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咯吱”

        叶芝听见推开门的声音赶紧出来，顺手帮着儿子把小斗笠和小蓑衣取了下来。

        “趁着雨停了赶紧打点热水去院子里洗洗，我去给你们煮碗姜汤去，可别得了风寒。”对着父子两人说完，方氏便转身去了厨房忙活起来。

        “你喜欢读书吗，想去私塾上学吗？”方锋的声音有些突兀的响起。

        本以为阿爹没有说什么，事情就过去了的方晨曦停住了洗澡的动作，抿了抿嘴有些艰难的说：“喜欢读书，我想去。”他只是想认识这个世界的文字而已，只要识字，书籍什么的可以买来自己看，又不是为了考科举，不用学太高深的学识。重活一世，他并不想活得太累，现在也不想去私塾和那些萝卜头一起上学，虽然自己现在也是一个小萝卜头。可是不这样说的话，根本就解释不了自己的行为。

        “好，曦曦放心吧，阿爹过几天就送你去读书。”方锋小时候也是在私塾读过书的，可惜读了一段时间后发现自己不是这块料，家人就放弃了。时间读书时间不长，也没有什么读书的天分，可好歹是识字的，也会些简单的算术，这让他能在农闲的时候去镇上做活都让人高看一眼。挣得可比不识字的同村人多，或还比他们轻松，这就是读过书的好处。本来方锋和叶芝还打算这等到今年秋收后就让儿子去私塾读书，可没想到儿子这么着急，自己就偷偷摸摸的去私塾偷学了，既然他这么喜欢，肯定是读书的好料子，说不到自己以后也是秀才的爹了。方锋心里喜滋滋的想着。不过，还是得和儿子仔细说说以后可不能这么干了。

        “洗好了没有，姜汤煮好了，快来喝一碗去去寒。”叶芝的声音打断了方锋的幻想。

        “好了，马上就来”方锋回了一声后加快动作，三两下就收拾好自己，摸了摸儿子的头对着他笑着说：“不用担心，既然喜欢，以后就好好读书，争取考个秀才回来让阿爹做秀才的爹爹，不过去读书前，私塾就不要去了。”说完，就走进厨房喝姜汤去了。

        方晨曦站在院子里还能听见爹说“好辣”，声音里面都是带着笑的，可以听出阿爹今日是真的很高兴，也许读书考秀才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最起码凭自己的本事考个秀才应该不难，更重要的是能让家人开心。方晨曦一边想着一边穿好衣服收拾好自己。

        在这里，读书对于农家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负担，村里较为富裕的村长家和那些做小本买卖的人家不谈，就村口方林老头本来可以算是还有富余的人家，就因为小儿子方望开始读书时，被夫子称赞有灵气，一大家子十几口人为着这么一个盼头，跟着吃糠咽菜、省吃俭用供他家小儿子读书十来年。方林老头其他四个儿子和儿媳对此哪怕是有意见也被方林老头两口子镇压了，还没有分家，赚的钱都在方老太的手里拽着，大部分银钱拿去供小儿子读书，落在一大家子生活上的可不就只有那么一点点，家里的每个人都得嘞着裤腰带过活，那日子过得不可谓是不艰难，可是有什么办法了，既然供了这么多年，好歹供出个样才对得起这么久的付出啊，况且夫子时不时的称赞显然是这个能够支撑下去的动力。好在，方林老头的小儿子方望在去年幸运的考上了秀才。家里的变化一下子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方晨曦这时候不懂为什么一个小小的童生能够给家里带来这么大的改变，但到底还是在心里留下了印记。

        方林一大家子供一个人读书尚且如此困难，跟何况自己这三口之家，所以之前自己压根就没有想过成为读书人，只要能认识这个世界的文字不做一个文盲，方便自己行事罢了。现在阿爹打算送自己读书也不知道他怎么找来银钱，阿爹已经和爷爷他们分家，按照阿爹的性子，也是断断不可能问爷爷要钱，也不知道阿爹到底是如何盘算的。

        不过，既然阿爹说了，那就肯定有法子解决，自己能做的就是依着阿爹的安排安心去读书，不能辜负了阿爹的心意。

        晚上，等方晨曦睡着后，方锋和方氏小声的说着白天去找儿子发生的事情，方氏听了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念叨了起来：“不是说等秋收后赞一笔钱再送他去读书吗，现在哪来的钱送他去，哪怕孩子再喜欢也不能着急呀。”

        方锋抓了抓头，嘿嘿直笑。

        “这不是看咱儿子喜欢吗，早去总比晚去强，就他现在那股子劲可不能给折腾散喽，趁着这股劲去读书才读得进去，说不得以后我也是秀才爹，你是秀才他娘了，嘿嘿。”

