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夜遇刺客,三省遭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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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慎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怒火从齿缝迸发,“不要侮辱圣人!”
无羡迎上了他的怒目,“历史上,桀真有那么残暴无能吗?汤真有那么大公无私吗?宫中应该藏有《竹书纪年》吧,好好去翻翻,那是被你所谓的圣人掩盖的真相!舜逼尧,禹逼舜,汤放桀,武王伐纣,将弑君之臣粉饰成人贤,其心当诛!”
无羡这是什么意思?
将他爹比作弑君之臣吗?
这不仅是污蔑!
还是辱没!
杨慎已经被气晕了,完全将男女之防抛之脑后,转过身,一把掀开帷幔,打算同无羡好好理论一番!
未及开口,一道劲风猝然袭来,挟裹着冷冽的气息。
是杀意!
浓厚的杀意!
一只手从暗处伸了出来,倏地抓住了杨慎的衣襟,用力一扯,在千钧一发之际,将他拉入了车厢。
带着倒刺的箭头,在夜幕下闪着寒芒,从他的腿上掠过,勾着他的长裾,扎入了他方才坐着的位置。
真是好险!
若非无羡出手及时,此刻的杨慎不死也得重伤。
久居京师,他从未遭遇过此等不测,整个人都傻眼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无羡彻底拖入了车厢之内,将他压在了身下。
他本能地想要挣扎,却被一袭柔软,覆在了他的身上,带着少女特有的幽香,萦绕鼻端,似有还无。
“别动!有敌袭!”
紧张的情绪,自声音渲染于两人之间,仿佛是要验证她说的话似的。
嗖!——
嗖!——
嗖!——
利箭一支接着一支,宛若密集地雨点,来势汹汹,从天而降,向行驶中的马车射来。
三省不愧是杨慎身边的第一护卫,身手与反应能力均属上乘。
只见他一手握紧缰绳,一手抽出了腰刀,手腕飞速扭转,在一片白芒中,化作一面刀盾,挡下了从暗处飞来的冷箭。
啾!——
一声嘶鸣划破长空,突然出现的绳索,将拉车的马匹绊倒。
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车厢侧翻在地,一个车轱辘“啪”的一声断裂,飞掠了出去,另一个则连在轴上,飞速地旋转着。
痛意顿时袭遍无羡的全身,从强度上判断,没有伤及胫骨,只是些许轻微的擦伤。
如此,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无羡一把推开了将她作为肉垫的杨慎,将头上的簪子拔了下来,紧紧地攥在了手心,轻轻地挑开了帷幔的一角,往外望去。
空寂的小巷,看着有些眼生,“这不是回石牌坊的路。”
杨慎答得心虚,“我想与你单独谈谈,所以让三省绕了些路……”还特意选了偏僻些的走,哪里知道会遇上歹人……
“我能否将你刚才的话理解为,是你故意将我引入的埋伏圈吗?”无羡的嘴角勾出一道冷锐的弧度,将簪子的尖端,抵在了杨慎的脖颈上。
杨慎气急攻心,“你怎能如此看我?”
嗖!——
嗖!——
嗖!——
只得了片刻的喘息机会,又是一阵密集的箭雨,向车厢袭来。
都是杨慎那个笨蛋害的,没事大喊大叫个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还活着吗?
真是猪一样的队友!
无羡将他支起的身子,用力按了下去,嘘了一声,“如果不想丢了性命,就给我轻点声,乖乖待着别动!”
杨慎也是怕了,声音轻如蚊吟,“如今怎么办?冲出去吗?”
“冲出去被射成刺猬吗?”无羡白了他一眼,“乖乖等救援吧!”
等谁救援?
这条路,本就是他让三省随意走的,别人根本不知他们遇险。
闹出那么大的动静,竟无一人出现,可见是早就埋伏的,还有何人能够救他们?
此天之亡我!
杨慎刚在心底哀叹了一句,便听一阵喊杀声自四周传来,将他们彻底包围。
刀剑相互碰撞,铿锵作响,如在耳畔。
完了完了!
敌人已经杀到眼前了!
