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试探

“我带你去夜市。”徐言希偏头和顾倾城商量接下来两人的安排。

        “好。我要这家店的奶茶。”

        “这家也不错……”

        两人商量好，准备告别让那两位独处，一扭头，只剩下陌商羽孤零零杵在原地。

        “莫玲玲呢？”顾倾城问道。

        陌商羽却是连句话都不想和她说，直接别过脸。

        “是啊，她人呢？”徐言希也惊讶的问。

        “回去了。”陌商羽双手都在裤兜里，依旧别扭这脸，不浓不淡的回复。

        “你……不送她？”顾倾城不解，陌商羽只是漫步目的扫视街道，不予理睬。顾倾城看着他白净固执的侧脸，莫名的想笑。

        “不是让你送她回去吗？”对陌商羽，徐言希向来颇有耐心。

        “她说不用。”陌商羽理直气壮的掀起眼睑，扫了徐言希一眼。

        呵，顾倾城扯了扯嘴角，和徐言希对视一眼，不再说话。

        “没事，慢慢来。这……你今天胃口不好？桌上没见你动筷。陪你再去吃点儿。”徐言希轻碰了下陌商羽的肩膀，示意他一起走。

        顾倾城退后几步，刻意和两人保持了足够的距离，视线也偏向别处，陌商羽余光巡视四周，见足够安全，点了点头。

        三人来到附近小吃街。

        不论顾倾城提议她去买奶茶还是买小吃，陌商羽都坚持自己那份自己买。

        “那这样，言希去买吃的，我和你一起买奶茶。你站前面，我跟你保持距离。怎么样？”顾倾城十分严肃的提议。

        陌商羽愣了愣，没理由反对。

        这时间奶茶店生意很好，队伍排起长龙。陌商羽站在队尾，顾倾城在他身后一米距离站着。

        十秒钟刚过，陌商羽猛的回头，顾倾城视线从手机上移开，抬头问：“怎么了？”

        陌商羽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刚刚他总觉得如芒刺背。见到顾倾城面无表情神色不惊，他觉得自己敏感的有些过分了。

        脸先红了一层：“我们换位置。”

        顾倾城敏锐的察觉到他的语气缓和，她抬起长睫，波光流动的黑眸亲和动人，笑道：“好啊。”

        陌商羽绕了半弧走到她刚才站着的位置，顾倾城则直接走到前面队尾。

        店门口走进来一个男生，顾倾城余光若有若无的观察着，果然如他所料，陌商羽不动声色地让那人站在了自己前面。

        这样他和顾倾城之间便隔了一个人。

        队伍缓慢的前移。门外又进来两个手挽手的女生。

        两个女生站在队尾，陌商羽往前挪了一步，因为和顾倾城之间隔着人，他的行动自如很多。

        实际上两人之间的距离比之前更近了。

        顾倾城转过身，不急促也没打算留给陌商羽反应的时间，即便如此，她转过来的同时几乎立刻对上了他的视线。

        如此戒备？顾倾城掩掉眼角的笑意，脸上带着歉意说道：“刚才徐言希说要什么奶茶？我给忘了。”

        陌商羽目光警惕，身子轻微晃动了一下，语气却同顾倾城一样不疾不徐的平稳：“杨枝甘露。”

        “哦。就是杨枝甘露。你记性蛮好。”顾倾城弯起眼角，“对了，他要热的还是加冰？”

        这次陌商羽审视了一秒，似乎试图分析她是不是真的记性很差。

        顾倾城神态自若，他便看不清了，只得说道：“加冰。”

        “诶？加冰吗？我记得是要热的。果然是我记错了。”顾倾城扫了一眼两人中间的男生，只见他端着手机，有些尴尬的样子。

        于是便神色自然道：“小哥，你来我前面吧，我跟他是一起的。”

        “好。”那男生巴不得换位置，自己站在两人中间很别扭。立刻走到顾倾城的位置。

        陌商羽几乎立刻就想逃离。

        浑身每一个细胞都进入到战备状态。只是，顾倾城并无动作，淡淡说：“五分甜，这点我没记错吧？”

