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结婚目的

方莘退后两步，别过头，无动于衷。

        对方替她打开副驾驶的门，继续说：“这个点不好打车，你脚又不方便，去哪我送你。”

        方莘拒绝：“高睿，你该干嘛干嘛，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今早不用去公司，顺路来看看你。”高睿表现出极佳耐心，“我知道你吃不惯乔姨的口味，特意叫家里阿姨一大早熬了你最喜欢的红豆糯米粥，没加糖，你可以坐在车上慢慢吃。”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明明分道扬镳的两人，他依然记得你的口味，你的喜好，在最脆弱的时候趁虚而入。

        方莘确实没吃饱，加上站久了脚疼得厉害，她犹豫片刻上了车。

        高睿主动帮她打开保温瓶，倒出热腾腾的糯米粥，递过去：“你慢慢吃，我慢慢开。”

        方莘没接，隔着氤氲的白雾，她忽然想流泪。

        “不用了，我不饿。”她推开他的手，努力压抑心头的千丝万缕，低头擦擦眼角。

        高睿重重叹息一声，把碗搁在驾驶台上：“去哪？”

        方莘报了公司地址。

        高睿微微皱眉：“都这样了还去上班？”

        方莘扯个理由：“客户方案要改。”

        “在家不能改？”高睿对她的工作极熟悉，“以前你加班做不完，都把工作带回家做，现在不行吗？”

        方莘不想过多解释，嗯一声：“老总定的新规定。”

        “是出来躲乔姨吧。”高睿戳破她的谎言，无奈道，“如果为了躲乔姨，你大可不必去公司，前年我们一起看中的海景公寓，我收了套，祝媛媛不知道这事，你可以住那边，密码锁是你生日。”

        再直白不过的邀请，方莘没应声。

        高睿明白她想什么：“我会和祝媛媛办离婚手续，不过得委屈你一段时间。”

        “委屈我什么？”方莘脸色变了变，质问，“让我做见不得光的小三小四小五？等你转正？”

        高睿也急了：“难道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

        方莘冷笑：“高总，你说呢？”

        高睿理亏，气短三分：“分手是我糊涂，这一页能不能翻过去，你给我个机会，让我修正自己犯下的错误，弥补对你的亏欠。”

        “我没法原谅你，高睿。”她认真看向他。

        “我知道，结婚这事伤你很深。”高睿把车停到路边，沮丧垂下头，“可方莘，受伤害的不止你一人，我何尝不是，你以为我愿意和祝媛媛结婚？”

        方莘目光瞥向窗外：“你愿不愿意，不都结了吗？”

        “我以为陆奕琛会告诉你。”高睿降下车窗，点根烟，“我和祝媛媛的结婚目的。”

        方莘想起那天新闻，不以为意：“不就为了两家企业深度合作。”

        “那是广义上的。”高睿吸口烟，吐出烟圈，据实已告，“沙头湾那块地皮，我以前跟你提过，最开始陆家志在必得，可惜姓陆那小子不争气，光顾着花前月下。”

        “于是被你捷足先登？”方莘不知该感叹谁悲哀。

        高睿苦笑一下：“我不是捷足先登，顶多算捡漏。”

        方莘投来狐疑的眼神。

        高睿露出难堪的神情：“那天有个山西大客户来滨海，我爸让我去历练历练，我被灌了不少，只记得有人敲门，我以为是你，等清醒过来才发现是祝媛媛。”

        方莘半信半疑：“你认错人？”

        “是。”高睿事后回忆，“我后来想过怎么会认错，大概是祝媛媛当晚的衣服，我记得你也有一套白底碎花的连衣裙，她穿好衣服时，我很错愕。”

        “所以呢？”

        “没有所以，我之后问过祝媛媛怎么知道我的住处，她也一脸茫然，只说有人送她，但是谁，怎么送，一问三不知。”高睿靠在椅背上，揉揉发胀的额角，“我一度怀疑她喝了不该喝的东西，但那晚祝媛媛参加过一个酒会，人多手杂，喝得东西也多，根本无从查起。”

        “至于怀孕，完全是个意外。”高睿懊恼地摇摇头，“起初我没当回事，祝媛媛也害怕陆奕琛知道，可一个多月后祝总亲自来找我爸，他们在书房谈了两个多小时，具体谈什么我不知道，没隔几天两家长辈见面就把婚事定下来。”

        “沙头湾地皮顺理成章由高、祝两家作为大股东开发，对外全是利好消息，股票持续涨停，表面看起来顺风顺水。方莘，”他看着她长叹，“你了解我，我从不信幸运、巧合，到现在为止，我心是虚的。”

        这些话方莘第一次听到，震惊之余竟无言以对。

        两人沉默好一会，她端起那碗半温的红豆糯米粥吃了一小口，绵密润口，火候也刚刚好，可怎么也吃不出以前的幸福感。

        “既来之则安之吧。”方莘下车前犹豫片刻，拍拍高睿的肩膀。

        高睿迟迟没走，直到方莘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才打转方向盘，路上家里保姆第三次来电话，催他赶紧回去，说太太又抱着孩子闹离家。

        高睿眉头打结，催一脚油门，往回赶。

        与此同时，方莘进公司和同事们打过招呼，就开始在网上查“沙头湾”的消息。

        这个地方，她确实有印象，不过所有媒体放出来的消息并没有什么实际价值，大众更关心联姻这种八卦新闻。

        思来想去，她趁午休主动给陆奕琛打电话，原以为他会无视，没想到电话通了两声就被接起来。

        “说。”陆奕琛鼻音哝哝的，起床气也重，像被手机吵醒的。

        方莘抿抿嘴唇，低声说：“是我。”

        “知道。”陆奕琛不耐烦回答，明显余气未消。

        方莘懒得和他计较，开门见山：“沙头湾的事你知道多少？”

        陆奕琛在电话那头沉默几秒，忽而冷声：“姓高的又给你灌什么汤，方莘，说你蠢，你还不服，五十万都拿不出来，还操五亿的心，傻啦吧唧，难怪被甩。”

        “你！”

        方莘无端碰一鼻子灰，一口气哽在胸口，话未说完就被对方挂断电话。

        她气，陆奕琛也烦，昨晚和一帮富二代富三代又喝到凌晨，宿醉没醒，头疼得要命，天王老子都不敢吵他，只有方莘太岁头上动土，不刺她两句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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