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疑点重重

夜幕降临，沈秋分和姜宪一身酒气的回到小院，敲了敲门。

        开门的开始茹玉。

        房间内，一桌子的好酒好菜，都是刚从酒楼客栈送来的。

        大胤王朝百姓的生活方式，除了没有科技以外，基本和二十一世纪没有什么区别，百姓生活富足，夜生活更是前所未有的丰富，这是沈秋分最适应也是最喜欢的地方。

        苏婧看着一身酒气的两人，没好气道：“是不是太饿了，去外边酒楼吃饱了才回家的？”

        姜宪满脸通红，大笑：“没有，我们就是在镖局喝了点酒。”

        苏婧一脸温柔可亲，她说道：“姜宪啊，女孩子还是要少喝点酒，毕竟身位女儿家，醉酒了要是遇见歹人，该如何是好。”

        沈秋分憋笑半天，说道：“娘，你就别说她了，歹人遇见她，跑都来不及呢，谁还敢打她的主意。”

        苏婧一脸怒意的看着沈秋分，说道：“你个小兔崽子，怎么说话呢？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沈秋分认怂，乖巧对姜宪说道：“女胖子，我不应该这样说你，都是我的错，我有罪。”

        姜宪哈哈大笑，显然一点不生气，她说道：“夫人，沈秋分说的对，歹人看了我，跑都来不及，哪里还敢打我的主意，也就是你儿子不怕我，才敢把我领回家。”

        苏婧看着眼前这个笑得眉飞色舞的女子，多好的姑娘啊，要是能被自家儿子娶进门，唉，自家儿子偏偏一点不开窍，她试探性地说道：“姜宪，你家里有没有给你物色过青年俊彦？”

        沈秋分知道母亲她要做什么了，连忙说道：“妈，还不着急。”

        苏婧瞥了沈秋分一眼，表示你应该闭嘴。

        沈秋分果然不在说话，吃菜去了。

        姜宪说道：“跟沈秋分说的一样，青年俊彦都被我吓跑了，哈哈哈。”

        苏婧觉得，还得狠下心来问问，毕竟这是关于自家儿子的幸福啊。

        苏婧问道：“姜宪，你喜不喜欢我家秋分？或者说，有没有想过，让你们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

        沈秋分盯着满脸红晕的姜宪，一个劲的使眼色。

        姜宪说道：“夫人，不说这个。”

        苏婧也不好意思再问。

        院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姜宪说道：“谁啊，大晚上的。”

        婢女茹玉起身，片刻后，端了一个食盒进来。

        沈秋分接过，打开食盒，竟然是姜宪最喜欢的灌汤包。

        沈秋分说道：“在庐州看你喜欢吃，从镖局回来的时候，去酒楼订的，都是刚做的，你尝尝，喜不喜欢。”

        姜宪拿起两个灌汤包，一口一个，一脸享受，说道：“喜欢喜欢。”

        沈秋分看着她，笑容真诚。

        晚膳很快结束，茹玉在收拾桌子。

        沈秋分把母亲送到房间，关上门。

        沈秋分扑通一声，跪地不起。

        苏婧看着儿子的举动，有些摸不着头脑，她问到：“秋分，你是不是有事？”

        沈秋分说道：“母亲，我要习武，我不想在做一个普通人，连你都保护不了。”

        苏婧问道：“你上次不是不是说过了嘛？我也说过，遵循你的意愿。”

        沈秋分趴在地上，他艰难开口：“父亲他……”

        苏婧一眯眼，说道：“秋分，你都知道了？”

        她长叹一口气，白天的笑脸再也没有，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平静的开口：“你父亲战死在云州城外。”

        沈秋分震惊，母亲早就知道？那白天所看到的一切，他开口说道：“母亲，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婧说道：“我和你父亲常有书信来往，那日传信，没有收到回信，我就已经有了猜测。”

        “直到昨天，我收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件，才知道你父亲战死，那信件应该是来自京城，内容很简短，忠孝王为国捐躯，保重。”

        看见苏婧没有情绪崩溃，沈秋分放心许多，他问道：“京城的来信，没有署名，让我们保重？莫非我父亲死了我们会有危险，还是说，那群刺客跟寄信之人有关？。”

        “收到信时，我几乎崩溃，但信上内容，让我不能只顾着伤心，我已经传信给大哥，让在朝为官的苏氏子弟，帮忙求证一件事。”

        “什么事？”

        “你父亲具体怎么死的。”

        沈秋分头脑有些跟不上，他看着这个平时温婉的母亲，突然有些陌生。

        沈秋分问道：“难道不是北燕？”

        “北燕铁骑固然强悍无比，但这场战争结果是北燕败逃，哪有仗打赢了，主将却死了的说法，疑点颇多。”

