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推下楼梯

对方自来熟坐下，杀方莘一个措手不及，想拒绝已经来不及。

        “方小姐想吃什么？”祝媛媛重新拿来菜单，礼貌地笑笑。

        “我”方莘回神，撇开目光，想了一瞬，把拒绝的话咽下去，敷衍道，“我没什么忌口，高太太点自己喜欢吃的就好。”

        祝媛媛叫来服务生点了两个当季的菜品，又要了壶花茶，大有长谈的意思。

        方莘心知肚明，看看表，暗讽道：“高太太晚上还有百日宴，现在应该在会场准备才对，和一个外人吃饭喝茶真是好闲情。”

        “最多耽误方小姐一顿饭的功夫。”祝媛媛也不恼，倒杯茶，推到方莘面前，嗓音细软问，“阿琛他没为难你吧？如果有，我先替他说声抱歉。”

        “是吗？”方莘想到陆奕琛暴怒的模样和唐三彩破碎的声音，报复似的扯下脖子上的小方巾，露出吻痕，冷笑，“高太太想多了，我和陆奕琛一直相处不错。至于给你的道歉电话，不过我打赌打输了，愿者服输。”

        果然祝媛媛看见白皙脖子上清晰的紫红痕迹，惊诧地睁大眼睛，举在半空中的杯子僵了好一会，才慢慢放下来，垂眸道：“方小姐若和阿琛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会送上祝福。”

        这话也是言不由衷吧，方莘看着那双发红的眼眶，无声嘲笑眼前的小白兔，递上一张纸巾。

        祝媛媛没接，任由眼泪夺眶而出，哀怨盯着方莘问：“方小姐，阿琛是认真的吗？”

        方莘装听不懂：“什么认真？”

        “阿琛对你的感情。”祝媛媛不肯罢休，吐出实情，“他本来是要娶我的。”

        “然后呢？”方莘明知故问，“祝小姐成为高太太，陆奕琛就不能成为别人的先生？”

        “你胡说！阿琛他明明爱的是我！”祝媛媛涨红脸，因生气失了仪态，声音变得尖锐，“你恨我夺走高睿，就用阿琛来报复我，方小姐，你的心怎么这么坏？”

        到底谁更坏？陆奕琛？高睿？还是看起来不谙世事家教极好的祝千金？

        方莘扬起嘴角，毫不客气回击：“我知道高太太想说什么，你想说陆奕琛的心在你身上，因为你们每晚都打电话，如果陆奕琛喜欢我，他就不会给你打电话，也不会当我面招惹别的女人。”

        “可高太太想过没？”她身子微微前倾，语音不疾不徐，“照你的意思，陆奕琛爱你，既然爱你为何找别的女人？说白了管不住自己下半身，一个连下半身都管不住的男人，高太太哪来自信认为陆奕琛会为你守身如玉？”

        这是陆奕琛平时讽刺方莘的口吻，今天她原封不动还给祝媛媛。

        祝媛媛从未受过憋屈，面对浑身带刺的红玫瑰竟哑口无言，膛目结舌半天，忽然站起身，借口一句洗手间，拿着包匆匆离去。

        方莘本来也没共餐的兴致，叫来服务员结账，起身走人。

        她能想象陆奕琛知道这一切后怒发冲冠的模样，以及打电话立刻叫停方家项目的决绝，思前想后给方明达打电话提前告知一声有个心理准备，估计方明达正忙，第一个电话直接挂断，第二个电话通了没人听。

        方莘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正想着如何发信息搪塞过去，冷不防身后有人猛地一推，前面一脚踏空，来不及反应连人带手机从楼梯上滚下去。

        幸亏楼道阶梯不多，有服务生赶紧上来搀扶，关心问：“您没事吧？”

        方莘疼得皱眉，缓了好一会才爬起来，抬头一瞬愣了愣，倏尔推开服务生，说了句没事，扶着楼梯扶手一瘸一拐爬上去。

        “你都看见了？”她疼得倒吸口气，尽量保持镇定看向眼前高大男人。

        高睿整整高她一头，她笼罩在他阴影里，却感受不到丝毫温度。

        “你没事吧？”高睿答非所问，“我让祝媛媛去卡座那边冷静冷静，你有哪里不舒服，我马上派司机送你去医院，我愿意做任何赔偿，不过刚才的事算了，今天百日宴会来记者，你懂我的意思。”

        都是要脸面的人，方莘当然懂，她却不信高睿真的不管她。

        她拉住他的衣袖，不依不饶地问：“是祝媛媛推我摔下去的，你明明看到，为什么？”

        “不为什么。”高睿打断她，像解释又不像解释，“我刚刚碰到餐厅老板，去吧台那边聊两句，没想到你也会来。”

        “也没想到祝媛媛会主动找我聊天？”方莘的心一点点往下沉，她太了解高睿的脾气，“你向来不喜欢麻烦，今天更不希望招惹麻烦，对吗？”

        “是。”高睿点头，强调自己的立场，“心理医生说祝媛媛患有轻度抑郁，我不想被记者知道，又一时想不到更好去处，就把她带到‘老秦私房菜’，所以今天先委屈你。还有”

        他顿了顿：“我会管好祝媛媛，但万一她来找你，你让着她点，别刺激她，毕竟她没你坚强，也没你能说会道。”

        因为太坚强，所以不配得到保护？

        方莘呆若木鸡望着高睿沉稳俊朗的面容，盯了几秒后，顾不上疼痛，跛着脚转身飞快离开。

        高睿想追，却又不能不管祝媛媛那边，左右权衡，只能眼睁睁看着狼狈的背影消失。

        楼梯一跤着实不轻，方莘回到家时，脚踝又红又肿，疼得几乎无法走路。

        陆奕琛置若罔闻，面无表情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把方莘当空气。

        方莘也习惯了，跛着脚找红花油，又跛着脚回房，自己上药。

        上完药，她去客厅，坐在单人沙发上，犹豫再犹豫，说：“陆奕琛，我的脚扭了，肿得穿不下鞋，今晚百日宴肯定去不了了。”

        陆奕琛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沉默片刻，突然发难质问：“方明达的项目是不是真不想做了？”

        方莘就知道躲不过这茬，平心静气回答：“想做。”

        然后她指了指身上的外伤：“这都是高太太把我推下楼梯造成的，如果你让我爸好好把项目做完，我保证不会去医院验伤，也不会报案更不会告诉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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