擞的……警察。

        “年轻人，急事也要看看地方的，往前五百米就有停车场，非要违章，觉得自己钱多，想给国家做贡献是不是？”交警把人教育了一通，把罚单开好给他，“200，记得处理。”

        程淮遇不在意200块，但违停被罚还撞见许从夏多少有点衰了。不过，丢人也阻止不了他把许从夏叫住，都好几天没看见人了，怪想的。

        交警尽到教育责任，很快离开。许从夏朝他走过来。

        他这么大一个大明星，多往街上站几秒就容易被认出来，两人见面没法多寒暄，程淮遇提议：“先上车？我到前面找找停车场。”

        许从夏：“……”

        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他明明是来看柯柯的，礼物还没送出去，先上了程淮遇的车。

        程淮遇边开车边往旁边瞥：“你来找柯柯？”

        “……嗯。”

        “跟他还有联系啊？”

        “没。”许从夏叹了口气，把手提袋放下，“我来找过他两次，今天是第三回，到现在还没见到过他。”

        程淮遇：“……啊？”

        “他不想见我。”许从夏回忆着，“前两次来我时间也不多，等不到他，只好把礼物交给前台——那你呢，你也来找柯柯吗？我记得在团的时候，他跟你最投缘。”

        “我……”

        这事儿还得从不久前开始说。

        程淮遇脑内排除了两遍，终于下定决心先联系沈慕原。

        他跟沈慕原当初有点矛盾，尽管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想必沈慕原出于礼貌也不会骂他。

        他想是这么想，谁料“出师未捷身先死”——沈慕原压根没接他电话。

        五年不联系，人家换号了说不定。

        想到这点，程淮遇就有点郁闷。成年人之间的关系就这么奇怪，好像也没什么大问题，一时因为某些原因没再联系，就再也不联系了，仿佛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沈慕原的电话号码，曲南川八成有。他给曲南川打电话，但是关机，正郁闷时刷到热搜，猜他大概在躲父母的“狂轰滥炸”，只好假装自己能理解，开着车漫无目的地来到了景柯然的舞室外面。

        这地方他一直知道，来过，从没上过楼。

        喜欢跳舞的人不会抗拒hiphop，再说景柯然性格活泼外向，确实和程淮遇最投缘。

        正因为投缘，程淮遇能理解他不想见自己的心情。换位思考下，如果当初他是那个不想解散的人，几个队友却都在撂挑子不干，那他的反应大概比景柯然还过激。

        拉黑绝交是最起码的。

        “我也没见过他，这几年。今天来找他，是想……”程淮遇找到了那个停车场，把车往里开，说到这里，他深吸口气，“想问问他，我手头接到了一个很不错的综艺，问他愿不愿意重组。既然也碰见了你，那就也问你一遍，从夏，回来做我的……队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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