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吃肉

宝臻叫青山给外头看车的青苗送点吃的，结果青山才出门就又笑着回来了，小声对宝臻说：“宋芳在外头。”

        宝臻对那两个人这奇异经历发展出来的友谊也不说什么了。

        等众人狼吞虎咽的吃过早饭，把路祭的东西都一件件的拿出来放马车上，一连运了三趟才算是运完了，皇子们路祭的地方都是在最靠近宫门的地方，光王虽然已经没有爵位了，可到底是先帝的亲子，也占了个最末了的位子，乔长天的路祭桌子则紧挨着他的。

        不一会儿秦王坐着马车过来，看见秦王府的马车，众人都俯身行礼，秦王拿扇柄子掀开帘子，一路说“免礼”，到了宝臻这边故意不说，等他的马车走到最前头去，宝臻才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继续收拾桌案。

        这一等就是两三个时辰，旁处的人家还能轮换歇歇，宝臻就只能在这里耗着，也亏了她这些日子一直加强锻炼，要是换了养在深闺的那些闺秀们，估计早就歇菜了。老管事非要陪她，也被她支着去接光王跟乔长天，“他们肯定会出来，我爹又是戴罪之身，估计也没得马车坐，还得咱们派车去接，您得过去，换了其他人都镇不住，说不得要被赶走。”

        快到正午的时候，光王李桢跟乔长天一起从宫里出来了，亏得宝臻打发了马车去接，果然出宫竟然是靠步行，老管事一见两个主子眼里的泪就涌出来了，这才几日功夫，就没了个人样。

        两个下人架着，又搬下马凳，如此才将两个人送进马车里。

        “路祭的东西都准备出来了，您二人是先回去还是直接去路祭的地儿？”

        光王道：“去路祭的地方，不给他们看看，有的人不放心。”

        老管家因此掀开车帘吩咐：“路上慢点，别颠簸着主子们。”

        乔长天上了车就闭着眼躺下了，一句话不说，光王看了看他，问：“车里可有吃的？”

        老管事连忙点头：“有，小公子亲自预备的，老奴都给忘了。”

        说着从马车角落里头拿出一个小罐子来，直接从里头倒出两碗米粥。

        光王叫了乔长天起来，“是孩子亲手做的，你总得吃点，否则叫她看见你这样，得吓坏了。”

        乔长天睁开眼看了看粥的卖相，不肯吃。

        光王只好先吃，只尝了一口，脸上的表情就变了，怂恿乔长天：“你快尝一口，要是不好吃，算我的不是。”

        乔长天闭着眼一喝，这才知道光王为什么非要让他喝，老管家又强调是宝臻亲自做的缘故了。白米软烂，里头还放了虾仁跟肉丁，吃素吃的嘴里淡出鸟来，现在喝一口这样的肉粥，简直就是人间至美。

        两个人把一罐子粥分着喝光，意犹未尽。

        老管家拿了湿帕子给他们擦脸，又重新梳了头，把身上衣裳都换过，看着总算精神了一点。

        喝完粥，乔长天没有再躺下，过了会儿突然道：“还有什么吃的？”

        光王先是一喜，紧接着扭头看向老管家。

        “还有，也是公子亲自预备的。”

        他又拿出一个罐子，这次里头不是粥了，而是一个又一个用油纸扎着口的小丸子，一口一个不费事。

        外头看像是面团子，可咬在嘴里吃，有嚼劲，吃出肉味来了。

        乔长天吃了一个又一个，神色肉眼可见的变好了，倒是光王，只吃了一个，见他吃了几个，就劝他：“回去之后再叫她做，你之前好久都没正常饮食，别积住胃口。”

        老管事连忙将罐子都收好口，也说：“小公子虽然预备了，可不叫老奴说呢，非要等您二位问，才说有这个。”

        乔长天点了点头。

        其实宝臻的心思简单，她对于守孝这个事儿，从心理上就不是多么的在乎，当然表面上还是要做好的，不知道长辈们的心思，自然不好明晃晃的将肉粥跟肉团给拿出来。

        换成乔长天去想，就觉得这是闺女在乎他的身体超过了对先帝的尽孝，谁不愿意做旁人心中的第一人呢？闺女在乎他这一点，总算让他心情好了许多。

        当然，这其中也有光王的功劳，光王要是不喝，或者面露不愉，那乔长天心里肯定也膈应，哪怕这只是一件小事，也要计较，要不满，预备着积少成多，以后翻旧账。

        等他们两个喝了浓茶漱过口，老管家才让马车走快一点。

        等到了地方下车，外头已经快到正午，天气很热，路边的人不停的拿袖子擦汗。

        宝臻一见了乔长天就起身跑过去。

        乔长天抬了下手，将胳膊给她，“没事，不用担心，回去再说。”

        说这几句就气喘吁吁地，宝臻只点了点头，先将他送到草垫子上坐下，又找了个圆墩子叫他倚靠着，然后再去光王那边，照样收拾一番，这样子两个人都能坐住了，有个靠着的东西，也不至于太痛苦。

        才收拾完，就听到锣鼓声，先帝的灵柩出宫了，王公贵族与朝廷重臣都跟在送葬队伍后面，而光王跟乔长天已经算是庶民，所以不得在里头，好多人经过的时候都特意看他们。

        宝臻初生牛犊，谁看过来，她就看回去，反正皇帝走在前头，已经早就过去了。

        秦王不知怎么竟落在后面，扇子藏在手心里，见了她的模样，直接伸手捏着扇子点了点她。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好多人都没看到，不过乔长天却看见了，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灵柩过后，众人都站了起来，那些没经过的地方还需要继续等着，但已经过完的，只需要把纸扎的东西烧掉，再就是能收拾东西回家了。

        宝臻自然先叫马车送两个长辈回去。

        光王道：“皇上开恩说让将王府里的东西带走，这样我们先回去住，等收拾好了，再空出来便是。”

        宝臻扶着乔长天，刚笑了一下，连忙收住：“那敢情好，才还担心爹爹跟阿爹在外头住的不舒服呢，回去后趁着还有空儿，我去寻寻宅子，咱们一点点的搬呗。”打定了主意，府里能搬走的都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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