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终于剑修

姜宪在院子里等得无聊，拿起被她命名‘破军’的银白长枪在手里把玩，终于看到沈秋分从苏婧房间退出来。

        她把银白长枪斜放在石桌边，上前询问：“怎么说？”

        沈秋分走到姜宪身边石凳坐下，开口说道：“母亲她什么都知道，她甚至还要照顾我的感受，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姜宪想说几句安慰言语，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无能狂怒，重重握拳，沮丧的说道：“我能做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母亲她一介女流，都在尽自己的努力查清此事。”

        姜宪为难，说道：“你别这样，你可以做得事很多，你如今只是个普通人。”

        沈秋分撕心裂肺的吼了一声说道：“一开始我就在拖后腿，土匪山寨是如此，小镇刺杀也是如此，甚至还连累你跌境，这一次，也是如此。”

        姜宪还是没说话。

        突然重重一拳打在沈秋分身上，沈秋分倒飞出去，撞到院墙边，他咳出一口鲜血，正想起身。

        一个青色残影瞬间来到他面前，一把扯住他的衣领，狠狠甩出，身形再次倒飞出去，砸得石桌破碎。

        沈秋分惊讶的看着那一袭青衣，正想说话，又被拎起，一脚踹飞出小院。

        姜宪开口怒骂：“废物，在里面打你我都怕脏了夫人的院子。”

        院外街道上，行人寥寥，一对才子佳人，在谈情说爱。

        突然头上飞出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重重摔落在街道之上，男子缓缓爬起。

        那情窦初开的女子看向白衣男子，竟是看的有些痴了，他口吐鲜血，一副失意落魄的模样，惹人怜爱。

        那少女推开身旁男子，想上去搀扶。

        突然少女身边一袭青衣掠过，速度极快，竟然看不清样貌。

        下一刻，青衣出现在白衣男子身边。

        少女这才看清，一袭青衣，手持银白长枪，她身材极好，让少女有些羡慕，少女指着姜宪大喊道：“打人了，打人了，这女子当街行凶。”

        周围酒楼食客纷纷把目光投向街道之中，议论纷纷。

        姜宪打量着那少女，说道：“小……妹妹，可别多管闲事。”

        少女一脸正义，双手叉腰，看了看姜宪，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说道：“你说谁小呢？信不信我报官？”

        陪同少女夜游的男子匆匆走上前当和事佬，他卑微地说道：“女侠，消消气，她不懂事，你忙你的。”

        姜宪简单明了，一个字：“滚。”

        男人笑容谄媚，拉着双手叉腰的少女离开。

        少女边走边骂道：“她当街打人还有理了，你个胆小鬼。”

        男子哀叹道：“我的姑奶奶，咱别管闲事好吗。”

        争吵不休，消失在街道中。

        酒楼二楼的客人们看着楼下街道发生的这一幕，哈哈大笑。

        更有性格开朗风的风流才子用手在胸前比了比，开口对看热闹的人群说道：“小……妹妹，哈哈哈，小妹妹。”

        安静的酒楼瞬间闹腾起来。

        位置靠近围栏边独自喝酒的一个红衣女子，看到那位风流才子在胸前比划，才反应过来青衣女子说的“小……妹妹”是什么意思。

        她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嘴角翘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又继续看着街道中的两人，她缓缓说道：“不算小，尚可。”

        酒楼一个书生，生怕白衣男子被活生生打死，壮着胆子，对着街道喊道：“兄台，需不需要报官？”

        沈秋分听到酒楼传来的询问，他艰难开口：“多谢好意，不必，家事。”

        酒楼的人更加闹腾，议论纷纷，各种声音响起。

        “那白衣公子我认识，我和他是同村，那青衣女子是他娘子，年少时，那女子还曾仰慕过我。”

        “胡扯，那青衣女子是我远房表姐，其父母曾打算将她许配给我，但是被我拒绝了。”

        “吹吧你就，她明明是我表妹，我嫌她习武，这才拒绝，没想到被这位白衣公子娶了去，唉，还是我有先见之明，不然现在挨打的就是我。”

        “哦，是吗，她是我表姐，又是你表妹，自家人啊。”

        “对对对，自家人，来喝一个。”

        两个年纪还没有姜宪大的男子，把臂言欢，一口一个哥哥，弟弟。

        红衣女子听着男人们的浑话，抬起酒杯喝了口酒，她摇了摇头，这酒真酸啊。

        街道之上。

        沈秋分好不容易爬起身，又是一记扫堂腿，他重重摔倒在地，一杆银枪接住了他，姜宪用力一挑，沈秋分悬空，姜宪身形消失，下一秒，一脚横踢，沈秋分被无情的踢飞出去，落在了镖局门口。

        看门的镖师看见沈秋分，立马警惕起来，打探着四周。

        大堂内在吃晚饭的众人听见门口动静，纷纷看去。

        看见躺在地上翻滚的沈秋分，下一秒，姜宪的声音传来，以命令的口气说道：“吃你们的饭，少管闲事。”

        沈秋分就这样被姜宪一路打到镖局后院，姜宪愤怒的看着沈秋分，说道：“你确实很没用，是你害得我跌境，事后还喊着想办法帮我恢复，却又不付出行动。”