        “至于钱，你不用着急，今天回来的路上我就想好了，我那小匣子不是放在衣柜底下吗，明天你去把它拿出来，等开了锁咱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值钱的话咱去镇上，不，咱去县里把里面的东西当了，就算打里面的东西不值钱也没事，凭着这个匣子的材质和做工肯定会得一大笔钱。”

        方氏惊得坐了起来。

        “你疯了，那可是你亲生父母留给你的唯一的东西，现在当了，可能就没有能和他们相认的机会了。”

        方锋听了也难免沉默了一会才有些忧伤的说：“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把我送出来，阿娘说当年有人将我放在在篮子了敲了门就走了，阿娘去开门的时候就看见了门口的篮子，里面包的严严实实的，打开一看是个婴儿，那就是我了，我的旁边只有些散碎的银子和这个匣子。阿娘心善，将我留了下来抚养长大。既然对方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和书信道明缘由，想来是没有想过让我回去的。”

        “阿爹阿娘在我懂事的年纪便将我的身世试告诉了我，那时我才懂得爹娘小时候为何对我和大哥不一样，对我，虽然生活上看不出什么区别，但态度上却能感觉出并没有和大哥一样的那份亲昵。他们愿意让我和大哥一样去读书，想来也是后面处的时间多了，到底也是有感情，希望我以后能过得好。等我们结亲后便分了家，把可能是我亲身父母留下的匣子给了我。虽然分家得的东西少，但也能过活，比村子里的好些人都要强得多了，毕竟我不是阿爹阿娘的亲儿子，阿爹阿娘虽然说过在一起这么多年的感情是扯不断的，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找他们帮忙，但非生死关头我却不能再向他们伸手要钱了，他们已待我仁至义尽。”

        “叶芝”很少叫媳妇名字的方锋突然严肃起来。

        “或许以前有过幻想找到亲生父母过上好日子，毕竟从他们留下钱财和这个匣子来看，就不像是普通人。但是没有他们我也活了23年，这个匣子里的东西若是能用便用了吧，儿子也6岁了，世界那么大，找到他们的机会也太渺茫了，咱不能为了自己这几乎不能实现的幻想耽搁儿子的前途，我们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只是苦了你，跟着我一起受苦了，你”

        “锋哥”方氏也就是叶芝打断了方锋的话，依偎在他的怀里说：“说什么苦不苦的，能遇见你嫁给你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你是当家的，都听你的，时间不早了，早些歇息吧。”说完，像是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一般，紧紧的握住了丈夫的手。

        另一边，方晨曦并不知道父母的纠结，也许是了却了一桩心事，睡得非常香甜。

        第二天

        方锋和叶芝夫妻两人紧张地看着桌子上的匣子。

        “开吧”方锋沉声道。

        “好。”

        只听“咔”的一声，叶芝用方锋给的钥匙打开了匣子。

        方锋翻了翻，里面东西不多，只有两本书、一把匕首、一支笔和玉佩。

        方锋先把笔拿了起来，只见这笔杆漆黑，毫毛柔软，看起来普普通通，就是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做的。

        “这笔，曦曦用得到，留着吧。”

        “好。”

        方锋把毛笔递给叶芝，再拿起匕首瞧了瞧，外面的鞘是镂空的，放在眼前，还能从镂空的缝隙中看见里面的里面匕首反射的光，可见是一把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方锋简直越看越喜欢。

        叶芝看着方锋对着匕首不自觉的漏出喜爱的眼神忍不住说：“喜欢就留着吧。”

        方锋强忍着内心的喜欢放下匕首，拿起了那块玉佩，小小的一块，还没有手掌手心大，玉质确实十分通透，上面的雕刻的龙凤浑然天成，应该出自大家之手。

        “哈哈，这玉佩应该值不少钱。”

        “那这下不愁了，快看看这两本书写的什么，曦曦能否用得上？”

        “别急，我先看看。”

        方锋拿起两本书，只见上面分别写着《浩然正气决》《清风剑》，有些游移不定的说：“这，这好像是武功秘籍！”

        “什么！！！”叶芝被惊住了，要知道，武功秘籍可是只有大户人家才有，普通人想要学只能是有大机缘或是给大户人家卖身为奴才能学个一招两式，还到有资质才行，要不然也是白搭。但是只要练成了，那就飞黄腾达了。

        “哈，我们发了！峰哥，你快看看能不能练练，不能的话也能卖了赚个一大笔银子。”叶芝激动对着方锋说。

        “别急别急，我现看看!”方锋也是强忍着激动打开了《浩然正气决》，一页一页地翻看了起来，一会儿又拿着《清风剑》一边翻看一边比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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