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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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郁,腥咸的海风卷起惊涛,拍向岸边高耸的碣石。
孟海楼站在巨石上,遥望前方百丈之处,即来山半山腰处一个向半空突出的悬崖,那是海神祭的祭坛,再过不久,那里将会举行一年一度的海神祭。
“对不起。”
正出神时,陆云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孟海楼转身一看,不禁屏住了呼吸。
那是与亦清如出一辙的小巧玲珑的五官,并非孟海楼想象中的浓妆艳抹,而仅仅只是略施粉黛,就让原本那个爽朗青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活脱脱的妙龄女子。
这要是在平时,孟海楼肯定会由衷地夸一句“好看”,可是眼下孟海楼已经知晓了陆云帆接下来的行动。一想到再过不久,陆云帆就要代替亦清,迎来一场生死攸关的考验,孟海楼这心中就五味杂陈,实在没办法坦率地将“好看”这两个字说出口。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生气。”
听到陆云帆这么一说,孟海楼这才意识到自己仍绷着一张脸。
“不,方才是我的失态。”孟海楼移开了视线,望着远方,神情有些黯然,“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对你生气呢。”
陆云帆上前几步,凑到孟海楼身边:“坦白说,我还挺开心的。”
“为什么?”孟海楼不解地转过头来看着他。
陆云帆伸出手指,在孟海楼那皱巴巴的眉心上一戳:“这还是你第一次为了我发脾气,这说明你心里是有我的啊。”
孟海楼表情复杂地看着他:“如果你这是在试探我,我劝你现在立刻收手。”
“用自己的命去试探你?我可没这个胆子。”
“你也知道这是在拿自己的命去赌?”
“我当然知道。”
应该说,从与高瀚一起坠海的那一刻起,这场豪赌就已经开始了。
最开始是被鲲鹏帮的人包围,遇到了酷似程晓风的孟海楼,然后又在炮火连天的海面上与孟海楼并肩作战,乘风破浪来到这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孤岛,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再到如今被亦修偷袭。
这一路走来,陆云帆是绝境逢生,如今又从生走向了绝境。尽管他表面上笑嘻嘻地对高瀚说不相信什么穿越,可是在他的内心,始终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暗示他:这不是什么大型的娱乐设施,这里就是一个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新世界。
就算是梦,这么多天过去,也是时候该从这个梦中醒过来了。
说白了,这并不是为了亦清,而是为了他自己。
当然,陆云帆是绝对不会把这话说出口的,他只是抬起头,看着孟海楼笑了笑:“而且,我不是还有你吗?”
“有我?”
“对啊,一想到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
孟海楼看了陆云帆半天,仿佛有点看不懂他这个人似的,最后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开口。
“我不明白。”孟海楼目不斜视地看着他,“为什么你会如此轻易地把决定自己生死的赌注压在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身上?”
“我们不是萍水相逢。”陆云帆一本正经地答道。
“是因为程晓风?”孟海楼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声音有些僵硬,“你相信我,是因为我长得像他?”
“不是像。”陆云帆抬起双眼,他的眼神是如此的笃定,“你就是他。”
“凭什……唔!?”
不等孟海楼继续说下去,陆云帆已经堵住了孟海楼的唇。
这一次,四片唇不再只是蜻蜓点水地触碰,陆云帆大着胆子张开了唇舌,含住了孟海楼的上唇,缠绵地挑逗吸吮。
被陆云帆抱住亲吻的那一瞬间,孟海楼像是中了定身术一般,竟是动弹不得。或许是他的身体早已习惯了陆云帆那没有距离感的亲近,又或许是因为有别的什么原因,他没有像第一次被陆云帆亲吻时那样把他推开,而是任由陆云帆细细地啄食自己的唇,任由他将那火热的胸口贴在自己的胸膛上,恍惚地听着不知来自谁的激烈心跳。
“你讨厌我这样做吗?”陆云帆捧着孟海楼的脸轻吮慢啄,像过去程晓风曾经对自己做过的那样,在孟海楼唇边温柔地呢喃。
孟海楼说不出话,呼吸渐渐地变粗了,恍惚中,他好像感觉到自己摇了摇头。
陆云帆嘴角轻快地扬起,露出一个欣慰而又满心欢喜的笑意。
此时,夜色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褪去,海天之间悄无声息地撕开了一条缝,迎来了这一天的第一抹曙光,一如此时此刻眼前之人眼眸里绽放的光彩,耀眼得令人目眩。
海神祭当天,天公并不作美,仿佛与孟海楼的心境相呼应一般,是个愁云惨淡的阴天。然而笼罩在孤岛上的乌云并不影响祭典的进行。从一大早开始,祭乐就没有停过,此起彼伏地响彻了整个即来岛。
将近午时,在亦清的帮忙下早已打扮妥当的陆云帆换上了祭司们送来的祭服。考虑到海女身高不一,祭服的尺寸比通常的女子服饰都要宽大一些,这就让原本担心自己穿不下祭服的陆云帆大大地松了口气。
红白相间的祭服裙裾曳地,用小海螺做成的铃铛串成一串垂在腰间,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叮叮当当的悦耳声响,再加上有朦胧的红纱笼住了面容,这么一打扮,着实让陆云帆多了几分飘然仙气。