        又一拳把沈秋分打飞，她说道：“天天说自己要习武，要保护别人，也不见你打一套拳，连一遍剑，怎么，境界是靠嘴皮子说出来的？”

        房顶上坐着一个白发中年人，手提一壶老酒，看着自己院子里的一男一女，笑道：“嘿嘿，这小子闯什么祸了，姜丫头才舍得这样打他。”

        姜宪走到躺在地上的沈秋分身边，又是一脚踢上去。

        “忠孝王要是知道自己儿子是你这么个孬种，整天只会哭，只会否定自己，他不得气的活过来？筋脉被封印就是你的借口，其实你就是想做个普通人，永远活在忠孝王的庇护之下，整天浑浑噩噩混日子。”

        姜宪越说情绪也控制不住，她继续开口：“整天说自己没用，你到底想没想过，既然忠孝王死了，那你就去手刃杀死他的敌人，没境界，就想办法去桃山解除封印，实在不行就死皮赖脸求莫忧和季老大传授你剑法，而不是整天活得跟个鬼一样。”

        沈秋分有些怒意，打自己也好，骂自己废物也罢，都无所谓，但是不能说他没想过为父报仇，不能说他混日子。

        季老大在屋顶听着姜宪这些话，信息量太大，他有些不敢相信。

        儿时最喜欢跟自己打架的那小子，死了？他的儿子，机缘巧合下，来到了自己的镖局？

        季老大有些不敢相信，他喝了口酒，看着临安城夜景，回想着儿时记忆，曾经那群小伙伴，就剩他和老尼姑了，不对，老尼姑已经不能算是人了，就剩他自己了。

        他谈了口气，朝着北边的位置，摇了摇酒壶，说道：“唉，你小时候打不过，长大了活不过我，你还是输了。”

        他猛灌了一口酒，张嘴大笑，却没有声音，显得十分诡异。

        酒壶倒悬，挥洒一地，他说道：“你且先行。”

        院子内，被姜宪痛骂的沈秋分终于忍无可忍，他满脸戾气，说道：“姜宪！你别逼我。”

        又一拳砸在他的面门，姜宪呵呵一笑：“呵，逼你又能怎么样！废物。”

        沈秋分暴起，一手招架住姜宪的拳头，另一手握拳，狠狠打在姜宪脸上。

        姜宪被打的后仰，站稳身形，伸手摸了摸鼻子，全是血，她甩了甩手上的鼻血，说道：“再来啊。”

        沈秋分冲上前，作势要打姜宪腹部，腹部是女人的弱点，姜宪双手护住腹部，沈秋分突然加快速度，来到姜宪身后，一掌打出，把姜宪打了个踉跄，他快步跑到姜宪身前，一个过肩摔，把姜宪狠狠摔在地上。

        没有任何言语，无数拳砸下。

        姜宪被打得满脸鲜血，但这还没达到姜宪理想的效果，姜宪忍着痛，嘲讽道：“就这？就这点实力，那下一个死的就是苏婧，就因为你是个废物，连自己亲人都保护不了的废物！”

        听到姜宪这番言语，沈秋分好像忘记了对方是谁，他眼中只有敌人。

        没人理解一个孤儿得到亲情的来之不易，所以他不允许任何人毁掉它，他愤怒道：“若真有人想毁了它，那我便一剑破之！”

        沈秋分周身气息一遍，一伸手，凭空飞来一把短剑。

        短剑狠狠刺下，深深刺入姜宪脑袋旁边的泥土之中。

        沈秋分躺在姜宪身边，看着夜空中的明月，疲惫的说道：“差点一剑刺死你。”

        姜宪同样躺在地上，看着明月，笑容灿烂：“你不会的。”

        久久无言。

        二人并未察觉，身旁的银白长枪，枪身颤抖，枪尖正发出一阵阵腥红光芒。

        不知过了多久，屋顶响起一个声音。

        “嘿嘿，我第一次见打情骂俏是这么打的，都见血了。”

        沈秋分看向一旁的屋顶，一个猥琐老头，笑呵呵的喝着酒。

        沈秋分骂道：“你这老小子嘴里怎么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老人一脸唏嘘。

        “小子，打不过别人很正常，你爹小时候也打不过我。”

        沈秋分问道：“你知道我爹是谁？”

        “姜丫头说的，我都听到了。”老人说道。

        沈秋分想起季老大说认识桃山的观主，他问道：“所以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我，你真的可以联系到桃山那位女道长？”

        白发男人呵呵一笑：“那是，老夫向来实诚，从不骗人。”

        也许是太过疲惫，沈秋分没有说话。

        “恭喜，终于是剑修了。”老人笑道：“今天高兴，请你喝瓶酒，要什么酒，你说，我去拿。”

        沈秋分摸了摸身上的伤，缓缓说道：“把你最好的药酒拿来。”

        “我要杏花酒。”姜宪笑着说道。

        季老大心想，这两人该不会故意搞这一出，就是为了来骗我酒水的吧？

        摇了摇头，这次一定是最后一次。

        片刻后，姜宪和沈秋分依旧躺在地上，只是手里多了两壶酒水。

        姜宪指着星空中划过的一颗流星，说道：“星辰落入人间，沈秋分，你可曾见过？”

        沈秋分看着流星，说道：“见过，不如你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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