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探星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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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黑暗的路程并没有持续太久。
安苏很快被推进了一个潮湿而温暖的空间,头套被扯掉,世界又进入她的眼中——一间杂物室。
五大三粗的壮汉紧紧地盯着她,说:“克辛老兄,你先去找祭司报告。我在这里看着她。”
克辛老板却不太情愿的模样:“不合适吧,我和祭司大人可没那么熟,而且从职务的角度看,我一个小小的商人怎么能随意见到祭司呢?这不合规矩。”
壮汉才不吃他这一套:“说一堆废话。快点去!”
“……”克辛老板最终愤愤地瞄了一眼安苏,走了出去。
“……”这肯定算是一种不公平的对待。
杂物间里满是一些破碎零乱的机械器材,看不出本来的模样,顶端挂着一盏灯——在地下,光本身就是一种宝贵的资源。在沙普沙曼,就连堆放废品的杂物室都能配备上一盏灯,足以凸显“第二大城市”这个头衔的分量。
不难想到,如果是第一大城市琳娜,又会是怎样的盛况……但琳娜是遥远的。就连刚出生不到一年的幼儿都知道,琳娜并不欢迎任何外乡人,那是一个高傲的城市,把其他的沙星子民都远远抛在后面,绝不施与关注。
大概是受到了苏苏马亚的影响,安苏也隐隐约约地抗拒着琳娜——不过这本来也没什么,毕竟普通居民的厌恶并不对琳娜造成影响,而高傲的琳娜也跟普通人的生活毫不相干。
……
过了有那么一段时间,克辛老板回来了。安苏注意到他的额心眼有些红肿,头发似乎也变得凌乱……他又冷冷地看了安苏一眼,对着壮汉说:“……把她送到利安一号。我回店里了。”
之后的路程并没有再进行任何“保密措施”,安苏能看见光滑洞壁的反光和镶嵌有荧光石的阶梯,以及石壁上偶尔出现的发光的壁画。
所有的光亮的图案一一划过她的眼睛,并且在她的心里点出一点涟漪——安苏问:“利安一号是什么地方?”
过了一阵,壮汉闷声闷气地说:“到了就知道了。”
……
沙星的各大城市互相隔绝,祭司间的微弱联系就像少有的早晨的大雾一样,模糊、迷幻,甚至将人引向流沙、引向深渊。所以一般来说,各个城市背地里在搞什么,也都成为几乎无法被泄露的秘密。
安苏并不清楚在坎库尔这样平平无奇的地方是否掩饰着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至少她很快就能确定,在第二大城市的沙普沙曼,确实正在发生着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安苏在沙星人的社会里待了大概有九年。自诞生起,源自血脉的本能促使她选择了一个“五岁儿童”的模样,接着被苏苏马亚带回地下,扎根坎库尔,度过任何一个沙星人都会度过的童年,并迎接家长的老去与死亡——所以现在的她是“十四岁”。
在沙星的传承中,伟大的库兹塔亚之主庇佑着这颗灿烂的沙土球。死去的人会变成一粒沙,并在完成环球的旅程之后进入天空,成为“自由的尘埃”,或许会受到接见,又或许回归大地。那些受到沙星之主接见的,便化作星辰在夜空中闪烁。
当然,安苏并不知道这一切具体是怎么发生的,也不清楚要怎么解释安鹭尧的事情——如果这就是整个世界,那安鹭尧是怎么回事?那些融化的金属是什么?又为什么会有红色的血液?
