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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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顺今天很憋屈，圈里人介绍找了一个助手，据说有不少好评，他带着人去拍照，说了让他不要站在高处的那块石头上不下三次，不过一转眼那人就顺着碎石块滑了个山沟纯自然山道，他骂一句觉得这人脑子可能发育不完全，把人送到医院就开始哭哭唧唧，人是他带的，虽然不关他事但他还是陪着等到了他家人过来，他就不明白了，电话里嗯嗯好好关心的不行的家人是以怎样的神速同城赶了快十个小时的路，这会儿才过来。
他强忍着脾气离开，下楼好不容易安静下来，转身就看有人大半夜在争执，一老太太老当益壮堵着人，他不想听，但那声音就像带着扩音器，他不能强行聋。
他冷漠地看一眼，准备路过，事态升级，老太不要脸皮的举动让那人慌乱后退，那人脚步仓惶，身高腿长估计不比他低，他突然觉得不怎么舒服，这么大人了随随便便就被欺负，真是……
他随手拉了一把，躲开老太太冷脸开嘲：“不会付钱很厉害吗？让别人帮助你很理所当然吗？拒绝了就拒绝了，你还不让人走了？”
博顺回头看了一眼，“走。”
两人绕过她离开，老太太一时被唬住，再去拉人已经晚了，指着他们喊：“你们年轻人帮帮忙怎么了？老太太不会你们还有没有爱心了？”
没人理她，博顺越走越快，一直走出医院大门，他感觉身后那人跟着他走的，也没回头，停下转身准备让人离开，不知是不是他停的急，他一转身，那人直接撞他身上，他揽了一下，问道：“没事吧？”
李白少摇摇头，摸着后颈被碰过的地方，笑了一下：“哥，你真厉害。”
他笑的时候右边脸上有个小窝，温和的乖孩子模样，博顺愣了一下，他没见过这人，却不由升起几分好感，“嗯。”
李白少将贪婪的窥探全数隐藏，他不动声色地吞咽了一下喉咙，竭力稳住声音，“哥这个点在医院是受伤了吗？”
“没有，送人来医院。”他一身利索的登山服，身上挂着一个相机，闻言摇头，思绪有些跑远。
想起我了吗？想起李白少了吗？你看着我在想什么？
李白少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如此渴望将一个人扒光看尽，每一寸皮肤每一处温度……不够，他还要更多，更多……
一声喟叹般的音节从唇间溢出，他抿唇将剩下的气音截断，眼睛毫无侵略性地看过去，他无害道：“哥这个点回去不好打车，你怎么回去啊？”
“不远。”博顺指了一下，“那边学校，我在那儿上学。”
李白少眼眸轻微闪动，惊喜道：“真的吗？我也在，没见过哥啊。”
博顺惊讶：“你跟我一个学校的？”
李白少点头：“美术，我学的美术，哥学的什么专业啊？”
这人太过热情，本来是应该离开就好，但不知不觉被引导的就说了几句，“摄影。”他点了一下身后的包。
“我走了，我不住宿舍，你回去吧……”
“我也住外面，我大四了。”李白少说。
“是吗？”博顺挑了一下眉，觉得不像，还以为会小一点，“那边？”
李白少右边，他看出了博顺往左的方向，他道：“右边。”
“嗯。”博顺点了一下头，“回去吧，不早了。”
走了，一步，两步，三步……
“等一下。”李白少上前两步，“哥。”
“嗯？”博顺回眸看他，神色中带着一丝若有所思。
一面之缘的人多了，同个学校的是很巧，但还不至于瞬间建立起什么深厚感情，这人……
李白少装作没发现博顺的怀疑与打量，从书包里摸了摸，掏出一张卡片和一根笔，他快速勾画，不到半分钟就递了过去，“我名片，哥拿着，以后有事可以联系我。”
卡片上一个名字一串号码，右上角还顺手画了一副小图，向上的树叶挡住了飘荡而过的云，只露出一点痕迹，博顺摩挲了一下边缘，“季韶？”
“在。”李白少呼吸急促一瞬，不过叫了一下名字就让他瞬间兴奋起来。
博顺被这反应逗乐，“名片？”
“嗯，我画画不错，价格公道，哥有需求可以找我，我给哥打折的。”李白少拿出手机，笑的像个小财迷，“哥，加个联系方式吧，有需要随时叫，随叫随到，有活也可以给我介绍，我给哥分红。”
“……哈。”博顺侧开头，感觉憋了一天的情绪松弛下来，有那么急吗？见缝插针地推销自己的样子，他点了一下头，加了好友，把他的号码也存在了手机上，“名片你拿回去吧，我已经……”
“不了，送给哥你了，我先走了啊，拜拜。”
