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是我们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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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雾免家，路简第三次确认道：“你们兔子不会吃人，那些地上爬的蛇……就佘惜和她哥哥也不会，对吧？”
雾免无奈地点点头，“都不会，哥，要真会吃，你觉得你还能完好无损地坐在这儿吗？”
确实不能，路简看了一眼脚上的新鞋，抬头看着雾免试探道：“你下次去人类世界，可以带上我一起吗？”
“当然不可以！”雾免心虚道：“其实……我也没去过人类世界，这些药和你脚上穿的鞋，都是在马叔那里买的，他可以去，马叔一年要去人类世界好几次呢！”
“马叔……”路简皱眉，“他住哪儿？”
“你怎么那么想去人类世界呀？我姐说过，人类危险得很，我们这些学艺不精修行又浅的，是踏不过那扇门的。”
雾免也学路简的样子皱着眉，揉了揉脑袋总觉得自己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忘了问。
雾雪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两张拧着眉一脸不高兴的面孔。
“怎么了这是？”她将熬好的粥放下，叮嘱路简道：“你有伤口，就先吃些清淡的，等你脚上伤好了，我们再做好吃的招待你。”
路简连忙顺平眉毛点头，对着雾雪说了声“谢谢”。
“谢就不用谢了，”雾雪直言道：“既然我们的底细你摸得差不多了，也该说说你了吧！”
“对对！”雾免一拍大腿，“你还没告诉我们你是从哪里来的！”
“我？”从哪里来的……路简目光闪烁了一下。
虽然他不想欺骗，但面对的是一群刚认识还未了解的异世界生物，贸然说出自己人类的身份可能不太好，前会儿雾免才提过，雾雪告诉他人类很危险，万一他们把他当敌人……
思及此，路简决定暂时隐瞒自己是人类的事……
路简不怎么会说谎，抬头对上雾家姐弟疑惑的目光时特意将眼睛看向别处，语气很轻编扯道：“我也不知道我从哪里来的，今天上午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雾雪明显不太相信他说的，刚想开口接着审探，雾免在旁边帮着证明道：“怪不得早上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理我，一醒来还无缘无故要掐自己，原来是失忆了想刺激大脑回忆！”
路简忙点头，表现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他本就生得乖顺，再饰上可怜兮兮的神态，看起来十分人畜无害。
“没关系的哥，大家都是朋友，在你想起你是谁家住哪儿之前，就先住我家吧！”雾免真的和路简同桌很像，天真又热情。
雾雪也没再说别的，最终半信半疑点头，出去忙别的了。
擦了草药，雾免又给路简吃了一些消炎药，到了晚上，他脚上的伤口已经隐约能见结痂了。
雾免是个话唠，和路简相处不到三个小时就把周围环境以及有哪些动物邻居都交待了一遍。
他告诉路简，四周的邻居都很友好，不管遇到什么困难的，大家都会齐心协力一起解决。
路简被他带着逛了半小时的田园屋舍，每经过一家点着蜡烛的窗户，雾免都会兴致勃勃指着跟路简介绍。
“我有几个比较敏感的问题，憋在心里很是不解，想问问你，如果你不想回答或是觉得冒犯，可以瞪我一眼表示不高兴，我就不多说了。”
夜间的星空格外宁静美丽，偶尔有一两只萤火虫交互着飞过，路简跟在雾免一侧慢行着，突然想起366讲的故事。
雾免落后他半步，听到这样婉转的说辞，觉得很新鲜。
他的其他朋友平时要有什么，肯定会脱口便嚷出来，哪里会像路简一样小心翼翼地还先打个预防针。
“你问吧哥，只要不是骂我，有什么我说什么！”
那样就好办了，路简心里暗自高兴，似是聊天般随意道：“你们的影子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结果话音刚落，雾免还未作出任何反应，路简自己先不舒服了。
一阵没来由的绞痛从他的心口传出，好像是心脏被人猛地刺了一下，让他突地发疼差点没站稳。
“哥你怎么了？”雾免在旁边焦急地问。
路简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刺痛过后松开雾免扶着他的手，“我好像被……”
“别问动物们关于影子的事，别问。”是系统366的声音。
原来是他搞的鬼！
路简很轻地撇了一下嘴，对上雾免担忧的目光忙装作一副没事的样子，“刚才好像踩到碎石了，硌得脚有点疼。”
“这样啊，那哥你小心点，脚上伤口还没好完全呢！”雾免看了一眼青草掩盖的小径，信了路简的话。
“对了，你刚才说什么影子……”雾免想起路简的问题。
