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海格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弗雷德和乔治奔向自由的故事被复述了一遍又一遍，西昂简直断定它很快就会成为霍格沃茨的经典传奇。

        他们离开后，学校里开始流行模仿他们说话的风气，就连从未听过哪个学生吩咐的皮皮鬼也开始一次次尖叫着叫嚣要骑上扫帚离开这个鬼地方。

        当然他是不会离开的，皮皮鬼还忙着履行弗雷德和乔治的吩咐，让大家不停地见识乌姆里奇的狼狈样儿。

        再次坐上平底船，去两人在霍格沃茨留下的沼泽对面的教室上课时，布雷斯愤愤地咒骂了一句。

        “该死！”他说，“自从他们逃走，我们调查行动组的事情就越来越多！不是凭空跑出来的嗅嗅要抓，就是哪里多了粪蛋需要我们去处理！该死！”

        潘西滑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注意到一条船上的西奥多淡淡地扫过来一眼，又轻咳一声放下手。

        原谅她，她还是不习惯和布雷斯现在的关系。

        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的沃林顿被送进了医院，他得了一种奇怪的皮肤病，看上去好像全身覆盖着一层玉米片。

        蒙太莫名其妙消失了很久，突然出现后仍然神志恍惚，思维混乱。

        好多怪事像是一股脑发生在调查行动组的成员身上，潘西突然大声尖叫一声，头上开始出现一股剧痛，像是针扎了一样。

        布雷斯蹭的从摇摇摆摆的船上站起来，朝其他船上的人怒吼，“这是谁干的？”

        潘西脑袋上突然长出了棕色的鹿角，在她一头短黑发上滑稽极了。

        德拉科在他们对面，又担心自己是下一个受害者，表情怪异地环顾着四周。

        他回过头看到潘西哭叫着摸自己头上的鹿角，可此时船还未通过沼泽，她只能坐在船上忍受不少方向传来的嬉笑声。

        黑色的短发，衬着棕色的鹿角。

        让他想起了西昂。

        西昂也是一头黑色短发，发尾总是压不下来地向外微微翘起，呈现一个可爱的弧度。

        德拉科看着潘西张狂的样子，轻咳一声，“别哭了，挺好看的。”

        布雷斯也心疼潘西的样子，跟着安慰，趁机把潘西揽到自己怀里，“真的挺好看的，等我抓到是谁弄的，一定要他好看。”

        布雷斯一下船就把潘西送去了庞弗雷夫人处，离开时还恶狠狠地扣了两个笑话潘西的人的分。

        学校里变得越来越乱，皮皮鬼似乎把弗雷德的临别嘱托牢记在了心里。

        他呱呱狂笑着从走廊上空飞过时，德拉科猛地吓了一跳，转头咒骂一句，却看到西昂笑盈盈地站在身后。

        “你被吓到啦？”她问。

        “没有。”德拉科脸色苍白，带着被揭穿之后的羞恼，语气不好地回答。

        一旁抱着书的西奥多识趣地加快脚步，进了魔法史教室。

        西昂在后面看到皮皮鬼做着鬼脸从上空飞过，同时爆发出刺耳的大笑，德拉科像是弹了一下，脑袋上的铂金发也跳起，胆小被吓到的样子让西昂笑得停不下来。

        “你做了就业指导吗？”坐到教室里，西昂问他。

        “做了，斯内普教授说我可以去圣芒戈当药剂师，”德拉科得意地说，像是要让西昂忘掉自己刚刚的出丑，“他说我魔药学的好，将来做药剂师会很方便。”

        西昂没想到他的就业指导也聊到了圣芒戈，她笑着说，“太好了，我也想去圣芒戈。”

        德拉科挑了挑眉，见宾斯教授开始讲课，他压低声音，“你从哪知道我以后想去圣芒戈的？”

        西昂红了脸，他怎么这样自恋？

        德拉科该不会以为她想去圣芒戈是因为听说他要去圣芒戈吧？

        还真是德拉科的风格。

        “你怎么不说是你打听到我想去圣芒戈呢？”西昂拿出笔记本，学他的样子挑眉反问他。

        德拉科被她逗笑，一只手懒散地抬高支在嘴边，他舌尖轻抵上齿，高高挑起的眉毛放下。

        “是。”他带着笑意，打断两个人之间小孩子一样的对话。

        城堡的场地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好像刚刚油漆过一样。万里无云的天空对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中的倒影微笑。丝缎般光滑的绿茵在微风中轻柔地起伏。六月到了，对于五年级同学来说，这只意味着一件事：owl考试终于来临了。

