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世界的故事(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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眩晕感消失,苏杭双脚重新脚踏实地,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真元运行不畅,有一种被笼罩了什么的错觉,待要去细细感受一下的时候却再也感受不到了,想来是自己的错觉吧,只是脚下的异物感有些强烈,需要看看。
那是一堆枯骨,有些散乱,但可以看出来是人的尸骸,也不知是谁这么倒霉,魂断三界亭外,看白骨的风化程度,至少也是也死去近百年了。
死者为大,暴尸荒野终究凄惨了一些,就在苏杭收敛枯骨的时候,在臂骨上发现了一片腐朽不堪的布片,一阵风来就会把它吹作尘埃,消弭掉它存在过的所有痕迹,但终究是保留下来了,并且震动着苏杭的内心。布片上一个丑陋的补丁,针法简陋,缝得歪歪扭扭,他之前见过差不多的,或者说就是一样的,在一个老人的手臂上,这只手臂握着一把巨大的黑伞,黑伞为他遮过风雨。
苏杭想起之前时空隧道里看到的那个身影,看到他化作白骨,如今想来却是明白了,他先自己跳下寒潭,所以在同一条路上看到了他。
前后相差不过几个月,为何尸骨却是如同经历过漫长岁月的洗礼,难道现世已经有百载时光悄然而逝,那么与自己同代的人都自己的母亲,一时间有些恍然失措,本该的豪情壮志消失无踪,孤寂得如同被世界遗弃的孤儿。同辈已是前辈,已是同辈的晚辈却无同辈之谊。
一时间泪如雨下,苏杭哭得像是一个孩子,无助而又彷徨。眼前就是一堆枯骨,泪水仿佛是为了祭奠。
“这傻子对着一堆枯骨又是发呆又是哭的,那骨头不会是他姘头吧!”
苏杭回头,两个人站在他的身后,一人丰神如玉,身上不自觉竟是透露出一丝神圣意味,还有一人俊秀如女子,气质阴柔,嘴角斜着,有一种邪异的魅力,话正是从他的口中说出的。
“几个月前聊天的时候还是单纯懵懂的少年,不想短短时间竟然可以有化作枯骨的姘头了,看尸骨的样子还是男的!”
擦苏械也接过话头说到,眼中满是戏谑。
“你们确定只有几个月?你们俩在一起?”
“倒是没有在一起,我本来往回走的,要离开这片林子,结果一步跨出天旋地转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他奶奶的条件恶劣也就算了,连一只老鼠都要扑过来想欺负我,所以我顺手弄死它了,结果没想到,他倒是兄弟姐妹七大姑八大姨什么的都赶过来报仇,那可是铺天盖地呀!然后这几个月都被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追杀了几个月,然后就莫名其妙又被拉回来了,更可悲的是,被追了这么久,换衣服的时候还被旁边的这个变态偷窥!”
柳白愤怒的看着一旁尴尬的擦苏械。
“这就是你们俩偷窥我的理由?”
“额”
两人一时失语,刚刚确实嘲讽很开心,但自己似乎还真是偷窥。
“不过你对着一对白骨在那里伤春悲秋的,我们难免好奇嘛!”
擦苏械终究是受不了柳白和苏杭两人的眼光,连忙转移话题道。
“你们之前在这里看到过这具白骨吗?”
苏杭正色道
两人仔细的看看了尸骨的位置还有周围的环境,均是摇了摇头。
“这里好像是当日你们打架的地方,你看这颗竹子就是当日苏杭刀砍的。”柳白对着一颗断竹道,想了想又回头道:“把你的刀拿过来看看,看接口是否对的上!”
见苏杭没有行动,柳白又催促了一遍。
“你们不觉得断口太过新鲜了一些么?好像是昨天才断的一样?”苏杭自然是拿不出长刀了,所以他看到了这个新鲜的断口,顺便也看到了所有新鲜的断口。
“所以我们难道做了个梦?”
“梦?!”柳白瞬间变得激动起来,在他的身上有一股戾气生出,空气中竟然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你告诉我这是梦?”柳白捞起了衣服的下摆,在肚子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看上去刚刚愈合不久,苏杭也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左脸,而擦苏械眼神则有些飘忽。
“擦苏械你经历的什么?”苏杭想要和他们做一个印证。
擦苏械犹豫了一会,开口道:“我去了一个地方,那里风景秀丽,可以说是修炼的天堂,我刚到的时候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晕倒在了那里,被一个老者救下,我拜他为师,他教我修炼,回来的时候我正好在闭关,冲击后天之境。所以柳白,我真不是偷窥,只是刚好醒过来”
“什么叫不是偷窥,你丫就是一个变态!初次见面就拉着我打生打死的,明明被苏杭绿了,却要装圣人,结果孙子装不下去,还是和他打了一架!”柳白放下衣摆,也许是为了平复心中愤懑,他出语伤人。
擦苏械一时语结,柳白所说虽然粗鄙,却也是事实。
“这么说你是突破成功了?”