        陌商羽视线落在前面男生的后颈上，嗓子发紧：“是。”

        见他肯定，顾倾城点了点头，转回身子。

        陌商羽就在站她身后，他目测两人距离不到30厘米，她的发香在四周萦绕，让他觉得和她的距离连20厘米都不到。

        他感到格外紧张。他看了眼前面的长队，还好服务员速度很快。

        他开始在心里按秒计时。

        数到第一百下，陌商羽的情绪渐渐舒缓下来，虽然距离很近，但是并没有感到威胁。

        裤袋里的手松开了拳头。

        他不知道的是，顾倾城也正在跟他做同样的事，只是目的不同，她在等他，不会被自己吓跑，安全起见，她多等了十秒钟。

        然后她身子倾斜了30度夹角，让陌商羽明白自己是在和他说话。“我们算是朋友了吧？”顾倾城语气轻快，音调平和，“我有一点不明白，莫玲玲在你心里，算是什么人？”

        陌商羽脑中的弦松了，他觉得顾倾城如果不毛手毛脚，并不可怕，“女朋友。”

        “哦。你…当她是女朋友？”顾倾城轻嗤一声，唇角噙笑，“可是，我并没有看出你喜欢她。”

        她的笑很轻微，可陌商羽却听得十分清楚。不知为何，他蓦的想起了严秘书笑眯眯的模样，顿时有些恼火，“你凭什么这样说。”

        顾倾城回望了他一眼，他的态度转变有些出乎意料。

        “喜欢和不喜欢很明显呢。那比如说，今天晚上你们坐在一起，但是你一次都没碰到过她，她靠近你你也会下意识躲开。你口味清淡，她特地将青菜放到你前面，她喜欢那道红烧鱼，在你前方你都没注意到要挪给她。你说话或者动作的时候，莫玲玲会不自觉的看向你，可是你看她的次数嘛，似乎还没有看我的次数多……我没说错吧？”顾倾城歪着头，一副天然无害的模样。

        “观察别人是你的爱好吗？”陌商羽眉眼蕴了一丝怒意，整个人也凌厉起来。

        “那倒不是。”顾倾城轻轻一笑，慢悠悠解释道：“你知道我在人体研究部嘛，所以不知不觉就养成了见到特别的人就会多看几眼的习惯。如果无意间冒犯了你，还请不要介意。”

        顾倾城解释的诚恳合理，陌商羽将信将疑熄了气焰。“不喜欢她又怎样？”

        “不喜欢她还如此费尽周折，所以你是更讨厌订婚对象？”

        “算不上讨厌。”

        “你没恋爱过吧？”冷不防，顾倾城抛出一个前后不连贯的问题。

        陌商羽脸色登时晕开粉色，思维却十分敏捷，“当然恋爱过，我交过很多女朋友。”

        “也是呢，你这么优秀，性子又温柔，喜欢你的女孩子一定很多。是我说错了。”顾倾城抱歉一笑，眼睛更弯了。

        突然被夸奖，陌商羽莫名有些飘飘然。从小到大，不论他做了什么，他的父亲只会一脸严肃的看着他，没有表扬也没有斥责。

        这直接造成他无法用恰当的反应回应周围的每一种关系。

        陌商羽沉默半晌，冷不丁问道，“如果…没恋爱过，很……丢人么。”

        现在顾倾城和他几乎面对面，她视线扫过陌商羽的眉眼，他的眼底分明清澈干净却被戒备和犹疑所掩盖，还有……那么一丝丝犹豫的感伤。

        “嗯…”尾音因鼻腔的共鸣带着魅惑的调调，陌商羽今天穿着浅蓝细格的衬衫，手腕处松松挽起，双手自然地垂在裤袋里，似乎他很不喜欢把手暴露在外面，“很正常。不过你想…再恋爱的话，我会帮你。”

        陌商羽的手忽然攥紧，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猛的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好像一层暖暖的黏腻的薄膜把心脏包裹了严实。

        是一种没有经历过的感觉，心脏跳动加快，他隐隐感觉自己的胃又开始翻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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