当他就这样盛装打扮地出现在祭司们的面前,所有人都忍不住侧目,将视线齐刷刷地汇聚到了他的身上。
孟海楼当然也站在人群之中,他一边屏气凝神地盯着陆云帆的一举一动,一边将手按在腰间的刀鞘上,以便出了什么差池时,他能以最快速度从人群中杀出,护着陆云帆杀出重围。
当然,陆云帆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即便是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他也自信地抬头挺胸,表现出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样,在众人的目送下向停在路边的神轿走去。
所幸的是,祭司们并没有察觉到海女的异常,等陆云帆在神轿中坐定之后,一群身着祭祀服的祭司便簇拥着神轿向即来山出发。
他们的目的地正是位于即来山半山腰的海鸣坛。
海鸣坛本是亦家的旧宅,传说多年以前,一次突如其来的天雷引发的火灾将宅子焚毁,进而燃起熊熊山火,导致岛民死伤无数。岛民们认为这一定是人们平日素行不端,引发了海神之怒。那之后,亦家便从山上搬到了山下,把原来的住处改建成了祭坛,每年举办一次海神祭,以求海神的保佑与宽恕。
孟海楼跟随着祭祀的队伍,一路拾阶而上,来到一栋名为净心堂的屋宅前,便无法再继续跟随。
原来为了保证海女的绝对纯洁,在举行仪式之前,海女必须在净心堂中沐浴净身。本来一听说要沐浴,陆云帆心里还有点犯怵,直到当他得知海女必须孤身一人进入净心堂时,才放下了这颗心。虽然海神祭本身是欢迎任何人前来参拜观赏的,但是唯独这净心堂,不允许除了海女之外的任何人踏入,因为一旦有人窥视了海女的身体,那就等于是玷污海女的清白,触犯神的禁忌。
陆云帆从神轿上走下时,隔着红纱,偷偷地用余光一瞥,便看到了人群之中孟海楼的身影。孟海楼作为外来者,自然也不能随随便便打破岛上的规矩,只能忧心忡忡地站在远处,目送着陆云帆,直至他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之中。
“给,你要的。”
裘不吝从身后走上前来,将早已填充好弹药的雷神铳往孟海楼面前一递。
从裘不吝手中接过雷神铳,孟海楼冲他点了点头:“谢了。”
之前裘不吝跟他介绍雷神铳时,孟海楼就曾经用这柄利器射杀了百丈开外的海面上飞过的一只海燕。说实话,单论精度,莫说比霹雳铳高出不知多少,就连孟海楼在弗朗机商人那里见识过的火器,与雷神铳相比都要逊色几分。如今有这把神器在手,孟海楼这心里又多了几分底气。
“怎么样,兄弟我够意思吧?”裘不吝笑嘻嘻地盯着他,“你说,你是不是得跟兄弟我交个底?你到底要用这宝贝来干什么?”
孟海楼叹了口气,一副不知该说什么的表情。
裘不吝看了他这副模样,心中却有了答案:“让我猜猜,是不是跟你那小情儿有关?”
孟海楼皱着眉头看着他,暗忖着与其遮遮掩掩,让裘不吝这个闯祸精瞎猜乱折腾,不如直接跟他挑明一切,也省得他来搅局。于是便把陆云帆的计划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裘不吝。
谁知裘不吝听罢,却忍不住拍手大笑:“行啊这小子,还真他娘的带种!真是叫人越看越喜欢!”
孟海楼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你们这一个两个的,怎么全都是不要命的。”
“不过……”说到这里,裘不吝忽然话锋一转,似笑非笑地道,“海神祭这事儿可没你们想的这么简单。”
“此话怎讲?”孟海楼好奇地看着他。
“关于这海女,我曾在这岛上道听途说过一些不太好的传闻,也不知有几分可信……”
“不好的传闻?”
刹那间,一种不祥预感涌上心头,能让裘不吝这么一个没心没肺之人语焉不详,看来这个传闻一定不是孟海楼想听到的。
“人命关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别吞吞吐吐的,有话你直说。”
“你听完可别激动。”裘不吝左右看了一眼,确认周遭无人,才凑到孟海楼耳边道,“我听说,这海神祭早就已经名不副实了。历任的海女在进了净心堂之后,就没有一个是完璧之身。”
孟海楼睁大眼睛:“不是完璧之身?这是什么意思??”
“这你都不懂?”裘不吝冲他挤了挤眼睛,“这是我从少岛主的小妾嘴里听来的。听说每次岛上举行海神祭时,少岛主都会神秘失踪一个时辰。你猜,这一个时辰之内少岛主都去了哪儿,干了些什么?”
孟海楼背后一冷,他无言地盯着一脸坏笑的裘不吝,脑子里反复咀嚼着他这一番话之中耐人寻味的含义,脸上逐渐失去了血色。
而与此同时的净心堂中,陆云帆正好奇地环顾四周。或许正应了名字里的这个净字,整个净心堂被擦拭得窗明几净,一尘不染,摆设也十分简单,除了供奉海神的神龛之外就没有别的多余物件。
不过很快,陆云帆的视线就被神龛上的一尊雕像给吸引了去。
那是一尊通体白玉,辅以彩绘勾勒,身着霓裳羽衣,衣袂飘扬若仙的男子雕像。陆云帆不知道雕像上的人是谁,只觉得男子面如冠玉,目光如电。明明是一尊雕像,却顾盼有神,美得不像凡人。既然被供奉在神龛之中,想必多半就是传说中什么海神了。
陆云帆不相信鬼神之说,但也知道要临时抱佛脚。更何况,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的确是有点出格。于是他双掌合十,在雕像前跪下,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头。
“神仙哥哥,我陆云帆给您磕三个头,我绝对不是有意要冒犯您,您要是能显灵,请一定要保佑我,度过这次的劫难。”
陆云帆说着抬起头来,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雕像上的美男子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冲着他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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