苏杭开口打破了尴尬的场面。
“已经突破后天,我现在已经具备御空的先决条件了!”说话间,擦苏械晃悠悠的浮向空中,不过片刻就跌落下来。
“只能如此了”擦苏械摇头叹息,心中似是有万千向往。
“看来御空而行之日可待,恭喜了!”苏杭自然不会暴露自己已经有低空行走的能力,藏拙是为了更好的活着,世事诡谲,明枪暗箭。
三人似乎都自己的经历都不愿多说,相互间说着一些不想关的事,但一路上擦苏械的目光总是若有若无的飘向苏杭。
“擦苏械你是不是还想和他打一架?”终于是有人忍不住了,柳白用峨嵋刺挽着发髻,远远看去仿若是扮作男装的秀丽女子。
“额误会”擦苏械高举双手以示清白。
柳白没有说话,苏杭也转过了头,目光灼灼的盯着他,被人一路上盯着总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
“你的长刀呢?”
他们的矛盾由长刀而起,虽是心中疑惑万千,但终是不能直接问出来的,也许是心中**太过强烈,竟是没有哦控制好自己,所以不得不问。
苏杭一怔,不想却是这么一件事情,眼中不想浮现了一个面若桃花的少女,多兰朵动而又带着楚楚可怜。
“留在了一段记忆里”
“断了?之前看你宝贝的不离身,如今为何若此淡定?”
“送人了”
“送谁了?”
“一个明媚的少女,笑起来让人少了许多忧愁。”
陷入回忆里的苏杭发现自己有一些说多了,便停了下来,话说出口了,自然有人听到,自己处置自己的东西在所有人看来都是很正常,但有人不会这样认为,比如此时正拎这他领子的擦苏械。
“你就这样送人了?!”怒目圆睁,猩红的眼睛仿佛欲择人而噬。
一直看戏的柳白终于是出手分开了两人,让苏杭呼吸到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我需要一个理由”
语气平淡,如同是和谁话着家常,但周围翻飞的落多却是知道那份压抑的怒气。泥人都有三分土气,更何况是一个正值青春年少的热血少年。
柳白皱着眉头往后退了一步,苏杭气场太过强大,让他有一种淡淡的危机感,他一直没说,他已经可以御空而行,所以不得不重新审视苏杭,微眯着双眼,他又退后了一步。
擦苏械眼神有些迷离,他没有在意苏杭手中两柄寒光凌冽的长刀,反倒是被有些秀气的剑穗吸引了。
“可还记得曾经有个少女也曾向你讨过长刀?”
一时间擦苏械眼中布满了悲伤,还有一种在取舍之间的挣扎。
“那时我一无所有,所以”
“那你现在有什么了?”擦苏械一时间怒不可遏。
“你不会体会的”苏杭眼神有些躲闪。
擦苏械没有在回他,一道刀光就这样横冲直撞的来到了他的胸口。
仓促间,苏杭只来得及将长剑护在胸口,气浪飘散而去,将周围的树木吹得支离破碎,擦苏械眼底的挣扎愈发的明显,一刀一刀毫不留情,仿佛是将苏杭砍开后,便是劈开了一条路。
柳白足尖轻点,将场地留拥有两人,没人注意到,他双脚未曾落在地面。
苏杭笨拙的防卫自身的安全,脑中有一个紫衣少女,笑颜如花。
虽然木讷,但不是傻,这么些日子来,经历了皇甫碟的事情,如何能不明白娇气的行径,如此说来确实自己理亏,无意间伤了两个人的心,还懵懂的模样。
所以他没有还手,用不太顺手的短剑左右支绌,擦苏械的长刀较几个月前熟练了许多,也凌冽了许多,苏杭越来越费劲,长刀直取他的面门,短剑回护,狼狈的躲了过去,有一节断发在空中飘散。
“你还手啊!”
苏杭的退步没有平息擦苏械的怒火,反倒是如同引信一般将他的愤怒如同炸药一般扩散开来。现在他有些无措,不知道还能接下几招,虽有愧于心,但终是不能在此失了性命。
又是直取要害的一刀,凌冽无匹,苏杭不得不感叹擦苏械绝对是修行的天才,如果在异世界大家呆的时间差不多的话,他用几个月时间就讲长刀使得如此熟稔,竟是让人忘了他惯常使用长剑。
苏杭西施披头散发,狼狈不堪,脸上的一道豁口,让本该清秀的他看上去有些狰狞,他不知该怎么选择,逃走吗?那以后再见面算什么?不死不休的敌手?你死我活的情敌?
