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司马昭之心

“不……不是奴婢……奴婢没有，请皇后娘娘明鉴！”元宵跪在地上，额头敲打着地上的金砖。

        许笙笙立刻爬过去，拦在皇后的面前道：“母后，元宵没有下毒，她不会下毒的！”

        皇后将目光转到许笙笙的身上，目光审视地道：“不是她，那是你？”

        许笙笙连忙摇头道：“不是儿臣，儿臣没有给殿下下毒。”

        “不是你，也不是她，那难道是本宫吗？”皇宫冷笑着道，突然她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向太医，急切问道，“江太医，太子中的是什么毒？”

        太医把最后一根银针从殷雍的身上拔下来，擦了擦额头的汗道：“太子殿下这种的乃是不常见的毒啊！”

        皇后不耐烦地道：“到底是什么毒？你倒是说啊！”

        太医又擦了擦额头的汗，感觉才刚到中年的他，都已经有白发了，他道：“这毒乃是少见之毒，容我查看一番。”

        皇后皱了皱眉，呼出一口气，耐心地道：“那你便查看吧。”

        江太医拿了一根银针，蹲下身，将那根银针探入地上残留的羹汤之中。所有人都平心静气，凝神看着那根银针。

        等江太医把银针收回来，放在眼前，便看见了那没入了地上残留的羹汤的部分银针，发黑了。

        江太医点了点头，转身恭敬地道：“回皇后娘娘，根据太子殿下的症状来看，太子殿下所中之毒乃是滴水观音的浆液。”

        “什么？”皇后惊呼一声，惊疑不定地看着江太医道，“什么毒？你再说一遍！”

        许笙笙突然想起了今天去了昭纯宫，自己好奇地看着一株与众不同的植物时，殷明乐紧张兮兮地把她拉到一边，告诉她那叫滴水观音，有毒的。

        她想起殷明乐压低声音的俏皮模样，想起她连忙把自己拉到一边紧张兮兮的模样。她的脑子突然一阵疼痛。

        “此毒应该是滴水观音的浆液。”太医又重复了一遍道。

        皇后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这肃静的坤宁宫里，让人胆寒。

        “滴水观音的浆液？”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忍不住笑着说，“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后宫里谁不知道贵妃恃宠而骄，明知滴水观音是有毒的东西，还擅自在自己的园中种了一棵。”

        她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看着许笙笙问道：“你今天做这羹汤，百合来自哪里？

        许笙笙却像是哑巴了一般，不肯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你不肯说？那本宫帮你说，”皇后冷冷地说着，转到了许笙笙的后面，道，“百合乃是昭纯宫送来的新鲜百合，你第一次做了之后，太子觉得好吃，你便又去昭纯宫摘了一些回来。”

        明明皇后说的一字不差，许笙笙却像是被一个孩童捏在手中，不知疲倦摇着的拨浪鼓。

        “可这一次，昭纯宫那边听说了是太子想吃百合银耳羹，这百合还是新鲜娇艳，却大大不同了。”皇后蹙着眉咬牙切齿地道。

        许笙笙还在摇头，嘴里不停地念叨：“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没有人下毒，谁都没有下毒……”

        “这百合银耳羹虽然是出自你之手，但是你对下毒之事一概不知，很明显你是被奸人蒙蔽，母后不怪你，但是昭纯宫的所作所为，本宫一定要去讨回公道，”皇后说着转向红缕，“红缕，把剩下的百合银耳羹拿上，我们去养心殿。”

        红缕立刻把桌上的汤盅端了起来，忙跟着皇后往殿外走去。

        突然许笙笙回光返照一般，猛扑上去，抱住了皇后的腿道：“母后，不是那样的，百合是我带人去摘的，真的没有毒，昭纯宫那边真的没有下毒，您要相信儿臣！”

        “铁证如山，你现在还帮着昭纯宫说话，你要知道，你现在可是太子妃！”皇后语气狠厉地道，说完一脚踢开了许笙笙。

        “江太医，劳烦您也跟我走一趟，替本宫做个证。”皇后停下来转头道。

        江太医擦了擦额头的汗，答应一声跟了上去。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急切道：“容臣把太子殿下的药方给开了。”

        “母后，您不要去，真的不是昭纯宫那边下毒，就算他们下毒，也肯定不会用滴水观音这么明显的毒，母后您冷静一点。”许笙笙又爬到了皇后的脚边，恳求道。

        皇后的面目扭曲起来，质问道：“你这么帮着昭纯宫说话，难不成是你和昭纯宫联合起来，要害死雍儿吗？”

        “不……不是……”许笙笙无力地道，她只觉得头疼欲裂，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不知道这毒到底是从何而来。

        但是无论如何她都不相信，那样笑容明媚的殷明乐，会把这样的东西借她之手引入东宫。

        眼看着皇后带着江太医就要离开，许笙笙突然对着皇后的背影急切地大喊道：“是我！”

        皇后的背脊一僵，停下了步子，转过身不可置信地看着许笙笙。

        这时许笙笙却已经站了起来，笑得有些张狂。

        元宵呆呆地看着她，嘴里喃喃喊道：“小姐……”

        她从未见过许笙笙这个样子，没了少女的灵气与活泼，进宫不过数日的许笙笙，竟然已经像个深闺妇人一样辛酸和无奈。

        “没错，就是我下的毒，我并不想做什么太子妃，我想……我想……毒死他！毒死他！”许笙笙说着，脸上露出茫然与癫狂的神情。

        元宵艰难地起身扶住她，哭着道：“小姐，你在胡说些什么啊！”

        “本宫看你是疯了！”皇后转头盯着许笙笙道，“来人啦，送太子妃回宫，没有本宫的吩咐，不许她踏出东宫半步。”

        许笙笙还在苦笑着，这时皇后继续说道：“江太医，我们走。”

        看着皇后还是举步往养心殿走去，许笙笙几乎是哀求地喊道：“母后！母后……是儿臣啊！是儿臣！”

        殷雍看着许笙笙，露出嫌恶与惧怕的神情，低声骂道：“疯女人！”

        许笙笙被拖回了东宫，关在了寝殿里。

        而此时，养心殿里本来暗淡下去的暧昧灯火，突然亮了起来，仿佛这座沉睡的宫殿，瞬间苏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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