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雀跃兴奋

“你的血怎么会脏？”

符九裳第一次听到凌风带着笑意的声音，还没等她抬起头来，被凌风留下的手掌便将她带进了一个从未想象过的怀抱中。

鼻尖最先接触到的是柔软带着舒适凉意的布料，紧跟着便是穿透布料而来的热度，并不算高，至少跟符九裳回过神来滚烫的脸比不了。

眼睛除了凌风衣襟处那一小块纹路再也看不到其他，符九裳也不敢有丁点动作，与凌风贴合的手掌间是一片粘腻，符九裳想不到她境界到了现在竟然还会不受控制地冒汗。

被凌风拉入怀里或者是与凌风拥抱，这是符九裳根本没有想过的情况，她觉得自己身上的热度绝对是凌风的两倍还有余。

同时僵硬的符九裳也意识到在凌风拉她的那一刻，符九裳就已经屏住了呼吸，半点与挣扎类似的动作都没有，不管凌风想要做什么，符九裳都完全信任他。

每一块肌肉每一条神经都在符九裳的控制下，抑制住那种极其想要发力的冲动，符九裳怕自己的动作打碎如美梦般的此刻。

凌风是什么味道的呢？

屏住呼吸的符九裳脑海里跳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她知道这是心底那些蠢蠢欲动的思绪，在鼓动符九裳做出些更不理智的行为。

是山巅之雪，是高空之云，是世间难以企及的味道。

符九裳极为冷静的把答案丢给自己混乱的大脑，搬出大半的精神力控制自己不要做出深吸一口气的行为。

在符九裳开始不停思考着，这么久凌风为什么不说话这个问题时，她并不知道凌风将她拥入怀中仅有三息的时间。

身上的衣服完全无法阻隔符九裳与凌风交换各自的温度，跟脑子乱成一锅浆糊的符九裳比起来，眼睫微眯的凌风好似为这一刻，拥抱着符九裳而格外满足。

即使是凌风在此时松开抓着符九裳的手，她也肯定是会手足无措的继续僵硬在凌风怀中，符九裳不敢也难以大着胆子回抱凌风，但更不想就此推开凌风。

符九裳不知道凌风选择拥抱她的原因为何，但不妨碍她用尽全力记住此时所有的感受，仅仅是与凌风有过这样的接触，就足以叫符九裳被庞大的幸福感砸中，能够傻笑好几年的那种。

“师父，为什么？”

最终还是符九裳打破了两人间可以称为祥和的安静，她说话引动的气流略过凌风的脖颈，留下些微痒意。

符九裳看不到的凌风垂下眼睫，细密如织的银色羽睫盖住所有色彩：“我想要。”

凌风环抱着符九裳，自然察觉到符九裳听到他的回答而产生的轻微震颤，好似弱小无助的幼鸟被强行拉开翅膀，轻触翅膀下方那一小块柔软绒毛时产生的反应。

凌风的唇好似要微微扬起形成一个微笑，却在中途戛然而止，这个浅淡的笑最终还是未能成形，但符九裳没有看到。

她什么都没看到。

符九裳未曾想到会在如此近的距离，从凌风口中得到那样让人出乎意料的答案，混乱的大脑瞬间便能冒出无数种想法来。

师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跟看起来不一样，师父的身体感觉好结实啊，不愧是世间唯一渡劫成功的存在！

想要是指师父想要个拥抱吗？

我现在身上都是血，脏兮兮的真丢脸啊……话说这一刻是不是应该记录一下？居然能跟师父有这么亲密的接触，就算之后直接挂掉也死而无憾了啊！

哇，好想哭，不行，得忍住，现在的血也就算了，眼泪鼻涕喷出来要是蹭到师父身上，师父能忍我都不能忍好吗？

脸颊旁边是师父的头发吗？好软好舒服啊，我现在就死也没问题了……虽说不呼吸并没什么大碍，但是悄悄吸一口应该……不！不！不不不不，不行！绝对不行！不说师父肯定会发现，一旦找借口做了这种事情，以后还要怎么面对师父啊！

符九裳也是在此刻才发现自己的思绪是有多活跃，整个人好像割裂了一般，一部分自己在为这个拥抱而雀跃兴奋，另一部分自己则用极为冷淡的目光审视自己，将所有不该想的通通敲碎。

符九裳不觉得凌风能够知道，现在她脑子里面转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她也完全不想让凌风知道。

在总算镇定下来一些后，符九裳发现凌风的温度好似被她拉升了许多，在符九裳意识到这点时，自己差点又把身上热度翻了个倍。

大概是知道快到符九裳的极限了，凌风终于将这个令她呼吸骤停的拥抱松开，留在她耳边的一声轻笑如同幻觉。

符九裳对凌风的怀抱很是不舍却没有挽留，同时感觉灌进两人之间的空气实在是太凉了。

拥抱是松开了，但凌风并未放开符九裳的手，与符九裳依旧近在咫尺，只要她抬起头来，便能踮起脚用额头碰到凌风的下巴。

符九裳却始终将头低下，保持着她被拉入凌风怀抱的姿势一语未发。

实在是符九裳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就凭她一团乱的脑子，张开嘴怕是就要蹦出胡言乱语来了。

凌风摸了摸符九裳的头顶，这个先前被符九裳避开的动作终究是完成了，混乱的符九裳好似也找到了支点，开始飞速整理自己。

可凌风好像就是不愿意让符九裳平静下来似的，紧跟着便对符九裳扔出了一句话：“符九裳，你愿意做我的道侣吗？”

初听清凌风说了什么的时候，符九裳以为这是自己的臆想，但当她被凌风抓住的手掌下意识地抽出被制止时，符九裳醒悟那真的是凌风说的话。

勉强用空白的大脑一字一字地拼凑出凌风说了什么后，符九裳便被极大的恐怖牢牢攥住了，甚至全身都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道侣与凌风在符九裳的观念中是绝对不会产生关联的词语，但好似符九裳的观念就是要被打破一样，符九裳清楚地听到了凌风的话。

符九裳颤抖的同时，也理解了道侣指的就是她自己，正是凌风想要符九裳成为他的道侣这件事让符九裳难以置信。

符九裳从不觉得自己与凌风有什么特殊感情，准确的说是符九裳认为她对凌风肯定是有，这点无需否认，但凌风对符九裳则是必然没有师徒之外的感情。

这就像是一个人每天对一块石头说话，并没有怀抱着得到回应的心情，只是希望这块石头能完整的存在便好，却不想有一天这块石头直接跳到了人怀里，还开口说了话。

符九裳不觉得恐怖是不可能的，对她而言凌风是这世上唯一特殊的存在，眨眼间凌风变得无比陌生，符九裳的脚下就好似再无支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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