危如累卵之际,无羡宛若一只脱兔,突然一跃而起。
杨慎急急抓住了她的裙裾,“你要做什么?外面危险!”
“不,已经安全了。”越是平淡无奇的语气,越是显得高深莫测。
杨慎不知她是哪来的自信,他是男子汉大丈夫,得有担当,怎么能缩在女子的身后,眼睁睁地看着她去送死?
杨慎从地上爬了起来,追着她的脚步,也冲出了车厢。
只见一群穿着青色曳撒的家伙,将他们的马车团团围住,领头的一身赤色,胸背用金丝绣着蟒纹补子。
竟然是张永!
是他带着内使赶到了!
无羡向他恭敬地拱了拱手,“多谢太监出手相救。”
张永笑得一脸祥和,宛若一位长者,“咱家也是凑巧路过。”
哪有那么凑巧的事儿?
没事谁跑到这寂静无人的小巷子?
看星星?还是看月亮?
“禀太监,抓住一个活口!”一名内使用刀架着一人的脖子,将他押了过来。
那倒霉鬼不是三省吗?
身上中了两支利箭,可怜巴巴地朝着无羡狂丢眼色,“姑娘快救救我!”
三省尚有疑点,无羡没有盲目替他求情,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他是小杨大人的亲卫。”
“请张太监高抬贵手,放过本官的亲卫。”杨慎做不来虚与委蛇的那一套,一番话直白得叫人生厌。
“他将李姑娘带入了贼人的埋伏圈,又是现场唯一活着的人证,总得带回去,问问清楚才是。”张永唇角的弧度丝毫不减,笑意中却是藏了软刀子。
一个七尺男儿,急得都快哭了,“真的与我无关啊,我只是松了缰绳,让马随意走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跑到这儿来了,姑娘一定要相信我啊!”
三省扭头转向无羡,就差向她跪下来了,那副样子不像是在作假。
今晚,无羡才与杨惜闹出了矛盾,杨廷和即便气到要杀她,也不会做得如此张扬。
他装惯了贤臣,爱惜羽毛得很,不会脏了自己的手,而是更坚定地将她嫁去北元,借北元之手,让她好好受到磋磨。
但这车确实是三省驾的,只有他能掌握方向……
不……
他说了,他是松了缰绳,让马儿随意走的,马能识途……
难道说……
这条路对方已经演练了许多次,所以马儿都记得了路?
无羡望向了张永,“原先的车夫得好好查查。”
“这个必然。”张永总督东厂多年,一向尊崇的是“宁可错抓,不能放过”。
“太监还逮住了别人吗?”无羡又问。
“那群小兔崽子跑得忒快了,只逮住了三人,还服毒自杀了。”张永想想就头疼,差点让无羡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一点头绪都没有,回去可怎么向圣上交代啊!
“方便让我瞧瞧尸体吗?”
张永点点头,大方地着人将尸体搬了过来,摆在地上,一字排开。
三人穿着到处可见的蓝布短褐,遮脸的面巾已被扯下,七孔还在向外渗血,五官扭曲变形,永远定格在死前的痛苦状态。
无羡掰开其中一人的嘴巴,凑近闻了闻,双眉微拧。
“丫头,看出什么来了吗?”张永问道。
“他们中的是鸩毒,基本可以排除使臣的犯案嫌疑。”
杨慎不解,“为何不会是使臣干的?”
无羡坦然解释道,“四国使臣中,唯一对我怀有杀意的就是吐鲁番。各地分布的毒物不同,从此着手,基本可以排除吐鲁番所为。”
“或许,他们故意寻了鸩毒来作案,也未可知。”
“那可是鸩毒耶!不是寻常之物,得之不易。”无羡望向了张永,笑得意味深长,“此物一向是由宫中严格掌控,极少流落民间。”
得!绕来绕去,又绕回了宫里!
张永被她看得瘆得慌,迅速切换了话题,“杨大人的手下太不济事,丫头,还是给你换个地方住着吧!”
如今敌暗我明,若是继续待在杨慎那儿,难免再次着了别人的道。
为了安全着想,无羡也想挪窝了,便顺着杆子往上爬,“张太监可有什么推荐的?”
