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好到有所怀疑

“长能耐了？”陆奕琛眯了眯眼，放下搭在茶几上的长腿，身子往方莘的方向靠了靠，幽幽盯她几秒，五分威胁五分愠怒问，“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说着，把手机甩她面前，一段视频语音从外放传出来——

        “照你的意思，陆奕琛爱你，既然爱你为何找别的女人？说白了管不住自己下半身，一个连下半身都管不住的男人，高太太哪来自信认为陆奕琛会为你守身如玉？”

        说话的正是方莘，可画面里角度只能看到天花板，明显是偷拍。

        “只有这一段？”与其惊讶被人暗算，不如坦然接受，她泰然自若道，“我和高太太说了很多话，掐头去尾给你发一段算什么？视频最多作为佐证，何况店里还有监控，谁是谁非一目了然。”

        “方莘，别蹬鼻子上脸。”陆奕琛神色极冷，给出最后警告。

        方莘了解这个男人的底线，淡然笑笑：“小陆总不用紧张，我没别的要求，只希望我爸的工程顺利完工。相信你也了解我，我说得出做得到。”

        最后一句话，她一个字一个字吐得清清楚楚。

        陆奕琛沉着脸，一语不发看着她，盯得人发毛。

        方莘紧攥靠垫的苏流，努力压抑心头的慌张，保持平静说：“你放心，过了今晚我就搬走，再不会出现你和祝媛媛的视线里。”

        语毕，她吃力地支撑站起来，一瘸一拐进了次卧。

        下午五点半，陆家老宅的司机来接人，陆奕琛出门前无意瞟了眼次卧，发现方莘正跛着脚收拾行李箱，他下意识皱皱眉。

        方莘摔得不轻，他不是没看出来，可恨就恨在，这女人软硬不吃，半点祝媛媛的温柔都没有，吃点亏也好，看她还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车开出停车场时，司机说陆老也去百日宴，等宴会结束还有别的安排，问晚上回老宅还是公寓，往年碰到这种事，陆奕琛都跟着一家人回老宅，今年却毫不犹豫回答回公寓。

        司机从后视镜看他一眼，没再吭声。

        陆奕琛心思也全然没在车上，他贴着车窗，抬眼看了看自己所住那栋楼，转头对司机说：“一会接送完，你再回老宅捎带保姆过来。”

        “好。”司机点头。

        六点，家家户户飘出菜香，方莘收拾近一个小时，脚疼人也累，口干舌燥，家里连壶冷开水都没有，她放下手里的衣服，去厨房烧水，又从冰箱里拿出包好的馄饨，解决晚餐。

        没了陆奕琛在眼前晃荡，她感觉轻松不少，除了脚疼，整个复式公寓所有房间任她进出，不过方莘没有窥探的癖好，唯一感兴趣是客厅那台10000流明4k超清激光投影仪，用来看电影，不输影院效果。

        方莘关灯关手机，找了部想看一直未看的片子，泡杯无糖拿铁，学着陆奕琛的样子，窝在沙发里，把红肿的脚搁在茶几上，放松又惬意。

        片子很老，是张国荣的霸王别姬，方莘看得很投入，当程蝶衣说出那句“不行!说的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她忽然哭出声，渐渐从低泣变成哭泣，最后变成崩溃大哭。

        她想，她和高睿在月老庙门前也起过誓，要一辈子在一起，他们走过四年，一起看过许多名山大川，以为可以永永远远相爱下去，高睿却在她满心期待时，在心上狠狠扎一刀，扎得她痛不欲生。

        她不哭不闹，是不想让他为难，她贡献四年青春年华，只换来一句“对不起”。

        分手那天，明明难过得想死，却故意高傲扬起头，对高睿放狠话，没有你，我方莘照样嫁得出去！

        可转身瞬间，她泪流满面。

        而明天，她就要滚出陆奕琛的公寓，和所有过去做个了断，不复再见，不复相见。

        扪心自问，甘心吗？不甘。

        不留恋吗？不是。

        但事实已然如此，她不敢想象高睿和祝媛媛抱着孩子合照的样子，即便再多不甘、留恋，除了哭，还能做什么？

        她不知哭了多久，累了，便窝在沙发上睡过去。

        这一觉很沉，直到陆奕琛回来，方莘也没醒。

        保姆一边拿拖鞋，一边压低声音说：“小陆先生，我来的时候方小姐已经睡了，好像哭过，我没敢叫醒。”

        陆奕琛情绪不大好，闷声换鞋进屋，接过醒酒汤灌了两口，还给保姆：“叫她回房睡。”

        保姆迟疑片刻，点点头。

        方莘迷迷糊糊被吵醒，用手蹭了蹭沾在脸上湿乎乎的几绺头发，动了动受伤的脚踝，疼得轻哼一声，顿时清醒半分。

        “你回来了。”她撑起身子，睡眼朦胧看向陆奕琛。

        陆奕琛没理，扯开领带，扔在椅背上，直径去洗澡，出来时方莘已经在次卧睡下了。

        这一晚方莘梦见很多，依稀感觉身旁有个温暖怀抱，她努力往温暖的地方挤了挤，才睡踏实。

        早上方莘是疼醒的，她坐在床边，发现脚踝比昨天更肿了，连路也不能走。

        听见陆奕琛洗漱完毕，她只能求他：“你今天有事吗？能不能送我去医院？”

        陆奕琛在房门口说声可以，方莘赶紧抓过手机跟领导请假。

        “我稍晚要去公司开会，你自己不能回去就打电话给魏秘书，他派车来接你。”半路等红路灯，陆奕琛打破沉闷的气氛。

        方莘恹恹的，没点头也没摇头，说句“不用，谢谢”，又重新闭上眼睛。

        “你除了崴脚还有哪不舒服？”陆奕琛难得绅士，她反而不在意了，只说空调好冷。

        陆奕琛腾出一手摸摸她的额头，然后伸手把后座的外套拿过来搭她身上。

        “谢谢。”方莘没拒绝，她确实一阵阵发寒。

        这一路陆奕琛对她很照顾，好到让方莘有所怀疑。

        “你回公司开会吧，我自己等叫号就行，”她坐在患者等待区，朝他笑笑，“只要别找我爸麻烦，我肯定对昨天的事口守如瓶，不会给任何人带来麻烦，尤其祝媛媛。另外你给我个私人账号，我定期还钱，还钱期间我不会换工作也不会换手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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