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曲终人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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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打了两瓶250cc的吊瓶，方莘感觉似乎好一些，她看向坐在一旁呵欠连天的陆奕琛，小声道：“陆奕琛，你回去睡吧，我还有两瓶药，打完得到后半夜了，我明天请假可以补交，你要上班，还开车，不宜疲劳。”
“你是关心我吗？”陆奕琛眼带笑意看着她，撩人的话张口就来，“女友生病，我不应该亲力亲为照顾吗？不然你又哭鼻子抱怨我对你不好。”
方莘被他盯得不自在，偏过头，不解风情说：“我不是你女友，也没想过你对我好不好。”
“鸭子死了嘴巴硬，”陆奕琛看透那点害羞，故意揉乱她的头发，调笑，“下午是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嗯？反正不是我。”
“别碰我头发。”方莘条件反射炸毛，挡开他的手，“每次被弄得跟女疯子一样。”
陆奕琛就喜欢看方莘着急干瞪眼又把他没辙的表情，哈哈哈笑出声。
“笑屁。”他一笑，方莘更火。
“好好，不笑，不笑，你是病人，你最大。”陆奕琛嘴上说得好听，该笑照样笑。
方莘气结：“你出去好不好？”
陆奕琛不走，正想怎么调戏病猫，突如其来的手机铃打断微妙的气氛。
他掏出来扫了眼，皱皱眉，不紧不慢接通，语气不耐烦：“大晚上打什么电话，别啊啊啊的，我人在医院，不能大声说话，你听不见出去接不就完了。”
方莘看他一眼，没说话，推测又是哪个狐朋狗友叫陆奕琛出去喝酒的。
估计对方真到外面去了，好一会陆奕琛才开口：“我能有什么事，一朋友病了，我送她来急诊，对，就是你表姐工作的地方。”
然后不知电话那头又说了什么，陆奕琛的嘴角慢慢沉下去，起身去走廊上说电话，可声音时断时续飘过来：“找你？你怎么说的？”
“我们？她嫁人了，我们能怎样？你问我，我问谁”
“什么时候的事？半小时前？操！你他妈喝酒喝疯了！半小时前为什么不给老子打电话！行了，行了，别屁话！”
陆奕琛气急败坏挂断电话，前后不到一分钟，就听见高跟鞋踩在地砖上，发出哒哒哒急促脚步声，他赶紧上前阻止：“大晚上你跑出来做什么？”
“我为什么不能出来？！”全然不见富家千金娇滴滴的轻声细语，取而代之是怒不可歇的质问，“我还想问你，你大晚上来医院做什么！”
陆奕琛压住心头不快，简言之：“朋友病了。”
“朋友？”祝媛媛甜细的嗓音冷笑，“是方莘吧。”
说着，不顾阻拦，冲进病房，就看见正在输液的方莘半躺着玩手机游戏。
当预感变成现实，祝媛媛的心都灰了，浑身气得发抖指向方莘，对陆奕琛恼羞成怒：“我说你的手机定位怎么会在三环，和这个贱女人住一起了？今天不接电话也是因为她吧？你这么关心她，怎么不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呀！”
她越说越激动，音调越来越高，引来护士的注意。
“这是急诊科，都是急重病人，请家属安静点，有什么问题出去协商。”一个年长护士过来敲敲门框，严肃提醒。
祝媛媛到底要脸面的人，紧攥着包带，压低声音：“陆奕琛，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明确答复。”
“媛媛，直话伤人，我以为你懂我的意思。”陆奕琛往病床旁边退了一步，亲近方莘，疏离祝媛媛，意思再明确不过。
祝媛媛不傻，噙着泪水，视线在两人间徘徊片刻，做最后挣扎：“我说了会和高睿离婚，即便如此，我们也不可能了吗？”
陆奕琛沉默许久，慢慢吐出几个字：“媛媛，抱歉。”
“好，好，我知道了。”祝媛媛伤心至极，反而笑了，边说边往门边退两步，绝望地看着他，“陆奕琛，我恨你。”
她转身疾步离去，陆奕琛却定定站在原地没动。
空气似乎凝结，方莘被这一幕搞懵了，好半天反应过来，扯扯他的衣袖，轻声说：“现在追还来得及。”
“不追了。”陆奕琛颓然坐在床边，眼里失去方才的光彩，像自言自语又像说给她听，“长痛不如短痛，祝媛媛被宠坏了，有些话当她面我说不出口。”
“其实你也是为她好。”方莘以前就觉得这个男人吊儿郎当的外表下，有颗长情的心，现在更确定，“你也说了高、祝两家不会轻易瓦解联姻，让祝媛媛接受现实好好过日子，未尝不是好事，高睿不会亏待她。”
“也许吧。”陆奕琛两手支在身体后侧，仰着脖子，突然没头没脑来一句，“你呢？”
“我？”方莘幡然醒悟，笑了笑，戳穿他的伎俩，“比起关心我，你还是多关心关心祝媛媛，我早知道你俩手机里互装定位软件，你时时刻刻跟着我就等这一天吧，我陪你演完这出，也该安静退场了。”
“你是甲方，我是乙方，小陆总，我有自知之明。”明明曲终人散，他们可以各归各位，她却高兴不起来。
两人沉默片刻，方莘抬眸，极认真看着他：“陆奕琛，不管我们之前如何，但这段时间我打心里感谢你，感谢你对我爸生意上的照顾，还有，在我最脆弱的时候给我一个临时依靠，谢谢你，真的。”
陆奕琛大概没想到在他眼里只懂工作不懂柔情的一根筋，原来不是一根筋。
或许只是用工作麻痹自己。
“方莘，其实我们可以像以前一样”他脑子有些乱，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
方莘轻轻摇摇头，感叹：“我在高睿那狠狠摔过一跤，怎么可能重蹈覆辙，有时想想，挺羡慕祝媛媛，有孩子有丈夫有家，虽然开头不圆满，但时间会冲淡一切，哪像我，三十岁之前嫁不嫁得出去还是问号。”
说着，她拍拍他的手背，打住所有话题：“好了，你走吧，我现在觉得好多了，可以自己回家，你路上开车注意安全，过两天我会把修改方案发给对接部门，如果你觉得哪里不完善也提出来，我尽最大努力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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