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一张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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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意荷头回觉得,单位距离住处太近也是件麻烦事——比如现在,她已经很努力地慢慢地走了,可是她租住的小区还是那么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骆日斐之前还来过一次,两个人心知肚明,扯谎都没得扯。
“好像要下雨了。”逮着机会就想给自己留一手的苏意荷故意感慨,然后朝着骆日斐道:“要不你跟我上去拿把伞?我有备用的。”
骆日斐像个不解风情的榆木脑袋,毫不犹豫道:“郁鸣正好在附近出外勤,马上就过来。”说完,还不忘补刀,“车上一般都有晴雨伞。”
苏意荷遗憾:“哦。”
顺路顺路顺路,知道你时间管理大师,不会说话可以不说,非要开口煞风景。
苏意荷把不悦转移到郁鸣身上,他一米八的糙老爷们,老那么细致体贴干嘛!害得她没机会把人拐到家。
她上次准备的情侣洗漱用品可好看了,都没机会给骆日斐用。说不定,他看着看着,就领会到自己的心意,那她不就能省掉很长的套路。
天气阴沉沉的,小区附近的白色夹竹桃花被风刮得遍地飘零,骆日斐站在小区门口,微微抬了下下巴:“上去吧,风大。”
苏意荷恋恋不舍地转身,但想了想实在没有拿得出手的借口,索性就头也不回地往里狂奔,她一口爬到卧室的小阳台,伸长脖子看了又看,却再也看不到骆日斐的身影。
阳台上晾晒的衣服被风刮得摇摇欲坠,苏意荷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衣服全都收到房间,看到栏杆内侧放着的一排薄荷草盆栽,她灵机一动,扭头就把花盆挪到了客厅的饭桌上。
窗外开始砸下雨点,苏意荷把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开,捏着手机相机各个角度拍了十几张薄荷草的照片,选了一张最病病歪歪的,稍作处理,然后发给到骆日斐。
[小薄荷:养的薄荷长了虫子,你知道怎么养护吗?]
苏意荷原以为骆日斐得一两个小时后才会回复,没想到对方竟然秒回。
[tz:可能是蚜虫或者红蜘蛛,用辣椒水可以防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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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都直接甩过来了,她还怎么找借口继续聊呀。
苏意荷越来越感觉骆日斐在敷衍打发自己,他就像一道密不透风的墙,任凭她怎么兴风作浪,都无孔可入。
借伞也是,养薄荷也是,骆日斐完全不给别人靠近他的空隙。
外面突然传来轰隆一声,苏意荷丢开手机,走到窗前打算把窗帘拉上,忽然看到小区门口的门卫屋檐下斜倚着一个人,远远看着,那人单腿曲起,正抱着手机打字,那副慎重其事的模样和风驰电掣的雨夜格格不入。
苏意荷收回视线,赶紧捞起手机重新站在窗前,不等她打字,就看到骆日斐的状态栏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
他是在给自己打字?苏意荷等了一会,对话框还是原来那条攻略,她忍不住,主动发出一条消息。
[小薄荷:郁总助到了吗?]
[tz:嗯。我们刚刚经过电视台。]
苏意荷盯了眼聊天记录,又隔着已经被雨水打花的玻璃看了眼小区门口。
郁鸣根本没来,骆日斐也没有雨伞,这么大的雨,他到底为什么要撒谎?难道借自己的东西有那么难以启齿吗?更何况,明明她都主动问了。
苏意荷松开窗帘,气呼呼地坐回沙发上,过了一会又瞄了一眼,却看到檐下已经没人了。
[小薄荷:我刚刚在兑了辣椒水,要煮多久呀?需要过滤吗?]
发完消息,苏意荷立刻抓起雨伞下了楼,她住的那栋楼正对小区大楼门口,跑起来两三分钟就能到,如果去追,骆日斐应该还没走远。
马路上的树木被风吹的胡乱摇摆,地面上随处可见各种枝丫和杂物,骆日斐捏着一罐薄荷糖,神色冷淡地沿着桥头往双林电视台走,满天黑色像是一种保护,让他卸下所有的伪装,在冰冷的寒意中渐渐理智。
雨水击打在骆日斐的身上,透过黑色的衣料,男人胸口的起伏渐渐平缓。他仰头看向雷霆万丈的天边,白的刺眼的电流像裂开的伤口,他停住脚步,忽然有种恍然如梦的错觉。
八年前的傍晚,双林市也迎来了这样一场糟糕的大雨,他和很多同学一起,在苏意荷常去的六两猫舍做志愿者,十六七岁的男孩子想法都很直白,有的人正义感爆棚,有的人想完成社会实践的作业,有的人想和喜欢的姑娘借机邂逅,而他也是其中之一。
骆日斐忍不住想,幸亏那时候苏意荷从未注意过自己,否则他恐怕也像今天这场突兀的雨一样,构成是她生命里为数不多的糟糕心情。
那天的雨一直都没停,他一路跟着苏意荷跑到公交站,这趟公交半小时一趟,似乎是中途出了什么问题迟迟不来,站台上的人越来越多,很多人都因为没带伞而挤在站台里面。
苏意荷缩在角落,被人群推搡着毫无还手之力。
有个被淋得狼狈的老阿姨频频求助,她手机没电了,也没带伞,怀里的孩子哭哭啼啼吵的人心烦意乱。
有人提议让阿姨先上车,可已经等了一两个小时的人哪里愿意,“我们好不容易排到的车,为什么要让!不要道德绑架哦小姑娘。”
“能不能让她别哭了,烦死了。”有个中年男人啐了一口,白了眼老阿姨,不满至极:“怎么臭烘烘的?她是不是拉屎了,离远点我跟你说,别蹭我身上!”
