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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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凌游专注作画,竟未发觉有人悄然进屋,躲到他身后。
他忽地转身,眼见身后之人,以为自己神志不清,料想画中人一跃而出。又回头望画,佳人犹在。再转身见眼前人,短袍紧裤,乌云高束,未施粉黛,却依然明艳照人,不可方物。
霍凌游惊呼:“小白!”
听白为之一动,原想吓他一下,却被他这一称呼搅得预备不虞,怪恚道:“三公子又叫错了我的名字。”
霍凌游一时气血上涌,咳嗽起来,“是,咳咳,听白,咳咳。”
听白想要伸手为他顺气,又心觉不妥,便将停留在空中的手臂一翻,低身拾起霍凌游适才失手掉落在地的画卷,摊在桌上,浅笑问道:“三公子丹青妙笔,只是不知,这画中何人?”
霍凌游见他开起玩笑,自己也跟着愉悦起来,便顺着他道:“听白有所不知,此人乃天上仙君,亦是我梦寐以求之人。所谓求之不得,辗转反侧,我因相思过度,无法入睡,因而画他小像,以慰红豆之苦。”
听白偷笑了一下,他素来知晓霍凌游心思活络,连这哄人的话也是张口就来,他不喜油嘴滑舌之人,却总是对霍凌游厌恶不起来,反而每每听他这样言说,心中都充满了欢喜,还有羞涩。
此刻他斜眼瞧了霍凌游一眼,见他正目不转睛地注视自己,仿佛痴了一般,红晕便默默地爬上他了的脸颊。
他想起新儿对异土的玩笑,自己竟有些兴趣也要试玩一番,当即“哦”了一声,道:“既然三公子有了画中人,那听白算是白来了。”说着,假意转身要走。
霍凌游见他双眼含笑,绝非真的动怒,便趁机一下拉住他的手,怜惜地道:“真人在此,我还要这画做什么!”
听白羞赧地抽出手,双手交缠,缓步绕到书桌对面,“看来异土是骗了我,三公子精神矍铄,不似有病之态。”
霍凌游也跟着听白走出,手指搓了搓鼻尖,“我确实生病。前几日挨了板子,不久又发了高烧,如今才稍微好一点。”
他又抓起听白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让他为自己试体温。
听白神情顿时肃然,他掌心微张,认真地在他额头停留片刻,接着表情稍微放松了一些,便放下手来,从袖中取出药膏。
“三公子,你的烧已经退了。这是冻霞膏,专治皮外伤,效果甚佳,当时怀伊受伤,也是外敷此膏。”
他甫要将药膏放到霍凌游的手上,却见他望着自己的眼神更加炽烈,仿佛要把他燃烧起来。
他赶紧错开对方火热的目光,将药膏放到桌上,垂眸道:“我知三公子不缺灵药,但心中有愧,三公子是因我而伤,即便这药膏派不上用场,我拿来交予三公子手上,也算安心了。”
霍凌游拿起药膏,看了一圈,喜道:“用得上!听白,你帮我涂。”
听白向来自矜,他的良人不计其数,虽然均为男子,但他从未主动服侍过谁。霍凌游教他为他涂药,他心里竟有些愿意。
不,不可!
他赶紧稳住气息,他已为霍凌游坏了太多规矩,怎能连最后的底线也都越过!
他本要义正言辞地推脱,却连自己也没料到,说出的话充满了娇嗔与扭捏,“三公子不可,还是教异土”
霍凌游被听白这一句搅得心神荡漾,忍不住歪着头望着他,满脸遗憾,“药是你送的,为何要教别人帮我涂?你来了,便是给了我希望,现在却拒绝我,看来,你的心真是狠,故意让我空欢喜一场。”
听白听他这套说辞,见他那么委屈的表情,心理防线几近被攻破。
自己怎能被他吃得如此透!居然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他无奈地沉吟了一声:“三公子”
霍凌游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他自问此生最怕两个人,一人乃是他的父亲霍徊,他对霍徊的敬畏来自于父亲的威严和人格魅力,他虽说不睦权贵,可也是心怀抱负,他固然知道父亲并非完人,但是父亲对于权术的掌控与对世间万事的态度,都教他心悦诚服。
他自来到霍府的第一天,耳边便有个声音不住警告他:你要像个寄生虫一般,吸干这里的每一滴血,否则待他们察觉到你的存在,你便死无葬身之地。
从那时开始,他的笑容就变得浑浊起来,他尊敬三娘,礼让兄姐,关照妹妹,无非是为了得到父亲一人的喜爱与赏识。
大哥霍曲寄真心待他,可他们性格迥然不同。他知道,若他将自己的心事说与大哥听,大哥必定坚定地站在自己一边,可同样,这会给天性耿直淳朴的大哥带来无尽的烦恼和忧虑,所以他绝不会对大哥吐露半句。
长姐霍海安和二哥霍朗熙,母亲为如二夫人,自然不会与自己和睦相处。最初他还算对其敬上三分,但经不住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他麻烦,于是他索性放开锋芒,使些小计,动些小心思,那母子三人加在一起的心机也不足以对抗他一人,对付他们轻而易举。
至于妹妹们,霍凌游与她们的感情不算深,也说不上没有,只是因为向令仪对他出自真情,他内心十分感激,所以对两位妹妹也是倍加照顾。
讨好,对于他来说如同融入血液般,信手拈来,不在话下,只是对方是否值得让他去费心思。
向蓬,显然是有价值的人,所以他努力让向蓬对自己消除了疑虑,慢慢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你选择了我,是最正确的决定。
本来事情朝着成功的方向稳步发展着,可突然,一个人出现了。
他的出现,令他的“讨好”变的那么廉价,他怕他厌恶自己的过分世故,他怕他厌恶自己的不单纯,他怕他
对,他怕他!他最最怕的人,便是听白!