        老师不再布置家庭作业，课堂上也全部用来复习那些老师认为考试中最有可能出现的题目。这种狂热拼搏的气氛，也渐渐感染到德拉科身上。

        西昂发现越临近考试，他就越喜欢在霍格沃茨中制造恐慌。

        “其实，”考试前几天，西昂在魔药课堂外听见他大声告诉克拉布和高尔，“重要的不是你知道什么，而是你认识什么人。我爸爸跟巫师考试管理局的头儿有好多年的交情——格丝尔达·玛奇班那老太太——我们还请她吃过饭什么的……”

        说完，他还朝西昂投来一种肯定的眼神。

        西昂哭笑不得，“怎么会，我爸爸说玛奇班教授很少外出交际的。”

        德拉科愣了一下，庆幸西昂是在没人的时候拆穿他的。

        他忘记西昂的爸爸是魔法部法律司的司长了。

        这样的做法被西昂揭穿之后，他又不知道从哪里搞来各种据说能让人集中精力、提神醒脑、保持清醒的东西。

        再次看到他摆在图书馆桌子上一堆龙爪粉后，西昂无奈地把课本盖在那上面。

        “德拉科，这些是没有用的。”

        德拉科再次被反驳，两手一摊，“怎么？这真的有用。”

        “你试过吗？”西昂问他。

        德拉科把西昂的课本拿开，捏起一点龙爪粉放进嘴里，“当然！”

        想起赫敏在休息室没收了哈罗德·丁戈的龙爪粉后说的话，西昂又说，“赫敏说，这些龙爪粉就是风干了的狐媚子粪便。”

        德拉科：“？”

        他刚放进嘴里的粪便，不是，龙爪粉该怎么办？

        见德拉科吐也不是，咽下去也不行的样子，西昂没良心地咯咯笑。

        德拉科气急败坏地看着她，嘴里还含着东西，实在是说不了话。

        西昂没看他，把下午刚刚发下来的考试时间表摆到他面前，忍着笑说，“星期一上午就要考魔咒了，它可不会考你龙爪粉是什么。”

        德拉科圆睁着他好看的淡蓝色眼睛看着她，西昂不再开玩笑，嘴角却压不下来。

        “不许笑！”德拉科在心里喊。

        西昂马上正襟危坐，没一会儿，笑声又不给面子地从唇齿间溢出。

        她从包里拿出魔杖，让德拉科张开嘴巴，施了一个“清理一新”，德拉科才嫌弃地吧嗒吧嗒嘴，又把课本挡在那堆龙爪粉上。

        考试前一天，五年级学生都没怎么交谈，西昂坐在赫敏身边吃晚饭时，赫敏还时不时放下刀叉，嘴里念念有词，帕瓦蒂和拉文德在练习最基本的移动咒，让她们的铅笔盒绕着桌边互相追逐。

        “哦，天哪，”赫敏突然盯着门厅轻声说道，“那是他们吗？是主考官吗？”

        西昂转过身子，透过礼堂大门，看见乌姆里奇跟一小群老态龙钟的男女巫师站在一起，乌姆里奇的样子显得十分紧张。

        “还好西昂说，德拉科说的那些都是骗人的，”赫敏吐出一口气，“不然他要是真的请主考官吃过饭，那我都要气死了。”

        这个晚上大家过的都不自在，每个人都想抓紧最后的时间复习，但似乎谁也没有多少进展。

        西昂回了格兰芬多休息室，德拉科则早早地上了床，但很长时间没有睡着，在床上辗转反侧。

        布雷斯睡眼惺忪地半夜醒来时，发现平时复习比谁都轻松的德拉科竟然在床上用魔杖看魔咒学的笔记！

        真是活久见了！

        第二天九点半，五年级和七年级同学一个班一个班地被叫进礼堂。礼堂里重新做了布置，许多单人课桌面朝礼堂尽头的教工桌摆放得整整齐齐，麦格教授站在前面面对着他们。

        西昂深吸一口气，拿起卷子，心砰砰地跳着，开始认认真真答题。

        两个小时后，西昂走出考场，看到在她之前考完的德拉科等在外面，一脸轻松，完全不像是昨晚突然爬起来复习的人。

        “考得不算糟糕，你呢？”西昂和他一起走向门厅。

        “哦——考的不错，”德拉科说，还有心情开玩笑，“它确实没考龙爪粉。”