骆日斐鼓起勇气上前,“我的车还有十二……”
“阿姨我陪你去地铁,”苏意荷从栏杆最角落钻出来,她放弃绝佳排序,逆着人流走到老阿姨面前,瘦弱的小身板撑起一把大伞,抖擞道:“我们同路的,我在公交车上见过您。”
骆日斐一路跟着,看着苏意荷帮老阿姨打完电话,又笨手笨脚地处理好小孩的尿布,一直到老阿姨的家人千恩万谢地把人领走,他才在隔了几个车厢的位置上轻轻松了一口气,而后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包装的整整齐齐的小画框。
苏意荷家里住的很静,巷子里到处都是花藤,白天看上去漂亮幽静,一到风雨飘摇的夜晚,就有点幽森可怖。
骆日斐原本只想安安静静地陪着她走完这条路,然后她去她的阳关道,他过他的独木桥,可偏偏,就在十字路口,他看到有人走了过来。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叶蔑,当即愣在原地,不敢再朝着苏意荷靠近一步。
叶蔑背着书包站在巷子口,俨然一位胡作非为惯了的大小姐:“你怎么在这里?找我的?”话音未落,她又顺着骆日斐的视线朝着条路看了两眼,“谁啊?你喜欢的那个贱人?”
那一瞬间,骆日斐的世界开始坍塌,仿佛咽喉堵塞,口腔灌土,看到叶蔑手下的人朝着那边跑过去,他丢开雨伞,神志不清地掐住叶蔑的脖颈,手里原本想要送给苏意荷的画就那么横在她的脖颈。
“站住!蠢货!”
叶蔑慌了,连声叫停。
等到苏意荷的听到一点动静回头查看时,整条巷子里只剩下被微风卷起的枯枝烂叶。
“敢打我,”叶蔑恼羞成怒,随手拎起旁边的竹竿就朝着被制伏的骆日斐的脸上抽了几下,“你还来劲了是吧?要不是看你长得好看,谁稀罕和你这种货色在一起。别给脸不要脸。”
叶蔑料定了骆日斐不敢反抗,于是摸着自己的脖颈,眼神瞥了眼巷口,“这么在意,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好学生。”
自那之后,骆日斐就再也没敢接近过苏意荷,哪怕是平时她收发作业时偶尔主动和自己讲话,他都避之不及。
骆日斐闭上眼,雨水沿着眉骨往下,钻入耳廓,唇角,就像毒药一样侵蚀他内心那点虚无缥缈的痴心妄想。
童话里说,王子要保护公主。可他是恶魔,只想铸造一座城堡,把公主占为己有,永远私藏。
这样的他,不该靠近她。
他能做到的最大的让步和纵容,就是努力保持清醒,永远不要越过那条线,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骆日斐在雨水中勉强睁开眼,看着逐渐模糊成片的马路和灯光,疲倦地挪动双腿,耳畔突然传来突兀的雨滴声,像是悲伤拔高了音调。
骆日斐抬眼看去,苏意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他的旁边,她气喘吁吁,眼睫都在颤抖,不知道站了多久,脸色冻得直发白。
“你很喜欢淋雨吗?”她撑着一把大黑雨伞,整个人看着都冷冰冰的,语气不轻不重地问:“那你,还要不要来我伞里。”
雨水砸在伞布上,声渐轻,风渐停。夜色里只剩下淡漠的路灯,一点点照亮眼前的路。
苏意荷带着骆日斐沿着路线往回走,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她不说话,就让本就安静的骆日斐更加沉默,路过一棵白色夹竹桃树下,她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骆日斐:“帮我拍个照?”
连询问的客套语气都没了,她是真的生了气。骆日斐的目光不安地垂落在地,发丝上的水渍滴落鼻梁,又落寞地滑入被雨水浸到苍白肩颈。
“看不清脸。”僵持半晌,骆日斐总算说出四个字。
苏意荷连忙道:“就拍个影子,”她语气如常,指了指旁边的夹竹桃树枝落下来的阴影,然后站在旁边,朝着骆日斐用手臂在头顶比了个心。
雪色绿荫,月亮灿烂。
骆日斐脑海里莫名拼凑出这行字,他怔了片刻,在苏意荷的连声催促下才缓缓挪动了脚步。
“你快点,待会有人过来了。”骆日斐温和应着,避开镜头,小心翼翼地把苏意荷的身影框在景里。
快门按下,苏意荷认真地看了眼,觉得不是很满意。她掏出自己的手机,指了指某个位置,“你站过去,我给你示范一下。”
骆日斐不防,被苏意荷推到花荫下。
男人高大狼狈地立在遍地落花里,格格不入又伶仃孤苦,在苏意荷的要求之下,他勉强侧了侧身,但还是固执地没把手臂举起来。
骆日斐配合度很高,隐约有些哄着自己的感觉,苏意荷在心里雀跃,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看到骆日斐看着手机发呆,她自然而然地靠过去,“我们都没一起拍过毕业照,来个合影怎么样?”
