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何逢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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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死了？”
“嗯。”eleanor不打算多解释一句她知道这件事是因为她那个对sylviajoiness推崇至极的妹妹。
“刺杀啊……”claudia倒不惊讶sylvia死于非命，“但这个共鸣仪式的存在和她本人绑定，如果她死了，我也不可能连接到光坠庭。”
“假死？”
“不太对，她的笔都还在那里。”claudia指着书桌上在灰尘下仍泛着银色金属光泽的物体说，“她不可能丢下它。”
“它看起来很新。”
“咒术，能减缓它的损坏。那些书上也有一样的处理。”claudia解释，“但是，怎么会……”
claudia用指尖隔着看不见的屏障描着书桌的边框。她的手在桌腿处停住，脸上的惊讶渐渐变为恐惧。
“她说的‘本身’不是指生命，是指灵魂？”claudia有些大声地自言自语。
“有区别吗？”eleanor问。
“‘生命’一旦死亡就算结束。比如，我在前一生的隐宫、仪式的开关等等，都是与那次‘生命’相联系，即使以后我再通过咒术或什么方法获得新的躯体，那也是另一次‘生命’，与前一次无关。但这两次中我的‘灵魂’是同一个，和我的‘灵魂’联系的事物与两个时期的我都会存在联系。前者不好操作，后者则容易被破解和锁定。”
“你现在和与你‘灵魂’相连的事物还存在联系？”
“理论上是。不过我的所有联系都是和我的‘生命’建立的。所以，除了我的灵魂，现在的我和前一生的我完全没有联系。”claudia说这些时带着藏不住的喜悦。
eleanor没有追问claudia为什么，看着光坠庭的投影问：“这个地方很重要吗？”
“对我很重要。即使抛开个人意义，它也是巫师的三大知识来源之一，同样重要。”
“但你刚才说和灵魂相连容易被破解。”
“相对而言，其实也没那么容易。再说，和灵魂相连更稳定。无论变更多少身体，灵魂总是不变的。如果确信自己的灵魂要比生命存续更久的话，选择和灵魂相连显而易见地更好。”——比如这种疯到敢选择滞魂的历史狂就会喜欢，claudia在心里说。
eleanor犹豫地点头，好像是懂了。
“这边没用了。”claudia心疼着用掉的材料说，“eleanor，麻烦帮我把这个仪式里面的结构擦掉，再顺便把那些材料弄乱。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待会我们去一趟图书馆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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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辉”希望那个买下花的白发女孩是个难得的巫术天才，无师自通感悟到那些材料的用处，于是把它们添加到她自己创作的饱含灵感的巫术里，最终成为活得久点的claudiastarinder或没疯的铭麓殷雀，支撑起摇摇欲坠的巫术大厦……后面的部分有点夸张，但至少她希望那个女孩是出于一些巫术方面的原因买下那些花。她对每一个买了花的人都有一样的期待，可结果总是他们单纯地觉得这些她故意让铺主在包装搭配上都尽可能缺乏审美的花草还不错。
“星辉”在拿到的住址边转了两圈，然后到旁边的餐馆里点了一份三明治和柠檬茶，透过餐厅的玻璃不时往那边看看。天刚黑，就有个白发女孩出了门，她戒备的神情让“星辉”一眼就把她对上了号。
见目标走远，“星辉”端起杯子，抿下一口茶的同时，歌一样的古城语从她口中流出。这个侦测巫术告诉她房间里没有处于存在状态的巫术。她念起另一篇咒文，最后一音落下时，她闭上眼，她的灵魂便短暂脱离了她的身体。
“星辉”的灵魂路过一户匆匆进餐的一家四口、两个洗衣服的孩子和一个对着墙壁发笑的男人后，闯入了eleanor的住处，一个看着就是胡乱画的法阵迎接了她。法阵周围散落的材料十分混乱，却恰好包含缀夜藤、海风足迹和贺秋鸭嘴——这算不上奇怪，但“星辉”宁愿相信它代表了什么。她有一次吟唱，闭口时，真正法阵的线条已呈现在她眼里。
那是“星辉”不认识的仪式，她也看不出它的效果。但够了，这说明终于有一个人出于巫术的原因买了那些花，她五年来坚守已经有回报了。她深吸口气抓紧冷静下来，用另一个巫术记录下法阵的图案。
教授“星辉”这个巫术的人告诉她不能长时间维持灵魂离体，所以她没再逗留，回到她的躯体里再次使用巫术，便自然地走出了餐厅。
“诶，那位客人呢？”
“星辉”离开后好几分钟，服务员才发觉窗边的位置空了。
“没看到。”他的同事回答。
“那位客人好像没付账。”
“是吗？”他的同事回想，“好像还真是……快去追回来啊！”
“但，但……他，还是她，长什么样子来着？”