既然系统不让问，路简自然不会再冒险，他含糊道：“我刚才一直待屋里，没注意日落，想问问你你们这边几时日落几时天黑，天黑了影子不是看不见了嘛！”
雾免恍然大悟，“嗐，我说什么呢！我们这边天黑得早，现在初春更是，约莫酉时就得点上蜡烛了。”
路简不关心这个回答，想接着问下一个问题，话到喉咙口发现自己想问的都和雾免他们的影子有关，唯恐再犯366的忌引得他戳自己的心窝子，路简干脆换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你们这边房子是怎么修建的呀？”
“你们平时都吃些什么？”
“晚上睡觉的时候是按一米几的样子睡还是变回原形不占地儿睡？”
……
这些问题除了显得路简失忆特别严重以外，雾免并不觉得哪里敏感。
他统一答道：“其实我们现在的衣食住行大多都是从人类世界学来的，马叔他们去人类世界的时候会记录一些我们用得到的技术，比如食物种植，刚才我们经过的那片田就是稻田，种子还是马叔从人类世界带回来的呢！”
“我还有一个问题！”路简处在十八岁的年纪，还有一件事让他十分好奇的，“我看电视里演过，你们既然会变来变去，肯定就是会法术，那你会什么法术呀？”
说到这些新奇魔幻的事情，路简变得很兴奋，黑夜里的眼睛都在闪着光。
而看着他眼里比天上星星还亮的光辉，雾免沉默了。
就在路简疑惑他怎么突然愁眉苦脸时，雾免开口了，“哥，我虽然有点迟钝，但还是觉得不太对劲。”
路简没听懂他的意思，难道法术是雾免敏感的问题？
“哥，你会不会……”雾免迟疑了片刻，还是说道：“你会不会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生物？”
！！
这下轮到路简沉默了。
“我记得你之前问过我们，是人还是妖怪，还有，你问了我好几次，会不会吃人……刚才你说的电视，我听马叔说过，是人类世界特有的……”
雾免喃喃数着路简的漏洞，半晌才抬起头。
路简以为他会看见一张饱含敌意或是排斥的脸，但令他惊讶的是，雾免的脸上占满好奇和喜悦。
“哥，”他嘿嘿笑道：“你现在失忆了不记事，但通过我的分析，你极有可能来自人类世界，那么等你想起来了……可不可以带我去人类世界玩玩呀？”
路简更沉默了。
他自己还等着这些可爱的小动物带他回去呢！
看雾免的反应，似乎他们对人类并没有路简想象中的反感和敌意，或许让他知道自己是人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路简迟疑两秒，刚想答应雾免等自己想起来就以诚相对时，一阵嘈杂的笑闹声由远及近打破黑暗。
路简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左手就被重重钳住往一旁的林子里拖拽。
待他愣怔过后开始惊恐想要尖叫，钳他的那只手往上移来紧紧捂住他的嘴巴，“嘘！哥别说话。”
雾免用气音在路简耳边小声嘱咐，路简点点脑袋他才慢慢松开手。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路简谨遵雾免所说的，一直盯着黑暗没有说话。
期间，他们之前站立的小径处断断续续涌过阵阵嘈杂的声音，有人的笑声哭泣声，有野兽低吼声，它们在路简耳边很快地飘过，只留下些回声。
周遭终于安静下来后，路简听见雾免很重地呼出一口气，仿佛屏息忍耐了很久。
“哥，没吓到你吧？”雾免探了探头确认那些声音已经走远。
借着清白的月光，路简不经意扫过雾免身侧不住颤抖的手，有些好笑道：“我没事，但你好像吓得不轻。”
注意到路简的目光，雾免两手交握止住抖动，吸了吸鼻子解释道：“不是我胆小！实在是那些东西太可怕了！”
“什么东西？”路简问。
雾免遥遥往声音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西边那三位。哥，刚刚是咱俩运气好，要是被他们抓去，今晚别想活了。”
动物世界不是很和谐的吗？
路简以为最恐怖的也就佘惜抻着身子朝他吐信子的时候，难道还有更凶残暴虐的场子？“你不是说邻里大家都很友善乐于助人吗？”
雾免否定道：“并不是所有大家都是邻里，那些不要脸占山为王自以为是的家伙，把西边那片划为私巢还不算，平日里时不时还来掠走一些无辜，不单我怕他们，是大家都怕他们，夜里我们都很少出门的，就怕一不小心碰上那些东西。”
话里话外没转开那些东西，路简还是没懂那些东西是什么妖魔鬼怪。
他循着雾免的目光也往那个方向看去，有些忐忑问：“你们这边没警察吗？没人管他们？”
雾免看了路简一眼，更加笃定路简是来自人类世界，他知道警察是什么，马叔都跟他们讲过，那是人类世界的保护神。
少见地露出一副得意又自豪的样子，他语气崇拜道：“我们有魔王大人，我们不需要警察。”
“啊？”魔王大人？那不是366说的任务目标吗？路简问：“魔王大人是你们这里的警察？”
“不，”雾免这会连脸上都明显地带上仰慕，“他是我们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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