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093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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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城spiralarm就这样从一片白亮光线中浮出来,呈现在了花痕面前。
放眼望去,她意识到自己正站在一个奇大无比的地下洞穴的边缘,洞穴上方,卡巴拉巨树繁密、结实的根系网络像浅褐色的“苍穹”一样笼罩着地下城,根脉中的某种真菌正将明亮、柔和的白光送到城里。而那城市……花痕情不自禁被它异乎寻常的构造震住了。
成千上万根粗壮的木质根从“天上”垂落,相互勾斗、纠缠,交织成错综复杂的三维巨网——整个城市就以此为基本脉络构筑起来。根与根的交错之隙被铺上石板,形成一条条宽街、窄巷,乍一看去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根脉织成的空间千奇百怪、大小不一,颇有些像扭曲变形的蜂巢。许多“蜂房”内修起了苗圃和果园,深深浅浅的绿点缀在褐色根网里,它们带来的生命气息淡化了地下城异常构造营造出的奇异氛围。
至于那些大型空间,则被人们充分利用起来,改造成了状似窑洞的居所,有些地方甚至形成了“街区”一样有房屋、有街市、有绿化的生活场所。这……虽然很怪异,却让人没法不用“可爱”来形容,花痕几乎一瞬间就迷上了这个地方。
名为spiralarm的地下城——在她概念中本来只是等同于“敌人的大本营”的抽象地点,模糊,危险又缺乏温度。可现在亲眼看到它的模样,她却很难将它和“激进组织”之类的词语联系起来。
看不见危机,是说危机根本不存在,还是……
“小痕。”弓暗的唤声从稍远处传来,“走了走了。”
花痕答应着,最后看一眼眼前蜂巢般的立体城市,混杂着担忧与疑惑的念头闪过心头。
——夜现在,又在哪里呢?
先前响应铃声为花痕开门的是一个长相蛮清秀的小哥,根据他的说法,让那只降落伞蘑菇自然脱落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吸入足量的“靛色刚玉”的孢子——理论上只有刚才那个黑漆漆树洞里才有的东西。幸好,小哥又说,城里新开的一家药铺去年有收购少量孢子作药用,可以去碰碰运气。听到这里,羽飞烟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花痕倒是觉得,目送他们离开时,小哥已经憋笑憋到肺快炸了。
于是现在,三个人就走在前往药铺的路上。
出乎花痕的意料,镇上人还挺多的,其中有些一看就是不知是来观光还是来买特产的外来客,他们三个混在里面并不很显眼……就怪了!
一路走过来,羽飞烟拖在身后的大蘑菇简直就是路人侧目,走到哪里都能听到身后一片闷笑……并不想以这种方式给人们带来欢笑啦!而且理论上应该避人耳目的行动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另一件蛮糟糕的事情是,他们迷路了。
花痕隐约记得开门的小哥跟他们指路时说了一串“左拐右拐上去下去”之类的指示,当时好像还蛮清楚的,但真的走进spiralarm他们才发现,立体城镇的路径竟然这么复杂。东、南、西、北不在一个平面上就算了,道路、绳梯和桥梁交替出现也算了,但……时不时还有“抓着绳索晃过裂谷”这种项目是怎么回事?给人好好地都铺上桥啦!
等羽飞烟第九次搞错方向、停下来找人问路时,花痕百无聊赖地晃去断掉的道路尽头,将上半身探出树根形成的天然围栏外朝下张望,一下子就把下方的街景与行人尽收眼底。
正当她津津有味地观赏着不同寻常的风景时,一抹白影忽从眼角晃过。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会留意到那抹白,可能是它的存在与整片风光格格不入,也可能是它唤起了她心中某种熟悉的印象……总之,她倏地移动视线,企图将那人影看得更清楚,却还是晚了一步。
呈现在她眼前的,只有三两来去的行人,还有一道晃动着的绳梯。
绳梯下方,一大丛浅粉色的桃金娘开得正盛,密密的花枝遮住了她的视线。
“……”
心中有怀疑在滋长,可那怀疑立即被她自己打消了。
——没可能是那个人吧……
羽飞烟在叫她,她迟疑地转身,和幻术师搭档继续找药铺去了。
她离开后,又过了很久,桃金娘后面才抬起一只干燥、白皙、骨节分明的手。这只手的主人按住头上的白色宽檐软帽,缓缓压低了帽檐。
历经千辛万苦,三个人终于找到了目的地。
看到传说中能够解救自己的药店就在眼前,羽飞烟忍不住露出了激动的表情,拖着大蘑菇就冲进店铺,剩下两个人只好也跟进去……虽然说,花痕其实很想假装不认识一马当先冲在前面的那只……
一进门,一股草药的味道扑面而来,狭长的房间里黑压压地堆着、挂着、吊着花痕不太能一一辨认的奇异药草,草药堆深处隐隐约约好像有一张柜台的轮廓。门声响起时,一名大叔从柜台后抬起半个脑袋,“欢迎光临,客人想要什么?”
