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大结局

再次被凌风拉入怀抱的符九裳，即使始终都没有停止颤抖，却终于坚定地抬起头来看向凌风。

略过无数次叫符九裳失神的脸，看进那双眼中，符九裳仿佛听到了耳边哗哗的流水声，那是她身体内血液奔涌的声音。

符九裳并没有在凌风身上寻到半点异样，正是凭借多年来与凌风的相处，符九裳能够肯定刚刚的话是凌风说出来的。

张了张嘴的符九裳一字未说，她想要问无数个为什么，她想问凌风知不知道道侣是什么意思，她想问凌风为什么选择自己，她还想问凌风为什么需要道侣等等等等。

可这些问题符九裳一个都没有问出来，凌风是以他个人的意志在寻求符九裳关于这件事的答案，符九裳问那些问题，即使从凌风处得到了答案，也不代表符九裳能够满意。

此时的符九裳只要问自己一个问题就可以了，她愿意成为凌风的道侣吗？

抛掉一切符九裳自以为站在凌风的立场，对这个问题给出的答案和种种理由，只是纯粹的由符九裳，由此时此刻的符九裳给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愿意。”

符九裳以最低最细的声音吐出自己的答案，同时空着另一只手捂上自己的嘴，睁得大大的眼睛,好似在为自己的自私而惊讶疑惑，随后噼里啪啦掉下来的眼泪浇熄了符九裳心中的怒火。

符九裳在此刻终于认清了自己的本质，她是一个普通人，从始至终都是，不管掌握多强大的力量，都会被自身的情感俘获。

一只手轻柔地接住符九裳成串滚烫的泪珠，紧接着便抬起来覆盖在符九裳的眼睛上，温凉的感觉让符九裳眼部的灼热缓解许多。

在凌风的怀里，即使眼前一片黑暗，符九裳也没有产生半点惧怕，随着她说出那个答案，恐怖消失了，颤抖也停止了，此刻的符九裳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凌风。

“已经没事了，休息一下吧。”

听到凌风的声音，本就疲惫不堪又经历了情绪上的天翻地覆，符九裳乖乖地闭上眼睛，像凌风说得那样沉沉睡去。

重新出现在万物界的玉明仙人，将被修真界三位大乘境修士打得屁滚尿流的妖魔二道，分别扔回魔界与妖界。

为妖魔两道立下五条规约后，玉明仙人返回玄门，将其二弟子符九裳从屠榜榜首移除，同时将妖皇、魔皇等人死讯传达。

妖魔两道安分守己，修真界在玄门的带领下彻底铲除了白莲教，还有其制造的危害甚广的‘玄阳养气散’、‘固本培元香’。

众多饱受毒害的修士与凡人，在玉明仙人的怜悯施恩下，分别学习两种功法，用以解除体内余毒。

不久后玉明仙人发出昭告，与其二弟子符九裳结为道侣，修真界众修虽对此极为不解，却没人敢议论什么。

即使玉明仙人已经说了不需大费周章，玄门却依然为玉明仙人与符九裳举办了场面浩大的典礼，众多前来观礼的宗门势力也送上各种世所罕见的庆贺礼物。

也是在这次典礼上，修真界众修才认识到往日被称为‘浊池’、种种恶名远扬的符九裳，此时竟已是洞虚境修士，并且身上气息与大乘境也相差不远了。

众修无需掐指便能算出符九裳从默默无闻的筑基境到高高在上的洞虚境，花费的年月都没有普通修士金丹晋升到元婴用的多。

现在符九裳的寿数完全能够支撑她尝试向玉明仙人的层次追赶，如此看来这符九裳倒也可以入玉明仙人的眼了。

其实修真界众修又何尝不知道，他们根本没资格改变玉明仙人的决定，最后那点不甘心也在典礼上因符九裳的力量而烟消云散了。

结成道侣的玉明仙人与符九裳时常结伴出游，在虚空行走探索未知界域，为玄门不断扩大其下控制界数，玄门在万物界的统治地位越加巩固。

悠悠数载过去，‘浊池’的名号已经被丢弃在历史的角落时，符九裳却在海中静立，在她上方是遮天蔽日的漆黑阴云。

想要渡劫便只能以自身对抗天降灾劫，所以符九裳此刻是独自一人，已经准备多时的她并无多少惧怕。

眨眼间这片天地除了电光与雷声再无其他。

在最后落下的金色闪电消失后，渡劫成功睁开眼睛的符九裳却没有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那张脸上只有奇怪的表情。

好似狂笑与痛哭掺杂的样子。符九裳从渡劫的界域离开，她缓慢地行走在渡劫未成的那些修士永远都看不到的道路上，她要去一个地方找凌风。

在此刻符九裳的意识中，无数过去与无数未来都一览无余，它们重合在一个点上，每一个选择都会造成不同的分支，如果是以前的她绝对不能理解的东西，对现在的她却毫无障碍。

现在的符九裳能够看到一切，但她却只能走一条路，从头到尾由凌风为她铺设好的道路。

远早于符九裳降生的时候，渡劫成功的凌风便已经在无数过去与未来中做出了选择。

可以说符九裳是凌风一手塑造出来的存在。

筑基成功恢复的记忆其实并不是记忆，而是凌风早就准备好的。

符九裳能够接触的大道规则、动用的冥寂之力与生机之力，是凌风将未来的符九裳所拥有的力量,提前转接到那时的符九裳身上。

符九裳所做的每一个决定、得到的每一样东西、与每一个人说的话等等，都是凌风在无数未来中选定的。

就这样一步又一步，现在的符九裳出现了。

当符九裳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时，停下了脚步，即使是知道了一切的此刻，符九裳也没觉得自己对凌风的感情有半分削减。

可符九裳就是难过，扭曲着本就没有多好看的脸十分浄狞地痛哭起来。

凌风紧随而来的怀抱与她第一次接触时其实并无差别，已经脱离常规上肉身、神魂存在的符九裳，却只觉寒冷。

符九裳被凌风在这没有时间、空间存在的无名之地拥抱，她不知道‘凌风’这个名字、躯壳对他们这种存在到底有没有意义。

可如果没意义的话，不就代表一路走到现在的‘符九裳’也是毫无意义的存在吗？

没有凌风的符九裳，还是符九裳吗？

对符九裳的所有疑问了如指掌，依旧维持着‘凌风’模样的凌风温柔地擦拭着符九裳的泪水。

凌风的脸上是符九裳在许多年中偶尔见到的冰消雪融般的笑容，那双眼睫极其温柔地注视着符九裳，口中说出的话却如同宣判。

“是我选择了你，以无数的过去与未来编织了现在的你。

我知道你将会做什么，即使是逃跑也无关紧要，因为你始终会回到我身边。”

凌风侧了下头，垂落的银发如同星瀑，缠绕在符九裳的发间却好似永远解不开的结。

近在咫尺的距离让符九裳根本没有躲避的余地，她的力量完全不能与凌风对抗，凌风拥着符九裳紧贴她耳边，用包含着无尽爱意的声音道：“按照人的说法，我选择的是让你剜去双眼，丢弃耳朵，割破喉咙，抛弃一切来爱我。

而我，也会如此爱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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