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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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呵，我也没有多稀罕你的稀罕。”
“……”
“约定而已，正好我省事了。”
在气头上的江以是不可能听出来祁声移的另一层意思的，他只当祁声移是在嫌弃他，他气炸了。
江以确实在酒吧把萧林堵在厕所里面，往他肋骨上踹了一脚，也确实拿一辆跑车作为交换，让楚南枫帮他这个忙，更加参与了祁声移的工作计划，提议给他安排一个慢生活综艺。
可惜全都没做好，将这些小心思一一暴露在了祁声移眼中，还恰好，戳在了他厌恶的点上。
但是他怎么可以一口否定。
两个人本来就不太熟，甚至连普通朋友都不算。
矛盾发生，就使得一步跳跃到的这个亲密又尴尬的关系，变得更加别扭。
尤其，这里是祁声移的家，江以初来乍到还在逐渐适应。
他几乎只带了衣服过来，其他一切生活用品都跟祁声移共用一套。
而祁声移用的一切都是简约基础款，江以用一两次可以，再用就想帮他换掉。
比如浴室里的洗浴用品，用了他身上起红点，比如马桶，不够智能，比如窗帘，他嫌不够遮光。
但眼下他跟祁声移的这个状态，还真有点提不出口。
同一个屋檐下。
一个是真生气，一个是看另一个真生气。
提不出口就不提了，江以选择先斩后奏直接买回来。
祁声移不怎么出门，在家基本上就做两件事：看剧本、看江以气哼哼。
这天又多了一件——看江以拆快递。
客厅里摆满了大大小小各种包装的箱子盒子，江以拿着小刀一件一件地拆。
其中一个特别大的箱子堵在了门口，远远看去像是某种家电。
祁声移从其中经过，每迈一步就要跨过几个盒子。
“用帮忙吗？”他问。
江以：“不用。”
不太愿意交流的样子，祁声移准备回房间。
刚转身，江以又叫住了他：“哎，我想把卫生间的马桶换了，可以吗？”
祁声移：“你都买回来了，才问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可以退。”江以说。
祁声移其实挺无所谓的，他什么马桶都一样用：“那就辛苦你了，马桶钱我付一半？”
江以：“不用。”
江以很少有像他这么惜字如金的情况，看来是真的还在介意那件事。
祁声移准备缓缓再说。
又要回房间，江以又叫住了他，扔了一个袋子过来：“这个给你。”
祁声移：“嗯？”
“前两天穿你的那套衣服，我就接着穿了，”江以说，“这套是赔你的。”
祁声移看了眼牌子，价格大概是他那套衣服的……20倍。
鉴于这位少爷还在气头上，他就收下了。
江以其实在家的时间很少，除了拆快递，他就去泡陆眠的舞蹈教室，给小朋友指导跳舞。
但要是有人让他示范一下或者跟着音乐跳一段，他就摇头。
“你们别起哄了，”陆眠说，“他要是不想，这个世界上没人能让他跳。”
这天涂乐然来接猫，他有祁声移家的钥匙，接猫之前就直接开门进来了，毕竟这个待遇可能是此生最后一次。
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祁声移的第一反应是江以回来了，他拿着水杯假装出去接水，看到来人是涂乐然，神经立马松懈下来，水也不接了，直接问：“你怎么来了？”
涂乐然依旧把这里当自己家，直接换鞋进来：“听听你这话问的，很失望？”
也谈不上失望，就是祁声移跟江以约好了：如果带朋友回家，要提前告知。
可涂乐然只是上来一下就走，他连顿饭都不会留，又不需要江以配合什么，应该就不用……多此一举了吧？
祁声移转念又想，这几天江以都严格在一点前赶回来，他也不好自己偷偷摸摸地犯规。
于是两三天都没说过一句话的室友有了以下没有营养的对话。
祁声移：[有朋友要来家里]
江以：[需要我回去吗？]
祁声移：[不用]
江以觉得自己有病，一直以来需要帮忙演戏的都是他，祁声移巴不得他不要出现在他的生活中，怎么会需要他回去。
是不是有点太在意他了？
正要退出界面，对方又发来一句：
[但你想回来就回来]
江以秒回：[不想]
这口气出了江以就舒服了，把手机放到兜里没再看，跟陆眠商量晚上去吃火锅。
祁声移让涂乐然把钥匙交出来，涂乐然自然不痛快：“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大的事怎么暗箱操作呢，让我从微博上跟其他网友一块知道，太伤我心了吧？”
祁声移朝他伸手：“不交出来我换锁了。”