“什刹海那栋宅子还给你留着呢,那儿地方也大,住着不局促,还能给你多安排些护院。”
看这意思,朱寿应该是找到了解决和亲问题的办法,想让她在京师安顿下,常住了。
又走不了了。
心中再如何无奈,无羡的脸上依旧笑意盈盈,开心地应下,“好啊!”
反正都与建昌侯撕破脸了,才不将那个难得的无敌海景房便宜他呢!
办妥了圣上交代的一件事,张永心情稍好了些,扭头对上杨慎那张铁青的脸,他的心情就更愉悦了,“小杨大人也受了伤,咱家着人送您回府修养吧!”
说完,也不给杨慎拒绝的机会,喊了两人来,一左一右,将他给架走了。
张永亲自陪同无羡回了石牌坊,将杨慎安排的护卫全部清空,替换上了他的心腹。五步一哨,十步一岗,丝毫不敢松懈。
“今夜太晚了,再将就一晚,明日一早,咱家就找人替你搬家。”
“劳烦太监了。”
“和咱家还客气什么。”张永瞥了眼奚淼住的屋子,“你啊,就不能让圣上省点心,别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屋里带。”
“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对我来说,奚淼就同何关、柴胡一样,难不成,还要让我将身边的人都打发了?”
“那哪能一样?你把这么个勾人的主儿放在身边,圣上他心里能好受?”
“他不是还有个王美人吗?”
张永听出了她话中的酸意,反而笑了。
会为圣上吃醋,就说明心里还是在意的。
“圣上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丫头你。上次你参加阅选,差点遭人陷害。那名禁军、宫女夏莲、秀女刘三姐先后畏罪自杀,所有的线索都断了,只剩下一个王满堂。圣上刻意将她留在身边,一来想要保着她的小命,引出幕后之人,二来想要借后宫之手,捧杀她,将你之前受她的气,替你加倍还回去。”
无羡一愣,“他怎么知道,我之前受了王满堂的气?”
“只要是你的事,无论大小巨细,圣上都是放在心尖上的。”
张永见她抿了抿唇,显然是将这番话听进去了。
如此便好!
也不枉费圣上对她的一片苦心!
“之前排查下来,你的义父董忠未参与其中,你可以放心了。对于陷害你的人,你自个儿心里,可有怀疑的对象吗?”
无羡脑中,第一个蹦出来的人就是——
“建昌侯?”
张永不由揣度,“所以,你几次三番找他麻烦?”
无羡表示自己很无辜,“第一次是为琉璃居出头,可不是我主动要招惹他的。之后的贡品被劫案牵扯过多,只能说他倒霉,没有谁比他更适合给我用来做棋眼。”
“罢了罢了,反正都撕破脸了,就不用留手了,往死里整,别同圣上客气。出了事,有圣上给你兜着。”
被人纵容的感觉还挺不错的,无羡咯咯地笑了起来,看着没心没肺。
“虽然阅选的事没有实证,所有的疑点都暗暗指向了建昌侯。不过圣上说,越是明显的疑点就越可疑,建昌侯没那个脑子,将所有的手脚都抹得如此干净,指不定背后另有他人作祟,你自己也得仔细则个,别又着了人家的道。”
无羡得意地挑了挑眉,“我在宫外,没有宫规束手束脚的,人家能奈我何?”
说到底,她还是不愿进宫。
张永叹息一声,“还有一个人你要注意。”
“谁?”
张永报了一个她未曾想到的人名——
“文宜。”
“之前在大同,我与相处不算特别亲和,却也没招他惹他,他为何要害我?”
还能为什么?争宠夺权呗!
刚开始,文宜不知道无羡与兵仗局的关系,对她自然没有歹意。
之后,得知她是张永麾下的人,便生出了芥蒂。
担心无羡得宠之后,连带着张永也会在圣上面前得脸,彼长此消,夺了原本属于他的圣眷。
提起文宜那匹中山狼,张永忍不住咬牙切齿起来,“他借着你与那倌长之间的纠葛,极力挑拨,想要离间你与圣上的关系。圣上一怒之下,将咱家的东厂提督一职都给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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