此时场中二人,一人如怒火狂狮,一人纠结无措。围观的柳白倒是看得颇为有趣,如同是一出难得的好戏,就差上盘干果让嘴也得到消遣了。看到苏杭心生退意,自然是不愿意的,擦苏械长刀气势如虹,但总觉得在出手后却自己平白失了一分狠辣,怒气似乎也是为了掩饰什么
“还手呀!不还手你就要死在这里,逃跑就再也不知道擦苏械如何想的,而他和那姑娘,青梅竹马!”
一声如平地惊雷,将苏杭后退的脚步喝住,也在苏杭胸口再留下一道伤口,擦苏械无所觉,出刀人就癫狂,不过也发现了他出招前的迟疑。也就是说只有自己才听到了,聚声成线,越来越有意思了,此招虽说练武之人都可修行,但是由于后天之前修行太过耗费精力,极少有人修行,即便有人修行也绝对到不了柳白这样,可以让擦苏械好无所觉,看来柳白有些急了。各有秘密,几月间,三人都破了后天
“铮!”
武器交接的清冽之音,声音不大,却传得特别远,惊起了高树上一对互梳羽毛的飞鸟。
清亮的刀身印着纷飞的短剑,还有如同鬼魅般的身影。
擦苏械之前含怒出手,气势如虹,自然是真气耗费颇多,当苏杭决计还手时,竟是让他有些狼狈。
一柄短剑架住长刀,一股巧劲将刀势引向一旁,而后地上泥土翻飞,地上被劈出了一道长沟,纵情的宣誓着其本该的破坏力。但终究是毫无用处,反倒要迎接迎面未来的另一柄剑,看上去软绵绵,毫无威胁,两人不是刚刚接触,擦苏械明白,如果任其刺过来,现在脖颈上那道血线就是前车之鉴。
长刀力已用老,来不及回防,一个丑陋的懒驴打滚,躲过了那看上去无害的一剑。倒地的那一刻擦苏械就想要使出滚地刀,真气加诸刀身,那么至少可以阻断苏杭的下一步进攻,覆盖范围极广的招式炫耀着它无差别攻击拉开战局的能力,但却在这次失去了目标。苏杭如同一道青烟般失去了踪迹,擦苏械站起身来,竖起长刀,严阵以待。
苏杭此时隐在一棵大树的树冠上,他看到擦苏械站起来,严密防范,双目缓缓闭上,待他双目完全闭上的时候,一股隐晦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仿若无物,却让人颇为难受,有一种挥之不去的黏连感,仿佛要在苏杭身上套上一层枷锁。
此时盘膝坐在不远处观战的柳白也不竟皱起了眉头,翩然间往后退了一段距离,苏杭疑惑的看了一眼?忘了伪装,亦或是其他原因?
那讨厌的枷锁感更加的强烈,孜孜不倦的强迫着你,苏杭本来还想观察一下,但是这个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短剑前指,脚下踏着九宫步伐,一往无前。
长剑划过空气,苏杭感觉到了一股愤怒的情绪,但是擦苏械闭着双眼,安静祥和。
在苏杭的长刀即将落在擦苏械身上的身上的时候,他终于睁开的眼,眼神清明,无喜无悲,长刀划过一道诡异的轨迹,刀尖抵住了剑尖,奇异的平衡,顺势横过挡住了随后跟上的另一柄剑。
苏杭微微诧异,脚下符文一闪,失去了踪迹,擦苏械还在原地,仿佛是伸一个懒腰一般,长刀自然的举过头顶,正好挡住虚空中出现的两柄短剑。苏杭时隐时现,擦苏械的长刀都恰到好处的在他一招使至中途的时候打断,毫无寸进,还颇为难受。
如此十数招过后,苏杭明白明白现在必须要找到办法来打破僵局,如此下去,自己真元耗尽,擦苏械也不过挥一挥衣袖。
往后退了几步,擦苏械仍旧站在原地,至始至终,他没有移动过半步,这点也让苏杭颇为着恼,如同被蔑视一般。又往后退了一步,诡异的擦苏械皱了一下眉头,转瞬即逝,但终究是被苏杭捕捉到了。
苏杭一步一步往后退,没有再看到擦苏械皱眉,但是他的眉角上扬,面容仍旧平淡,苏杭却在平淡下看到了一丝焦灼。
他想起了之前加诛再他身上的不适感,这种感觉仍旧在,逾是靠近,这种感觉愈发浓烈,擦苏械一直在原地,即便是占尽上风的时候仍旧站在原地,如同一个看破世情的隐士,不争不取,擦苏械自然不是无欲无求,那么他的淡然也是因为他不能离开站着的那里。
