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咸鱼起飞的第十九天

康熙和继后担心皇子们吃了冰镇的糖水会闹肚子，又让小太监把西米露和冰粉分成小份，只让阿哥们尝个鲜。

        大阿哥把西米露和冰粉各尝了一份，意犹未尽地问康熙：“汗阿玛，我能不能不回承乾宫？儿臣想在皇后娘娘这里长住。”

        太子无情地提醒大阿哥：“大哥，你都八岁了，再过两年就该搬到阿哥所去，哪个宫你都住不了。”

        三阿哥放下碗，附和道：“太子哥……哥说……得对，皇额娘……这里……有我一个……就行，住不……下。”

        三阿哥还是那样，说话容易结巴，一听说大阿哥想搬过来同住，心里更不乐意了。

        康熙回了乾清宫。几个小阿哥叽叽喳喳了一会儿，乳母们要带着他们去各自的住处午睡。太子很想让卫禾一起回毓庆宫，继后却让卫禾留着单独和她说话。

        “皇额娘，师保她犯什么错了吗？”太子紧张地看着继后。

        继后钮祜禄氏在心里暗暗觉得好笑，小太子也太亲近自己的师保了，瞧他紧张成这样。

        太子被乳母带着回毓庆宫去，走的时候，还在频频回头看卫禾。

        继后屏退了宫人，给了卫禾不少赏赐，又问卫禾有没有什么心愿。

        卫禾想起了姜宪的直球告白，却没有拿这件事去求继后。继后在位的时间太短了，就算她有心帮助太子，也没有能力。

        “皇后娘娘，奴才没有什么心愿。”

        继后：“元皇后曾经把太子托付给你，你为何不求本宫帮助太子呢？”

        继后实在聪慧，卫禾感觉自己在继后面前说什么都会被看出破绽来。

        “因为你早就知道本宫活不了那么久，”继后苦笑着说，“和本宫说实话，元皇后到底为什么要把太子托付给你这个小宫女？”

        卫禾避无可避，只能直面继后的问题：“因为奴才的福运和预知梦。虽然奴才只是一个小宫女，但只有我的福运还在，遇到困境都能化险为夷。”

        “你的福运从何而来？如果你生来就有福运，为什么你长到十四岁才显露？”

        “奴才也不明白，但奴才知道自己必须守住太子殿下，不辜负元皇后的嘱托。”卫禾死咬住自己的秘密，决不能吐露。

        但不说点要紧的话出来，继后也不会放过她，卫禾只能告诉继后：“人各有命，想要对抗天命，一定会付出代价。皇后娘娘既然是因为思虑过度而生病的，不妨让自己保持愉悦的心情，也会就会带来变化。”

        继后赞许地点头，“自从本宫不再去想后宫中的事，就能睡得安稳了。看来你说的都是对的，本宫愿意尽力守住太子，你要如何回报本宫？”

        卫禾展颜一笑，知道了继后的真实用意，“奴才自当为娘娘分忧，不许佟贵妃给娘娘增添烦恼。”

        自此，卫禾被破例擢升为宫中的女史之首，领四品官的俸禄。她可以自由出入敬事房，参与内务府议事。

        又是一年春天，太子长到七岁了，宜嫔的孩子也顺利生产，宫中多了一个九阿哥。佟贵妃依然没有怀孕的迹象，只能对着抱养来的大阿哥和四阿哥长吁短叹。

        贵人乌雅氏因为四阿哥被佟贵妃收养，才得以抚养自己的六阿哥。有继后钮祜禄氏在，后宫中还算平静。佟贵妃因为被孝庄敲打过，老实了一段时间。

        乌雅氏虽然抚养着六阿哥，却也时常会被佟贵妃召到承乾宫去“叙旧”。这一日，乌雅氏从承乾宫出来，脸色惨白地回了钟粹宫。

        庶妃卫氏和万琉哈氏见乌雅氏神色有异，便一齐到乌雅氏住的东偏殿来，屏退了宫人。

        “花萼姐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庶妃卫氏关切地问，同时也为自己的处境而担忧。

        乌雅氏再也忍受不住了，伏在卫氏怀里痛哭起来。

        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卫氏连忙帮乌雅氏擦干眼泪，万琉哈氏也给乌雅氏端来热茶。

        “今儿我又到承乾宫去了，佟贵妃拉着我说了好些话，又叫胤禛出来见我。我拉着我儿子还没说上几句话，胤禛便不耐烦了，要找他的乳母去。佟贵妃又说我年纪轻轻，不如把六阿哥给她抚养，让我安心伺候皇上，多得几分盛宠。”

        “我吓得不敢出声，佟贵妃便恼了，又说起我给她做使女的事情来……说胤禛有我这个额娘，也是丢脸，以后人人都会说他是包衣奴才的孩子……”

        乌雅氏再次泣不成声，只觉得满腔的热血都往脑子里涌，头晕乎乎的。

        庶妃卫氏垂下眼睫，她生的八阿哥也送到惠妃宫里抚养了。说到底，她们的出身太卑微，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两位姐姐好歹还有孩子，不像我，连皇上的面都难见到。”万琉哈氏也叹气。

        “咱们要想个办法，总不能任由佟贵妃欺负。”庶妃卫氏抓着乌雅氏的手，说出了她早就酝酿好的计划。

        三个身份低微的庶妃，就像三只蚂蚁。虽然弱小，但只要团结在一起，也能打倒比自己强大的对手。

        戴佳氏自从生了七阿哥以后，一直郁郁寡欢。康熙不愿看到天生有腿疾的七阿哥，愈发连戴佳氏的住处都不来了。戴佳氏每日在咸福宫的偏殿里缩着，除非有必要，否则不出自己的宫门。

        平日里，嫔妃们也不过拿她当个透明人。她长相平平，是包衣出身，阿玛卓奇也不过是个内务府的司库，实在是样样都拿不出手。

        宫女万儿进来通报贵人乌雅氏和庶妃卫氏、万琉哈氏到了，戴佳氏只得出来迎接她们。

        戴佳氏也是个没有封号的庶妃，见了贵人乌雅氏便老老实实地行礼。

        三位来访者进了偏殿，卫氏最细心，看出戴佳氏的木柜上落了灰，可见宫人们做事十分不用心。明明已经到了暖春，屋里的门帘用的还是冬天用的棉帘子，看着真不像话。

        “戴姐姐也太宽容了，瞧瞧你宫里这些懒东西，拿着钱就知道糊弄事儿。”卫氏皱起眉头。

        万儿听了，连忙端上茶水来，解释道：“原来这殿里有三个宫女，其他两个人都病了。就我一个人当值，所以周全不过来。”

        戴佳氏也红着眼圈说道：“我的两个宫女早就病了，一直没有治好。她们告了病假，被送出宫中治病，内务府也不给我重新拨人。”

        乌雅氏让宫女折柳把带过来的布料、吃食和幼儿玩具都拿出来，交给戴佳氏的宫女万儿。

        乌雅氏又问怎么不见七阿哥。

        万儿解释道：“这会儿七阿哥吵闹，乳母抱着他到花园子哄去了。”

        卫氏给了乌雅氏和万琉哈氏一个眼神，万琉哈氏立刻会意，要留在这里陪戴佳氏说话。

        乌雅氏和卫氏到外面寻七阿哥去，叫万儿好好清点她们送来的东西，若还有短缺的，她们可以再送一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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