        沈秋分摇摇头，果然是被悲伤占据了头脑，八境武夫说死就死，确实疑点很多，母亲这个时候能够保持理性看待问题，实属不易。

        苏婧说道：“查肯定要查，但那信上说，保重，这才是我们眼下面临的问题，苏氏偏居西南，消息传递极慢，只能慢慢查。”

        “我们眼下的问题是自保，那伙北燕刺客，上次没能得手，必然会有更猛烈的反扑。”

        苏婧最后说道：“算了，秋分，你退下吧，我有些累了。”

        沈秋分站起身，退出房门。

        沈秋分离开房间后，苏婧捂住胸口，再也无法抑制情绪，泪流满面。

        她想起了与沈攸决第一次见面，那个冰块一样的男人，她问了男人各种问题，男人要么不回答，要么就知道“嗯”，最后男人只问了一句话，“你会不会后悔？”

        想起来他们的点点滴滴，那个男人总是喜欢和她讨论战场军事，虽然苏婧什么也不懂，还喜欢把沙盘模拟的两军阵营打乱，可男人从没怪过他。

        后来有了孩子，男人把他送出云州，安置在江南，从此一年四季不顾家，孩子出生时都没能回家看一眼。

        虽然从没有给过自己名分，虽然外人永远只知道忠孝王没有王妃，只有一个妾室，两人关系还极差。

        这些对苏婧来说，全都无所谓，只有她知道，那个冷冰冰的男人，把所以的温柔都给了自己，倾尽所有。

        苏婧吹灭灯火，缓缓睡去。

        ……

        大胤皇都，启封城。

        御书房内，年轻皇帝看着姜英纵，问道：“这就是你说的，掣肘燕王的办法？让燕王身死，朕百年后还有何脸面面对先帝和太祖。”

        兵部尚书姜英纵说道：“陛下，燕王不论放在哪里，都是心腹大患，我纵观全局，找不到任何一个办法，既能削弱他的权利，又能不让他死灰复燃。”

        年轻皇帝捏了捏眉心，端起太监刚刚倒好的茶，抿了一口，他说道：“此事要是败露，要寒了多少将士的心，北燕此次虽然被击退，但北境该如何？”

        “所以事情已经做了，就要做的干净，燕王亲信我大哥已经处理干净，明日上朝，只需要把燕王定性为叛国，就可以掩盖这一切，一切都顺理成章，因为燕王叛国，所以他的旧部全部处死，这样一来，再无后患。”

        年轻皇帝大怒，一把将手中杯子砸碎，怒吼：“你好大的胆！大胤的军神，临死还要给他定性为叛国？”

        姜英纵并不为所动，他继续说道：“如果不这样做，陛下还是让贤算了，狠狠不下心，如何能成大事，燕王不为陛下所用，但我姜氏会为陛下鞍前马后，一朝天子一朝臣，先帝既然已经殡天，那陛下就不应该在束手束脚。”

        “让贤？你在威胁朕？”年轻皇帝缓缓说道。

        姜英纵跪地：“并非此意，我姜氏一心一意辅佐陛下，一心为国，但陛下如果总是抱着一颗仁慈的心，做不成大事，想要让大胤国力再上一层楼，就绕不开他沈攸决，这点陛下也是清楚的，他七境的时候就已经封王裂土，封无可封，或许看在先帝的面子上，他会安心镇守北境，可如今先帝已经走了，四十岁不到的八境，谁知道他会不会入九境？历史上的王莽，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到那时，陛下的位置还坐的稳吗？一切都是未知数。”

        年轻皇帝不在说话，比起一个八境武夫，让大胤一直姓赵，才是最重要的。

        年轻皇帝挥挥手：“你退下吧，朕再考虑考虑。”

        考虑考虑，那就说明已经默许了，姜英纵很清楚，只要一提到皇位，这个年轻皇帝就会乱了方寸，他太想做出成绩，太想让大胤进入前所未有的盛世。

        他并未离开。

        “还有事？”

        “陛下，沈攸决那逆贼，还有一个妾室。”

        “唉，你看着办吧”年轻皇帝叹息。

        姜英纵不在说话，缓缓退出御书房。

        年轻皇帝闭眼思考，北燕这次南下极为蹊跷，损失惨重，燕王力战而亡后，就撤兵逃走了，就凭姜恒那两万兵马，就吓得北燕铁骑撤军？损失十多万铁骑，连云州城都攻不下来，就撤军离开了？

        他睁开眼，不在思考，事情已经到这一步，只能狠下心来，他拿起玉玺，在姜英纵乘上‘关于北境一战性质’的折子上重重一盖，他知道这一次过后，再也回不了头了。

        年轻皇帝叹了口气，询问身边奉茶的太监：“唉，朕是不是错了，朕没想过要燕王的性命。”

        太监不敢说话，试试匍匐在地。

        “你下去吧。”年轻皇帝挥挥手。

        太监如获大赦。

        太监离开后，招来一个小太监，一番言语。

        小太监领命，朝凤栖宫方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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