        西昂看他轻松的样子，觉得很奇怪——德拉科从来都不好好复习的，她怎么说他都只摆出一副“我聪明到不需要复习”的样子。

        “你真的考的很好吗？”她迟疑地问，生怕他是在为自己遮掩。

        “当然！也不看看我昨天背了一晚上咒语表呢！”德拉科在心里诽腹，没吭声。

        但西昂还是听到了，她笑了下，没有揭穿他。

        但下午的实践考，德拉科没能瞒住西昂——他考试时飘浮咒用的不好，让酒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当时西昂和他是同一批进考场的，在一旁目睹了全过程。

        在星期四的黑魔法防御术考试中，西昂虽然还有些吃力，但还是成功使出了考官提出的各个咒语。

        不少da的成员考完黑魔法防御术后都是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

        海格离开的事情发生在第二个星期三的夜晚。

        那时学生们都在天文塔顶上进行天文学实践考试，之前复习时西昂一直用的德拉科的那个“人造小宇宙”，这会正儿八经地在望远镜里观察各个行星，西昂还有些不习惯。

        她那时正在填写长蛇星座，突然城堡的大门开了。一道亮光洒向石头台阶，映在前方的草坪上。

        五六个拉长的影子在被照亮的草地上移动。

        接着门被观关上，草地又变的一片漆黑。

        西昂放下做记录的羽毛笔，调整焦距，把望远镜转向下面幽暗的场地。

        如果不是那些人影在移动，如果没有月光掠过他们的头顶，可能他们就与漆黑的场地融为一体，难以分辨。

        虽然离得很远，但西昂还是察觉到，领头的人是乌姆里奇，紧接着的人则让她大吃一惊——

        她爸爸也来这里了。

        她听到牙牙的叫声，在空寂的场地上回响。

        玛班奇教授在身旁走来走去，提醒大家把注意力放回自己的试卷上。

        大部分同学都回到自己的望远镜前，西昂扭头看看，发现赫敏呆呆地盯着海格的小屋。

        场地上传来砰的yisheng巨响。海格的门突然被撞开了，在小屋透出的灯光中，西昂看到一个庞大的身影挥着拳头在咆哮，有六个人把他围在中间，而维尔亚看不清表情地站在一旁，踱来踱去。

        争斗持续着，一道道红光飞出，似乎都从海格身上弹了出去。

        “海格，理智点儿！”这次西昂确信这是她爸爸的声音，她从未听过维尔亚的声音如此激烈。

        “去你的理智！”海格喊，“你们休想这样把我带走，维尔亚！”

        麦格教授也闯入场地，却被至少四个昏迷咒同时击中，双脚离地，重重地仰面摔在地面上，不再动弹。

        “狂奔的滴嘴兽啊！”托福迪教授喊道，他似乎把考试抛在了脑后，“连个警告也没有！真是无耻的行径！”

        “胆小鬼！”海格吼道，他的声音清晰地响在城堡上空，传到塔楼顶上，城堡里又亮起几盏灯，“该死的胆小鬼！尝尝这个——再尝尝这个！”

        他用拳头掴倒身边的进攻者，扛起牙牙毫无生气的身体挂在肩头，全速朝远处的大门奔去，消失在黑暗中。

        考试的最后五分钟留着心惊胆战的沉默，每个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下面的场地。

        西昂注意到乌姆里奇在原地气得跳脚，而维尔亚头也不回地走进城堡。

        考试终于结束，西昂把望远镜胡乱放回架子上，飞快地冲下旋转楼梯。

        她知道维尔亚会在城堡里等她。

        “爸爸！”

        维尔亚站在空无一人的黑暗中，疲惫地朝西昂笑笑，“我听说你们今天晚上考占卜实践。”

        西昂点点头，看了看维尔亚有没有受伤，确认他并没有什么伤口后，又问，“爸爸，魔法部为什么要半夜偷袭海格？”

        维尔亚摇摇头，并不想和她说这些。

        “海格并没有做什么啊！”

        “西昂，关键是魔法部不在乎这些，邓布利多逃走了，乌姆里奇只是避免再出现特里劳尼教授那一幕。”维尔亚说。

        西昂想到邓布利多在时，还会站在特里劳尼教授的立场上反驳乌姆里奇。

        维尔亚想起什么，眉头紧锁，“海格说，他拜托了你们一件事情，是吗？”

        西昂知道海格在说格洛普的事情，点了点头。

        “那你就要尽力帮他，我不知道他有什么需要你帮助，但是，西昂，尽力去帮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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