听白笑,他便喜悦;听白忧,他便悲伤;听白怒;他便惊慌。
他如同听白的牵线木偶,听白教他朝东,他便不敢朝西,不由自主地跟着听白的脚步前行,哪怕前路是刀山火海,都会义无反顾地追随他左右。
此刻听白面露难色,不愿为自己涂药,他脸上挑逗的神情也荡然无存,转而成为了淡淡的失落,他不会勉强听白,也不会强迫他做任何事。
霍凌游兀自坐在床榻之上,幽幽地道:“既然你不愿,那我自己涂。”接着他脱掉上衣,露出不甚白皙略显古铜的肌肤,裤带宽大,正好遮住沈腰,然后将药膏涂在掌心,粗略地糅合,十分笨拙地向自己的后背摸去。
任他的手臂再长,也不可能将后背的伤口尽数涂上药膏,更何况他后脑无眼,如何能知道哪里是伤口呢!
听白见状,心里又是一阵心疼,他见新儿和异土不在屋内,此时能帮霍凌游的只有自己。他不禁轻叹一声,步履徐徐,走到床边。
霍凌游只觉得自己放在后背的手被另一只冰冷的手抓住,顿时身体僵硬,无法动弹,接着便感受到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后背,仿佛后背上生了鼻子,那香气令他神魂颠倒。
听白的声音细如蚊蝇,“三公子,我来帮你。”
霍凌游没有言语,只是怔怔地坐着,突然又是一股清凉,从他的脖颈一直滑到腰际,那股清凉仿佛是伪装的火焰,导致他血脉喷张,身子几欲燃烧起来。
听白细细地为他涂抹药膏,见他背部的淤痕不是很深,应该是治疗后的结果,但红痕虽轻,却又勾起听白昔日旧念。
听白七岁与束楚相识,当时束楚不过是一个四岁的小娃娃。他们虽为牙公使唤,两人相依为命,倒也不觉辛苦。一年后,两人又同时被卖入般若阁。束楚年岁小,意识尚未形成,很多事情不懂,又做错,自然免不了皮肉之苦。
待束楚龆年已过,便同其他小厮一起,随小-洞天管事学习一些服侍人的规矩方法,幸而他目达耳通,负气含灵,倒也惹得不少人喜爱。只是如此便为他招来一些无谓的嫉妒,加之他天生坚毅不肯服输,免不了要与他人大打出手,所以受伤的频率有增无减。
每每此时,束楚都会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去找听白,听白固然心疼,但他心性也是刚烈不屈,便不曾责怪过束楚。
此时听白将药膏涂在掌心,轻轻贴于霍凌游背部,那一瞬,仿佛又回到了岚蒸台柴房的小隔间内,束楚裸露着上身,一边怒骂狗腿子,一边“哎哟啊哟”叫疼,听白也是又气又笑。
霍凌游感到听白纤细的手指在自己的背部轻柔地摩挲,便觉飘飘欲仙,思虑仿佛飞入了天际,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与爽快就如云朵般环绕着他。
他神志不甚清醒,竟脱口叫道:“小白哥哥,我”
此语一出,听白顿时停下动作。
他也意识到自己失言,忙道:“听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叫错你名字的,我只是只是想逗逗你。”
听白正起身子,一声“小白哥哥”,在他十五岁之前的每一天都要听上上千遍,可十五岁的那一夜过后,就再也听不到了。
若霍凌游真的有意挑逗他,那真真撞到了他的伤心事上。
听白没有发怒,而是神色黯然,“请三公子以后不要再取笑听白了。”
霍凌游将听白的身子扳正,关切地问道:“听白,你在伤心吗?”
听白摇摇头,泪水从他的眼眶甩了出去。
霍凌游伸手为他拭去泪水,手指留恋地在他眼角摩挲,“听白,谢谢你。”说着,便将手指移到听白的下颌,轻轻将他下巴抬起,俯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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