骆日斐眼底微动,兜里的手指重重的划过大腿,很快他就感觉苏意荷的气息侵略而来,快门按下,他看到自己的影子猝不及防地落入了她的相册。
就像要把他死死的困在其中,而唯一的钥匙在她手心。
“我家里没有男士的衣服,不过我有个买大了的睡袍,你先用着。”苏意荷催着骆日斐换完衣服,转手就把他被雨水淋湿的衬衫裤子丢进了洗衣机。
骆日斐从浴室出来,就看到滚筒洗衣机里自己的衣服像鱼群一样循环游走。
他一时语塞,转头又看到苏意荷正在厨房煮东西,想到她是个厨房杀手,连忙道:“我来。”
苏意荷从姜汤锅里抬起视线,目光从骆日斐那张过分秾艳的脸上落到粉红的睡袍上,莫名愣了一下,然后别开头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骆日斐闻言耳垂爬上一点粉色,他抬手接过苏意荷手里的勺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锅里的姜汤,“你怎么把我衣服都洗了。”
言下之意:这么晚了,那我该怎么回家。
苏意荷心情大好,小声解释:“我家洗衣机会自动烘干。放心,我比郁鸣靠谱,约的车再过半个小时就过来了。”
骆日斐听到苏意荷旧事重提,脸颊略微有些发烫,“抱歉,我……”
“不用解释。”苏意荷打断,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也有自己不想说的秘密,如果骆日斐不愿意,她也不想勉强。
不管怎么样,人还不是弄到家里了?天大地大,结果最大,她很容易满足。
锅里的姜汤沸腾,苏意荷迅速把装汤的碗端到饭桌,正当她想办法让姜汤快速能入口时,突然看到骆日斐开始洗锅。
啊哪有让客人做家务的,上次是临时救场,这次说什么都不能让他再来了。
苏意荷上去抢锅,却不料骆日斐道:“你不想要做辣椒液?”他抬起两只戴着皮手套的双手,“放心,我会保护好手。”
他还记得自己在阎罗玫瑰舟说过的话?苏意荷缩回手,心里又开心了一点点,“那你继续。”
苏意荷转头回到客厅,有点心虚地看了眼还摆在饭桌上的薄荷草,她当时为了搭讪,故意把照片p得很惨,但实际上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糟糕。
这下好了,社死现场。
也不知道骆日斐看到,会怎么想自己。
“你那会说,已经辣椒和水已经兑好了比例,在哪呢?我们可以直接用。”听到骆日斐的询问,苏意荷瞬间想找个树洞钻进去,她根本就没有兑,当时发那句话完全是为了试探他的反应。
此时,苏意荷只能面不改色道:“我兑的不好,倒了。”
骆日斐不再追问,有条不紊地兑比例,上锅,过滤,然后告诉苏意荷辣椒液的原理,苏意荷左耳进右耳出,但表面上还是乖乖点头,一副好学生的模样。
“你还会养薄荷啊。我也养过,不过一直都养不好。”她紧跟着他,眼底流露出鲜有的俏皮,“我妈妈一直说薄荷特别好养活的,高中的时候,我还在学校四叶草草坪上偷偷种过,也不知道后来长出来了没。”
骆日斐不知道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抬手轻轻捏了下苏意荷薄荷草的叶子,眼尾溢出些许笑意:“改天可以去看看。”
苏意荷看着骆日斐终于歇下,忙捧着姜汤送到他手边,见他一口气喝完,才一脸期待道:“那你和我一起吗?”
骆日斐下意识想将手滑入裤兜,指尖碰到粉嫩睡袍的布料,略微一怔,忙看向已经烘干的衣桶。
他起身,轻声道:“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苏意荷又倒了一碗姜汤,“我好不容易煮的,你再喝一杯。”说着,自己也端起一碗,和骆日斐碰了一下,“同甘共苦,休戚与共。”
送骆日斐下楼,再次看着他走远,苏意荷心里莫名有些失落,就好像明明步入寂寥的是他,可她的世界也变得古板无趣,黯然失色。
骆日斐坐上苏意荷约好的车上,说完地址就沉沉睡去,他睡眠很浅,稍微一点响动就会被惊醒。
骆日斐睁开眼,脑海里还是苏意荷和自己碰杯时满眼的笑意。风从前窗掠进来,正好打在他的上身,凉嗖嗖的,却并不人难受。
他抬手按住肩头,只觉得身上的衣服像是被赋予了魔力,烘干机里的热量久久不散,缓缓升温,贴在他的心口,温暖熨帖。
手机的特别提醒声响起,他急切地点开。
[小薄荷:周骰,你想听尤克里里吗?路上无聊,我弹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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