羽飞烟刚要开口——
“他想要一种喝了能补iq的药水。”阴影中,一把疏淡的声音替他答道。
世界安静了一秒钟。
紧接着,羽飞烟诧异地后退一大步,眉毛都挑进了头发里。
弓暗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花痕只觉一阵前所未有的喜悦涌上心头,随着喜悦的上升,有什么东西落下去、落回了原位。所有异乎寻常、令人不安、缺乏实感的事物,忽然间都变得亲切而可以理解了。
她情不自禁张张嘴,话到嘴边又被谨慎的神经扯住,变成了一声犹犹豫豫的“咦”。
一时间没人讲话,光听见柜台后的大叔茫然地说:“那种药好像没有”。
惊诧带来的沉寂又持续了好一阵。
终于,羽飞烟轻哼一声,挑高的眉毛落回了原处。他扫一眼十几串鼠尾草后面的黑暗空间,没劲地摆摆手,“这么快就找过来了啊,真让人失望。”
“全城人都在讲一个笨蛋拖着蘑菇到处找药医的笑话,想也知道只能是你。”与这话音相伴,一道纤秀人影从鼠尾草后出现了,逆光中的左眼因讥刺而闪烁微光,右耳侧隐约露出了绷带的轮廓。
确认到这一点,花痕终于彻底放心,心情瞬间轻得有点不受控制。
那人从羽飞烟、弓暗与大蘑菇旁边径直走过,经过花痕身边时,不为人知地抛了个眼色给她。
花痕会意,转身跟出去。掀起门帘的一瞬间,她听见羽飞烟跟药店大叔说了点什么,紧跟着就是一阵店主的爆笑,那笑声总算成功激发了花痕对于羽飞烟的同情心……但果然还是很好笑就对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嘛,暂时不要管他了。
她放下门帘,抬头的同时,眼睛情不自禁就弯了起来,忍不住轻轻唤出了前方少年的名字。
“……夜~”
那尾音里露出了某种轻盈的温柔,有感于此,夜莺肩膀的线条微微放松了。他看着她从粗树根搭成的台阶上一步步走下来,趁她专注于脚下的几秒钟,不声不响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三次,确定她既没有缺胳膊也没有少腿后,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过,那种能在自己头上种蘑菇的白痴,还是不要再冒险相信他第二次了。
就算已经亲眼见到,终归还是有点不放心。夜莺想了想,在差不多意思的若干种表达中,选了(自认为)最稳妥的一种。
“除了蘑菇,羽飞烟还有做其他蠢事吗?”他蛮认真地问。
花痕怔了怔,心想,这大概是在问“你还好吗”的意味吧?啊,她倒是很想温婉善良地说“很好哟,一切都非常顺利,飞烟真是出人意料地靠得住呢”……但做人真的可以这么虚伪吗?
不过迟疑了半秒钟,夜莺的眼神已经开始变黑了。看到他的表情,花痕瞬间解读出了“你不告诉我真相也没关系我现在就冲进药店直接问羽飞烟反正最坏的结果也就是sa被整个拆掉而已”……这样的含义!不要问她为什么能从一个眼神里解读出这么多东西啦!
实在不想让那两个人的关系变得更糟。考虑到这一点,花痕努力地笑说:“其实也就还——”
“也就还没有出人命?”夜莺的眉毛挑高了半分。
“……”
算了,反正这两个人的关系已经糟到不能再糟。
花痕心一横,深呼吸,然后大致介绍了一下羽飞烟独门的爬树技术。才讲到第三句,她的眼角就晃过了一抹很不妙的雪银亮光……那是什么,刀这么危险的东西不要随便拿出来啊!
这样下去事态绝对会变得不可收拾,花痕赶紧转移话题:“那、那个,我也蛮好奇的,夜到底是……”说到这里,她条件反射地朝周围扫视一圈,看到没什么行人后才稍微压低声音继续,“是怎么过来的呢?”
夜莺沉默了几秒钟,像是在考虑要不要这么简单就放过羽飞烟。接着,他似乎用某种理由说服了自己,因而将刀慢慢推回了袖中。
但那个理由——花痕暗搓搓地想,大概是默默记仇个一年半载,一旦找到机会,立刻眼明手快地把羽飞烟坑进警察局,诸如此类阴险的……
腹诽得正快乐时,夜莺朝她招了招手,她便暂且放下屠刀,欢快地蹦跳过去。还没站稳,“啪”,一个爆栗弹在了她额头上。
“喂……”这么多次下来,她连抗议都没什么力气了。
夜莺脸上的杀气被微笑稍微冲淡。他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只小黑瓶递出去,花痕接过来举到眼前,发现那瓶子密不透光,一点都看不到里面。
“这是什么呢?”她晃晃瓶子,瓶内传来颗粒物互撞的微弱声音。
“是石榴籽。有名字的石榴。”
然后,花痕听到了某个永生难忘的名词。
“——‘哈迪斯的狡谋’。”
顿时,她的手一抖,险些把小黑瓶摔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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