“这你都……等等，我也没印象……”
“这不会是那个，那个，其他店里说的‘霸王餐幽灵’吧？”
“切，这种事你也信？我看就是个不要脸的无赖。”
“那现在怎么办？”
“妈的，我们倒霉呗！我去把盘子收了，不然看着心烦。”
远处，“星辉”打了个喷嚏。
“我是‘星辉’。已确定目标与巫术有关，可以实行下一步计划。”她对着衣领里的通讯咒物说。
“不好笑，‘星辉’。”对面传来仅仅够听清的声音。
“不是玩笑。”
“我知道你很希望你的‘陷阱’能捕捉到一些巫术相关人士，但……”
“她的法阵我已经记录了，我不认识，所以我现在就上报。”
“……真的不是玩笑？”
“不是。”
“好吧，我为你高兴。你五年的材料补给没浪费。”
“那些东西真的让我这种没天赋的人用才是浪费。”
“又开玩笑。‘星辉’，没有为巫术贡献点什么的话，你坐不到这个位置。”
“……准备好传送仪式，我十分钟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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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兰道恩最大的图书馆奢侈地建在市中心，占地面积让每一个房地产行业人员垂涎欲滴，五层的高度让周围建筑黯然失色。这里的管理倒是不严，eleanor背着『银花刀』也顺利地进了馆。
“看来人类有在走上坡路嘛！”claudia赞赏，“快赶上光坠庭了。”
柜台的人很是忙碌，eleanor只好在人少些的地方找了一个正在理书的工作人员问：“你好，请问关于扩征时期的书在哪边？”
“那边，就在claudiastarinder区对面。”那人抬起头指了个方向。
“谢谢……”eleanor收回踏出一步的脚，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工作人员，“不好意思，你刚才说在什么区对面？”
“claudiastarinder。”工作人员热情地说，“其实我们今天刚好有一个扩征时期相关的讲座，就在您要去的区域旁边，入场费只要一银枚，您要是感兴趣的话……”
“谢谢。”eleanor有些茫然地打断。她迟疑地走到工作人员所指的地方，在整整三柜书前彻底愣住。
她身后，claudia露出快要呕吐的表情，但还是装出自得的样子说：“嗯，不错，这还差不多。”
eleanor没接她的话，从她身前的书架开始把这些书都浏览了一遍，伸手点着最后一个书柜上的一本书的书脊示意claudia。
“《星河遗脉》？这里至少有三十本书叫这名字。”claudia的视线扫到作者，“哦，sylvia的……？”她直起身子，重新打量这本书——不对，肯定不对。就算sylvia真有那个闲心给她作传，也绝不会用这个老套又惹她恶心的名字。
eleanor翻开封面，很快找到了一行字：本书为sylviajoiness残稿集，为出版方便另加标题。
“不是她取的名字，那就稍微合理一点了。不过，这真的是写我的？”claudia还是不相信sylvia会为她写些什么。eleanor简单地翻看几页，给了她肯定的答复。
claudia叹了口气，想移到对面去看她真正想看的书，却见eleanor没有放下书离开的迹象，反而仔细地阅读起来。
“那……我去那边听听讲座。”claudia像寻找救星一般寻找工作人员所说的讲座的举办地，在看到告示牌的那一秒穿进旁边的小讲堂，逃出了eleanor的视线。不远处传来的平缓的声音立刻流入claudia耳中。
“一般而言，扩征时期结束的标志是冻湖战役结束或者铭麓殷雀的死，这两者只间隔了不到三年，我们也很少去区分。为了方便，我们今天直接把两件事以及中间的那几年一起看作是那个伟大而混乱的时期的结束。”
讲台上的男人不时翻讲义却没发出什么声音，claudia不用靠近也能听清他的话。
“以这个为标志，其实扩征时期与现在的区别很明显。大家都知道的巫术的陨落、通用语和古城语的转化等等。啊，是的，像这位女士提到的，工厂也算一个。不可否认，扩征时期为人类带来了领地与和平，却也在一段时间内限制了我们的发展……”
男人没怎么讲扩征时期的历史，也没讲claudia想听的当下历史，而是着重讨论某种新型武器的发展前景。claudia听得犯困，估摸着eleanor能看完半本书时就回到书架边。
eleanor已经坐到地上，发觉动静便半支起腿，见是claudia才看上去放心一点。她手里换了本书，刚才的《星河遗脉》横放在她的腿上。
“这么快？”
“只有第一篇想写你为什么在冻湖战役牺牲，其他和你没什么关系。”
“‘想写’我？”
“残稿，只有两面。”
“哦……那这本是？”
eleanor立起书，书脊上的烫金字几乎刺穿claudia的灵魂。她往下看作者处，熟悉的字体承载着熟悉的名字——sapphiresino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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