苏杭松开左手握着的短剑,剑身有流光闪过,而后如掉入水池一般,失去踪迹,只是没有惊起一丝浪花。另一柄剑一往无前切开空气,苏杭再次被愤怒的情绪包围,一种被挑战了权威的愤怒。
擦苏械的长刀再次拦截,就在苏杭剑招的半途,但这次没有激烈的碰撞,苏杭也没有了被人生生打断的难受。反倒是擦苏械轻皱了眉头,转瞬即逝,苏杭嘴角有了然的笑,很浅
虚虚实实的剑招递出,无论苏杭何如出手,擦苏械的对应都在他出招的半途,恶心他人,难受自己。
又是一剑,气势磅礴,但不知道他是否是半招呢?所以擦苏械出手慢了一瞬,这次苏杭是全招,激烈碰撞,这次擦苏械终于离开了站了很久的那个地方,他不愿离开,但是不得不离开。迎面而来的短剑,气势盈野,长刀虽晚了一瞬,但终究是可以挡住的,可是脚下的大地也有一柄短剑,虽斩得不是双脚,却砍去了他立足的土地,来不及悬空,也不能熟练悬空,所以他离开了原地。
苏杭再次感受到了愤怒,滔天的愤怒,但不过一瞬便失去了踪迹,无影无踪,一切都仿佛是苏杭的错觉,但显然不是的,比如擦苏械不会在半招处等着苏杭了,左支右绌,竟是有些狼狈,再没有那副如同隐士高人般的淡然。
苏杭想停下,擦苏械也想停下,此时两人都有些难以为继,但同样的都骑虎难下。都是含恨出手,但同样也只是韩恒出手,再打下去也许就是以命相搏了,不值得
两相罢手?致命的武器直指要害,如何信得过?
一对峨嵋刺分别荡开两人的武器,也将两人的距离拉开,留下台阶,两人仍旧虎视眈眈,但都没有再出手的意思。
柳白终究是没有让两人真的拼个你死我活,他不喜欢擦苏械,对苏杭也谈不上交情,能看出好戏也是很好的,更何况他们都会感谢的不是吗?
“你做了什么愧对你青梅竹马的事情?”
柳白的问话如同一道惊雷,擦苏械长刀坠下,眼中怒气散去良多,换做一丝躲闪,话语诺诺道:“没”
“你觉得这是苏杭的错?”
“不是吗?!他若不是横插一脚,如今我又如何能如此挣扎?”
“可是他没有插一脚,甚至他都懵懂!”
“如果没有他”
“够了!我没有做过什么!即便是做过什么,难道你不该尊重娇气的选择?”
苏杭终于是发声了,虽然觉得自己有愧,但终究是什么都没有做过。
“我是我们从小一起”
“谁规定青梅竹马就一定是一对呢?”
柳白打断擦苏械的话,眼中满是嘲讽。
擦苏械呆在原地,其他人包括他自己都没有做错什么,只是自己觉得做错了,所以其他人也错了,自己的错也是由于别人的错造成的,一时心里过不了那关,他现在需要站在原地想清楚前因后果,想清楚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苏杭被柳白拉走了,他也有些恍惚,自己是否做错了呢?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爱娇气,但是擦苏械与她确实青梅竹马。
两人走了很远,但是身后传来如同受伤野兽的嘶吼,绝望而苍凉。
柳白嘴角挂起一丝难明的笑,如释怀,像嘲讽。
“够困扰他一段时间了吧?”柳白的话语很轻,他在自言自语。
苏杭没听明白,但是他听到了:“你的局?”
“不是局,一切都是你们自发的,我只不过是说了两句话罢了。”
“与你有什么好处?隐藏实力有何图?”
“呵呵你以为擦苏械实力如何,那日和我对战的他除了那套让人厌恶的功法,其他都比今天更强,我隐藏实力会让你发现?不过说到实力,你又如何?”柳白眼光灼灼,有一种直入多兰朵魂的晶亮。
苏杭低头躲过柳白眼光的探索,也间接证明了对实力的隐藏。
“我不想对任何人的实力做探索,我以前认为柳城很大,我也很强,后来知道神都才明白,不过是坐井观天,然后就是这几个月的经历,我也明白了,这个世界都还是太小了,既然要走出去,怎么可以不留底牌,我们都见过外面的世界。”柳白眼神在发光,脸上也是容光焕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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