“诶。”博顺还没说什么，就见他连蹦带跳地跑了。
“一惊一乍的。”他顺手将名片放口袋里，他的联系方式没那么难要，大部分是工作需要，这猜这个季韶也一样，只是总觉得熟悉，想了一通什么都没想起来，索性不在管了。
“季韶……”
李白少跑了回去，气息早已经不稳，他关上门径直跑去了卫生间，胃部在抽搐，恶心感一股股上涌，兴奋，激动，见面了，再次见面了，他不清楚为什么再次见到这人第一反应会是想吐，恶心，难受，鼓鼓胀胀的，像要炸开一样。
晚上没吃什么东西，吐也吐不出来，他打开水龙头，哗啦啦洗了手漱了口，才感觉手被水冲的冰凉。
他没怎么变，一个侧身，随意的一个眼神，他一下就认了出来，是他，博顺。
他以为他忘了，以为他记不清了，他不再去想，不再从模糊的记忆中挣扎着一次次守着那块记忆碎片，多久了，他心慌的时候下意识地就会把手揣兜里，摸着那个名字拼命去回忆……所以他没想到，没想到会这么清晰，他看着他出现的那一刻会瞬间记起，那眉眼，五官轮廓以及背影，熟悉的，熟悉的从来没有过分别。
他笑起来，有点傻，他好久都没有这样傻气的笑过了，拿起手机给离米发去了信息。
在医院留意着输液瓶的离米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季韶哥：好女孩儿，好好养着，不用担心，你很好，改天哥给你做骨头汤。
离米觉得季韶这话没毛病，但总感觉一丢丢变态感呢？
季韶哥：我给你送。
离米：感动【花花】
错觉，什么变态？这就是在关心她。
翌日，李白少开始关注博顺的信息，他微信名字是本名，朋友圈一片空白，什么也看不出来。
本校，学摄影，大四，不住校。
那些没有观察到的信息一点点显露，他才发现两个人离的如此近。
博顺没认出他，很正常，他变化很大，要表明身份吗？
不行，这算什么，我是当年向你表白的小胖子，你还记得我吗？我还亲了你……找打吗？
李白少抿了一下唇。
天气很好，别人遛狗，博顺溜傻逼……一个朋友。
朋友说：“别看我，我听人说他蛮靠谱的，谁知道会出事。”
博顺：“你就是不知道，你要是知道我现在就按着你去那货床头听他哭个十小时……”
狠话说一半突然没声，朋友好奇看他，发现他视线看向远处，眼睛微眯，他顺着目光看过去，发现是一个男生和女生。
这样的搭配在大学里很平常，但是那男生实在亮眼，运动衫长裤加跑鞋，普通的打扮搭配自身的气质格外不同，他双手背着微弯腰，侧着脸听女生说话，眼睛笑眯眯带着温柔，笑起来脸上有个窝，他控制很好的轻勾起唇让那小窝若隐若现，不多不少礼貌与疏离矛盾的交织。
“很有魅力的气质。”朋友说。
博顺收回盯着那小窝的目光，看向朋友，“哦？你认识？”
“你不知道吗？这货在隔壁美院出名的很，大一的时候三个女的为挣他大打出手，影响很不好，老师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人自己找那三个女生谈了话，当场和好就成朋友了，当代海王楷模啊。”朋友语气甚至带上一丝羡慕。
“……海王？”博顺垂了一下眼，想起之前和这人的一面之缘，呆呆的，没什么心机的样子，和眼前的背景介绍与身上的风流气有种撕裂的不符合。
不是轻浮，博顺说不上来，明明是看着阳光男孩的表情，他看过去却觉得这人全身上下从站姿到表情都在散发着荷尔蒙，不是对女生，而是一种隐藏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勾引。
手在背后从他这个角度看的分明，交握的手腕小拇指在轻勾，一点一点，勾起后面衣摆上扬，跑神般将衣服攥紧展现出腰身。眼中是温柔，却是不见底的那种，试探的触角露出最激发探究欲望让人想一探究竟的尺度。就连那脸侧的小窝，都有一股想让他戳一下，让那小窝彻底凹陷下去的冲动。
“不过他一直没女朋友，别看他对谁都温柔体贴的，实际上有距离感的不行，拒绝人毫不留情，这种分寸感你知道吧，就……”朋友笑容停滞，眼睁睁看着背后说闲话的主角朝这边走了过来，不是他声音大让人听到了吧。
博顺抬眸看去，这人彻底笑开跑了过来，带着一股好闻的花香扑近，搂住他的肩就抱上了，“哥，又见到你了。”
耳朵在他脖子上蹭了一下，有点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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