涂乐然非要套出点话来才甘心，他把自己的手放上去，问：“我的手跟他的手，手感有什么不同？”
祁声移把他的手甩开：“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恶心？”
“从前也没发现你还有感情。”
涂乐然手被甩开，眼睛却依然盯着祁声移。
这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除了自己就没别的朋友，但凡跟谁亲密点，那一定是在戏里。
怎么突然就结婚了。
这么认真又这么草率。
涂乐然把钥匙找出来放到祁声移眼前晃荡了两下，又火速攥回自己手里：“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合约婚姻？你该不会有什么把柄在对方手里吧？跟我你还见外什么，展开说说，说了我就把钥匙给你。”
祁声移：“……什么隐情？”
“不知道。”涂乐然说，“但我就感觉不太对劲，你不是最看不上有钱人了吗？你喜欢那样的？”
祁声移忠于对江以的承诺，说了个：“嗯。”
涂乐然是个摄影师，跟祁声移是通过拍杂志写真认识的，祁声移确实只有他这一个朋友。
他们能一直保持着良好的朋友关系是因为涂乐然足够主动足够刀枪不入，也足够了解祁声移。
所以这个“嗯”字让他怀疑了。
可似乎又让他有几分相信……？
祁声移深知涂乐然不是几句话能糊弄过去的，然而就在他以为会遭受对方的连环发问并打算嘴硬坚持到底的时候，涂乐然倏然停住了。
接着欣然把钥匙还给他：“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跟我说吧。”
祁声移：“……”
不问归不问，涂乐然随即摆出一副钥匙虽然交了但我人不想走了的架势：“我就留下吃饭了，正好我跟那谁也认识认识。”
祁声移为难：“没这个必要吧。”
他刚跟江以用“不用”和“不想”对峙了一个来回，而且说不定江以已经安排好晚饭了，他突然叫人回来，是不是还得像模像样哄一下？
毕竟江以看起来，除了被催婚，没受过什么委屈的样子。
操作起来有点麻烦，祁声移去换了件衣服：“走吧，我请你。”
涂乐然：“不去。”
“那家人均六千的日料。”祁声移说。
日料店的旁边是一家明星开的火锅店，老板是出了名的好人缘，刚开业没多久，很多明星都带朋友来光顾。
也因此，门口有很多拿着手机蹲偶像的粉丝。
两家店共用同一片停车场。
祁声移看好了一个停车位，同时对面驶来一辆白色跑车，也想往这个停车位里挤。
狭路相逢，祁声移抬眼望去，竟然发现对面的驾驶位上，坐着陆眠，副驾上的人他没见过，但有些眼熟。
祁声移忽然有个大胆的猜想，江以会坐在后座上吗？
如果在，那他们两个跟不同的男人分别下车，又分别走进相邻的火锅店和日料店，热搜可就又热闹了。
“发什么愣啊？”眼看一个快到手的车位被抢走，涂乐然心痛无比，“一个车位有什么好谦让的。”
祁声移对身旁的聒噪置若罔闻，一边倒车一边拨江以的电话。
看到屏幕上出现江以两个字，涂乐然自觉噤声。
两米之隔的江以突然接到祁声移的电话，随即想到自己的身份，便当着陆眠和孟巡的面调起了情：“想我了？”
“想你。”祁声移说，“在哪？”
江以的手就跟焊在了车门上似的，动不了。
祁声移说什么，想你？
尽管敷衍得足够明显，也毫无温柔可言，但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哪怕是演给别人看，也跟铁树开花一样罕见。
后面的那句“在哪”，也显得有些着急。
“火锅店，”江以顺着台阶下，“你要过来一起吃吗？”
他其实跟祁声移有同样的困惑，陆眠和孟巡点名道姓要祁声移请他们吃饭，他不可能一直推脱。
涂乐然瞪大眼睛：“特么说好了吃日料的！你不会重色轻友吧？”
果然，他听见祁声移说：“好，你先别动，先别下车。”
江以怎么也想不到祁声移会在几米之外的地方给他打这个电话，自然没听他的。
所以当他听见电话里祁声移说“我去接你”的时候，人已经在车外了。
下车之后他看到了祁声移的车和光明正大录视频的女孩们，瞬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事态脱离掌控，祁声移正在想补救的办法。
然而下一秒，他看见江以朝他走了过来。
“我来接你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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