沙星人的血液都是紫色的,不论是遥远北方的少数人种四目人,还是大部分地区的三目人两目人。这样看来,安鹭尧似乎并不是沙星人。
……总之,多年下来,安苏已经学会了把不能理解又无法解释的事暂时放在一边。
——在沙星的传统中,星星是受到库兹塔亚之主嘉奖的人,人们能够在安静的夜晚瞻仰圣人,但“探索”——是绝不提倡的。
如果是探索的话……安苏能想象出苏苏马亚会怎么说:“……哦,怎么会这样?这是一位祭司干的事吗?我们应当在世界和内心都静如止水的时刻,去与我们的圣人们会面,而不是这样冒犯,拿着那些丑陋的仪器……”
是的,苏苏马亚不喜欢机械。就像大部分沙星人一样——人们都认为石器才是拥有温度和灵魂的东西。
不过苏苏马亚已经变成沙砾开始了她的环球之旅,地下的世界再也不与她相关了。
……至少在安苏看来,有没有冒犯到圣人们都无所谓,毕竟她也不是真正的沙星人。她只在乎钱币和工作,也许还有苏苏马亚的遗憾,或许再加上那些梦境——这就是她生活的全部。
一扇门缓缓打开,如风一般的光线倾泻而出,扑在了安苏的脸上。
——至少在这时候,她是这样想的。
一切都很简单、明确,条理清晰。
……
利安一号是沙普沙曼祭司的工作室。
这位祭司就像坎库尔一样,穿着一件材质特殊的长袍。据说这是用利安树的树叶制成的,显出古朴的绿色,带有某种奇妙的能量,象征着祭司们高贵独有的身份。利安树并不是什么常见的东西,因此在安苏看来,至少这种衣服的稀有程度是值得肯定的。
……谁也没有说话。
整个工作室都沐浴在明亮的白色光芒中,一个巨大的球型容器靠一根细杆立在空间正中,其中盛装着一种非常耀眼的白色溶液——也许这就是光芒的来源。
而安苏只是有些想要从出口退出去。因为这个容器的支柱太过单薄,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崩塌,接着这个球体说不定会在接触到地面之前先给她这个无辜的小孩来一下——
门在她身后关上了。
“……”
沙普沙曼祭司在圆球上架了一个梯子,接着爬上顶端,把什么透明的液体倒进了白色溶液当中……整个圆球内都变化起来,翻滚、膨胀、液面上升,接着又收缩、塌陷——接着整个变成了黑色?
工作室的光芒忽然就消失得一干二净。绝对的黑暗沉浸而来。
安苏微微睁大了眼睛。由于太过于惊讶,她差点没听明白这位高贵的祭司同她说的第一句话:
“你这是什么反应?嗯?”
这句轻飘飘的问话好像什么东西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安苏立刻回过神来,关于生存与活命的本能促使她思考一些更复杂的问题……
但祭司又往圆球里加了什么东西。很快,细碎而灿烂的光点一个个亮了起来。
黑色的幕布,白色的零散的光点……看来这就是对夜空的一个仿制。
但一双手拉住了这片几乎以假乱真的幕布,往两侧狠狠一拉——几颗“星星”的光芒似乎更近了,变大了,光点几乎变成了光晕。
再拉——再拉——接着出现了会让沙星人感到恐怖的一幕:星星的光芒消失了!那些原本明亮的星辰似乎突然被打上了一层灰蒙蒙的、厚实的沙砾,变得黯淡无光。任哪个受过教育的沙星人过来看,估计都会觉得呼吸困难、眼前发黑。
但安苏毕竟只是个半吊子,于是只安静地看着这一过程,一时间头脑放空,什么也没想。
那双手继续拉扯这块夜空的幕布——就在某个微妙的一瞬之间,整片星空碎掉了。黑暗褪去,白色却也没有回来。只有一个相比于夜空而显得尤为狭窄的空间,角落的那一簇荧光石好像是突然出现的,绿色的光芒微微照亮了球形容器中晃荡的水波,以及深色的梯子和人影。
……人影从梯子上下来,又过了一会儿,灯盏亮了起来。
“看到了吗?”祭司说,“这就是我们的星星。”
“……灰暗的土球?”安苏迟疑着说。祭司想要表达的是什么?……圣人们实际上是这样的?近了看也一样是沙砾?
而对方好像只是默然地看了她一眼。
安苏从那只微微瞌着的第三眼里看到了一点疲惫的意味。
……
不管怎么说,事实上,沙普沙曼的祭司应该是个好人。
这个想法,是在安苏被请到另一个居室里,并被招待了一杯水的时候,缓缓从心底生出来的。
原谅她吧,她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
安苏近乎感激地捧着那一小杯水,在石凳上坐得很端正,虔诚地、迅速地,把水喝光了。
“……”对方看她这副模样,又提起石壶,把空水杯满上了。
“……!”
安苏睁大眼睛——接着恢复平静,假装自己对宝贵的水也是毫不在意的。
沙普沙曼祭司看起来是个成熟稳重的女性沙星人,介于青年与中年之间,白色的长头发优雅地盘起来,两边耳垂上挂着看起来很重的宝石链子。她的眉眼嘴唇都是浅色,身穿沙绿色的长袍,从宽大的袖子中伸出涂了红色指甲的手,让人立刻想到灌木丛中艳丽的毒甲虫。
……安苏不喜欢毒甲虫,因为这种虫子的毒素会顽强地留在她的身体里,每过两年才能代谢掉一半。
不过这也是个不能说的秘密。因为所有的沙星人,只要是被咬上一口,都无一例外地化身为沙砾去环游世界了。
……
最终还是祭司先说话:“看了我的探星实验,有什么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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